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是别开生面的招呼方式呢。”
我笑眯眯的说道。
*
虽然咒术界的档案里我只是一个看起来没有多特殊的一级咒术师,但我自己清楚,大部分的一级是打不过我的。
看着那两道捂着腰仓惶逃窜的背影,我手一抖,甩掉了刀剑上的血迹,并没有选择追上去。
大家都曾经是被压迫的一份子,我虽然叛逃得很干脆,但是那段社畜的经历给我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同为社畜,我选择原谅。
虽然在他们两个的腰子上戳了一下,但是咒术师怎么能害怕被捅肾,我很认真的想到。
其实自从叛逃之后,我对这种动不动就要来一下的“追杀”已经很习惯了。
反正他们也伤不到我。
我咧嘴笑了一下。
嘶。
前面扭头的时候好像太大力了,衣服领口的硬质布料擦到了我脖子上的细小伤口。
我从包里拿出小镜子看了一眼,只是擦破了点皮而已,虽然流了些血看起来有点吓人,但实际上没有大碍。
十分心大的收起了镜子,我一脸心疼的蹲下身。
那两个咒术师的血液溅在了蛋糕盒上用来装饰的粉白色缎带上。
原本充满少女心的卡通q版人物上也沾了些许血渍和地上的污痕。
我有些苦恼的皱起眉头。
啊,好麻烦,我只是想吃个蛋糕而已。
而且衣服上又沾了血,菜菜子回去看到的话又要唠叨我了。
麻烦麻烦,真讨厌。
就在我蹲在地上假装自己是个悲伤的蘑菇的时候,背后忽然一凉,浑身的神经都在拉响警报。
——那些人又回来了?
我精神一凛,来不及思考,手腕扭转,飞快往后刺过去。
“噌。”刀被拦了下来。
我的手掌被震得发麻,手里的刀差点没直接脱手。
来人直接用手臂勒住的我脖颈,我被整个人从地上拽起来,不得不仰起头来。
不可能啊,咒术界什么时候出现这种硬茬子了。
然而就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从我身后传来了一道懒洋洋的男声。
“嗤,听说咒术界在悬赏你。”
“你说。”他手里的匕首搭上我的颈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点了两下,像是正在打量从哪里开始下手一样。
“我把你的脑袋砍下来,送给咒术界,能换多少亿日元?”
这个欠揍的声音我找不到第二个人。
“伏,黑,甚,尔。”
我咬牙切齿,手一抬,将刀柄插入匕首和我脖颈之间的空隙,随后向外一个格挡,整个人像是一尾滑不溜手的游鱼,从对方的桎梏中窜了出来。
“你大可以试试。”
“而且要是我没记错,你也是在被悬赏通缉的状态吧。”
我抬手用刀指着他。
甚尔还是那个半死不活的颓废样子,他嘴角的疤随着笑容微微扬起,显得越发桀骜不驯。
“试试就试试,我难道还会怕那群老东西吗?”
“你之前被五条悟打得落荒而逃得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毫不客气的嘲笑他。
甚尔脸色一黑。
而且在看清我用来指向他的刀之后,他的脸色好像越来越黑了。
“如果没看错,这把刀应该是我的吧。”
我猜他应该已经回忆起来自己的一家一当都被夏油杰卷走了。
新仇旧恨,我们两个臭着脸对视了片刻,然后毫不犹豫的开始往对方身上捅刀子。
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了十分钟,但甚尔到底还是那个拥有人类巅峰肉体的天与咒缚,刀剑相撞,我虎口撕裂,整个人瞬间被甚尔抵在了墙上。
但我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将手里的“黄泉”抵住甚尔的背心。
但他却像是完全不担心我会刺下去一样,自顾自的靠近了我。
“喂!”我色厉内荏。
甚尔伸出手指按在我脖颈位置的伤口上,我没忍住抖了一下:“真是搞不懂,现在小白兔也开始玩叛逃这一套了吗?”
