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盛昔微闻言不禁问,“五皇弟怎么了?”
萧燃的事怎么会找到她这里来?要找不也是应该找萧熠吗?
容夫人头疼的抚了抚额:“阿燃与殿下一般大,今年及冠后便也要开始考虑娶妻的事了,但他性子跳脱,我之前说过也总不放在心上。”
“前几日我又与他说起,没想到这次他倒是没觉得烦了,可能是看见殿下也成亲了的原因,只是问起他有没有中意的姑娘,他跟我说了吏部尚书家祝三小姐的名字。”
盛昔微听了容夫人这番话愣了一下。
嗯?五皇子相中了卿卿?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她嫁来东宫也才一两个月啊,他们会不会太快了点!
她忍不住问了一句:“五皇弟他是……怎么相中卿卿的啊?”
容夫人闻言无奈的道:“我问了他,结果他说觉得祝三小姐话多,能跟他说到一块儿去,京里其他府上的姑娘都太大家闺秀了他觉得有些闷……”
盛昔微:话多……是五皇子殿下会说出的话了,问题是他说的还真没错。
卿卿确实是个话多的,跟五皇子一个性子。
思及此,盛昔微忍不住竟然在脑子里想了一下两人若是日后真的成亲的场景,两个话痨你一言我一语……哇,那他们府上肯定会很热闹吧!
盛昔微忍不住笑了一下,想着容夫人还在呢,又飞快将笑容掩去。
其实荣夫人对此见怪不怪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要是没有太子殿下约束着,那就是一匹脱缰的野马,看哪儿都是草原。
盛昔微想着容夫人今日过来应该就是这事了,很善解人意的道了一句:“容夫人今日过来,是听闻了我与祝三小姐交好,想让我从中说和说和么?”
容夫人轻笑点头:“虽然阿燃这么说了,但我还是想先看看祝三小姐自己的意思,若是她愿意我再去与祝夫人说说,直接贸然召人进宫也不大好,只是这样便要劳烦太子妃了。”
听了容夫人的话,盛昔微心里知道萧熠为何之前在宫中会独独与五皇子走的近了。
他们是皇室,皇子都是天潢贵胄,若是相中了哪个姑娘很少有说先问过姑娘意思的,一般不是与那家的夫人知会一声,就召直接召姑娘进宫表达这么个意思,就像之前兰妃召她进宫一样。
其实不管如何,多少都是有些高高在上的。
没有人在意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在他们看来,能嫁入皇室已经是莫大的尊荣了,日后连带着家族都是要增辉的。
但容夫人不同,听她的意思是先看看祝卿卿自己的意愿,她若是愿意自然更好,她若是不愿那也不勉强。
她让盛昔微从中说和是因为她与祝卿卿交好,没有借着皇家的身份去压他们。
盛昔微觉得容夫人实在是很有分寸的人,难怪殿下与自己说可以多走动一些的。
这么想,她笑着应了下来:“容夫人客气了,我与祝三小姐确实私交比较深,过几日我召她进宫来叙话,正巧可以问问她的意思,若是得了信我再也您说。”
容夫人看着盛昔微笑眯眯又好脾气的模样也笑了,心里觉得有些欣慰。
莲姐姐,阿熠娶了一个好妻子,过了这个坎儿,你若是在天有灵,应该也能放下心来了吧。
她也算是默默看着萧熠长大的了,知道这孩子这些年在宫里其实过的并不轻松,如今好了,有人陪在他身边了。
说了五皇子的事,容夫人又在东宫坐了一会,与盛昔微说了一些萧熠幼年在宫里的趣事,因为萧燃喜欢缠着他,所以小时候萧熠偶尔也会去容夫人宫中玩一会儿。
于是这些小事里除了太子殿下,还总有个调皮捣蛋的五皇子就是了。
不过盛昔微倒觉得五皇子这个性子还挺好的,生在宫中却依然开朗,为人热忱真诚,但也不是胸无点墨,若是卿卿能够愿意,感觉也是很好的。
等到中午送走了容夫人后,盛昔微真就琢磨了起来,她如今入东宫一个多月了,是可以找个时间召自己的小姐妹进宫叙叙话了。
这些时日她都没怎么出宫,宫外头流行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知道呢。
傍晚萧熠从书房回来,两人用过晚膳后盛昔微便说起了今日容夫人找过来的事。
彼时他们正在东宫后院散步,萧熠听后淡淡的笑了一下,伸手替她拂下肩上的落叶,温声道:“阿燃虽然看起来没有那么稳重,但其实很多事情他都很有分寸和主见,只是人开朗些,并不是冲动的性子。”
盛昔微听见他这么说便笑着看了他一眼:“殿下也是当真与五皇弟关系好,我还没有约卿卿进宫来聊,你这就开始夸他了呢,是不是想我在卿卿面前给五皇弟美言几句?”
