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日成熟——清途R
清途R  发于:2021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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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醉了的原因,还是因为最后一次,她很主动。主动地抱着他的脖子,蹭着他。
  外面的塑封膜难拆,他燥得不行,差点直接直接暴力取物。小方块从盒子里掉了出来,周行叙随手拿了一个,还没撕开。
  温湿紧致的触感像是传播速度极快的病症,一瞬间将酸意传到他四肢百骸。
  他把已经往下坐的人抱起来,戴上东西,捏着她的下巴扶着她的后背:“着什么急?”
  她念着他的名字之后哼唧了两声。
  那声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柔,那些以前哄她,她才肯说的肉麻称呼,现在脱口而出。
  血液燃烧,百感交织在一起。以前想听的称呼现在听到了,反而是愤怒的。她今天越是配合他心里就越是不爽。
  他把人放到床上,不准她抱自己,也不亲她:“薛与梵你心真硬。”
  她仰着头,想他亲自己:“嘴软身体软不就行了。”
  人都是双标的,就像薛与梵要求自己保持清醒,但发现周行叙也保持清醒后,她就不开心。同样,周行叙以前分手总不拖泥带水,现在看见结束关系也不拖泥带水的薛与梵之后,他望见了一个仿佛和他一样的人。
  会害怕。
  因为他知道自己以前有多坚决。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她头发散在枕头上,即便没开灯,借着微弱的氛围灯看不太清楚她究竟是什么表情;“就当你喜欢我,喜欢的程度有到真的能超越距离吗?”
  她到现在还记得自己知道爸爸那个朋友身边总出现女人是小三时,那种反胃的感觉。带入自己,作呕不已,大概会疯掉。
  她对异地没有安全感,问她为什么这么不信任他。
  他一个浪子,薛与梵觉得等之后周景扬不喜欢她了,在她身上制造不出对周景扬报复的快感,她对他也就没有吸引力了。
  周行叙快到中午才醒。
  醒来床边没人了,点开手机,还能刷到薛与梵三个小时前吐槽辅导员开班会的动态,看来好友还没有删掉。
  随手点了个赞之后,到了下午,置顶的对话框没有了。
  ……
  翟稼渝他们昨天晚上疯到很晚,第二天太阳都要下山了才吃了今天的第一顿饭。
  率先在群里刷到周行叙那首‘怨男自传体’完整版成品的是唐洋,他和左任看着新成品和改过后的歌词,一时间想不出原因。
  “这得原本查重百分之十五,改完之后查重百分之三十才能写出这种歌吧?”
  “妈呀,临答辩被导师告知重写也莫过于此吧。”唐洋看着新歌词:“白龙马九九八十一难之后写取经心得都不一定有这个苦。”
  -
  那天,周行叙像个亡命徒,薛与梵睡了三个小时就醒了。
  看着身上那些印子,浑身都疼,脑袋也因为昨晚宿醉太阳穴像是被打了一样。辅导员又在群里喊开班会,薛与梵拿着手机下了楼,套上玄关的衣服出了门。
  过完劳动节之后,薛与梵觉得自己没有哪天是不忙的,每天不是去教室打磨作品就是回宿舍帮小八看论文。
  填好的资料表又被退下来,隔三差五就要往辅导员办公室跑,听他吹牛,自己在心里翻白眼,但还得毕恭毕敬地等待他把推荐信写出来。
  眼巴巴地等着签证的下发,等成了望夫石。
  事情太多,多到薛与梵都没时间去后悔就这么轻易地和周行叙断了。
  有时候夜深人静了,也会想,想到凌晨,又睡着了。结果一大早就被热醒,和昨天一样想着明天必须打扫电风扇和空调滤网了。
  日历一张张撕掉,最后论文答辩的时间出来了。
  再碰见周行叙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说,两个人是在打印店里遇见的,薛与梵托着腮坐在电脑前等着卡掉的电脑缓过神来。
  佳佳和方芹生理期,打印论文再装订的工作就落到了薛与梵和小八的身上。
  结果电脑刚好打印机又故障了,喊老板,老板正在忙着给学生拍证件照。
  她只好看着墙壁上贴着的警告发呆,——不准占用电脑修改论文!!!