“我说,你还是回去吧,回去抱抱你家五条大少爷的大腿,哭两声,再不济找黑头发那个小子,我看那两个家伙八成会心软。”
“现在还来得及。”
我听到他提起夏油杰和五条悟的时候,脸色一僵。
随后垂下了头:“来不及了。”
“我不会回去的,你别管我!”
甚尔一脸无语。
“别自作多情,我才懒得管你。”
他松开手。
我也在同时将“黄泉”归鞘,甚尔的视线下意识的跟着转过来。
“……刀我也不会还的!”
“小鬼。”甚尔皱眉看了我两眼,随后往巷口走去。
走了两步,他又一脸不耐烦的转头看向我:“跟上来,愣着干嘛?”
“你要干嘛,我不去。”我一脸警惕。
“让你帮我赚钱,这把刀算我卖你的,赶紧过来,还是你要我替你做决定。”
甚尔露出一个充满威胁性质的血腥笑容。
“……赚钱。”但我直接忽略了他的表情,满脑子只剩下这两个字。
好感值不能直接兑换货币,之前工资卡又被冻结了,家里除了我还有两个小孩子嗷嗷待哺。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不是她们老子,但也快穷哭了。
“哪里有钱赚,你早说嘛甚尔,我们两个谁和谁啊,之前都是误会。”
我一脸笑容的跟上去。
“啧。”
甚尔嫌弃的别过脸。
——靠,别人也就算了,你凭什么露出这种表情啊!
第72章
咒术师叛逃成为诅咒师虽然不算多么常见,但其实也不是什么太罕见的事情。
鹿野千奈在两个月前杀了个非咒术师然后叛逃,实际上并没有在咒术界能掀起多大的浪花来。
唯一特殊点的地方可能就是她在这之前刺伤了一个特级咒术师夏油杰。
不过所有人都认为这当时应该是靠的偷袭,毕竟他们之前是同级,关系密切,而夏油杰貌似也并不擅长近战。
所以追杀令虽然是下达了,但其实接任务的人却不多。
主要还是因为夏油杰和五条悟古怪又暧昧的态度。
其中五条家的那个六眼正在满世界的找人,那副掘地三尺的样子看得所有人胆战心惊,不知道的恐怕会以为当时被偷袭的人是他。
而真正的受害者夏油杰却更加奇怪,他被刺之后整整昏迷了三天,一醒过来就直奔高层办公室。
当时似乎闹得很不愉快,双方不欢而散,而就从那天开始,夏油杰就拒接了咒术界所有委派给他的任务。
高层气势汹汹的问责刚刚升为校长的夜蛾正道,却得到一个谁都没能想到的回应。
——夏油杰从高专退学了。
他还有几个月就能正式毕业了,但偏偏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忽然退学了,在那之后,谁都不知道夏油杰到底去了哪里。
仿若人间蒸发。
而唯一的可能知道的五条悟还是个最近越发暴躁,一点就着的特级火药桶。
算了算了,惹不起。
更别前段时间,被高层派去追捕鹿野千奈的两位一级咒术师,去之前夸下海口,说此行必能将罪人抓回来处刑,结果不仅人没带回来,还被当场就捅了腰子。
这也就算了,回来之后还要遭受五条悟的无情拷问。
过程十分惨烈,事情过去了一个多月,那两个一级咒术师还是没能从当时的阴影中走出来。
只要见到个白头发的都会颤颤巍巍的捂肾,嘴里机械性的念叨:“……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
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诅咒师鹿野千奈的追捕自然而然的就缓了下来。
也许再过上几年,这起并不算多么极端恶劣的叛逃事件,就会被淹没在那层层叠叠的档案文书中,被人遗忘。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就和她当初叛逃一样突然的是——鹿野千奈不知道怎么回事,和那个臭名昭著的天与咒缚勾搭在了一起。
两个人不仅一起接黑市上的任务,还有意无意的破坏了高层好几个不太能见光的行动,造成不少经济损失。
当然了,这些具体细节大部分人是全然不知道的。
所有人得到的情报都是,诅咒师鹿野千奈已经彻底同流合污,自甘堕落。
在这种情况下,高层再次对鹿野千奈下达二次追捕令,并将其提升至最高等级。
——红色追捕令:及被追捕者无需带回咒术界进行审核,跳过最终审判,可直接就地格杀。
*
伏黑甚尔正在帮我包扎伤口。
我脱下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短短的抹胸。
放在一个月前我可能还会不好意思,但现在,我看着甚尔赤裸的上半身,心中只有坚定的革命情。
而这种情谊是很神圣的,是不分男女的。
我靠在酒店的飘窗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有些昏昏欲睡,直到手臂传来一股钻心的痛楚。
“啊!”
