恃宠——臣年
臣年  发于:2021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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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梵握着玻璃杯的指尖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仙女的事儿你少管,倒是你,今天怎么敢进来了?”
  蒋蓉先啧了声:“行行行,仙女跟佛子的夫妻情趣,我们凡人也不敢管。”
  随即才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叠合同:“这是《风华》剧组传来的初拟合同,没问题的话,下午咱们就去裴导公司签约。”
  秦梵眼波动了动,难怪今天蒋姐直接登门,原来试镜通过了。
  纤指翻着合同,就着客厅明亮的光线,她一条一条看得非常认真。
  蒋蓉心情愉快:“这下公司再也没理由雪藏你了,等你红了,那些想要抢资源的人就得掂量掂量。”
  他们就不会跟现在这么被动了。
  在娱乐圈,红是原罪,但不红就是任人宰割。
  秦梵若有所思,揉了揉眉心:“好吧。”
  总归能拿到角色就是好事。
  ……
  未免夜长梦多,蒋蓉当天就带着秦梵去签约。
  耀星影视公司。
  秦梵他们一过来,就被裴枫的助理引着前往会客室。
  等候期间,秦梵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打开了手游页面。
  蒋蓉看她:“你还有心情玩游戏?”
  秦梵纤细的手腕晃了晃,开了一局:“我没心情啊,这不是压惊吗。”
  会议室大白天也开着灯,灯光又白又亮,照在秦梵那张毫无瑕疵的脸蛋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受惊。
  蒋蓉无奈起身:“我出去转转。”
  一局。
  三局。
  直到五局游戏过去——
  秦梵看着再次变成黑白的手机屏幕,将发烫的手机往桌子上一放,闭上眼睛小憩。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梵快要睡着时。
  忽然听到会议室门被猛地推开。
  她蓦地睁开一双桃花眸,猝不及防对上一脸怒意的蒋蓉。
  秦梵眼神逐渐清醒,慢悠悠坐直了身子,清软的嗓音有点哑:“怎么了?”
  蒋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刚才有人过来说裴导临时有事,让我们回去等通知。”
  回去等通知?
  不过是短暂的停了一秒,秦梵便反应过来,秀气的眉毛微微扬起:“裴导不想签我了?”
  蒋蓉点头。
  秦梵表情微淡,她如何不知,这就是间接拒绝,只是人家话没说的那么直白。
  安静几秒,秦梵忽然站起身,抬步往外走去。
  蒋蓉连忙追过去:“你去哪儿?”
  蒋蓉是生气,不过理智还在,想到秦梵那个脾性,担心她得罪裴枫。
  秦梵平静地抚了抚垂落在脸侧的发丝,没答蒋蓉的话,出门询问路过的工作人员:“请问裴导的办公室在哪儿?”
  裴枫的办公室也在这一层。
  秦梵脚步顿在门口,房门紧闭,但透过玻璃墙,她眼尖的发现会客区茶几上放着三个杯子,其中两个白色的茶杯边缘有浅淡的口红印。
  说明不久之前,他接待的客人是女性。
  秦梵眼睫低垂,所以,裴枫是见了她们才决定不与自己合作。
  这时裴枫的助理赶来解释道:“秦小姐,我们裴导出去了。”
  “打扰。”
  秦梵也不纠缠,顺从地转身离开,只是余光扫到走廊处的监控时,划过一抹幽色,朝着旁边蒋蓉眨了眨眼睛。
  蒋蓉与她极为默契,不动声色地的点了点头。
  而后一前一后离开办公楼。
  只是,蒋蓉走到门口后,重新折回去。
  而秦梵戴着口罩,环顾四周,最后往不远处一间私房菜餐厅走去。
  待了三个小时,她刚好饿了。
  盛夏的黄昏姗姗来迟,落日的余晖只留下一个尾巴,像是一尾金色的锦鲤,在一片混沌的云层中翻滚着。
  秦梵抿了抿红唇,望着那尾锦鲤,若有所思。
  一直到私房菜馆包厢内,秦梵看着菜单,干脆点了全鱼宴。
  上天在预示她,今晚该吃鱼。
  等到秦梵吃得差不多了。
  她慢条斯理地用服务生准备好的温毛巾,轻轻擦拭手指,将一根根葱白的指尖擦的干干净净。
  眉眼带着一如既往的散漫平静,似乎并没有被今天的事情打击到。
  刚擦完手,电话铃声在安静的包厢内响起。
  是蒋蓉。
  秦梵拿起手机:“蒋姐,怎么样了。”
  刚才她使眼色让蒋蓉去拿那边的监控,也不知道她拿没拿到。
  蒋蓉作为资深经纪人,自然有她一套的手段,“我出马自然没问题。”
  “我告诉那边负责人,说你在走廊掉了一枚价值几十万钻石耳环,想通过监控找找,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竟然是见了秦予芷!”
