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虽不像钟家那样大富大贵,可怎么说他也是父母疼爱长大的家里小霸王,后来又进了娱乐圈,也是团队、粉丝哄着的人。若是搁到平时,哪里受得了这种气。
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眼前这位是他最后能求的人。顾柏宇只好深吸一口气,继续好声好气地道:“哥,咱们好歹是亲戚,我这才千里迢迢从国内赶过来,实在是有事相求。”
“兄弟要不是真遇上事了,也不会特地跑美国来求大表哥您。”
顾柏宇私以为,大约是他的诚恳打动了钟知贺,对方听到这里,总算是开了尊口。
虽然只说了三个字:“什么事?”
“这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
对方这样说,顾柏宇挠了挠头,想了想,终于找到一个切入点。
一般情况下,陌生人的故事总是让人很难以共情,甚至很难让人感兴趣。但如果是身边认识的人的故事,那就可以大大提高对方的兴趣。
顾柏宇想到这里,刚好想到这件事的重要人物——孟遥。
孟遥不仅是他前女友,还是海擎集团总裁办首席秘书。更恰好的是,还正正好好是面前这位的秘书。
是以,顾柏宇便干脆从孟遥开了个头:“哥,您有个秘书,叫孟遥。孟秘书,您知道吧?就是长得很漂亮那个。”
他说完这句,莫名觉得在这烈日当空的时分,周遭的空气陡然冷了下来。面前人抬手推了推银丝眼镜,略显凛冽的目光穿过镜片落到他身上。
他这位大表哥果然如旁人所说的那样惜字如金:“嗯。她?”
“她是我前女友。”
“哦?”钟知贺掀了掀眼皮,看过去,脸上却没有半分惊讶的意思。
“不久前我们两个因为,嗯,一点事情,分开了。”
一点事情。
钟知贺想到那份被某位秘书误发过来的文件夹,里面那条在公司楼下的视频,那里趾高气扬的顾柏宇,可跟面前这位判若两人。
思及此,他忍不住嗤笑一声。
接收到对方疑问的目光,他复又冷下脸,不留情面地说:“我对员工或者远房亲戚的感情生活并不感兴趣,如果你的倾诉欲实在难以压抑,或许可以打电话给情感电台。”
“哎哥,不是不是,我这才刚开了个头,您也知道我是做演员的,是二表哥的恒海娱乐的艺人。”顾柏宇又擦了把汗,“孟遥她分手以后造我的谣……”
“造你的谣?”
顾柏宇的话被打断,对方重复了一下他说的最后几个字,显然是在质疑他。
“我承认她说的有些事情是真的,可是有些也实在太夸大了些……”顾柏宇被这太阳晒得只觉得自己快要昏厥,越说越乱,忍不住又问一遍,“这件事情真的太复杂了,在这里站着说也不是个事儿。”
“……”
钟知贺顿了一下,侧过身,只撂下一句:“进来。”
便就不再管顾柏宇,兀自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顾柏宇进到屋子门口的时候,便看到门口鞋柜旁边放了两双拖鞋,一双整齐摆放的女士拖鞋,另一双是钟知贺刚刚从鞋柜里拿出来扔给他的男士拖鞋。
他换好了鞋走进去的时候,远远便看见钟知贺已经站在客厅旁边的开放式餐桌旁。餐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两份,大概是早餐。
两份的内容都一样,都是一杯豆浆,两片吐司,和一个煎蛋。看起来都没动过。
现在已经中午了,虽然还只是简单的早餐,但是大表哥竟然提前进门给他准备这个,顾柏宇觉得今天这事肯定有戏。
这样一想,便赶忙走上前去,笑着说:“大表哥真是太客气了,其实我只要口水就行,您看您这么客气,还给我准备这么多吃的。”
钟知贺正一手拿起其中一个杯子,闻言,抬眼淡淡瞥了他一眼。
少顷,才很直接地说:“不是给你的。”
“……”
不是说他们生意场上翻云覆雨的人说一句话都要绕十八个弯的……?怎么这位?
