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愿赌服输,跑到了学校的广播站,每人大声朗诵了一遍对校长的道歉信,还要附上自己的姓名。
一夜之间,污名化新校长的谣言消失不见,而五条悟入学当日杀穿高专的传言则愈演愈烈,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中,更是增添了几分别样色彩。
——“听说了吗,那个新入学的六眼挑衅了整个高年级,还把他们都打趴下了!”
这是最初的版本,还算贴合实际。
——“那个六眼是为什么要给高年级下战术?好像……是为了新校长吧?”
——“咦,新校长是不是一个大家族的女子啊?我听说长得很漂亮!”
某人无意间提出的这个问题,成为了导.火.索。
于是,常年精神娱乐生活匮乏的高专学子们,炸开了锅。
——“传下去!五条家六眼为了维护校长的名誉力战群雄,他对校长有意思!”
后来,就变成了这样。
——“传下去,五条悟和新校长是多年前两大家族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他们已经在背地里养了一个孩子!”
传闻中背地里偷养的孩子·惠:???
先前还能对谣言付诸一笑的阿音,这回是真笑不出来了。
她瞳孔地震,狂拍办公桌:“这是怎么回事,谁传出的谣言!”
她,好端端一个单身未婚大好青年(?)女性,忽然被指腹为婚了,还有了个孩子就离谱!
阿音总算能感觉到曾经教导主任管理学生的心累了。
这帮死孩子就是欠打,不约束着他们一点,造谣都能造到校长头顶上了!
最值得关注的是,上一次把污蔑阿音的高年级学生打了个半死的五条悟,面对这最新传出的流言,却像是哑巴了一样不做声。
把阿音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不得不从诸多繁忙的学校事务里抽出一部分时间,压下高专内部疯传的流言,这事再不管就要闹到外面去了,她可不想放假回趟家还要面对家族长老的异样目光。
悟的态度也是让她莫名其妙。
阿音雷厉风行的镇压手段很有效果,至少从明面上,是没有人再敢高谈阔论新校长和五条悟的绯闻了。
当然,暗地里偷偷磕cp的人,只多不少。
听说他们还暗搓搓建立了一个校内论坛,擅长写文和画画的学生会不定期在上面产粮,喂饱那些嗷嗷待哺的cp粉们——对了,先前那位高年级学长,如今已经是“悟音cp”粉头兼产粮大手。
由于高专学生基数少,他们搞起来无声无息的,阿音迄今为止也没发现这个校内论坛。
否则,还不知会是怎样一场腥风血雨。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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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认错了人
京都, 禅院家。
小胖手艰难地将书本推了回去,踩在梯子上还要踮脚,惠很是心累。
家仆的视线追随着他,无比紧张地扶着梯子, 时不时仰头对上面的男孩喊道:“少爷, 这太危险了, 您还是下来吧!”
惠不为所动, 指挥着底下的家仆们把梯子搬到另一个地方, 他要去拿书。
禅院家的藏书库内容之丰富, 超出人的想象, 向来是家族着重把守的禁地。
惠凭着阿音给自己的便利,才能毫无阻碍地进入其中, 寻找自己想要的文献。
孩童的身躯还是太不方便了,惠不得不借助梯子才能够着书架。
“……是这个。”
在藏书库淘了半个多小时后,惠终于成功取出了一份文献, 与此同时,密切关注他行动的家仆们也长舒了一口气。
惠小少爷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没有孩子的自觉了……
看似懂事老成,实际上很有自己的一套主见,平日里能稍微劝动他的只有家主大人。
惠不惜在藏书阁耗费大半功夫寻找的文献,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挥退周旁的下人们后,惠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就着窗外的日光, 翻看起手中三份资料。
一份与十影术式有关。
一份是七十年前, “禅院惠”留下的手账本。
还有一份,记载着咒术界颇为神秘的咒物【狱门疆】。
惠从纸片中得到的记忆不算多,但都是萃取的精华。
从禅院惠的记忆里, 他看到了七十年前没有被家族记录下的历史,有关于平安时期的诅咒师羂索,他谋划千年的布局,还有……他留给自己的转世,也就是如今的惠的“礼物”。
手账本上,写着这样一段话。
【放在木屋里的纸片并非全部。】
【最重要的那一部分,被我存入了狱门疆中,藏在了世界的某个角落。】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你想要变强的话,就去取回来吧。】
有关于狱门疆的介绍,禅院惠寥寥几笔,便将它的信息勾勒了出来。
狱门疆是现如今,世界范围内,唯一一个能威胁到六眼的东西。
禅院惠找到了它,将自己最核心的记忆与力量封印在其中,然后把狱门疆放在了不知何处。
惠看着手账上的字迹,心里忽然冒出了荒谬的猜想。
怎么,难道对方故意不说,是想考验他吗?
【我没有守护好她。】
【所以我将这份力量赠予你……但在此之前,你必须向我证明,你有资格成为我,甚至代替我。】
【让我知道,你有资格成为式神契约的主人。】
所以,去找到它吧。
“狱门疆”,便是他留给你的,最后的礼物与测验。
惠沉下眼眸,许久没有动作。
即使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禅院惠”这个男人。
说他心思缜密吧,所有的算计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但是——接下这份挑战,也未尝不可。
惠曾被前世的记忆困扰过,因而想要弄清楚,如此鲜活地生存于这个世界的自己,究竟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个体,还是“禅院惠”的人生延续。
为此,找齐他的所有“遗产”,便成为了必不可少的步骤。
“狱门疆啊……”
这个咒物,他也略有耳闻。
连六眼都能封印的活体咒物,其内部是一个全然封闭的空间,时间流速近乎于无,与外界割裂。
如此危险的东西,却落在了诅咒师阵营里。
禅院惠是故意的吧?
