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绿药
绿药  发于:2021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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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方知自己是何等愚蠢,竟被一个男子蒙蔽。
  这简直就是个笑话!他疯狂爱上一个男人,为了这个男人将自己的后宅搅得乱七八糟,明明很好的一桩婚事天赐一个貌美的夫人,却因为他的品味被这个男人带歪,而对自己的发妻处处偏见。生生毁了这桩姻缘。
  更可气的是,这个男人就在他的院子里!在他的眼皮底下睡着他的发妻!他还没有哄回来的、还没有尝过鲜的发妻,就这样被这个男人玷污,现在连孩子都有了,还是两个……
  羞愤欲绝,大抵便是如此。
  陈安之拍打院门的动作逐渐慢下来,他身子也滑下去,在大雨中泣不成声,哭自己这荒唐的一生,尽数毁在一个男人手中。
  大雨滂沱,晋南王府的人找到陈安之,赶忙将人带回去。陈安之一回去就病了,一病不起,也不想起。
  在陈安之跪在大雨里疯狂拍打院门时,尤玉玑刚哄好了啼哭的女儿,让乳娘将两个孩子抱下去。她已将司阙的湿发擦干,两个人躲在床幔里,听着外面的雨水淋淋,玩着抛铜板游戏。
  正面,尤玉玑亲司阙一口。
  反面,司阙亲尤玉玑一口。
  铜板一次次抛起又落下,伴着暖帐内缱绻的低笑声。
  良久,司阙拥着尤玉玑躺下来,道:“后日我要出去一趟。”
  “嗯,这次什么时候回来?”尤玉玑想了想,司阙的确很久没有出门过,一直陪在她身边。
  司阙再抛了一次铜板,说:“天黑前会回来。”
  司阙与尤玉玑都望着那枚铜板,铜板落下来掉进床缝,看不见正与反。两个人沉默了一息,同时侧转过身,去吻对方。浅浅的吻,染着雨雾般逐渐变成逶迤漫漫的深吻。
  ·
  司阆踏上陈京的土地,心中怦怦。真的到了这一日,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天亮,他就可以率军冲进皇宫,抢来皇帝宝座。
  这不止是复国,更是继承了陈国先帝耗尽一生打下的江山,会成为名留青史的一代帝王。
  怎能不心情澎湃。
  他抬头望向天幕,就快天亮了,黎明前最是暗黑,正是在酝酿明亮的白昼。
  “提前恭喜太子哥哥。”司阙从远处走来。
  司阆望向司阙,心中生出几许感慨。最初编出凤命害尤玉玑被陈国废太子掳走,为了激发弟弟对陈氏的仇恨从而帮助他。可他并没有想到弟弟会帮他这样久。不仅仅是一车又一车送过来的将毒,还有一批批身手了得的杀手,甚至还有一次次重大战事上的关键献策都祝他这么快走到这一步。
  “弟弟,正好你来了。明日与哥哥一起杀进宫中去!走,屋里说话。”司阆面色柔和下来,将弟弟的恩情记住了。
  司阆知道弟弟戒了酒,吩咐侍女端来茶水,他饮酒司阙品茶,忆起往昔宫中生活,更多畅想未来的山河壮阔。
  明明只待天亮就出发,且司阆也十分兴奋,可他竟睡着了。等他再醒过来,已是半下午。
  司阆有一瞬间茫然。
  他迷惑地站起身,环视左右。他还在黎明时与弟弟畅饮的地方,只是屋内已不见弟弟的身影。
  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他刚想转身,惊觉身上的衣服不是原本穿的那身。他慢慢低头,惊愕地望着身上衣。
  这一身,是司阙来找他时穿的衣衫——女装。
  司阆心里咯噔一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推门出去。房门并没锁,他踉踉跄跄撞出去,刺眼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
  一个人也没有。他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军呢?
  好半天看见负责扫洒的老仆人,他冲过去拽住他的衣领,颤声质问:“人呢?人都去哪儿了?”
  老扑老眼昏花,“哦”了一声,沙哑开口:“公主醒了啊。人都跟着太子杀进皇宫哩!”
  司阆呆若木鸡。
  一个可怖的猜测爬上心头,瞬间让司阆如坠冰窟。
  司阆穿着行动不便的女子裙装横冲直撞地冲出去,整个京城几乎乱了套,很多人在嚷嚷着变了天。又很快来了很多官兵安抚百姓维持秩序。司阆看着面熟的官兵,认出是自己人,他想要冲上去嘶吼自己才是太子司阆!
