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婢(重生)——火莺
火莺  发于:2021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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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要有人抢才香,何况这抢的人,还是与他不和的谢狰玉,谢修宜看胭雪的目光立马就不同了。
  谢狰玉好笑的抬起头,眼中的不屑与轻蔑清晰可见,“我叫你一声‘大哥’,你就真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敢擅闯我的院子?”
  胭雪跪在地上,整个人犹如针蛰感到不安。
  在谢狰玉开口后,她脸上的惊讶和畏惧都来不及遮掩,谢世子竟然这样对谢修宜说话,两人之间关系看来非常恶劣,可以说是谢世子对谢修宜恶言相向的地步。
  庶出是谢修宜心里的一根刺,他外祖家身份不低,可是一跟谢狰玉比,庶出就注定了他将来获封不了王府的爵位,他生来因庶出就要比嫡子低上一等。
  谢修宜看谢狰玉的目光渗人,谢狰玉也不遑多让,甚至姿态上表现的更云淡风轻一些,仿佛没将谢修宜放在眼底。“谢狰玉!”谢修宜连世子都不叫了,直接道:“你今日在花园里羞辱芝微,又强行掠走段府的丫鬟,可是觉得没有人管得了你?”
  胭雪低着头,感觉到头上谢修宜和谢狰玉都看了她一眼,这针锋相对的气氛让她感到害怕。
  谢狰玉见谢修宜目光落在胭雪身上,微妙的勾起唇角,言语间比谢修宜要刻薄的多,说出来的话能气死人,“你去,像个娘们似的,去找人告状,你除了会告状,还会些什么。”
  他轻笑一声,胭雪都心惊肉跳的,不用看都知道谢修宜此时面色有多难看。
  “那花园我早就说过,不许你们任何人过去,谢芝微拿我的话不当回事,我好心让她长长记性,谁叫高侧妃连女儿都教不会,嗤,有什么用呢。”
  接着就听谢狰玉提到了她,胭雪悄悄抬眼,冷不丁和谢狰玉目光对上,一颗心都颤了颤,“至于这丫鬟,可是段府自己不要的,也是你未婚妻自己说的,这丫鬟与段府没有干系,怎么,抢人?你想污蔑我啊?当花园里,还是那些贵女都聋子,还是谢芝微也是聋子。”
  “你。”
  谢狰玉讲话恶毒,刁钻又刻薄,十个谢修宜都比不上,他自认自己跟谢狰玉这样不学无术的人不同,他身兼官职,又比他大,如果他开口恶言相向,在王爷那里就不好交代,传进宫里,被圣人知晓,更会说他不敬嫡子。
  然而谢修宜虽然骂不过他,却也懂的杀人诛心。
  他假模假样的叹息一声,“若先王妃看到你如此横行霸道,不知会有多伤心。”
  气氛一凝,死寂一般的安静。
  胭雪都替谢修宜感觉到大难临头,她都想在此刻离谢狰玉远远地,更是疑惑为什么谢修宜一提到先王妃,谢狰玉为何会散发出如此可怖的气息。
  想象中惹得谢狰玉怒发冲冠的画面并没有实现,谢修宜有些意外,刚才那恐怖的气氛中,他也都以为谢狰玉恨不得要拿起弓箭杀他了,若是他伤了自己,那就更有理由去找父亲做主,谢狰玉伤及兄弟事就坐实了。
  然而谢狰玉的反应让他失望了。
  此刻谢狰玉笑容张的有多大,谢修宜的预感就有多不好,“想激怒我,也凭你?”
  谢修宜神色凝重的道:“你若是把今日的事,给我个说法,或是向芝微道歉,再把那丫鬟还回来,这事,就算了结了。”
  谢狰玉:“若是我不还呢。”
  谢修宜硬声道:“那就等父亲回来,由他做主。”
  谢狰玉悠然的道:“好啊,你去请他回来,让他帮你做主。”
  他浑然一副无赖的模样,谢修宜与他僵持不下,突然喊了声胭雪的名字。
  被叫到名字的胭雪怔住,“谢、谢大人?”
