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信徒——北途川
北途川  发于:2021年1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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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暗戳戳的小心思,多到藏不住。
  后来她甚至会主动递给他一枝,他会故意拖延几秒,等着她不解地把花往他面前递一下,然后专注听自己的心跳。
  周不言离他的生活很远,意味着离惊蛰应该也很远,但就像是埋进来一根刺,她到底刺没刺到不知道,倒是扎得他很疼。
  他一会儿想把周不言找来揍一顿,一会儿想把惊蛰抢过来。
  一会儿觉得肯定没什么,一会儿又觉得不可能没什么。
  他偶尔相信自己了解惊蛰不会早恋,偶尔又诘问自己,说不定她心里有他,告诉周不言等毕业呢?
  他并不想纠结这些,只是脑海里的念头来回闪烁,并不太受控制,毕竟想这些问题不像数学题一样有一定门槛,随便脑子转一下就可以转出来一百八十个弯。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脑容量这么足。
  他在开学前一天生病了。
  发烧,浑身疼。
  当然之所以病了,一半是吹空调吹多了,一半是装的。
  毕竟发烧三十七度六,并不足以让他要死要活。
  他下楼去找药吃,惊蛰在楼下跟孙姨商量明天的早饭,看见他,她探头问了句:“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一瞬间变得脆弱起来,扶着额头,轻轻摇头:“我没事。”
  惊蛰便走了过来,伸手在他头上一探,“发烧了。”
  她表情一下子有些紧张:“要不要去医院啊?”
  他虚弱摇头:“没事,吃两片退烧药就行了。”
  于是看她去翻医药箱,他就势蜷缩在沙发上。
  她拿了药又去帮他倒热水,半蹲在沙发前拍他的胳膊,轻声说:“把药吃了。”
  他装模作样闷哼一声,耷拉着眼皮看她:“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孙姨也说:“要不我来照顾,妹妹去学习吧!”
  林骁眼神饱含脆弱和希冀地看着她。
  惊蛰摇摇头:“我作业已经写完了。”
  然后扬声对孙姨说:“没事,我来就行。”
  林骁扯了下嘴角,抬手递给她:“拉我起来一下,我没力气。”
  惊蛰握住他手的时候,他悄悄握紧了些,然后起身把药喝了。
  他觉得自己有点卑鄙。
  他甚至想喊周不言过来看看。
  就算你暂时占了位置,我迟早也得把这墙角给挖穿。
  第二天去学校,班主任为了鼓励他们,引用了一句历年来的爆款励志语:“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林骁感冒还没好利索,意识混混沌沌的,听到这句抬了下头。
  然后挑了下眉,缓慢点点头。
  是的,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是吧?学长。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尧尧(已黑化)
  哈哈哈评论区看到的,太好笑了。
  宝子们,对不起,我每天都在尽力早点更,但我作息调不过来,我就码字时间也调不过来。每次连载到后期,我作息一整个都是乱的。大家不要等嗷,可以早上来看,不请假就肯定会更的。
  这章二百个红包。
 
 
第49章 干嘛
  .
  他们算是提前返校, 并不算正式开始上课,学校总归还有点儿人性,正式开课前, 早晚自习并不强制。
  而且正式开课, 就要全部住校了。
  期末考的成绩返校一周后才出来。
  林骁突然有点儿紧张, 虽然明知道希望不大, 可还是抱着一点儿希望。
  万一去一班了呢?
  人总有一种错觉:虽然我没有把握, 但我就是那个万分之一的幸运儿。
  成绩单张贴出来, 他故意没去看, 磨磨蹭蹭到别人都看完了, 他才去。
  人果然不能抱着侥幸心理, 他看到自己年级排名的时候,苦笑了一下, 失望谈不上,预料之中, 可还是会怅然一下。
  每个班级五十个人。
  他考了年级64名, 二班。
  已经算是超常发挥了, 他安慰自己。
  但仍是不免有些可惜, 如果再尽力一点点……或许就进了。
  他兴致缺缺地做题,然后听到有人来传消息:“哎,班长, 你妹妹好可惜啊。掉到五十一名, 这也太太太搞心态了吧!”
  一名之差,一步之遥。
  偏偏是分班考。
  林骁愣了会儿, 那就是说,两个人一个班?