  薛与梵对电脑不精通,想着要不要重新换台电脑时,两条胳膊从身后伸过来,一手握着鼠标,一手撑在桌子上。
  宽松版型的上衣因为他的俯身动作布料贴上了薛与梵身体,只是一块布料,却仿佛是如来贴在五指山上的符咒一样,重到让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他不知道按了什么,闪红灯的打印机终于亮起了绿灯。薛与梵扭头的时候他已经走出店了。
  只留下四周雪松的余味。
  小八在装订,只看见周行叙的背影,回宿舍路上提到了周行叙:“好巧啊。”
  薛与梵恩了一声,没说别的话。
  “看见帅哥怎么还兴致缺缺?”小八挽着她。
  薛与梵被大太阳下的柏油路晃得眼睛疼,最近天一热她就不想动弹,胃口也不好,今天走两步路就觉得累。
  趴在床上的佳佳听见开门声,从蚊帐后探出脑袋,却看见正在吃雪糕的薛与梵,一瞬间肚子更疼了:“你现在吃,小心这个月生理期疼死。”
  薛与梵说天太热,将袋子里的论文放在她桌上后,故意站在她床边让她看自己吃雪糕。佳佳扭头不看她之后,薛与梵才停止幼稚的行为。
  小八脱掉了帆布鞋,虽然没有薛与梵那么夸张,但是觉得气温有点高了:“我就很幸运,大姨妈已经走了,要不然轮到答辩的时候,我就……”
  薛与梵:“可能老师看你疼成那样会给点同情分。”
  小八想了想:“有点道理,但是我才走怎么办?”
  薛与梵吃着雪糕:“那这个锦囊妙计就我自己用了。”
  “但是梵梵你要是等答辩再来月经,你都快五十多天不来了吧。”佳佳掰手指,觉得不太对:“你五月份是没来吧。”
  薛与梵回忆了一下,五月的时候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当时整个宿舍都延后了,薛与梵也没有在意:“我之前高考的时候也有因为太紧张导致月经延后的情况。”
  “没事,梵梵又没有男朋友。”小八把袜子脱掉,准备丢洗脚盆里的时候,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就重新塞回了帆布鞋里:“我和你们说个好笑的,我之前有一次去看痛经,结果有一个女生两个月没来大姨妈,医生当时就问她怎么拖了这么久才来看医生,她就说因为没有男朋友,等一等月经总会来的。所以说什么谈恋爱找对象是为了获得安全感,放屁,没有男朋友才有安全感,丝毫不担心自己怀孕。”
  木棍上的雪糕因为没吃,慢慢化了,沿着薛与梵的手指滴到了她的裤子上。
  一道闷雷从天劈了下来,薛与梵觉得嘴巴里的巧克力突然没有味道了。
  怀孕?
  不……不太可能吧?
  -
  薛与梵忐忑,最后宿舍熄灯之后,她花了十五块钱在手机上挂了一个网上专家号。
  抱着抱枕,打字告诉着医生自己的症状。
  ——月经延后了四十多天,怕热、胃口不好、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很累。
  医生又问有没有恶心反胃想吐的时候,薛与梵用匿名的账号回复:没有。
  最后得到一个结论:恩,小姑娘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靠。”薛与梵把手机一丢,白花十五块钱了。手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小腹,反应过来之后手立马拿走:“邪魔退散,邪魔退散……”
  薛与梵抱着侥幸心理,她记得周行叙每次都会做好措施的,再说了可能只是因为入夏所以胃口不好,而且怕热。
  惴惴不安地失眠到了凌晨,她才入睡。
  早上方芹又是第一个醒的,一杯蜂蜜水之后她又开始每天会迟到但不缺席的早上排毒。
  冲水声响起之前薛与梵就醒了,喉咙像是蒙了一层纱布,有点不舒服,咳不出也咽不下去。
  方芹腿麻地从厕所出来;“亲爱的们,辅导员在班级群里喊开会。”
  小八一声哀嚎:“天哪,还有没有人性了,又要开会?”
