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露出信服的神色,仿佛已经相信了:“是的,我相信幼/女小姐是绝对不会立刻把我打包收拾到飞机上、千里迢迢地带着我私奔,然后扒下木乃伊先生们的衣服当做定情信物呢。”
被一语点破,正常人应该会大惊失色、再不济也会掩饰一二,但是津岛樱子是森鸥外一手抚养长大的,她理直气壮地道:“别把友情送葬说的像是情定终身一样。”
他们两个同时想起森鸥外用温和笃定的语气说自己和对方是幼驯染,脸色同时微变,只能抖肩膀把那种恶心劲压下去,只要想想这个词的含义,再想一下这个词套在对方身上的后果,就忍不住令人反胃呢。
红发幼/女气鼓鼓瞪了一眼成熟中年男人,因为手和脚都被自己亲爱的幼驯染抓着、不能蹬过去,于是抬起下巴,理所当然地道:“你既然都知道了,还不快点自己乖乖打包收拾去木乃伊基地,居然还要我催着服用安眠药。”
对于可爱的人来说,就算再骄纵,也是带着可爱的傲娇,像是大小姐一样。
太宰治故意笑出声,对着森鸥外眨眨眼睛:“好伤心哦,森医生,大小姐让我自己乖乖滚出视线呢。”
他面不改色地把攻击范围扩大,恶心在场的所有人:“有这样的幼驯染,真是……可爱。”
津岛樱子猛地把腿收回来,惊恐喊道:“他疯了,林太郎快把他丢出去!”
“这就丢出去。”森鸥外叹了一口气,“小孩子太过胡闹,是会被打包去见首领,说你们关系太好闹着要住同一间房的哦?”
他瞥了一眼太宰治,示意对方乖一点,不然红发幼/女真的会蹿到天上、对着太宰治头顶的天花板来一击樱桃的正义,让对方被正义的天花板砸伤。
这两个小鬼的手还纠缠在一起,幸好双方都没有留长指甲,不然在对方脸上一挠、真的就是合格完美的猫猫打架了。
两只炸毛的猫猫同时看过来,黑猫刚刚攻击了对方一爪子、取得暂时性胜利,所以漫不经心地晃着尾巴、连猫胡子都一抖一抖的,艳丽如骄阳的橘猫则是猛烈摇晃着尾巴,随时准备伸出一爪子、狠狠挠一下自己的同类。
最了解津岛樱子的是森鸥外,他估计对方看起来很生气,其实也真的很生气,但是也非常快乐。
——关于收集太宰治的言行,为自己以后的恶作剧找借口这点。
刚听从红发幼/女的积极建议、在镭钵街落脚之后的一年,森鸥外几乎每天都要被可爱的幼/女小小的恶作剧一下,理由能从初次见面他很凶、是对幼/女的不尊重,转到今天出门先迈左脚、是对爱丽丝酱的偏爱。
森鸥外再次叹气,为自己的生活不易,他伸手摸了摸津岛樱子的头,安慰道:“凡事都有先后,樱桃酱先解决掉自己头号讨厌的敌人,再解决下一个嘛。”
津岛樱子的头号讨厌敌人是港口Mafia首领,不过太宰治很快就要荣登第一了,她迟疑了一下:“可是头号最讨厌的人不是就要死掉了吗?”
她把抓住太宰治的那只手松开,勉为其难地在对方的黑衣服上比划,狡诈道:“红叶姐姐说了,最近有个其他组织的人来港口Mafia了对吧?”
“有其他不亚于港口Mafia势力的人在场,蠢货们就算再蠢,也不会立刻兴奋地把林太郎举起来吃掉吧?”红发幼/女缓慢合拢手指,懒洋洋去揪太宰治的衣服,“所以他死定了。”
森鸥外忍不住笑出来:“咦,樱桃酱好聪明,可是他现在还是你的头号讨厌者哦。”
“就连这个小鬼都能看出来,”太宰治好奇道,“真的没问题吗?”
什么叫做就连这个小鬼都能看出来!