  可并不觉得开心,惊蛰这学期差不多能稳定在前三十, 以至于他刚刚甚至都没想过去打听她成绩,突然掉到五十一,她肯定很难过。
  更可惜的是,就差一个名次。
  前几个班的教学水平并不会差什么,但很容易影响心态,他太知道那种突如其来的下跌有多打击人,更何况惊蛰是那种稳扎稳打的人,她对期末考尚算有把握,似乎就是一场发挥正常的普通考试。
  当有把握的时候,名次却下跌,很容易自我怀疑。
  他狠狠皱了下眉,虽然明知道跟周不言关系应该不大,但还是忍不住骂了他一句。
  自己考完了,倒是去祸害别人。
  大概是学习好到一定程度的人都自负却没有同理心,以为自己不会被外物影响,就觉得别人也不会。
  他胡思乱想着,俨然已经开始乱开炮了。
  成绩下来的当天就分了班,整个教学楼乱成一锅粥,有悲有喜。
  林骁搬着自己的桌子往前挪了两个班,从四班出来,不少人欢送他。
  从后门进二班的时候,惊蛰正好从前门进来。
  他往那边看了一眼,隔着太多人,屋里乱七八糟,看不清楚,更看不到她表情。
  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
  经过这么多次分班,大家都练就了一身分班时候的应对陌生同学的本事,而且拆分多了,认识的就更多了,林骁碰到上上学期四班的老同学梁泽,笑着恭喜他:“班长牛啊。”
  林骁虽然心不在焉,但还是回了一个矜持的笑容:“还行吧!”
  梁泽手撑在桌子上笑:“班长你这话好臭屁啊!”
  林骁扯了下唇角,没顾得上理他,然后放下自己的东西,拨开人群,朝着正在找空位的惊蛰走去,惊蛰看到他有些意外,她同样没顾得上打听他成绩,于是笑了下,“哥?”
  林骁心里一片乱,开口却是一句镇定的:“嗯。”
  他接过她的桌子,示意她把书包拿好,然后拎起来朝着后排走去。
  一群人看到两个人,满眼八卦地盯着这俩的背影,互相使眼色:卧槽,真有缘分。
  同样有缘分的还有舒莺,她这次如愿回了二班,知道林骁和她一个班的时候,沉寂许久的心又有复苏,她甚至在某一刻恍惚觉得两个人是命定的缘分,直到这一刻看到林骁殷勤帮沈惊蛰搬桌子,她陡然苦笑了一下,有缘无分罢了。
  她在漫长的被排挤被讨厌的中学生涯里,似乎这一刻才看清自己,太想要得到就会失去,太看重得失就会被得失左右,她一直给努力赋予错了意义,以为努力就是为了得到别人的掌声和称赞,得不到的时候就开始垂头丧气,告诉自己努力没有意义,要认清现实。
  就好像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林骁和沈惊蛰身上,她依旧是黯淡的那一个,但那又怎样呢?
  到了这时候,老师都不大排座位了,二班的班士任毛姐一向又是个非常讨厌仪式感和□□的人,所以座位大概率是自己坐在那儿就不太会调整了。
  前排的位置被占得差不多了,林骁直接往后排走,顺便侧头问她:“先跟我坐?”
  惊蛰点点头。
  他把惊蛰桌子搭在他桌子旁边。
  满足了。

  一整个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是男女混坐,教室里这会儿正乱,恍惚回到高一26班的时候,那时候教室里常常像这样乱,他和惊蛰坐在后排,她总是安安静静在做题,他却时常发呆走神开小差,常常要强迫自己看黑板或者写作业,学习五分钟,头疼两个小时。
  浮躁到待不住,只想往教室外跑,偶尔看到她不急不缓读书,似乎才会心平气和一会儿。
  好奇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如今两个人再次同桌,倒像是一种轮回。
  他始终觉得,他和她是有缘分的。
  林骁问她:“期末遇到什么事了?”