萧熠垂眸看她,捏了捏她软软的指尖,笑道:“我实话实说,但笙笙也不用替他美言,一切先看看祝三小姐的意思,阿燃可能是觉得祝三小姐性子有趣,改日我还得再与他聊聊,毕竟成亲之后他成了一家之主,当得承担起一个男人的责任,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萧熠是怕萧燃觉得既然总是要成亲的,与活泼的祝卿卿成亲会比较有趣,总比跟旁的其他文文静静半天说不了一句话的闺秀在一起的好。
他觉得若是这般,那萧燃是有些草率了。
盛昔微知道他的意思,依偎在他身边点点头:“嗯,要像殿下这般可靠才好。”
萧熠闻言轻笑:“先谢谢我家太子妃夸奖了。”
两人就这么边散步又边聊了一会天,待天色渐晚,园子里开始起风了,萧熠便搂着盛昔微往回走:“深秋风凉,怕是要下雨了,我们得回寝殿了笙笙。”
盛昔微应了一声,往回走时心里已经开始想另一件事了。
待回了寝殿里,萧熠怕她刚刚吹了风会着凉,让她的两个丫鬟先伺候着她去沐浴,等盛昔微出来他才再进耳房。
宫人已经换过了热水,但耳房里留下了盛昔微沐浴过后清浅的一点香味。
平日里萧熠不会这么早进来沐浴,今日与这姑娘前后进了耳房,闻着一片馨香,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神色深了一些,身子便渐渐升起一些隐秘的燥热感。
但是盛昔微的小日子要来了,他不知道这时候做亲密的事会不会对她不好。
萧熠压了压心里的那股子躁动,很快沐浴过后回了里间。
今日的生辰他有太子妃陪着了,不用再在书房度过一夜,所以自然是要给自己放个假的。
只是刚一走进里间,就看见他的太子妃拿着一本书靠在软榻上,散着发,呆呆的看着前方,书也没看,也不知在想什么。
萧熠轻轻笑了一下,走过去揽着她的腰坐到了一旁,低声问:“怎么了?笙笙在发呆?”
“啊,”盛昔微如梦初醒,看向他眨了眨眼睛,“殿下洗好了。”
萧熠顺着她的长发,应了一声:“嗯,刚刚在想什么?”
“唔,想着等殿下来了,要跟殿下道歉呢。”
盛昔微十分坦诚,她觉得自己别的没有,知错能改是第一名。
萧熠闻言一挑眉,回忆了一下前几日,没感觉有什么地方有问题,他微微用力抚上盛昔微的腰,让她靠进自己怀里,温声问她:“为什么要道歉,嗯?”
第51章 超强锦鲤
软塌置在靠窗的地方, 秋夜的风吹得树影都微微晃起来,屋子里有了一点凉意。
萧熠伸手从软塌边的小柜子上拿了一床薄毯给盛昔微盖上,便听怀里的姑娘纠结了一会后, 小声道:“殿下, 昨日我其实没有肚子疼,也不是要来小日子了。”
“嗯?”萧熠装作毫不知情,惊讶的问, “那笙笙为什么那样说?”
盛昔微眼睛往旁边看,小心注意着他的神色,更加小小声道:“就是,我想让殿下摸摸我的肚子, 沾沾殿下的运气。”
萧熠听后轻轻笑了一声, 摸了一下她的头:“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什么锦鲤了?恒安寺门前那小潭里的红色锦鲤,许多人还说摸过就会有好运。”
她的太子妃好像把他当成了一条鱼。
“这,这么说的话也行。”盛昔微支支吾吾,但是又忍不住想将自己昨日半天扯面不成的血泪史跟萧熠说说,太子殿下听了一定就能理解她这种倒霉之人转运是多么不容易了!
