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养外室后我悟了——枝呦九
枝呦九  发于:2021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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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刕晴牙听见她的评价,不知道是发愁还是欣喜,最终想了想, 还是认真的辩解了一句, “折将军,我其实还有人性的。”
  折霜听闻这一句,倒是又替刕晴牙帮了一句嘴, “是啊,阿兄, 他还是有人性的。”
  折霖:“……”
  终于知道这两个人为何一见投缘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眼高于顶的妹妹会夸赞一句刕晴牙不错。
  脾性如此的契合,也是不容易。
  折霖觉得,就凭着这一点, 也要给刕晴牙一个机会。不过,有些流程还是要走的。他问刕晴牙,“你杀人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呢?”
  刕晴牙便认认真真的回去想,然后道:“没有想什么吧?杀人,不就是手起刀落的想送他们去见阎王么?”
  顿了顿,又解释自己的本性其实还可以挽救,道:“一般人,我也不杀的。”
  如果能做人,谁愿意做一个厉鬼?
  厉鬼委实有些丑,他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也大概能猜想到古往今来,应该是没有文人墨客将一个厉鬼说成是陌上公子,如琢如磨。
  他想,若是将来他会写书了,他就写一本厉鬼貌若潘安的话本,将它搬上台子上,让人唱给折霜听。
  这般想,心中便好过多了。
  折霖却心中开始慢慢的泛起了一丝不解。
  刚刚折霜说刕晴牙是为了报仇杀的人,对于这种人,折霖并不陌生。他接触过很多这类人,但是即便心中被仇恨所占据,认为报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一旦杀了人,身上的气质却还是会有所变化。
  有些人掩饰不好,便能直接被人看出来,尤其是这种年纪不大的孩子。
  可是刕晴牙不同。
  从第一眼开始,他这个人就是纯粹的。
  这般的人……要是能利用起来,好好培养,便是一个大杀器,但是这样的人,成了敌人,便要早早的除掉。
  他可以信任刕晴牙吗?
  折霜就盯着折霖,“阿兄,你有什么疑虑吗?”
  折霖看着刕晴牙道:“没有……只是觉得,你这般的帮他,图什么呢?”
  刕晴牙很乖觉,他不用折霖提及,立马乖乖的道:“我的命是夫人的。”
  折霖就满意了。
  刕晴牙的话,他信。
  于是这事情就说定了。他跟折霜保证道:“我回去想想,看看有什么好去处。”
  折霜点头,“好啊。”
  然后跟秦妈妈道:“中午吃锅子吧?阿兄喜欢。”
  折霖就觉得要是他不答应,怕是这顿锅子也没有吃。
  他顺势坐下,然后转眼就看见了一柄有花纹的匕首。花里胡哨的,外面刻着许多好看的凌霜花,但是略去那些花,倒是跟昨日里折霜送他的那把无花纹的匕首一般。
  他问了一句,“这是晴牙的?”
  刕晴牙,“夫人送的。”
  折霖啧了一句,“阿霜,给男人买匕首,还是不要花里胡哨的好,一点儿男子气概也没了。”
  折霜便摇头,“阿兄,他喜欢。”
  刕晴牙满心欢喜,“是啊,我很喜欢的。”
  折霖就不好说什么了,吃了一顿锅子,要走了,问折霜,“你今日就住这里?”
  折霜吃的肚子圆溜溜,点头:“是啊。”
  折霖便看着刕晴牙,“他也住这里?”
  折霜抬头,似笑非笑,“阿兄,你也可以带走他。”
  折霖想了想,还是觉得要相信妹妹。
  他回到家里,折夫人问,“阿霜呢?”
  折霖:“哦,她住在荔枝巷子里了。”
  折夫人叹气,“她还是不肯回来住?今日我见她心绪好多了,以为她想通了——阿霖,你说,她如今到底怨恨上我没有?”
  折霖:“没有的,阿娘,阿霜是个孝顺孩子。”
  折夫人又忍不住抹眼泪,“造化弄人啊。实属造孽,她要不是孝顺孩子,便也不用受这份委屈。”
  然后问折霖,“三皇子那边……应该快了吧?”