心里虽有些不满,不过已经到了这步,毕竟是求人,顾柏宇只好打个哈哈,说道:“哈哈这样啊,那没事,过会我请大表哥出去吃。不过我来的时候打过电话,舅妈说她最近不在家的,这是给……?”
顾柏宇暧昧地笑笑:“未来表嫂?”
这个问题钟知贺并没有回答,不过出于男人的直觉,顾柏宇觉得他猜得没有错。
他总觉得,在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钟知贺的脸上几乎写着“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几个大字。
后来的事情,是顾柏宇所不曾想到的。
他这位大表哥听他完整地讲述了一遍他跟孟遥从在一起到分手,再到如何在分手之后反目成仇,相爱相杀的故事。
全程连眼也未眨一下,只时不时提出几个疑问的点,在他回答以后,又继续认真地听。
一直到他说到二表哥也就是大表哥的弟弟——恒海娱乐CEO钟恒坚持要跟他解约的时候,他这位大表哥才第一次发表了看法。
而且是完全站在他这边的——
“钟恒这小子,从小就不是做生意的料。”钟知贺不知什么时候点了根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皱眉吸了一口,吐出烟圈,才继续道,“解什么约啊,这事我做主,不解。”
顾柏宇没想到他一直担心办不成的事就这么成了,他大表哥一句话,一锤定音,不用解约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真的吗?”
“我从不开玩笑。”
“太感谢了,您就是我亲哥!”
“嗯,”钟知贺淡淡瞥了他一眼,又懒懒收回目光,只道,“你回去吧。”
“谢谢,真的太谢谢了哥,改天,改天我一定请您吃饭!”
“那就不必了。”
……
待到顾柏宇终于出了别墅的大门,钟知贺才掏出手机,拨通的了一个号码。
电话另一头的人正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语气也不大好:“喂,钟知贺你给我打电话能不能考虑一下时差?”
钟知贺把烟在烟灰缸里摁灭,拖着调子问:“你叫我什么?”
“……哥行了吧,”钟恒没有好气又无可奈何,“什么事快说?”
“顾柏宇的约不用解了。”
“……”
“钟知贺你有那个大病吗?那孙子那么欺负我女神,他就一傻逼。”
“你脑子不用可以捐给需要的人。”钟知贺边往门边走边说道,“不解约,再续十年,合约还有多久就雪藏多久。”
“卧槽。”钟恒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坐起来竖了大拇指,“毒还是你毒,牛逼!”
挂断电话的时候,钟知贺恰好走到门边。
他看了眼门口那双刚刚被顾柏宇穿过的拖鞋,打开门,一脸嫌弃地将那双鞋,踢进了门口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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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追不到/男二上位/和前任的好兄弟HE了/暗恋】
【天之骄子x敏感少女】
霍音大学跟林珩在一起两年,从来小心翼翼,谨言慎行。依旧被他们的圈子排除在外,像一个尴尬的局外人。
所有人都说她高攀。
林珩混二代圈子,风生水起,身边的朋友甚至有程嘉让那样的天之骄子。
霍音出身平凡,只是因为相貌偶得青睐。可是这种青睐总会过期。撞破林珩劈腿之后,霍音毅然出走,连一句临别的话也未留。
*
重逢在三年后,再相见,林珩幡然悔悟,卑微祈怜,发誓要重新追回霍音。
直到在霍音的公寓楼下,撞见她被潇洒恣睢的男人按在树上辗转亲吻。
那个男人转过头来的时候,林珩僵在原地:“让、让哥?”
-
霍音和程嘉让相见在异国他乡。
那晚她孤身一人,坐在街边的阶台上哭的不可自抑。
一遍遍哭着问:“为什么,没人要我,为什么?”