“殿下,你都不知道昨天我跟郑师傅学做长寿面,到了扯面的时候, 一扯那面条就能断个十七八截!就算用郑师傅的面团都不好使!”
接下来盛昔微便着重强调又声情并茂的将自己昨天下午的血泪史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最后, 她十分可怜兮兮的看着萧熠:“殿下你看, 我也是没法子才去找殿下沾沾好运气的。”
萧熠:“所以你就把一袋子面粉绑在肚子上让我摸?笙笙没觉得自己那样有点像什么吗?”
“像什么?”盛昔微反问一句。
萧熠的表情看起来还很是认真严肃:“像怀了宝宝。”
盛昔微:……!!你别说还真是!
萧熠看着怀里的姑娘一脸震惊,脸倏地的一下就红了, 开始给自己找补:“那,那什么,殿下我觉得其实也, 也还好吧!肚子也没有很大啊……”
萧熠听着这姑娘一边说他就一边笑:“是,也没有很大,可能约莫也就怀上一两个月的样子吧。”
盛昔微震惊:“一两个月肚子就能鼓起来呢?!”
“不能,我逗你的。”
萧熠没想到这姑娘当真的,这下真是笑的声音越发大了。
然后就被盛昔微软软的瞪了一眼:“殿下你在欺负我是不是!”
萧熠自己逗了人,还得自己将人哄好,他搂着她晃了晃,低低的哄她:“笙笙太可爱了,我没忍住,是我的不对,怀宝宝没有那么快的,但我们再努努力应该就好了。”
盛昔微继续脸红,小声嘀咕:“谁要努力啊……”
谁知萧熠听到了,还附和她:“也是,我们不用这么早要宝宝,可以多过过两个人的日子。”
见萧熠越说越叫人脸红了,盛昔微不好意思,作势要从他怀里起来,萧熠将人扣住,知道她面皮薄,换了个话说:“笙笙怎么就能确定我就有那么好的运气,还能叫你沾上呢?”
盛昔微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小手一挥:“殿下你不懂,运势这种东西说起来玄乎,所以对我这个极致倒霉的人来说,沾上谁能有点好运气是很明显的!上次回门的时候与哥哥们推牌九,殿下在的时候我一直赢呢,结果殿下走了我就开始输了。”
所以这还不够明显嘛?
“在赐婚圣旨下来之后,我每日的抽签也从下下签变成了偶尔会有上签,有几次能抽到上上签,那几次就都遇着了殿下呢!殿下肯定是有很好很好的运气,所以才能让我也沾点光吧。”
不然怎么不见别人让她沾光呢……
盛昔微说的头头是道,萧熠觉得听着有趣,也不反驳她。
末了,他低笑着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角:“若是我真的有这样的好运气能分给笙笙,那我也很高兴,笙笙想要多少好运都可以。”
盛昔微笑弯了眉眼,还颇有些不好意思:“那不能不能,我只沾一点点就好了!”
殿下的好运气还是多多给自己留着,毕竟她家殿下以后可是要做大事的人呢!
到这里,盛昔微以为自己的坦白局已经结束了,可以睡觉了,没想到萧熠却没动,而是又好奇的问了另一个问题:“笙笙早晨给我送的生辰礼是在恒安寺编的手绳,那回宫后有几日笙笙是去做什么了?”
盛昔微眨眨眼睛:“带着这条长生结手绳给殿下祈福呀。不是不能叫殿下发现么,为此我还想了好多法子颇为大费周章呢,每天都满东宫的溜达,去了好几处偏殿了。”
萧熠闻言又是低低笑出了声,他的太子妃真的是辛苦了。
给他准备个生辰费了这么多心思,还差点被人误会。
盛昔微见他笑了一下之后又不说话了,忍不住好奇:“殿下,你那时候就发现了什么吗?”
萧熠想了想,摇头:“没有,只是觉得你偶尔有时候会找不到人。”
他的太子妃若是知道自己叫福全看见了,还被以为成是被什么歪□□术缠上,她大概要羞窘的想找个什么地缝钻进去才好。
为了转移转移盛昔微的注意力,萧熠顺势起身将人从软塌上打横抱了起来。
“时辰不早了,我们该就寝了笙笙。”
他的目光幽深似海,琥珀的颜色像坠在海里的碎金,叫人沉迷,盛昔微只觉得他的声音都低沉了几分,带上一丝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