  连好脾气的佳佳都抱怨了。
  薛与梵掀开床帘下去,揉着很不舒服的嗓子,她难受到一句话都不想说。抽了两张纸准备上厕所,结果还没走近厕所,一嗅到空气清醒剂的味道,胃里开始排山倒海。
  “呕——”
 
 
第61章 生芽(2)   验孕
  完了。
  下一秒, 又是百来个‘完了’在薛与梵的大脑里无缝响起。
  一整个班会薛与梵都心不在焉,李老师吹牛的功力有增无减,一直开到中午吃午饭, 小八想吃麻辣香锅, 趁着最后的几天的校园时光好好多吃两顿。
  结果方芹和佳佳都嫌香锅排队时间太长,小八找薛与梵,一回头下课人来人往的走廊上薛与梵早就不见了。
  薛与梵插着腰, 手如同机器一样丝毫不嫌累,一直按着门铃,换个发型换件旗袍,她也能客串一下喊傅文佩开门的雪姨了。
  门铃按了半天, 都没有人来开门。
  薛与梵拿出手机给周行叙发消息, 结果忘了自己那天为了彻底一点,把他好友都删掉了。重新从和周景扬的聊天记录里找到当时他推给自己的周行叙的名片。
  好友验证消息发送了之后,通过得很慢。
  -
  周行叙收到薛与梵消息的时候在食堂,中午吃过饭之后看着新的添加消息,手指点开又退出。
  没拒绝也没同意。
  今天他们也开班会。
  生活委员正在说明开学前交的班费所有的明细和询问剩下的钱是退还给大家,还是给辅导员买一份礼物。
  大家自然更倾向于前者,再不济就是全班吃顿散伙饭都行。
  冗长无聊的班会在周行叙不断看着那个新朋友上红色的数字‘1’中度过, 下楼的时候,肩头被人拍了一下, 手一抖, 不小心通过了验证消息。
  拍他的是副班长:“周行叙,我们准备吃散伙饭, 你来不来?就定在论文答辩之后。”
  想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手里的手机响了,是语音电话的提示音。周行叙将手机屏幕朝下:“到时候再说吧。”
  到时候再说, 就是这几天让我想个拒绝你的理由。
  三两步下了最后的台阶,周行叙解了锁屏,看着几乎是好友验证消息一通过就立马拨打进来的电话。
  备注还没有来得及改,但是这一个月她头像和ID都没有变。
  周行叙按下接通键的一瞬间,在想她能打给自己的原因。
  是准备来找他拿走放在他公寓里的衣服?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忘在他那里了?
  总不见得是想吃回头草吧。
  周行叙在教学楼外的樟树下停了脚步,喉结一滚:“喂。”
  “喂。”那头语气听上去比他着急许多:“你在哪里?”
  自己的声音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淡定,周行叙如实回答:“在学校。”
  薛与梵坐在他公寓门口的地毯上,一直盯着手机,生怕错过了任何风吹草动,结果验证消息发过去之后,微信就没有了消息,只有室友问她去了哪里。
  手机那头传来久违却依旧耳熟的声音,心如乱麻了一天的薛与梵突然眼眶一湿,鼻子酸。
  无助感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一直如影随形,就像是突然被拉上高考战场的小学生,更惨的是薛与梵还不能哭着去找妈妈。只能哭着来找周行叙:“你现在立刻马上回家……”
  讲到后面,周行叙听见她抽泣的声音,反问她:“你在哪里?”
  “我在你公寓门口蹲着。”薛与梵伸手扒拉一下门把手,虽然知道他公寓密码,但是密码锁居然没有电了。
  听她的声音很不对,周行叙往停车场走:“门框上面有钥匙,你先进去吧。我现在马上回来。”
  -
  周行叙花了十五分钟从学校回了公寓,上二楼,一眼就看见了门口坐着的人,下巴搁在膝盖上,手机丢在脚边。听见脚步声,她转过头,鼻尖和眼尾都红红的。

  她手撑地起身,站在门口等周行叙走过来。
  周行叙:“我电话里说了钥匙在门框上面,没有听到吗?”
  门框上面有钥匙。
  门框。
  薛与梵因为那件事原本就心烦想哭,以为她没有尝试吗?门框他知道门框在哪里吗?薛与梵抬手指了指门框:“门框,门框,你觉得我够得到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手举着,正在摸放在门框上的钥匙,这么一举,确实是他想多了。
  密码锁前两天没电了,周行叙一直没换电池也没有充电,钥匙摆在门框上面,拿起来也挺方便的。开了门,周行叙脱了鞋往里走:“所以,什么事情。”
  说完,身后没有声音。
  周行叙回头望去,她还站在玄关处,嘴撇着,三秒后眼泪紧接而下,一场标准分的哭戏说来就来:“周行叙,你……你把我搞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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