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轨——时玖远
时玖远  发于:2021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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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潘恺和章帆都勾肩搭背地唱起了:“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时间只不过是考验,种在心中信念丝毫未减
  眼前这个少年,还是最初那张脸
  面前再多艰险不退却,Say never never give up
  Like a fire,Wu oh oh……”
  一句没在调上,大型尴尬现场,且Wu得鬼吼狼嚎的也丝毫不在意形象。
  三赖走在姜暮身后,把袖珍小旗子往她后领插,一开始姜暮还没注意到,后脑勺顶着个小旗走了一路,直到碰见严晓依她们指着她笑,她才透过街边的橱窗看见自己跟唱川剧的一样,立马拿了下来举着小旗子就追着三赖跑。
  而靳朝和章广宇走在最后聊着零件上的事,目光倒是看着他们哄闹的身影,姜暮追上三赖就是一顿暴捶,还要跳起来把旗子插他领子里,靳朝的眉眼也跟着舒展开来。
  他不会再回到这个年龄了,也回不去高考那天了,可看着姜暮脸上洋溢的笑,他好像也跟着她重新走了一遭,心底缺失的东西终究以另一种形式填上了。
  章广宇家在城中村,过去的自建房,后来还加盖了小三层,最上面一层有个天台,隔了两块地方,有桌子有烧烤架,弄得像模像样的,还装了一圈星星状的闪串灯带,姜暮一上去就“哇唔”了一声。
  女孩子天生对这种氛围感十足的地方没有任何抵抗力,章广宇说是他女友去年在某宝上买来装饰的,太阳能的,一到晚上自动亮,章广宇女友是他高中同桌,后来也过来了,靳朝和三赖他们都认识,晚些时候金疯子也来了。
  为了庆祝这几个孩子成功脱离苦海,金疯子还特地大汗淋漓地搬了两箱酒上来,他再递酒给姜暮的时候,姜暮望向靳朝,今晚靳朝没有阻止,不过提醒她:“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四个字在金疯子眼里的解读就是放开来喝,所以一上来就说了一堆漂亮话,几乎把他毕生所会的成语全都用上了,说得那是慷慨激昂,激情澎湃,热血似火,然后让大家喝。
  靳朝和三赖他们习惯了,知道他每次喝酒前都要废话一大堆,压根不甩他,奈何几个小屁孩听得很上头,一上来就猛喝,好像不喝猛点体现不了他们已经从高中这个门槛跨出去即将成为一个大人的勇猛激进。
  后来章广宇他女友问他们考得怎么样,准备上什么学校时,章帆报了个有汽修专业的大专,但是说他不一定能考上,要是实在不行就去某翔开挖掘机去,也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
  潘恺说他准备去学哲学,一句话一出整桌安静,都觉得他可能喝大了。
  然后问到姜暮,姜暮抬头望向靳朝,靳朝垂眸转着面前的啤酒瓶盖,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她敛眸说道:“还没想好。”
  潘恺激动道:“你还没想好啊?两个月前问你你就说没想好了,加紧想啊,分数一出来就要填志愿了。”
  姜暮没说话,捧起酒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金疯子到了没多久,大家就忙活着烧烤了,章帆和潘恺两人捣鼓了半天都没把碳给点着,看得三赖替他们着急,干脆亲自上手了。
  章广宇女友放了音乐,金疯子扭嗨了还顺带问了句:“铁公鸡怎么没来?”
  靳朝回道:“家里有事回去了。”
  烧烤的烟雾直往这飘,靳朝干脆起身绕到天台另一头抽烟去了,姜暮也去烤了一会,被烟呛得咳嗽,给三赖撵走了,她回来找了一圈没看见靳朝,便绕过隔断往天台另一边走去。
  这半边堆的都是杂物,有咸菜缸子,工具箱,居然还有个装满东西的破浴缸,这收纳效果很是神奇。
  而靳朝就坐在天台边上叼着烟低头打电话,长腿随意翘在浴缸上,肆意不拘,结实的臂膀撑在身旁,隆起偾张的肌肉,那帅气的硬汉形象散发出迷人的安全感,有着男人最纯粹的味道。
  姜暮的脚步情不自禁地朝他走去,停在他的身旁安静地趴在阳台边,靳朝侧眸盯着她对电话里说道:“气囊先不急,等我明天回去再说,嗯,今天不过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章广宇家的阳台地理位置挺好,夜里能看见城中村的百家灯火,充满了烟火气,夏风一吹,凉爽舒服,只不过姜暮每次喝完酒都有种眼皮子打架的感觉,也不是困,就是睁不大开。
  靳朝挂了电话问道:“喝多了?”
