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日成熟——清途R
清途R  发于:2021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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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与梵抱拳:“黄不过你。”
  玩笑话点到为止,周行叙问她有没有要借的书,薛与梵说她随便看看,让他先去登记借阅。
  周行叙答应了:“车在后面。”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图书馆,他今天借书是为了论文的开题报告做准备的,来晚了书都要没了。薛与梵上车的时候车已经有些暖了,脱掉了身上的羽绒服,吐槽起她们的毕业展。
  “你们那些专业,毕业美术展是一大亮点。”
  薛与梵作为一个绞尽脑汁做‘亮点’的人,听这句话产生不出多大的自豪感:“但是好难的,到时候忙起来可能我们这样快半个月鬼混苟且一次是常态了。”
  周行叙没讲话,专心开车。旁边的人突然好奇:“周行叙。”
  薛与梵叫他。
  开车分心用余光瞥了一眼:“怎么了?”
  语气里听起来有点幸灾乐祸:“这守活寡是什么感觉?”
  他笑,重复着薛与梵的问题:“守活寡什么感觉?等会你就知道了。”
  ……
  薛与梵知道了。
  什么感觉呢?
  她生出一股冬天地里的小白菜,暴雨打枝头的凄凉感。周行叙撑在她身上,在做后戏,亲到她耳边的时候,咬了她的耳周,问她:“知道了没?”
  薛与梵觉得眼角一热,生理泪水从眼角滑入发间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哭了。开口嗓子疼,声带负重工作了几个小时,薛与梵看着他的肩头,上面有好几处被她用指甲掐住来的小月牙还有一个牙印,薛与梵吸鼻子:“知道了。”
  刚到公寓的时候天上还挂着日落,冬日里的落日余晖被钢铁森林遮得七七八八,最后只能从缝隙里看见几片染橘的云朵。
  像是一盘大富翁游戏,她在起点丢了一个“1”,脱了鞋一步未行就“被开始”了。
  随着“大富翁”不断的进行中,骰子滚动。从门口到二楼,两枚代表玩家的两枚塑料棋子,拼搏行驶在由衣服构成的大富翁单航道地图上。
  地图上床是这场大富翁的终点站。
  等外面天都拉灯的时候,薛与梵已经哭了一次了,像是从泳池里捞出来的,整个人汗津津的。
  纯灰色的床单“被画成”了灰色奶牛款式,周行叙说她是画师,又告诉她这就是‘寡夫’的力气。
  薛与梵求饶,他把薛与梵翻了个面,让她抱着自己哄着薛与梵叫好听的。
  薛与梵人的神智已经有点不清了:“叫什么?”
  他凑到薛与梵耳边,一个个亲昵的称呼蹦出来,一个一个的音砸进薛与梵耳朵里,她整个人绷得更紧了,周行叙最直接的感受着,让她放松。
  她摇头:“我不叫。”
  不叫,他就照旧。
  几分钟后薛与梵如他愿,可他没让薛与梵如愿,反而动作间更不收敛了。
  她在周行叙肩头咬下一个破皮了的牙印:“骗子。”
  “前一秒亲爱的,这一秒就是骗子了?”他拿薛与梵开玩笑。
  ……
  天上的银盘挂了半天了。
  周行叙拿着湿巾给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只是刚碰‘尺树寸泓之地’的时候,她身体一颤,拉过被子:“别碰,我好不舒服。”
  她手上无力,扯动厚被子就费了她最后一点点力气,被子刚盖上就被周行叙掀开了。他认真地打量着薛与梵身上的痕迹,最后得出结论:“应该肿了,我去给你买药膏。”
  说完,她那刚才好不容易收起来的眼泪,一下子又出来了。
  说不出为什么哭。
  就算是酸甜苦辣混在一起,这眼泪是爽出来的,又带着点委屈,也因为身体上的不舒服。周行叙提上裤子,套上卫衣穿着今天白天的那身衣服出去了。
  薛与梵裹着被子,也不顾身上的不适感,眼皮越来越重,最后还是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身上是干爽的,穿着他的长袖,只是盖着床没有套被套的被芯睡在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一支已经拆过的药膏。
  薛与梵费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正巧周行叙抱着换下来的床上用品下楼:“饿不饿?晚饭我买好了,起来去吃点。”
  薛与梵没接话,看着他走去阳台,把手里的东西丢进脏衣篓,似乎打算明天再洗。
  周行叙从阳台回来,看见她还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没打扰她放空。径直走去厨房,把买药时候顺路买回来的外卖拿到沙发边。
  海鲜粥,他还打包了一份清水煮的大虾。
  薛与梵闷声喝着粥,他让她把虾吃了,薛与梵略有怨气地瞥了他一眼:“我真的不是懒,我真的没有什么力气了。”
  周行叙听罢不语,想了想觉得这句话的真实性很高,让薛与梵面对吃得还能无动于衷,看来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周行叙拿了垃圾桶过来,戴上一次性手套,把虾一只只全部剥了,看她喝粥都费力的样子干脆把虾仁撕成一缕一缕的虾丝放进碗里,全部完成之后,淋上酱汁递过去给她。
  薛与梵看着他剥虾的时候全程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扬了扬嘴角,但还是傲娇十足地哼了一声:“算你还有良心。”
  等薛与梵吃完都已经过十二点了,周行叙怕她现在直接去睡觉胃不舒服,硬是陪她在沙发上坐了半个小时。
  两个人随便聊着天。
  比如两个人寒假的考试周还是错开了,薛与梵说这个寒假她没有那么自由了,向卉现在无业在家,寒假她不需要像以前一样上班,薛与梵就不能偷跑出去玩了。
  周行叙:“就是继续守活寡?”
