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像个屠户。
拼图还差三块,有一块找不到了。
欧阳飞鹰赶紧起身去找,她终于在女主人身下粘腻的血泊里,找到了这最后一块拼图。
谁知她刚刚擦干净拼图上的血迹,身后的闹表开始急促响铃。
倒计时结束。
下一秒,外面的大门被猛烈踹开。
和拼图图案长得一模一样的持刀男人,状若疯癫地闯了进来。
……
冉素素和路晓凤,自然不知道亲爱的队友们正经历怎样的危险状况,事实上他俩也来不及考虑别的,因为他俩目前的状况也挺危险。
阴冷的教学楼走廊,夜风正呜呜作响,沿着敞开的窗户灌进来。
走廊里亮着惨绿的安全灯,地板人影晃晃悠悠,将恐怖气氛渲染了个十成十。
冉素素自始至终扯着路晓凤的袖子,猫着腰像只鹌鹑,小心翼翼往前走。
路晓凤其实心里也有点发憷,但此情此景,他仍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怎么了,现在明白自己只能依靠我了?”
“……确实,我希望你胆子够大行为够果断,并拥有关键时刻为了我牺牲的良好觉悟。”
“咱能说点吉利的,别总盼着我牺牲么?”
“那待会儿咱俩跟花子妹妹认真聊一聊,希望她能手下留情。”
“行吧。”
有人作伴,终究是好过独自面对,两人胡说八道着前行,倒也把不安情绪驱散了几分。
直到四楼走廊尽头的那间厕所,已经近在眼前。
门上应该是被泼了类似油漆的红色颜料,路晓凤伸出一根手指,将那扇门推开了一道缝。
他将一只眼睛贴近门缝,谨慎观察了半晌,确信没什么异常,这才侧身溜进了厕所内部。
冉素素也赶快跟着他溜了进去。
厕所天花板上也亮着一盏绿幽幽的照明灯,左侧是厕所隔间,右侧是带着镜子的洗手池,地上湿漉漉的,感觉像是刚用水拖过。
两人依次检查厕所隔间,最终在靠墙的隔间内,找到了被扔在垃圾桶里的语文课本。
结果冉素素刚把课本捡起来,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哒哒哒”诡异的脚步声,夹杂着利器划墙的轻微动静。
她大惊失色,未及开口,人已经被路晓凤推到了厕所墙上。
路晓凤迅速反手锁上了厕所隔间的门。
“嘘。”他单手抵着墙壁,轻声在她耳边提醒,“好像是花子来了,别出声。”
“……”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判断,很快,厕所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明显是有人走进来了。
有小姑娘似哭非笑的声音,阴森森在狭小的空间内回响。
“花子的课本去哪了?你们要不要来和花子玩呀?”
“来和……花子玩呀……”
花子开始挨间敲门,笃笃笃,笃笃笃。
冉素素和路晓凤几乎以拥抱的姿势紧贴在一起,两人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喘。
他们所在隔间的门,同样被敲了三声,然后突兀地安静下来,许久没再响起。
……花子走了吗?
不祥预感油然而生,冉素素的视线越过路晓凤的肩膀,瞥向厕所门的上方——
花子就趴在那里。
第97章 会合 跑!快跑!
花子不知何时已经爬上厕所隔间的门, 现在正趴在门框上方,滴着血的长发散乱,一双漆黑的眼睛, 直勾勾盯着里面的人看。
它的脑袋放在那里, 它随身携带的娃娃脑袋就放在旁边, 幽绿灯光下,两张惨白稚嫩的脸,两处扭曲诡异的笑容。
“你们……要来和花子玩吗?”