  折霖郑重的点头,“太子这些年做下的事情,陛下心中早就知道,如今太子的心性越发大了,还敢将手伸向了江南,陛下手里的人屠刀应该要举起了。”
  ……
  皇宫,老皇帝齐昌正在看折子。
  三皇子齐礼坐在下册,手里拿着一本书,时不时捏一块糕点吃,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齐昌便将折子一扔,“老三,你倒是好心性,稳的住。”
  三皇子齐礼就抬头,笑眯眯的道:“父皇,犯错的又不是儿子,儿子为什么要稳不住?”
  齐昌冷哼一声,让老太监给自己锤肩膀,道:“你如此直言太子该废,难道不怕朕反而杀了你?”
  齐礼就故作惊讶的张大嘴巴,“父皇,偏心也不是这般的,太子犯下滔天大错,儿臣只是希望父皇能废除他,而儿臣却要被您杀了?”
  他一本正经的道:“父皇,儿臣这次去江南,听闻过一句话,叫做老子疼幺儿,怎么在您这里,儿臣就不受待见呢?”
  齐昌:“太子可没有你心眼多,心眼多的人,可不受待见。”
  齐礼笑盈盈的,“父皇,您还是将江山交与到儿臣或者其他心眼多的弟弟们身上吧,否则将来这江山就不姓齐了。您瞧瞧这次大哥被下面的人哄成什么样子了?国库的银子都敢拿出去耗——还有之前的军银,父皇,即便是再偏心于他,也该正正心了。”
  齐昌罕见的没有怼三儿子。
  他自己也知道是这个道理,坐在这个位置上,能清明的坐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都被人糊弄的昏君。只是为人者,总有私心,虽然太子总是犯错,但是犯的错误却没有造成很大的损失,他想,多教教,没准就好了。
  谁知道一步步的,走到了今日。
  齐昌叹气,坐在龙椅上,沉默了一会,道:“老三,朕不是很喜欢你。”
  齐礼嗯了一句,“父皇,儿臣也不是很喜欢偏心的父亲呢。”
  他笑着道:“不过,儿臣倒是理解。毕竟大哥蠢的很,显得您英明神武,儿臣聪慧心眼多,您就忌讳这个。”
  忌讳的同时,却又不得不承认,所有的儿子中,只有老三最像他。
  他沉吟了片刻,道:“老三啊,将江山交付给你,朕也不放心。”
  倒是肯说句实话了。
  “你身边的人太多,你的母后,南陵公府,可都不是好拿捏的。”
  他站起来,挥挥手,让太监下去,“若是你将来做了皇帝,能保证江山姓齐吗?”
  齐昌摇摇头,“朕看不能。”
  齐礼便抓了抓悬在腰上的玉佩玩,道:“父皇,那您当时怎么敢用折家呢?”
  他笑了笑,道:“儿臣之前回来的时候,听闻阿霜那丫头闹着要和离,可是南陵公没有准,阿霜想了想,觉得也是,如今关键的时候,要是因为她闹出什么事情来,坏了儿臣的大事怎么办?于是只能忍。”
  “儿臣当时就觉得阿霜丫头长大了,要是她之前,非得将陆远之打残不可,可如今陆远之还好生生的读书呢。”
  “不过按照她的性子,将来一旦有和离的机会,她得将陆远之加倍打回来不可。”
  三皇子抬头,认真的道:“就如同阿霜丫头这事情一般,父皇为何还要问儿臣呢?帝王跟臣子之间,也不过是互相利用,彼此之间顾及着利益和脸面,若是一旦有裂痕,将来清算也就得了。”
  他叹息一声,“父皇,您当时用折家,也是因为人家有用,儿臣用折家,也是因为他们有用。”
  然后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笑道:“儿臣记得,您几年前还想将折泓和折霖分为二折,让人家父子之间起嫌隙,减弱折家的势力,可是折霖去了云州,依旧不避讳折泓,明明白白告诉你,他是折家人。”
  “儿臣那时候想,您怕是要责难于折家了,谁知道反过头来,你却重用起折霖来,父皇,儿臣当时就想您是什么意图。”

  “想来想去,那阵子想的儿臣睡不着,后来有日边关大捷,儿臣突然就明白了。不是您有什么意图,而是折霖有用,好用,所以您还是用了他。”
  三皇子便冲着齐昌道:“所以父皇,您如此教儿臣,儿臣也是如此跟您学的。若是儿臣做了太子,折家人无论是外戚还是单为臣子,只要他好用,能用,儿臣便用,若是他家有不臣之心,那就不用。”
  他又笑起来,“父皇,何必诈儿子呢,这些年,您可是在朝堂上一直压制折家的势力,他家尚且还威胁不到君主呢,不然阿霜丫头也不会为了儿臣,连和离也不敢了。”
  三皇子叹息一声,“父皇,您就行行好吧,别再让大哥再继续错下去了。”
 
 
第27章 坟头草(27)   二更
  京都风雨欲来。
  十月, 由御史台发起了驳斥太子的折子,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整个京都城池里面都陷入了一种极端的寂静之中。清晨,折霜打开菱花窗户, 问秦妈妈,“承恩候府还在找莫知晓吗?”