惠暗叹一声,也不知前世的自己是哪来的自信,觉得诅咒师不会拿狱门疆搞事。除非高专这边还有掌控狱门疆的钥匙。
某种意义上真相了的惠并不拖沓,他将查阅完毕的文献塞给下人,吩咐他们放回藏书阁后,就准备给阿音去信一封了。
他在斟酌词汇,如何委婉而不失礼貌地要一台电脑。
………
“嗯??”
阿音立刻从葛优瘫的姿势支棱起来,地铁老爷爷看手机似的翻看信件。
小惠的字迹很工整,书法老师这个月可以加工资。
但是国文老师是不是玩忽职守了?
不然为什么信上的每个字她都认得,连在一起就看不懂了呢?
“小惠才几岁啊!”阿音不可置信地喃喃道,“居然就想着要电脑了,是谁把他带歪的?”
与咒术高专不同,阿音即使任职家主,也没法对禅院家进行太大的改动。
比如说引进各种现代化设备什么的。
都二十一世纪了,御三家内部通信——在不紧急的情况下,他们还是更倾向于书信交流。
别问,问就是优雅。
书法的确可以陶冶情操,阿音在惠的教育上没少下功夫,她不给惠手机,让他平时用书信交流也是有这一层目的在。
可看看这孩子今天写的什么。
拥有典型的种花家思维的阿音,在看到“电子产品”时便瞬间警觉。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惠是个乖孩子啊,没道理会忽然沉迷电子产品吧。
阿音沉默三秒,将信将疑地打了个电话给五条悟。
对面秒接。
“喂,阿音?”
正在宿舍和夏油杰联机打游戏的五条悟精神一振,立刻抛下自己的队友,开启挂机模式,反手便接通了电话。
因为五条悟的忽然挂机而险些被小怪干掉一条命的夏油杰:微笑.jpg
决定了,明天揍他两顿。
阿音没有多废话,单刀直入地问道:“悟,你是不是和小惠说了什么?”
“啥?”你大中午打我电话就为了问那个小孩的事?
五条悟难以置信。
阿音迟疑地说道:“小惠今天忽然寄了一封信过来,说是想要一台电脑……我怀疑是不是你给他灌输了什么思想。”
五条悟:“……”
他差点没把手机屏捏碎了。
他咬牙切齿:“关我什么事,为什么你第一个怀疑的是我?”
他平时的形象就有那么不堪吗。
某人丝毫没有自己还在打游戏的自觉。
五条悟无所谓地说道:“他想要就给他呗,反正几岁的小孩能玩什么……不就是连连看消消乐,也做不了什么大事。”
“嗯……这样啊,我误会你了,抱歉。改天请悟吃烤串。”
“不,我要你亲手做的喜久福!”
“好好好。”
五条悟说的没错。
而且惠这孩子向来乖巧,从没有主动提过什么要求。今天他难得表明了自己的诉求,她若是拒绝,会不会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不就是一台电脑嘛。
阿音心底抱有着与五条悟相同的想法。
几岁的小孩子要电脑,无非就是对电子产品产生好奇了,但真捣鼓九成九是捣鼓不出什么东西的。
又不是人均黑客天才。
几天后,惠收到了阿音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据在场的家仆描述,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惠小少爷露出了如此明显的表情变化,嘴角起码上扬了十几度!
不久后,惠又托家仆去书店买几本书。
家仆看着书单一头雾水,但小主人的命令不可违背。
不过来回一个小时,他便带着几本《C语言:从入门到精通》回来了。
旁边是翻开的书籍,鼠标被一只小手握住。
电脑荧幕的光亮照映着惠的眼眸,似乎要翻出他眼底的深海。
嗯,纵然有禅院惠的些许记忆,并不代表他能一跃成为黑客天才。
禅院惠的天赋值也没点在这啊。
惠的目标并不是登顶黑客界,他只是想要找到地下组织的情报网站。
自大正时代诞生了一名六眼后,产生了危机感的诅咒师阵营便开始抱团,经过他们多年的经营,以一个个黑市为基站,一张无形的大网如同古木根须,遍布咒术界的地下,源源不断地为“客户”输送情报。
自从互联网诞生,这张大网便如虎添翼,经营至今,它已然不是单纯的诅咒师内部的情报网,而是贯穿全咒术界、乃至于非术师也能参与其中的巨大盈利平台。
想要找到狱门疆的情报。
想要成功打入诅咒师的内部。
找到这张网的所在,是必要的一环。
只是……
惠皱着眉,握着的鼠标静止不动了。
暗网的入口他是找到了,然而他一时半会儿破解不了密码。
遗憾地看了一眼C语言书籍,这玩意儿算是废了,它到不了破解暗网密码那么高的等级。
惠有些心累地靠在座椅上,忽而,他的目光不知是瞥到了什么,瞬间凝滞。
窗外,一个黑发穿衬衫的男人径直穿过了走廊,他腰腹上缠着的毛毛虫咒灵缓慢蠕动,进入了惠的视野。
啊。
惠心想,我之前是在做什么?
舍近求远这么蠢的事,居然是我干出来的?
地下黑市的暗网……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曾被称为“术师杀手”,活跃于各个黑市交易平台的禅院甚尔能不知道吗!
想知道甚尔的身份不难,大人往往不会过度提防孩子,阿音和禅院甚尔聊天不避讳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惠该知道的早知道了。
惠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他当即跳下椅子,跑到慢悠悠走来的甚尔身后,在后者疑惑看来的目光中,惠一把拽住他的袖子,下意识开口喊道:
“甚一,你……”
甚尔:“哈?”
你小子喊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