冉素素和路晓凤顿时抱得更紧了, 她的呼吸就拂在他耳边,紧张低问。
“咱们该不该回答?不回答是不是就出不去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路晓凤也很绝望,“要不咱再等等?”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两人屏息静气,就这么和花子同学僵持着, 期间冉素素不晓得和花子对视了多少次,后来她感觉自己心脏都停跳了,索性当一只鸵鸟, 把脑袋埋进了路晓凤的衣领里。
路晓凤背脊一僵,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反手把她搂得更紧了。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等冉素素试探性再次睁开眼睛时, 她发现上方的花子消失了, 那个娃娃脑袋也不见了。
她总算松了口气,一拍路晓凤后背:“走了走了,咱们可以出去了!”
两人警惕地推开隔间门,踮着脚尖准备离开厕所。
在路过洗手池的时候,路晓凤无意中往那面镜子投去了一瞥,谁知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他就愣住了。
“素素, 你看这……”
冉素素疑惑转头:“怎么了……呃!”
洗手池那面镜子上,突然毫无征兆的,浮现出了一行歪歪扭扭的血字。
【离开教学楼,千万不要被它追上。】
血字映出两人惶恐不安的脸,在头顶幽绿灯光的映衬下,愈发显得触目惊心。
冉素素用力拽着路晓凤的衣角:“什么叫不要让它追上?花子该不会还要追咱俩吧?”
“这我也拿不准啊。”路晓凤也为难,“我都不知道花子去哪了。”
“算了,反正咱俩也必须马上离开教学楼,先出去再说吧。”
“行,那你把鞋带系紧了,还有,随时跟紧我。”
“我记住了。”
就这样,两人带着语文课本离开了四楼厕所,试图往楼梯方向尽快转移。
结果在三四楼楼梯的交界处,路晓凤忽觉头顶一疼,好像是什么从天花板掉下来砸到他了。
借着微弱的灯光,他低头看清了那样东西。
……是之前花子随身携带的恐怖娃娃。
娃娃的衣衫破烂,那双空洞的眼睛底下,干涸着两行血泪。
它直勾勾地盯着他,表情明显是在笑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口讲话。
路晓凤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一脚把娃娃踢向墙边。
“花子为什么把娃娃丢在这?赶紧走赶紧走,我感觉大事不妙。”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正确的。
两人还没来得及再走几节台阶,就听到身后方向,再度传来了那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利器摩擦墙面的声音。
细碎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稚嫩的女童声线响起,如影随形。
“你们……来和花子……一起玩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稚嫩的低吟蓦然转变成尖利刺耳的笑声,此刻能清晰意识到对方正在加速逼近。
冉素素猛一回头,就看见了走廊里灯光爆闪,花子狰狞的脸覆盖着惨绿的幽光乍现,她惊得几乎当场猝死。
“跑!快跑!”
路晓凤紧紧拉住她的手,一路头也不回朝楼下狂奔,而花子则手持镰刀,状若疯癫地穷追不舍。
锋利的镰刀每一次砸中地面,都会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可想而知,如果砍在人身上会怎样。
中途冉素素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她连忙扶着栏杆稳住身形,指甲劈了两根疼得钻心,脚步却丝毫未停。
路晓凤单手把她架回了自己身边:“没事吗?”
“没事!咱们还得再快点!”
话音未落,后方的花子瞬移闪现,镰刀已经堪堪擦过路晓凤的肩膀,击中了旁侧的墙壁,墙砖应声而碎。
两人同时尖叫一声,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彼此的手仍死死攥着,没有放开。
宛如恐怖电影里,极限逃生的一对亡命鸳鸯。
*
所以说,永远不要小瞧人类的求生潜力。
在花子同学的高速追逐中,冉素素和路晓凤仍旧快了一步,及时冲出了教学楼。
镰刀慢了半秒钟砍碎教学楼的大门玻璃,但花子显然不能离开那座空间,只能听见远远传来它愤怒尖利的嚎叫声。
然后两人只觉前方强光骤起,天旋地转,等视线再度恢复清明时,人已经站在完全陌生的街道上了。
幸运的是,没过多久,队友们也纷纷出现了。
盛绯迩刚刚使出七十二般绝技,终于给学生女鬼照了一张相,期间脖子还被挠出了几道长长的血檩子,此时正从街道另一边慢吞吞走过来;
欧阳飞鹰在千钧一发之际,争分夺秒把那张拼图完成了,得亏她行动敏捷,在那变态疯男人抓住自己时,放弃外套来了个金蝉脱壳,否则只怕也要被对方扎上十几刀。
四人会合,正互相抱怨自己的遭遇,抬头就见徐苍曦的身影出现在了不远处。
盛绯迩兴奋挥手:“曦哥,这里!”