  谢修宜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胭雪,你说,是不是世子逼迫你留下,别怕,你说出来,我会给你做主,送你回段府。”
  胭雪闻言,战战兢兢的看向谢狰玉,对方朝她微微一笑,胭雪心里就打了个噔儿。
 
 
第10章 两幅面孔。
  “世子……他没有逼迫奴婢。”
  在谢修宜炙热的注视下,与谢狰玉似笑非笑之间,胭雪不得已的道,她露出一抹怯生温顺的笑,微微羞然又欲言又止。
  谢狰玉看不出来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谢修宜则冷下了脸,仿佛被胭雪落了面子。
  其实不管是段府还是谢狰玉这里,都是狼窝虎穴。段府段夫人一心想让她死,段小娘对段夫人言听计从,已经对她不喜,她留在段府,日后的下场和上辈子没什么两样。
  她本是也是想从段府中脱身出来,而王府谢狰玉这里,这人白白长了一张清绝俊美的脸,此人阴影不定喜怒无常,对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都能开弓拉箭,说射就射,可见他心思之狠毒,必然是绝情凉薄之人。
  两者都不是什么好归宿,可是比起在段府,她还是更愿意留在王府,只因一个原因。
  还是谢修宜。
  近水楼台先得月,她留在段府,跟在段小娘身边勾引谢修宜,也有被发现的风险,在段府被发现,她下场更惨。
  在王府她虽然身处谢狰玉的院子,能接触谢修宜的机会却能更多,只要谢修宜能将她收入房中,她尽早怀上孩子,也许还能借着母贫子贵的机会翻一翻身。
  胭雪眉头拢聚一抹淡淡的愁色,虽是在微笑,却好像有什么说不出来的苦衷,身不由己般,眼中有钩子,旖旎而缠绵的,故作不经意的低头又抬头看了谢修宜一眼。
  声音绵软乖顺,那一眼仿佛有千言万语般,“奴婢多谢谢大人的关心,只是奴婢出身卑微,做不了主,今日在花园中,确实是小姐当着众人的面,说将奴婢送给世子了。”说到最后,气音轻颤,无不让人心生恻隐。
  胭雪回身转头,又换了另一副面孔,向玩味的看着她的谢狰玉表忠心,眼里情意深深,说话动人,“世子院里的管事妈妈已经将奴婢的名字记在人事薄上,从今往后奴婢就是世子的丫鬟,留在这里只伺候世子。”
  面对谢狰玉眼中的冷色和嘴角的冷笑,胭雪睁着双眼,纵使提心吊胆,还是强撑着向他面露讨好。
  收起谢狰玉根本没动过的糕点,塞进怀里,装作没看见对方嫌弃的眼神,温驯的弯下腰身,双膝跪的服服帖帖,让在场的两人,只看的见她柔软的身段,瞧不清她的脸。
  感觉被落脸的谢修宜皱着眉,改变了对胭雪的看法,他自认为听出了胭雪话中的潜意思,通情达理的想着,依着她的身份,确实做什么都身不由己。
  但谢修宜并不是与一个丫鬟共情的人,他能这么想,也只不过是看在胭雪的皮肉上,他知道今日是要不回这丫鬟了,谢狰玉不放人,他如果敢强行带走,谢狰玉更不会罢休。
  他的不甘心,也是因与谢狰玉不和,争一时之气。
  “你可想好了。”谢修宜话是对着胭雪说的,却看着让他觉得面目可憎的谢狰玉道:“他可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若你不是心甘情愿的,我可以让你到我院子去伺候。”
  只要胭雪自己开口,他就有理由向谢狰玉要人,连她自己都愿意留下,那就……
  听了谢修宜的话,胭雪眼睛都亮了,能去谢修宜的院子更好,起止是近水楼台,要上位是指日可待。
  她头方抬起来,就听见谢狰玉不急不缓的,嗓音好像一把被悠然拨动的琴弦,“来,好好告诉他,你是怎么想的。”
  胭雪由喜转悲,欲哭无泪,又再强自令自己露出笑容来,在谢狰玉的目光中对谢修宜摇头,攥着衣角,轻言细语道:“没有……奴婢,奴婢也愿意留在世子身边。”
  谢修宜对上谢狰玉挑衅而得意的目光,气的迁怒于胭雪,并连声道:“好、好、好,既然你想留在这,那就好自为之罢!”
  胭雪:“……”事实其实不是这样的,她倒是想去谢修宜那儿,可是有谢狰玉宛如恶鬼般盯着她,胭雪哪里敢胡乱说话,连谢修宜都拿谢狰玉没办法,她一个小小的奴婢,还能顽抗跟世子作对不成。
  她委屈而又恼火,谢修宜也太不为她着想,拿她撒什么气。
  谢修宜甩手就走,胭雪跪在屋内望尘莫及,张了张嘴皮,身边有衣料擦过,谢狰玉如大获全胜般放下弓箭,起身嗓音悦耳的问道:“怎么,舍得不得了?”