  可是人实在太多了,根本挤不过去。当他终于挤进去,看见的官兵已是生面孔,他说他是司阆,官兵不耐烦地握着长枪将人赶走。
  日头快要落山了。
  司阆浑浑噩噩地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期间被麻烦的裙子绊倒了几次。他终于赶到了宫门口,那里有许多百姓在围贺新帝登基。
  陈彻并没有陈国先帝的本事,知道大势已去,见大军围城,主动降了。是以,虽然一朝变了天,可陈国战事一败再败,百姓心中早已有了准备,新帝进宫,并未伤及京中百姓,今日虽整个京城乱糟糟的,仍不少人来这里围贺新帝。
  司阆捡起地上不知谁丢的弓箭,真想朝着皇宫的方向射出去,让箭矢带着他的愤怒乘风九万里射中司阙的黑心肝。
  司阆,恨啊。
  ·
  整个京城乱着,尤玉玑听着卓文的禀告,让他继续关注着外面的情况。然后转身快步往里去,脚步轻盈,带着些欢愉。
  就在今天中午,母亲醒了过来。这一次醒来不同以往,尤玉玑知道母亲的身体在痊愈。
  她回到屋里,见到母亲正坐在床边正逗着两个小孩。
  “鸢鸢。”母亲温柔望过来。
  尤玉玑快步走过去,满心欢喜偎在母亲。床榻上的妹妹忽然又啼哭起来。尤玉玑将她抱在怀里哄了一会儿,她仍是哭个不停。
  “她比哥哥闹一些。”尤夫人接触这两个孩子没多久,也能看出来。
  尤玉玑猜囡囡许是饿了,也担心妹妹爱哭,怕吵到母亲。她抱着女儿去寻乳娘,正好有几件事吩咐乳娘。

  尤玉玑抱着女儿刚出了屋,就看见司阙从侧门进来。傍晚的霞光落在他肩上,多了几分绚丽,也多了几分朦胧。
  “怎么又忽然穿回女装了?”
  司阆逆光盯着抱着女儿的尤玉玑,将满腔的恨压下去。他学着司阙的语气:“跟我来个地方。”
  “去哪里?”尤玉玑朝司阆走过去,“我先把妹妹交给乳娘。”
  “不用,带着她一起去,给她挑东西。”司阆从尤玉玑怀里抱过妹妹。他忍着掐死怀中女婴的冲动转过身,学着司阙的步子往外走。
  本就是习性相似的双生子,他学起司阙毫无难度。
  尤玉玑跟在司阆身后走了几步,她的目光落在司阆肩上的弓箭。眼看着就要拐过月门,再走不了多久就要出了尤府的侧门,尤玉玑忽然停下脚步。
  “阿阙。”
  司阆停下脚步,唤了声姐姐,才回眸询问怎么了。
  尤玉玑笑着用命令的语气:“去把哥哥也抱来。”
  她指了一下,说:“一个人放在耳房,乳娘还没过去。我不放心。你把他也抱来。”
  两个吗?
  司阆犹豫了一下,才说好。
  “背着弓箭是防贼吗?怪沉的。”尤玉玑顺手取下司阆肩上的弓箭,笑着在石凳上坐下,朝司阆伸出来:“妹妹给我抱,你去抱哥哥来。”
  司阆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院门,又听了一耳朵身后府内的家仆脚步声,才温润笑着将囡囡递给尤玉玑。他转身,立刻冷了脸,去寻另外一个男婴。
  凭什么呢?
  他在外九死一生打下来江山,只差一步就能万人之上。弟弟在这里谈情说爱孩子还生了两个,就因为长了一张和他一样的脸就能取代他的一切?
  这不公平。
  愤恨让他加快脚步,想快些寻到那个男婴掐死他!
  破风声让司阆瞬间警铃大作,然而他还未来得及转身,一支带着怒意的长箭破空而来,从他后心破体而出,将他整颗心脏射穿。
  他在倒下前艰难转身,看着逆风而立的尤玉玑手握弓箭,寒眸如冰。傍晚的风吹起她的裙摆,浅若近白的裙摆上染着绚灿的晚霞。
  下一刻,司阆看见冷着脸赶来的司阙。
  他穿着玄衣华服,胸前印着张牙舞爪的盘龙。刺痛的感觉,让司阆一口血喷出,一个字也吐不出,死不瞑目地倒下。
  司阙生怕来迟了。赶来时,见到尤玉玑逆风握弓的背影,和司阆不甘倒地的身影。他重重松了口气,奔过来在尤玉玑身后抱住她。
  尤玉玑摔了手中的弓箭,冷声道:“这混账东西扮你骗我!”