  “我刚才找人打听了一下,秦予芷想零片酬出演女主角,并且唯一的要求是女三号让她公司的一个新人来演。”
  “要不是知道她真是那种修养极高的佛系女神,我怀疑她是不是刻意针对你!”
  刚好把秦梵试镜的那两个角色全都截走了。
  见秦梵一直沉默不语,蒋蓉话锋一转:“不过搞不好她也是被人指使的来截走你的好资源。”
  秦梵声音终于有了一丝丝的波动,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笑得蒋蓉莫名其妙:“你是不是被气傻了?”这还笑得出来。
  秦梵手肘撑在桌子上,莹润精致的指尖捏着瓷白的汤匙把玩,笑意顿住,嗓音飘忽隐约透着深意:“她不是被人指使。”
  侧眸看着窗外夜色,今晚星星很多,秦梵忽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很喜欢看星星,因为这样就像是看到了爸爸。

  后来为什么不喜欢了呢。
  因为秦予芷对她说:“人死了就被烧成灰,永远在泥土里腐烂,不会变成星星。”
  **
  最近每晚谢砚礼都要加班到深夜,今天也不例外。
  与几位国际合作商的酒局结束后,谢砚礼才就着冰冷的月光回家。
  与往日不同,今天他刚打开门,竟然听到客厅有电视声音。
  谢砚礼换拖鞋时,抬眸扫了眼。
  入目便是坐在客厅地毯上盘膝而坐的女人,此时漂亮的纤指正握着一杯盛满奶白色的液体的玻璃杯。
  “你在做什么?”今天倒是不躲他了。
  秦梵柔若无骨的身子靠着沙发座位边缘,一双明眸,睫毛轻轻颤了一下,就那么直勾勾地望着他。然后举起手中那玻璃杯晃了晃,语调理所当然:“我在喝酒啊。”
  喝酒?
  谢砚礼扯松了领带,慢条斯理地走过去,越近,她手中灯光折射出冷调光晕的白色液体越清晰。
  修长身影站在秦梵面前,格外有压迫力。
  他握住秦梵晃动的手腕,微微俯身从她手里拿过杯子,靠近时,能嗅到淡淡的奶味。
  确实是一杯牛奶。
  谢砚礼没着急起身,就那么对上秦梵的双眸,此时像是覆上了一层薄雾,迷朦如天真无辜的小鹿,倒是真的醉了一样。
  谢砚礼有些意外地望着她:“……”
  她喝奶也能醉?
  秦梵看着自己小手空空,一双水眸顿时委屈了,歪歪扭扭地扑到面前那个挡光的人身上:“你别抢我的酒!”
  见她莽撞的动作,谢砚礼下意识接住了她的腰肢。
  呼吸间奶气瞬间被怀中女人身上的酒香气冲散……
  果然是醉了。
  谢砚礼扶稳了她的肩膀:“秦梵,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在他怀里挣扎着要抢‘酒’的秦梵显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
  秦梵仰头看着谢砚礼。
  从她的角度,能清晰看到男人修长白皙的脖颈,只要微微踮脚,就能亲上他的下颚。
  见秦梵一脸深沉地思考,仿佛在思考什么难解的学术问题。
  当谢砚礼准备把她放到沙发上时。
  忽然身上一沉。
  秦梵跳到他身上,像是考拉一样的抱着他,发烫的唇瓣胡乱地在他脖颈处舔舔咬咬。
  愉快地宣布:“我想起来了!”