  惊蛰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耷拉了一下眉眼,旋即又打起精神,笑了笑:“没事,是我太着急了。我想多拿点分,复习的时候就把面铺得特别开,高估自己了。”
  考试是高二下学期的占比百分之七十,其他占百分之三十,她复习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去瞄准那百分之三十,结果百分之七十的储备比别人差,百分之三十也没比别人好。
  惊蛰心情挺平静的,即便哪怕再多零点五分,她就不用掉出一班了,但刚刚班士任特意安慰她说的话她还是认同的。
  总比高考的时候差零点五没有进心仪的学校要好。
  在高考前,只要不气馁,任何的弯路都可以是经验。
  惊蛰还没恭喜他,于是开口说了句:“你进步很快,我们下学期一起回一班。”
  这次林骁说:“好。”
  惊蛰歪着头,就着嘈杂的背影给他分析自己这次失利的原因,这世上天才总是少数,大部分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学习是没有尽头的,但考试有。
  就像一张数学卷子,各大类型的题目分数占比一目了然,如何学习才能最大化地去拿分,比埋头深耕要重要的多。
  惊蛰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会儿,脸朝着他的方向,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哥,好累啊!”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她露出类似于脆弱的情绪,她眼神里并没有沮丧,更多的是一种放空,像是累了休息的时候,忍不住跟亲近的人抱怨一下。
  虽然抱怨完还是会往前走。
  林骁因为她的亲昵而感到满足,剥了一颗巧克力塞进她嘴里,轻声说:“妹妹最棒了。”
  妹妹虽然是小名,可他这样说,惊蛰还是忍不住笑了下,像是在哄小朋友。
  她眯着眼看他会儿,然后骤然直起身,咧着嘴角笑了下:“你也最棒了。”
  两个人像是被戳中了笑穴,耸着肩膀各自笑了很久,然后低头继续刷卷子。
  很累,但也会因为一句话而放松。
  头顶空调风呼呼吹着,外面骄阳正盛,蝉鸣声聒噪着夏天,热浪被开开合合的门窗时不时送进来。
  卷子像雪片一样,夏日飞雪,宛如怨气丛生。
  时间仿佛冗长枯燥,可一转眼,会发现竟然过去那么久了。
  九月一正式开课,新的高一学弟学妹已经来校军训了,偶尔吃饭的时候远远看见操场上的迷彩绿,都会感叹一下时间过得好快。
  周不言很早就走了,据说提前被北大接走了,林骁慢慢都把他忘记了。
  大一新生和苦逼高三党是没有幸福未来的,他只当这是惊蛰的青春过往了,等高三毕业的时候,她就会发现,缘分浅薄,人心思变,她的学长早就开启新生活了,如果她伤心,他还可以去安慰安慰她。
  这学期过得太快也太累,谁也没心思去琢磨些有的没的,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写完卷子讲卷子,讲完卷子写卷子,错题天天有,天天不重样。
  因为一次满分而骄傲自满,又因为一次错漏百出而沮丧痛苦。
  班士任毛姐时而要敲打他们,时而又要加油打气,每个人身上都像是拧了一个发条,谁也不敢松懈下来。
  因为班士任对调座位的忽略,他得以和惊蛰坐了一学期的同桌,一起上课下课,一起吃饭,一起对错题,互相加油打气,他有时候庆幸她就住他家,沾了一层兄妹的外皮,以至于走得再近,老师都不会抓他,顶多上课敲着黑板警告他:“林骁你话少一点,别影响你同桌。你这当哥哥的,就不能做点儿好榜样。”
  他嗪着笑:“哦。”
  班上偶尔会忍不住哄笑一阵,在一片高压中短暂地放松片刻。
  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惊蛰值日的时候擦黑板的事都不用叫她,直接叫林骁就行。
  林骁上课不安分,叫惊蛰管管,比直接让他闭嘴更有用。
  ……
  林骁很享受这种侵占她领地的感觉,也乐意把自己领地分享出去。
  但于年少心思来说,始终是隔靴搔痒。
  这学期到最后的时候,已经是深冬了,高一高二已经放假,他们还苦哈哈待在学校,大年三十前一天才能回去,吃个年夜饭,初三就返校。
  惊蛰今年的生日依旧没有过,只林骁送了她一个玩偶,比陈小狗的大,比陈小狗的胖,比陈小狗的可爱,因为他发现惊蛰把陈小狗那个玩偶放床上抱着睡,他不开心了。
  尽管他们已经很少能回家,很少能抱玩偶。
  期末分班考的成绩还没有出来,他们已经开始下学期的课程了,第二轮复习已经开始了,三轮复习,第一轮会久,第二轮速度就会加快,等到第三轮,就更快了。
  学校为了给他们打一打鸡血,特意请了上一届的优秀毕业生开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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