  她又担忧地望向小女儿,向来爱哭的小女儿反倒亮着眼睛,一边吃手手一边咯咯地笑。
  司阙望着死不瞑目的司阆。原本想替换人生,既然如此,就彻底抹去司阆这个人的存在。
  这边发生的事情不过片刻之间,听到声音家仆立刻赶过来。挂心女儿的尤夫人也匆匆赶来,先看见女儿无恙,才蹙眉望向立在女儿身侧的司阙。
  司阙轻咳了一声,收了脸上戾气,稍微站正了些。他没想到拜见岳母之事这样突然,好在龙袍在身,也勉强算隆重。
  尤夫人轻吁了一口,柔声道:“进来坐。”
  “不了。我是来接你们进宫的。”司阙摆出当年哄骗尤玉玑时的灿烂笑脸,乖顺唤一声“母亲”。
  尤夫人惊讶地多看了他一眼,转而望向女儿,不由弯了唇。
  ·
  陈国曾经的皇室人便贬为庶人,司阙并不想效仿陈国先帝将他们养在别宫,浪费钱。
  病恹恹的陈安之难得出了门。看着往他碗里夹菜的红簪,他心想还好有红簪不离不弃。
  “我去给你买糕点。”红簪笑着走开。
  陈安之一阵细碎的咳嗽,默默等红簪。
  “真没想到陛下并非双生子,原来司阆只是掩人耳目的假身份。这城府,深啊!”
  陈安之转头去听。
  “说来陈安之算是个叛国贼了?当年他爷爷掘地三尺地找司国逃跑的太子,没想到被他藏在府里了。”
  另一个说:“是啊,不仅将陛下藏在府中,还将皇后也藏在府中。怪不得他当年娶了皇后之后苛待冷落,这是故意为陛下保着皇后的清白呐!”
  他们在胡说什么?他怎么就成了叛国贼?
  他很想翻桌子骂人,可他不敢。他现在只是陈安之,没了世子身份。
  他不想听那些话了,眼巴巴等着红簪回来。
  然而红簪不会回来了。
  ·
  六月下旬,天气转热时,迎来了帝后大婚。
  尤玉玑恍然,她没有想到自己还有再穿嫁衣一次。只是这一次,心情大不相同。她站在白玉台之上,立在司阙身边,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跪拜。
  感慨又唏嘘。
  她转眸,隔着遮面轻晃的珠帘望向司阙。
  他穿红衣好看得紧。
  尤玉玑弯唇。她也没有想到随心而走,竟走到这一步。
  繁杂的婚仪结束,终于回到了宫中。卸去沉重的凤冠,尤玉玑坐在梳妆台前卸妆,她从铜镜望向司阙,问:“真要当皇帝吗?”
  “其实挺没意思的。”司阙懒散坐下来,随手拿起桌上奏折抛着玩,“一时气不过,想把天下抢下来给姐姐。”
  看着尤玉玑拆完发间朱钗首饰,起身走过来。司阙丢开手里的奏折,朝她伸出手臂撒娇:“姐姐来抱抱。”
  不管在外多冷多傲的人,在尤玉玑面前,他总是喜欢耍赖。
  尤玉玑拖着红色的婚服裙摆款款走过来,并不抱他,而是慵懒倚坐着玉案,瞥一眼堆积的奏折,含笑柔声:“这些奏折不阅完,不能洞房。”
  因生产故,司阙着实素了许久。
  听了这话,司阙眸色凝了凝,不过又转瞬灿烂笑起:“江山抢下来送姐姐,姐姐应该不会介意帮忙批阅奏折吧?姐姐那样好,是不会这般狠心的。”
  尤玉玑也没想到盼了许久的大婚之日,春宵一刻时,两个人会批阅奏折度过。
  长夜慢慢,堆积着的奏折慢慢阅完。
  尤玉玑抬起眼睫,撞进司阙的漆眸。
  “姐姐,我饿了。”司阙认真道。他说话的样子太过认真,红色的烛光映在他冷白的脸颊上。
  “唔。”尤玉玑将手边的奏折放到一侧,懒懒伸了个懒腰,舒服地在玉案上躺下,凌乱奏折压在身下。她眸光流转,柔笑望过来。
  “哥哥,”她轻启朱唇,声音带着惑,“尽情享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每日追更新的小可爱陪我写完这本书,笔芯么么艹。
  一口气写这么多有点虚,过几天再更番外。
  (不要疑惑这章字数不整齐,全文完的时候就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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