  姜暮立马直起身子说道:“才没有,我清醒得很。”
  靳朝眸光很深,流转之间含着淡淡的笑,看着她绯红的小脸,听见她软糯糯地喊了声:“哥。”
  “嗯。”他应着她。
  姜暮身子晃了下,问道:“你说我考哪好?”

  靳朝将烟灭了低下头:“你应该跟你妈商量。”
  “她希望我去澳洲。”
  靳朝的睫毛微微撩了下,姜暮凑近他抬起头问道:“我要真去了澳洲就很长时间不能回来了,你会舍不得吗?”
  靳朝抬起眸掠着她,他没有说话,只是眼里荡着令人炫目的光,深得像一眼望不到边的星河,可此时此刻他的宇宙里只映出小小的她。
  周围灯火璀璨,闪着星光的小灯围绕在他们周身,姜暮双眼焦灼地盯着他,目光从他浓郁的眉眼滑落到他清晰的唇线上,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的唇泛着诱人的潋滟,那么一瞬间,姜暮的大脑不受控制,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四瓣相触时,姜暮的心跳声淹没了世间万物,纯情生涩香软的触感覆在靳朝的唇上,转瞬即逝,却又像星火燎原。
  他瞪着双眼,眸中是被触发的灼热,盯着姜暮低下头去闪躲的眉眼,呼吸沉重地训道:“你昏头了。”
  姜暮的胸腔剧烈起伏着,她的确感觉昏头了,整个大脑都是飘的,人像踩在棉花上,却不服气被靳朝说,硬是大着胆子再次抬起头吻了他一下,而这一次在她离开他的唇时,腰上的力道忽然收紧,她整个人都被靳朝揽入怀中,他低下头噙住了她的唇,撬开她唇齿的刹那,姜暮感觉心脏骤停了,尽管她小时候经常睡在靳朝身边,可这种从未有过的亲密让她脚步虚软。
  只是很短暂的纠缠,靳朝抵着她的额,呼吸滚烫地对她说:“我也昏头了。”
  望着她迷离的眸色和如玉的脸蛋,他再次失控地吮上她柔软细腻的唇,隔着几步的距离,另一头是慵懒的音乐,潘恺他们大喊大叫的玩笑,金疯子扯破嗓子的歌声,所有的一切都在进行着,仅仅一断之隔。
  那刺激的紧张感让姜暮整个人都蜷缩在靳朝怀里,心脏仿若被他放置在云端,身体却在下陷,靳朝揽住了她的腰将她的重量全部接了过来,舌尖不断纠缠着她,姜暮大脑缺氧甚至眩晕,强烈的炙热将她吞噬。
  他迷人的气息,温柔的侵略,不断被放大的亲昵让姜暮身体轻颤,那么久以来的愁绪以一种最原始的方式爆发了,姜暮被他吻得红了眼眶。
  直到三赖扯着嗓子喊道:“暮暮,鸡翅好了,你跑哪去了?”
  姜暮才惊地从靳朝怀中逃了出来,猛地退后一步慌乱地看了他一眼跑了回去。
  靳朝盯着她仓皇的背影,抿了抿唇边残留的温软,也提步绕过隔断,三赖抓着一串鸡翅递给她,却在抬头时看见姜暮通红的眼圈,怔了下,扭头就对着随后走来的靳朝说道:“你有病啊,才高考完你就不能给孩子轻松轻松,又说什么把她说哭了?”
  说完把鸡翅塞进姜暮手中对她说:“你这哥别要了,就会欺负你。”
  姜暮低着头接过鸡翅不敢吱声。
  靳朝也沉默以对,无法反驳,要说欺负,好像也是那么回事。
 
 
第52章 52   暮暮与朝朝
  姜暮拿着鸡翅坐了下来, 靳朝走过来后跟章广宇说了两句话,回过身坐在了姜暮旁边,从她的对面到她身边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没有人留意到他换了位置。
  其实刚才姜暮并没感觉自己喝醉, 只是这会心跳的节奏很快, 思维也是朦胧的,的确有些醉人的感受, 特别是靳朝在她身边坐下后, 尽管她头埋得非常低也依然能感觉到他强势存在着, 那种紧张到极致的心悸感让她连手腕都在轻颤, 特别在这么多人的眼皮下面,就好像自己才干了一件什么不能见人的事, 导致她心绪不宁。
  潘恺他们拿了一盘才烤好的肉串过来,烤肉的香气、酒杯的碰撞、欢笑的声音充斥在天台上, 可所有的一切都无法掩盖姜暮的心跳声, 她甚至觉得此时此刻的晕眩比上次金疯子给她喝那么多酒还要上头。
  后来三赖提议七月份的时候,等大家手头的事都忙完了一起去爬山,还说要找个有索道的山,也不知道他强调“爬山”有什么意义。
  金疯子说要去就去五岳之首, 泰山, 章广宇回“黄山归来不看岳”,让大伙去黄山,他在安徽工作, 过去也近。
  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靳朝拿着酒,唇边挂着淡笑,不时插几句话, 显得很自若,但是姜暮的心理素质就没他那么好了,她一直在埋头吃串,其实她已经吃饱了,只是这会不吃干坐着似乎也有些无措,整个过程,她和靳朝的手肘不经意摩擦而过,明明是挺稀松平常的事,可此时此刻这样的触感被无限放大,甚至产生了一种只有他们两才知道的小暧昧。
  潘恺见她吃的就没停下来,还诧异地问了句:“姜姜,你今天挺饿的吧?”