津岛樱子瞬间炸毛,然后被熟练的安抚住,森鸥外道:“樱桃酱很聪明的,只是她……”
他顿了一下,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说法:“只是她不喜欢把思考这种事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至于什么是无关紧要,除了森鸥外,其他的事情都是无关紧要了。
这是在战场上养成的习惯,如果每天都空和脑子去思考其他事情,比如早上、中午、晚上吃什么,比如哪个士兵哥哥喜欢她、哪个士兵哥哥喜欢与谢野姐姐,怎么样撒娇可以达到预期效果,怎么样可以捉弄与谢野姐姐和森军医,那真的会疯掉的。
充满孩子气的思考会在一次次被当成人体武器和疼痛中死掉的,那种时候、就连怎么活下去都不能思考。
她只需要知道自己的生死权被掌握在与谢野晶子手上、而与谢野晶子被森鸥外掌握,所以只把森鸥外放在眼里就可以了。
不过这种情况,已经被森鸥外逐渐调整得当了,起码她现在眼里有太宰治,也有尾崎红叶。
可恶啊幼/女才不需要第二个无足轻重的饲养者!!!
森鸥外成熟稳重道:“这样的樱桃酱实在是太可爱了,根本不舍得放出来让大家看到嘛!”
“闭脑啊混/蛋!”津岛樱子嫌弃道,“只要看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在思考一些根本就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东西!”
“我只是在想今晚应该为樱桃酱准备什么,才没有在想怎么在爱丽丝酱和樱桃酱洗澡的时候钻技巧怒呢。”成熟的中年男人十分稳重道,像是一名合格的社畜,一点也没觉得自己的话里有非常不对的地方。
尾崎红叶:?
她的眉头微皱,手按而不发,处于一种随时可以抽剑把变态打出去、但是碍于合作友谊和自己并不了解太多,所以没有动的状态。
“噫呜,”红发幼/女毫不留情地嘲笑他,“森医生居然真的敢撞进来吗?好厉害呀。”
她眨了眨眼睛,怀疑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衣服?爱丽丝酱可以提前穿好哦,这样追着你打的时候,你也很快乐,哪怕被追着跳上屋顶、也能瑟瑟发抖地大声夸赞哦。”
疑似被追着、毫无面子地跳到屋顶上的林太郎:……
他权衡了一下,从善如流的认错:“我错了,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关于竟敢惹可爱幼/女生气的头号讨厌者问题吧。”
“哎,红叶姐姐也很讨厌他吧。”津岛樱子转头看向自己的二号饲养者,她本来是不应该知道尾崎红叶那件事的,但是这种港口Mafia都知道的事情,哪怕被下了禁口令、也根本瞒不住。
“红叶姐姐想要杀掉他吗?樱子可以帮忙的。”红发幼/女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甜美笑容,“我帮红叶姐姐解决头号讨厌者,红叶姐姐帮我解决二号讨厌者,交替杀人,我们是同伙了哦~”
自己的同盟对象眼看着就要被自己的乖巧幼/女拐走,森鸥外连连叹气。
养着这样一个幼稚的小鬼,他还能怎么办呢,反正一切都不是无辜小猫咪的错,那么一定都是首领大人的错了。
第19章 横滨(十九)
大人们的谈话总是枯燥而乏味的,森鸥外顺势和尾崎红叶谈论正事后,津岛樱子就懒洋洋的、连踹人的性质都没有了,只趴在桌子上舔舐樱桃汁,把目光在两位大人之间流转。
太宰治被迫绑定,也懒洋洋地道:“樱桃酱一直握着我的手,真是可爱呢。”
津岛樱子已经对他的恶心话免疫了,但是闻言还是看向他,露出震惊的神色:“你确定没有把□□和安眠药掺在一起吃、所以神智不清吗?”
总感觉好久不见太宰治,他的战斗欲望高涨啊……果然还是要找个机会把他挂在樱桃树上,今年在树上挂上一只绷带味的太宰治、明年就可以收获一树樱桃味的太宰治啦!
只要想到太宰治幼幼小小、团成一团,就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跟着津岛姐姐一起举手大喊樱桃万岁呀,津岛樱子就忍不住柔和了……
肠胃。
只要一想想满脸性/冷/淡、偶尔会像是敌人的噩梦一样捅敌人心口一刀的太宰治露出幼崽的表情,津岛樱子就想要快速抖肩,尽量把这种画面压下去。
如果是身为幼/女控的森鸥外看到,恐怕从此会清心寡欲当个好人吧。
咦,好耶!下面第一个恶作剧,让亲爱的爱丽丝画出樱桃太宰幼崽图!