  “我是一只猫。”
 
 
第7章 
  清早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主卧房间内时,秦梵表情凝重地坐起身来。
  这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不是大清早醒来旁边睡了个男人,而是……男人看起来像是被凌虐过后。
  秦梵余光不受控的往男人身上飞。
  他双眸微阖,呼吸均匀,清隽的面容也因为睡着的缘故,看起来安静柔和。
  只不过,此时男人白皙脖颈上布满了被啃过的齿痕,累累罪证昭示着秦梵昨晚的恶行。
  秦梵有根据的猜测:谢家律师团队拟定的律师函,又要加一份。
  大概是秦梵的眼神太直白,谢砚礼眉心轻蹙,睁开眼睛后,入目便是秦梵正双手环臂,表情沉重肃穆望着自己。
  男人清冷音质带着晨起的暗哑:“谢太太,我还没死。”
  秦梵怔愣两秒,没反应过来:“啊?”
  谢砚礼揉了揉眉心:“所以,你不必露出这副为丧夫哀悼的表情。”
  秦梵:“……”
  毕竟心虚,虽然满肚子槽点,但还是露出温柔贤惠太太的笑容:“醒了,抱歉昨晚我喝多了……”
  看着她此时假模假样的装傻,谢砚礼脑海中却浮现出昨晚临睡前,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眼眸沁着泪珠儿,脆弱如白瓷。
  见谢砚礼沉默不言,秦梵偷偷抿了抿唇,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把人欺负得怀疑人生。
  一时无话,卧室顷刻间静下来。
  秦梵忍不住了,懊恼地闭上眼:“昨晚我到底把你怎么了?”
  “你说吧,我承受得住!”
  听她声音沉重且生无可恋,谢砚礼缓缓地坐起身,思索过后:“你是说边咬我舔我边喊你是一只猫?”
  “还是边叫我爸爸边……”
  男人嗓音徐徐,慢条斯理地仿佛说了件很平常的话题。
  然而——
  秦梵脑子蓦地炸开了般!
  啊啊啊!疯了!
  她昨晚竟然干出这么羞耻的事情,难怪谢砚礼脖子都那样了。
  秦梵身子僵住,没等谢砚礼说完,面无表情地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闷声闷气说:“祝谢总上班愉快,再见。”
  谢砚礼垂眸,在她躲进被子之前,看到了乌黑发丝下那红彤彤的小耳朵。
  秦梵躲了好一会儿,又悄悄露出来两只眼睛,目送谢砚礼下床,小声嘟囔了句:“你别误会,那是我们年轻人最喜欢的游戏,叫猫咪蹭。”
  “表达,嗯,表达……”
  秦梵编不下去了,自暴自弃:“反正喝醉酒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算数的,你赶快忘掉!”
  谢砚礼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若无其事开门出去。
  “你等等,你就这么出门?”
  秦梵披着被子,快速拦住他。
  谢砚礼示意她看向墙壁上的钟表:“谢太太,六点半。”
  意思非常明显,他的上班时间到了。
  秦梵不让:“你就这么去上班,不怕被下属们或者合作伙伴们笑话吗?”
  谢砚礼松开门把手,平静地望着她——
  所以怪谁?
  秦梵完全读懂了谢砚礼的眼神,握住他的手腕折回去:“你跟我过来。”
  两分钟后,梳妆镜前。
  秦梵细白的指尖捏着一管遮瑕液,顶着谢砚礼颇为冷漠危险的眼神,用指腹小心翼翼地将已经点涂在脖子上的遮瑕液晕染开。
  谢砚礼略微低头,能清楚看到秦梵浓密的睫毛动也不动,小嘴也紧抿着,屏息认真的模样。
  仿佛昨晚那个默默流眼泪的女孩是幻觉,他在安静了几秒钟后,忽然开口:“昨晚为什么喝酒?”
  秦梵指尖轻顿,随口答:“我作为成年女性,喝个酒还需要理由。”
  谢砚礼若有所思:“在外面受委屈了?”
  “并没有。”
  看着给男人处理完毕的修长脖颈,正常社交距离的话,应该看不出来,秦梵长舒了一口气:
  她给自己化妆都没这么用心过!
  秦梵不想跟谢砚礼讨论自己受没受委屈。
  塑料夫妻,没必要走心。
  “好了,你可以去上班了。”秦梵推着换好衣服的谢砚礼出房间。
  他临走之前,秦梵认真嘱咐:“今天你不要碰脖子了,免得蹭掉妆。”
  谢砚礼:“……”
  妆?
  谢砚礼前脚离开,秦梵脸上的笑意立刻消失,冷然地看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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