  秦妈妈点头, “是啊。”
  她一边给折霜梳妆,一边紧张的道:“已经有一个月没有信了。”
  秦妈妈可不知道莫知晓已经死了的事情, 可她知晓刕晴牙跟莫知晓之间的事情啊。
  她就小声的附在折霜的耳边道:“少夫人,会不会还在其他的地方找刕公子呢?哎,这种人最是可怕了, 死跟不放, 将来要是突然被他找到了刕公子, 恐是会闹出事情来。”
  折霜笑笑, 道:“他们不同路, 找不到的。”
  阴间路,阳间路,并不是相交。
  秦妈妈没懂这话的意思, 还以为折霜是说刕晴牙被藏在京都, 莫知晓去了徐州,所以不同路,也没多想, 只道:“哎,也是造孽, 他这么一个人,可是将刕公子和莫少夫人都害了,你说,莫家怎么就不吭声呢?”
  如今, 外面对苏弯弯议论众多,有的说她可怜,有的说她没用,有的还说她长的就不是旺夫像,然后攻击了一番江南女子,将苏弯弯推向了风浪口。
  无人知晓,她们口里的女子,手上有了人命。
  此种时候,苏弯弯不适合出门,折霜便也没有见到她,不过她如今走到哪里,哪里的夫人们都要谈论她几句,折霜倒是知道了不少关于苏弯弯的消息。
  比如她带着陆琴之去威远候家做客的时候,威远候夫人就可怜苏弯弯。
  “可怜见的,莫家也太欺负人了。这要是我家的闺女被人欺负成这般,我是再忍不住的。”
  她叹气,“我这人,脾气直,有什么话都是直说的。于是前些日子遇见莫夫人的时候就微微提了一句,让她好歹管住自己的儿子,别这般的欺负媳妇,可你知晓她怎么说吗?”
  折霜适时的回了一句,“怎么说的?”
  威远候夫人气愤的不行,“说是女人生来就是受苦的,要是不遭些苦,都对不起女人这个身份。”
  折霜就给威远候夫人递了一杯水,“这话就过了。虽莫夫人是长辈,但我也要说一句,她实在是将我们女子看的自轻自贱了些。”
  威远候夫人便接了茶,拍了拍折霜的手,道:“我也是这般觉得的。再者说,这儿媳妇嫁到了家里,便是自家人了,跟女儿一般,说句蠢话,人家父母将她生出来,却只养了十四五年,就要送到别人家里,替别人管家,替别人操心一辈子,这一辈子都是在婆家过的,要是婆婆再对儿媳妇不好,那还是个人?”
  她说这话笑眯眯的,还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陆琴之,折霜便懂她的意思,带着陆琴之回家,路上问她,“你觉得威远候家的三少爷怎么样啊?”
  陆琴之虽然小,但是她们这个年纪,已经一知半解了,也知晓这是在给自己想看夫家,有些迷茫,有些羞涩,不过还是坦诚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喜欢他。”
  她一言拒绝,不过再问,就问不出什么了,死咬着不说话,折霜秉着对她负责的态度,回去跟陆夫人道:“母亲自己问她吧。”
  陆夫人就耐着性子问,“祖宗,那般好的一个人,读书好,老实的很,威远候夫人性子又好,他家里还没有其他府里乱七八糟的事情,怎么就不好了?”
  反正她是觉得极好的。
  本这种事情,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折霜却说要两个孩子相互能容忍相处才行,所以暂时还是别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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