  姜暮这才感觉自己的确塞不下了,只不过大家正喝到兴头上,她也只能干陪着,余光偷偷去看靳朝,他右手撑在桌边,靠近她的左手垂在椅子上。
  姜暮又不禁低下头看着他垂落的左手,骨节修长有力,手背筋络清晰,她其实很少会注意到别人这么细枝末节的地方,以前发烧去挂水,护士总是说她筋络不明显,要是运气不好碰上个经验尚且的护士,她免不了要多挨一针,看着靳朝微微凸起的筋络,她觉得新奇,然后也就真伸手戳了下他手背上的青筋。
  靳朝略微偏头缓缓转过视线似有若无地睨着她,姜暮戳了一下没过瘾,原来戳人筋络那回弹的触感还挺有意思的,于是手闲不住又上去戳了一下,只是这一次还没戳到,靳朝便翻转手掌直接将她的小手攥住了,姜暮瞬间抬头去看他,他已经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听三赖闲扯峨眉山的猴子,手中的力道自始至终没有松开,轻轻摩挲着她圆圆的指盖。
  这不是靳朝第一次牵姜暮的手了,无论是飙车那次演戏,还是面对万老板的时候,他的确都牵过姜暮的手,然而那两次都是在她极度不安的情况下,他用这种方式安抚着她的情绪,只是握着,没有多余的动作。
  而今晚,在如此放松的环境中,他每一下的触碰都带着撩动人心的电流,姜暮根本不敢去看别人,虽然她知道这会根本没有人会注意桌子下面的动静,可手被靳朝握着,他指腹烫人的触感直接烧到了她的心口窝,再攀到了脸颊上,绯红一片,周围的人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章广宇女友问了她一句:“你是不是喝多了啊?”
  姜暮心虚地将手抽了回来顺着她的话点点头:“可能吧。”
  于是大家都说差不多就散了吧。
  回去的路上,三赖叫了辆车,和靳朝一起把姜暮先送回靳强家,三赖这人一喝酒那话便没完没了,从上车开始就坐在副驾驶跟司机谈天谈地谈他开的宠物店,那气势恢宏的聊天模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开的是什么大型宠物交易市场,正好那司机家里养了两条狗,话匣子打开就没刹得住。
  靳朝和姜暮坐在后座,两人中间隔了很大的距离,前面人太呱噪,路上他们一句话都没说上,姜暮偶尔偷瞄靳朝,他感觉到她的视线会扭过头来,姜暮又瞬间躲开。
  等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三赖居然已经成功营销了一位VIP客户,看得姜暮不得不大写一个“服”。
  三赖还回过头来嬉皮笑脸地对她说:“回去可以痛快睡一觉了,大学生。”
  姜暮也跟着他笑下了,而后仓促地撇了眼靳朝。
  靳朝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对三赖说:“我送暮暮进去。”
  而后告诉司机:“麻烦等下,算钱。”
  姜暮拉开车门,靳朝也下了车,三赖就继续跟司机闲聊阿猫阿狗。
  两人拐进小区后,出租车已经看不见了,老小区的路灯罩了一层很厚的灰尘,光线颇暗,姜暮去拽靳朝的袖子,还没碰到他,手便已经被靳朝握住了,他没有看她,一切就好像有感应一样默契。
  穿过夜里幽静的小区,靳朝带着姜暮回到了老楼,打开楼栋的门,她语气带着微醺后的绵软:“哥,爬不动。”
  靳朝笑而不语,明知道她是故意耍懒,还是弯下腰等着她跳上他的背,然后背着她往上爬,靳朝的步伐并不快,姜暮双手交叉在他身前,将脸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她的呼吸微甜中夹杂着淡淡的酒气,扫在他的脖颈处,让他本来沉稳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灼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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