我没忍住短促的喊了一声,刷地睁开眼。
刚刚凝出一层薄薄血痂的刀口又开始渗血,不耐烦的踢了一脚甚尔的大腿,我十分不满:“你怎么搞的,这都第几次了?”
甚尔捏着棉棒,磨了磨牙,忍住了没说什么。
估计是看在我手臂上的这道伤口是为了拦住一道对他的攻击才留下来的。
虽然他嘴上一直说我就是爱多事,没我他也不会受伤。
我懒得理他。
这家伙分走了我多少任务报酬我还没和他算呢,甚尔给我的介绍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和他一起在黑市接任务。
当然了他要抽取九成的佣金。
“就当我好心把黄泉卖给你了,支持分期付款。”甚尔笑得假惺惺的。
九成,这人心比资本家还黑,我当场就和他打了一架。
最后他掐着我的脖子,我用刀抵着他的心口。
我们两个就用这种路人看了要报警的姿势,敲定了最后的分成,五五分。
我每单佣金,甚尔能直接抽走一半。
对此,我仍旧很不满,每天都在策划怎么把他的钱包偷出来。
反正钱到他手上也捂不住。
“你今天又去赌马了?”我垂着头看甚尔手法粗糙的帮我绑绷带,一只脚还在他充满弹性的大腿上踩来踩去。
怎么说呢,比我以前买的椭圆仪踩着得劲,我有一下没一下的,踩得十分忘我。
“唔。”他随便应了一声,撕开绷带打了个结,然后伸手捏住我的脚踝。
“谁教你的,别乱踩,我要收费的。”
我和五条悟夏油杰在一起的时候随便惯了,一时不太习惯甚尔这种小心眼的类型。
“噫。”我收回腿,盘起来。
“什么嘛,也就一般般吧,还没有……”我咽下了后面半句话。
站起来穿上外套,随随便便的把两只脚塞进放在一旁的马丁靴里,鞋带也懒得系,就这么踢踢踏踏的往外走。
“走了。”
“又有任务?”甚尔歪头看我。
我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想了想:“也不算吧。”
甚尔秒懂:“我发现你还真的很喜欢给那群老家伙找麻烦。”
我朝他呲牙:“哼,谁让我现在是臭名昭著的诅咒师,身价不比你低的。”
甚尔笑得像是一只准备进食的豹子,伸手托住我的下巴:“哦,那我偶尔也会杀诅咒师。”
“你再这么说话,我就诅咒你下次赛马输光光。”
甚尔意兴阑珊的松开手:“反正也没赢过。”
赌运差到伏黑甚尔这个地步的,我真的觉得离谱。
关键这人还像是中了邪一样,任务赚的钱至少一大半全都砸进了这项他从来没赢过的项目中。
这其实也是个人选择,我才懒得管,如果不是他用来赌马的钱里有一部分来源于我的佣金的话。
——可恶啊,输给赛马场还不如留给我!
就在我越想越气的时候,甚尔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露出那种虚伪的一眼就能看破的笑容。
我悟了,这是来客人了。
其实甚尔现在已经不当牛郎了,毕竟被咒术界通缉着,但是可能这家伙上辈子真的是春药成精,朝他搭讪的不止有异性还有同性。
他对献殷勤的同性犹如秋风扫落叶,十分不假辞色,但对于那些女性,却又维持着一种暧昧不清的态度。
搞得无数人为他要死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