  薛与梵想了一下今天的经历,腰发酸:“周行叙,你考虑一下可持续发展行不行?”
  周行叙回:“那你也考虑一下市场供应是否合理啊。”

  算了,薛与梵不讲话了,反正说不过他。
  他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网页界面,人靠在沙发上,坐姿有点懒散,一只手划着手机屏幕,一只手摸着他自己的短发:“你真是得锻炼,寒假和你妈妈说你游泳,锻炼身体的事情阿姨不会拒绝的。”
  薛与梵鄙视他:“欺骗一个快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周行叙你良心不会痛吗?”
  他一副蘸墨水的泼皮样:“虽然可能运动内容和地点可能有出入,但结果都是锻炼身体,现在大街上所有活动都存在一定的欺骗,我只是不免俗而已,随大流。”
  说完还朝着薛与梵眨了眨眼睛。
  薛与梵嗤声,没接话。周行叙又说了两句让她寒假出来游泳,她依旧后脑勺对着他,假装没听见。
  能让薛与梵开口讲话的办法太多了,吃这招永远灵验。
  “三月头上左任生日,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吃饭。”周行叙报了餐厅名字,不是学校附近的小饭店,而是快靠近市中心的高档餐厅。
  她立马转头,眼睛一亮,但很会推拉:“可以带我去吗?”
  周行叙从沙发上起身,朝她笑:“等你学会了游泳,我就带你去。”
  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薛与梵见他端着水杯起身准备上楼了,顾不上置气,朝他伸手:“抱我上去,我好累。”
  他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不可商量的态度,单手把薛与梵公主抱起来,还能单手端着杯水。上二楼也不费力,把薛与梵放在床上,又把杯子搁在她那头的床头柜上。
  薛与梵以为他顺手忘记了,等他也躺进被窝后,把水杯递给他:“杯子,给。”
  周行叙没接:“给你倒的。”
  薛与梵将茶杯口送到嘴边,切了一声:“这么贴心?看来哄我寒假出来费心思了啊。”
  周行叙把手机充上电,看她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一笑。薛与梵看见了他的笑容,觉得大事不妙,果不其然水杯刚放下,就听他说:“也不全是为了游泳,你之前费了那么多水,怎么说都要补补。”
  薛与梵知道他话里什么意思,瞪了他一眼,继续喝了两口。周行叙提醒她小心半夜上厕所,薛与梵将水杯搁回床头柜上:“就是要喝水,然后上完厕所浑身冰凉的回来,冻不死你。”
 
 
第57章 三十一分甜(二合一)   想不通
  原本以为昨天结束之后是噩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才是人间烈狱。薛与梵记忆中自己有一次看医生,然后被抽了三大管血,那天的手臂就是动一动都疼。
  薛与梵估量自己应该是被放了三十桶的血了, 难得昨天一晚上都没有抱着周行叙睡, 毕竟她全身上下任何一处人体结构都不允许。
  周行叙早上又给她上了一遍药,一边帮她穿衣服,一边听她骂自己。这时候说什么话都不可能把她寒假前哄出来了。
  薛与梵这学期考完试之后, 还是头一次体验家长早早在楼下等的滋味,向卉现在清闲,一开始他们还担心向卉习惯了工作之后,现在突然离职会不习惯, 但她现在每天干点养花遛鸟的杂事, 研究研究食谱,也挺开心。
  老妈勤快女儿多半都是懒的,薛与梵这个寒假待在家里每天好吃懒做,搞搞毕设,看看书,画画别人欣赏不来的草稿图。
  有时候也干坏事,比如那天经期肚子疼, 非要学网上做什么红糖奶冻,结果毁掉了向卉一个新锅。
  把向卉心疼个半死:“薛与梵, 你这样不行, 你以后一个人去国外念书了,你怎么办?”