  胭雪缩了缩脖子,牵强的尴尬的笑笑,“奴婢没有。”
  谢狰玉目光幽幽,嗤笑一声,自然是不信她说的话的,“如此最好。”他倒也没有再为难胭雪,只是越发想知道,在他眼皮子底下,这两人还会不会私自来往。
  他看着胭雪的眼神越来越复杂有兴趣,胭雪看不懂,但能感觉到谢狰玉心情似乎不错,仿佛什么事情逗了他高兴。
  留着这贱婢在眼前,看她与谢修宜的好戏,能为他解闷,也算一桩趣事。
  谢狰玉不过一个眼神,就让胭雪绷紧了浑身的皮子,仿佛整个人在他眼下,都变的透明。
  四臧往里瞧了瞧,很快便收定视线,谢狰玉见他有事要报,冲胭雪冷淡道:“你出去。”
  胭雪回到下人院子里,众人见她毫发无损的回来不由得面露惊讶,“郭妈妈,还有吃的吗?”她饥肠辘辘的问。

  管事妈妈擦了擦嘴,复杂的看着她,最后还是示意,“里头刚吃上,你快去吧。”
  胭雪一喜,本来以为今晚要饿肚子,打算将就着怀里藏的糕点就水吃,没想到还剩的有饭菜,顿时觉得这里的妈妈比段府的好,并没有要故意饿着她的意思。
  她刚走到桌旁,就见到告她状的婢女斜眼瞧着她,胭雪笑容僵在嘴边,淡了不少,装作没看见坐到别的空位上。
  “荷鸢,她就是你说的偷团主儿吃食的婢子。”
  “荷鸢,怎么回事,世子好像没罚她呀。”
  背后桌上的婢女们围着荷鸢,一面观察打量着胭雪互相八卦的说着小话,声音不大不小,也没多顾及她。
  胭雪闷头大口吃饭,对背后的声音充耳不闻,就是听见了也当说的不是她,等她吃饱了喝足了,好生歇养一晚,再好好盘算盘算,怎么才能背着谢世子,勾搭谢修宜去。
  今日她当着谢狰玉的面那么说话,已经得罪了谢修宜,对方无疑是迁怒于她的,胭雪视他为救命稻草,不敢当面勾引,只好像在段府一般,寻个机会,到谢修宜面前卖个可怜,再私下求他,想办法把她弄过去。
  却说段府,段夫人得知胭雪被留在王府以后,看女儿身边的含月的目光,恨不得飞出银针,扎在这蠢货身上。
 
 
第11章 狐狸精。
  含月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想不明白段夫人为什么因为胭雪没跟她们一起回来,就如此生气。
  一个丫鬟而已,夫人不是也不喜欢她吗,为何还要管她。
  段小娘却以为她母亲是在为她今日在王府所遭受的待遇感到愤怒,即惊又怕的道:“娘,你不知道那谢世子有多可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对谢芝微没有半点手下留情的样子,我都快吓死了。”
  段夫人也是刘氏,她更关心另一件事,“你说谢世子把胭雪留下了,原因呢,他为何要这么做,然后呢。”
  段小娘疑惑不明的看着她娘,为什么她都说自己快吓死了,她娘不在意她害怕,反而去关心胭雪那个贱婢。
  “娘……”段小娘挨着刘氏撒娇。
  “快说。”
  段小娘瘪嘴,“我哪知道世子为何要留她,左右不过是借我针对修宜哥哥罢了。”
  刘氏将信将疑的问:“就是这样?”
  段小娘不明所以,“娘以为呢。”
  刘氏摇头,年过三十依旧风韵犹存,“若真是这样就好了,可不能让那贱婢攀上荣华富贵,到头来丢了你我的脸面。”
  段小娘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娘,您在说什么呢,就凭她?你是没看见谢世子那疯样,他能看上一个贱婢吗,京中贵女及好人家的女儿那么多,王府的丫鬟也是顶个花容月貌,没的看上一个下贱胚子。娘定是想多了。”
  段小娘真就不懂她娘怎么会这么想,胭雪在她心底,是他们段府底层的丫鬟,她永远记得自己初见她时的样子。
  她慌忙而狼狈的从塞满脏衣服的水盆里爬出来,干瘪、瘦小衣服短一截,露出骨瘦嶙峋的手腕和脚踝,那副寒酸样,没凑近仿佛都能闻到她身上没收拾干净,不常洗澡的臭味。
  她常用那副渴慕的眼神看着她,段小娘非常的不喜欢,总觉得胭雪像是要把她身上看到的东西,都要抢过去似的。
  所以从见她第一眼就心生厌恶,她对胭雪有种天生的敌意,不想也不愿意要这个丫鬟在身边伺候,可她娘却说她院里少人,多提个丫鬟上来到照顾她也是好的。
  段小娘面上答应,背地里向含月示意,让她领着其他丫鬟折磨她欺负她,责令她不许出现在自己眼前,免得脏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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