徐苍曦的脚步明显加快了几分,他行至近前,蹙眉检查她脖子上的伤口。
“怎么弄的?”
“做任务时弄的,但不太严重,待会儿找个东西裹上就好了。”
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叹一口气替她竖起衣领,又摸了摸她的头。
听得路晓凤问道:“曦哥,你去做什么任务了,衣服怎么脏成这样儿了?”
“在另外一条街上杀掉发狂的npc。”
“……喔,果然你的任务总比我们要暴力很多。”
他们负责躲避和逃跑,这位哥负责正面刚。
“还少了小贺总。”冉素素见欧阳飞鹰一直在朝远方张望,登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小贺总去哪了,怎么还不来找我们?”
欧阳飞鹰有点迟疑:“也许是任务还没完成。”
然而还没等她迟疑太久,正前方建筑的那扇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贺屏站在门后朝队友们招手,目光却准确落在她的身上。
“各位,都愣着干什么?进来吧。”
欧阳飞鹰深感意外:“你早就到了吗?”
“对,因为我的任务比较简单,最先完成的就直接穿越到了建筑内部。”
冉素素震惊:“这种简单的任务,以前一般都会分配到我的,怎么这回变成小贺总了?是我运气下降了吗?”
“也不见得,所谓的运气好坏,要根据你自身情况判断。”贺屏微笑,“就比如你是更希望在凤儿的陪伴下被花子追,还是更希望独自一人在小屋里守着腐烂的尸体,听两遍恐怖童谣并准确默写呢?”
“……”
OK,冉素素这次确信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的,毕竟任务简单这回事因人而异,对贺屏来说简单,对她来说可就是非常严酷的考验了。
路晓凤仔细观察她的表情,语气意味深长。
“看来你果然是更希望和我一起行动。”
“无语,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相比起大家的任务,盛绯迩则对建筑内部的场景更加好奇,她试图探头往贺屏的身后看。
“小贺总,这到底是哪里?”
“人没到齐,我暂时还打不开最里面的那扇门。”贺屏说,“但基本上可以判断出,这里是一座发廊。”
“发廊?”
“没错,而且是那种气氛比较香艳的……特殊发廊。”
最里面的那扇门,光晕摇晃,两侧正旋转着暧昧的小粉灯。
第98章 躲藏 这怎么还自带BGM呢?
越是靠近, 两侧旋转的小粉灯就越让人眼花缭乱,冉素素神色古怪地看了半天,转头询问路晓凤。
“这真是经营的那种发廊?尺度未免太大了吧?”
“又不让你消费, 你紧张什么?”路晓凤告诉她, “而且在这种游戏背景里, 再香艳的场所也都是灵异场所,没什么区别。”
“……确实,有道理。”
贺屏试了一下, 这次门能推开了,果然是需要所有队友都完成任务到齐之后,这个场所才会正式开启。
他沿着推开的门缝朝里面张望,只觉一股子呛人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极其劣质。
欧阳飞鹰站在他身边,也同样闻见了这股味道,并且……
“有血味。”
她的嗅觉一向不会出错, 她说有血味,就一定是有血味。
此言一出,全体队友都警惕起来,为保险起见, 徐苍曦和贺屏选择先进屋探察, 其他人则跟在后面。
这间发廊分为上下两层楼,一楼大厅是正常发廊摆设,除此之外还有沙发和茶水桌,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