  吃外卖三个字, 在当代爸妈耳朵里那就是:“爸爸妈妈你们好,你们养了二十年的女儿今天早上没有吃,我在折磨我的胆。中午吃的是草甘膦配□□, 晚上喝了地沟油加敌敌畏。”
  于是,薛与梵大概成为了第一个出国留学前没有锻炼口语能力,而是锻炼厨艺的人。
  好在小时候每个人都喜欢过家家,薛与梵对做饭做菜还是有那么一点兴奋的,只是看着那一锅东西,薛与梵就纳闷了,明明自己是照着食谱来的。
  她不得不在朋友圈征集任何简单的有手就行的菜谱。
  受到她厨艺荼害的人最后蔓延到了唐洋他们,那天训练结束,一群人撒丫子跑得比兔子还快。薛与梵看着便当盒里这次绝对算得上她厨艺高光时刻的寿司卷,嗤声:“哼,你们没口福。”
  这个寒假她锻炼厨艺,周行叙他们则像个亡命徒最后的末日狂欢,一场接着一场的商演。
  毕竟毕业之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周行叙从餐具盒里拿出一双筷子,吃了一口。说句实话,这次虽然不美味,好歹不算难吃了,但还是不由得担心:“薛与梵,你以后出国饿死了怎么办呀?”
  说完,他扭头却看见薛与梵吃得津津有味。
  多虑了,虽然薛与梵厨艺一直没有进步,但好在她不是个挑食的人。
  抬手把她嘴角的饭米拿下来:“真好养活。”
  薛与梵的爱心便当也不是天天送来,但每次送来,都免不了让周行叙在他们那几个人的心目中更可怜了一些。
  他们讨论演奏的时候唐洋大多不怎么参与,所以他第一个看见从门后拎着袋子,鬼头鬼脑的薛与梵,叹了口气:“在外面闯荡累了,晚上下班回家,看见这么一桌菜,突然觉得加班算什么?”
  薛与梵听见了,举起拳头,他倒是认怂很快,立马喊周行叙:“阿叙阿叙,打人了。”
  薛与梵是打人的那个,又不是被打的那个,周行叙肯定不管,还在和左任讨论最后一段的演奏。
  唐洋躲开了:“等我出名了,我就要曝光我们乐队对内霸凌。”
  翟稼渝倒是爱凑热闹:“对,把你上次偷吃我粽子那件事也爆出来。”
  “说到这个,你他妈居然爱吃甜粽子。”
  于是战争又转变成为了甜咸粽子的帮派之争,薛与梵端着餐盒吃着炸鸡,看得挺开心。
  丝毫没听见左任在抱怨临时换曲子这件事。
  -
  左任生日那天,薛与梵提前和向卉打过报告了,说是有个同学生日,她可能会晚一点回来。向卉答应的并不爽快:“你今天总是出去。”
  薛与梵还没有想好怎么解释的时候,向卉还是答应了:“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好久没有来看他们演出了。周行叙还是和之前几次一样,带她找了个位置后,给她点了个低酒精的饮品。
  顺手把她嫌热脱掉的外套和少了外套搭配背着不好看的挎包也拿走了。
  钟临抽完烟在后台的门口碰见了周行叙,他臂弯里挂着一件女士的外套和一个流苏包。
  他拧门把手的时候,注意力全在手机上,一下子没有转开,钟临站在他身侧,看着他单手打着字。
  亲昵趣味的备注。
  钟临感觉自己胃液一瞬间上涌,喉间像是被胃酸侵蚀过的难受,她怪腔怪调:“难怪今天突然加上那首你自己写的抒情情歌了,是特意改了曲目表演给她看的吧。我说你怎么写起情歌了,原来是内心读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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