漆夜长街边,程嘉让喝完最后一杯,拉起身边姑娘的手腕,一字一顿:
“那就跟我,我要你。”
第20章
【哥哥你赞我朋友圈了?】
【噢不对。】
【被你赞过的朋友圈不叫朋友圈,叫甜甜圈。】
孟遥的骚话发了一箩筐,手机还是静静地躺在手里,没有一丝要震动的意思。
两天前,她又看了一遍《钓凯子基础理论》发现第十九条是:【男人都受不了一直讲情话和叫哥哥。】她发现这一条她还没有应用完全,还没跟他讲过情话。
所以,上网搜索了一下:情话。从此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消息发出去半个小时后,终于收到了一条回应——
H:【你今天很闲?】
孟遥坐在酒店的落地窗前,靠着的摇椅缓慢摇晃。她手里抱着一本书,可是一眼没看,注意力全放在手机上,一收到钟知贺的微信,就迫不及待地回复:
【不闲啊,忙得很。】
H:【哦。】
孟遥:【怎么不问我在忙什么?】
H:【不想问。】
孟遥:【快问!】
H:【……】
【忙什么?】
孟遥:【忙着想你。】
【想哥哥怎么比上班还累。】
【哥哥怎么比我那位狗老板还能压榨人呢。】
孟遥并不知道,网线的另一头,有人正看着手机冷笑,极力隐忍,才没开启好友验证。
而她还在这边喋喋不休:【莎士比亚为什么欺我?爱情是什么精神的食粮,哪能当饭吃呀?】
【噢不对,我知道了,爱情虽然不能当饭吃,但是哥哥秀色可餐。】
孟遥发完这些过去,也不禁觉得羞耻,大半个身子倚进摇椅里,忍不住笑起来。
“我的妈呀,瞧瞧,爱情使人弱智,看不出来咱们孟秘书这个工作狂原来本质是恋爱脑。”
陡然被一道声音拉回现实,孟遥一回过头,就见孙又菡站在一旁,正抱着双臂,一脸八卦地看着她。
孟遥见状,忙坐直身子,又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没有感觉到变烫以后,才放心地开始狡辩:“我哪有,我那是坐在这里看书,哝。”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手里拿着的那本书,煞有介事地介绍道:“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很不错。”
“哦,怎么个不错法?‘女人,坐上来自己动’的那种?”孙又菡走上前,挤了挤孟遥,自己也在摇椅上占了一半位置。
“说什么呢你,这挺严肃的。”
“严肃?”孙又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抬手将孟遥手里一直包着但一眼没看的书拎起一角,不留情面地嘲笑,“你是说这本《嗜爱总裁:带球娇妻你别逃》严肃?”
“啊?”
孟遥愣了一下,顺着孙又菡手指的方向看了看。
……
只见书封上赫然写着的几个大字,果然和孙又菡说的别无二致。
孟遥一时哑口无言,偏偏身边这位还不肯放过她。
“‘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看不出来,孟孟原来你也好这口,”孙又菡把书扔回孟遥手里,揶揄道,“你在这儿坐了大半天,不会真就连书名都没看吧?你瞧瞧,这书都拿倒了,还跟我这儿装文艺呢?”
孟遥摸了摸鼻子,须臾,打了个哈哈道:“你看我这不是这跟那本书封面颜色差不多,我拿错了,哈哈又菡,咱们中午吃什么呢?”
“现在已经两点了姐,午饭两个小时前吃过,吃的水煮鱼,要我帮您把剩下的热热吗?”
“不用了不用了,”孟遥忙摆摆手,“我就随口一说。”
“我说孟孟你今天很不在状态啊,怎么,”孙又菡抬抬下颌,“被这霸总文洗脑了?”
“没,没啊,我都不知道这个哪来的。”
“我的啊,别说,还真挺好看的,”孙又菡抬手拍拍她的肩,“多看看,有利于学习怎么征服一个脑子不太清醒的总裁。”
“……”
两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随口玩笑,倏然间孟遥的手机在她的手里震动了两声。
孙又菡作为男女关系这方面的专家,对这个感觉特别敏锐,当即便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道:“怎么,有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