“樱桃酱又在想奇怪的东西了。”太宰治也懒洋洋道,他晃了晃自己和津岛樱子互牵着的手,“注意一下尺寸哦,不然会因为过于不健康、不适宜儿童,而限制身高的。”
“这和身高有什么关系。”红发幼/女又舔了几口樱桃汁,同款懒洋洋的表情,“所以确定要放手的话,你这混/蛋快点给我松手啊。”
“放手的话会被立刻过肩摔的。”太宰治毫无诚意道,说完,他顿了顿,上下扫量红发幼/女几眼,语气轻快的道歉认错,“抱歉啦。”
少年人的活泼在这种时候展露无遗,他拖长了尾音,更显几分恶劣:“忘记樱桃酱的身高了,实在是太矮了嘛,根本连过肩摔都发挥不出来。”
刚抿了一口的森鸥外侧目去看他,无奈着摇了摇头。
捕捉到成熟中年人目光的津岛樱子立刻开口:“这家伙最近好奇怪,林太郎最近在家干什么?”
她露出狐疑的神色,说到最后还吐了一下舌头:“不会是天天拍这家伙的头吧?不然他今天突然这么在乎身高,略。”
“啊,这大概只是适龄孩子的,”森鸥外当然不会揭太宰治的底,仔细说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在意身高,不然太宰治反手就能揭回来,“正常思维,太宰君还在发育期,忧心身高是很正常的。”
哦?是吗?
森鸥外说话的时候,神情太过正经了,仿佛正在和红发幼/女讨论什么重大事宜,越是这样正经,红发幼/女越是狐疑。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森鸥外,再打量了一下太宰治,确定成熟大人们对自己的爱既没有转移也没有消失,才道:“啊咧,这家伙的发育期究竟什么时候过去啊?声音每天都怪怪的。”
十三四岁的男孩子,正处在变音期的时候,每天说话的声音都会发生轻微改变,较之幼年期过于低哑、较之成年期又过于稚嫩,不过红发幼/女很不习惯的原因不是这个,而是每天睁开眼睛、都要适应自己讨厌的家伙的新的声音,很多的耐心都耗在这上面了。
最重要的是,一旦一段时间没见,她就不能在人群之中准确捕捉到太宰治的声音,不能立刻把樱桃酱泼他身上……不是,不能立刻英雄救美,红发幼/女很心痛。
不能趁乱痛击友军的生活究竟有什么意思嘛!
尾崎红叶倒是知道森鸥外为什么不想说出实情,一旦他对津岛樱子说有个家伙挤兑太宰治矮,最关键的不是口头上挤兑、而是真的在高度上碾压,恐怕津岛樱子会兴奋地立刻确定自己的第三号饲养者,然后在扑进对方怀里蹭胸的时候、和对方同时察觉到身上的组织味道。
森鸥外微微一笑,心照不宣地和准干部大人对视一眼。
美好的女孩互蹭现场会立刻变成血腥的疯批大家现场。
津岛樱子在森鸥外的培养下、越发出类拔萃,非常懂出师有名这种事,所以到时候真打架,说不定整个横滨都知道港口Mafia要为被咒术师小姐呼吸杀掉的空气报仇、和咒术师势力开战了。
或者干脆以为太宰君幼小的心灵报仇这种理由开战吧,让太宰君成为整个横滨最不能惹的人似乎也不错呢,估计会荣登镭钵街最令人羡慕和想要成为的人榜首吧。
总感觉在此之前,太宰君会更进一步,成为最想死的人榜首呢。
尾崎红叶不着痕迹地接过话题,她抬手揉了揉津岛樱子的红发,柔声道:“樱子怎么恹恹的,是樱桃汁不好喝吗?”
“唔~”红发幼/女口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她可怜兮兮地抬起头,让自己的本来就好看可爱的眼睛更讨大人喜欢,“红叶姐姐不喜欢我了,好讨厌,就连樱桃汁都不好喝了啦。”
这种比起指责或者抱怨更像是撒娇的话,准干部大人显然受用,她用蛋糕刀切了几块甜品馅出来、然后捻起一块放到小孩子的嘴边:“咦,居然是这样吗?既然樱桃汁也不好喝的话,樱子要不要尝尝甜美可口的甜品呢?你最喜欢吃的哦。”
森鸥外看的叹为观止,隐隐能够理解平时其他人看他的反应了。
平时的话,应该是他满脸幸福、声音荡漾地哄红发幼/女吃甜品,甚至可能会帮幼/女们吃掉蛋糕,然后被蛋糕糊脸、再被追着满诊所跑。
不管怎么样,都是他处于劣势,本来饲养可爱幼/女这种事也是饲养者处于劣势,尾崎红叶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呢?她是不是有什么谜之底牌,比如属于温柔女性的独特气息、非常吸引幼/女。
尾崎红叶又问道:“樱子困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