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暴戾太子后我跑了——田园泡
田园泡  发于:2021年10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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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珍珠担心苏枝儿,不肯走,金太监拽着她,劝道:“别多事。”
  -
  苏枝儿一觉睡醒,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周围安静极了,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外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苏枝儿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刚刚坐稳,冷不丁看到屏风上面冒出一个头来。
  是的,冒!
  苏枝儿吓得一个哆嗦,她努力辨认,终于认出来这颗头是周湛然的。
  吓死她了。
  什么玩意?万圣节到了?您扮演贞子?
  “殿下?”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男人动了动,头没了。
  苏枝儿:……
  小娘子掀开被褥起身,披了件厚实的斗篷出去,就见屏风后面放了个凳子,上面是两个硕大的湿漉漉的脚印。
  她猜测刚才男人就是站在这个上面的。
  只是……为什么呢?暗中偷窥?暗中杀人?
  屋内没点灯,晨曦之色未显,男人看一眼苏枝儿尚带绯红睡痕的脸蛋,撩袍坐到另外的榻上。
  苏枝儿刚刚睡醒,浑身软绵绵的,她看到男人坐下,想了想,自己也跟着坐下了。
  不过她是坐在地上的。
  地上铺着地毯,坐上去很是柔软舒适。
  周湛然:……
  少女正在打哈欠,眼尾有湿润的生理性眼泪沁出。
  柔软的面颊,粉嫩的唇色,白皙柔嫩的手指,还有带着香气的身体。
  他想要她……喜欢他。
  被她喜欢的人可以看到她笑,吃到她做的好东西,让她梳头发……男人又开始嫉妒。
  “你说不会骗我。”他哑声开口,“可你骗我。”
  苏枝儿打着哈欠的动作一顿,她不知道他这是演哪一出,不过辩论赛这种东西,男性一般都没有办法赢过女性。
  “那你也没跟我说你是太子。”
  “你没问。”
  苏枝儿:……草率了。
  “如果我说了,会如何?”男人又开始摸佛珠。
  如何?她当然是马不停蹄的逃了。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的话,她根本就不会接近他。
  少女脸上淡漠的表情让周湛然知道了答案。
  她也怕他。
  谁都怕他。
  可她也怕他。
  从前的周湛然无所谓,这种被人恐惧的感觉已经深入骨髓。
  可他不愿意她怕他。
  “如果我不是太子,你就会喜欢我。”黑暗中,苏枝儿看不清男人的脸。
  她听到他的话,神色怔愣半响,然后才干涩着喉咙道:“不是这么说的。”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因为就连她自己都十分混乱。
  不过苏枝儿明白一点,男人对她并非男女之爱,他对她更像是一种向日葵对太阳的向往。
  也可以说是夏虫对冰的渴望。
  他太缺爱了。
  他从未见过温暖,一旦接触就会产生无法割舍的依恋。
  周湛然并非不需要爱,他是太过渴望,以至于太过压抑。苏枝儿从前那份关心和爱护变成了他的执念,他想抓住的不是苏枝儿,而是那份感觉。
  这份感觉谁都能给他,只是恰好那个时候她出现了。
  而且现在局势复杂,苏枝儿从前背负着郑峰的间谍之名,现在背负着礼王的养女之名。
  不管哪面,都是站在了男人的对立面。
  她的心中也充满了不确定感。
  周湛然是天生的无法信任他人,而她则是因为种种矛盾因素无法做到全然的信任。
  说穿了,他们之间的阻隔太多。
  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化解。
  两人的靠近就像是在薄冰上行走,处处是坑,处处能踩空。
  太危险了。
  这样危险的境地不适合咸鱼生存。
  她玩不起。
  容易丢命。
  “那你喜欢云清朗?”男人突然变得执拗,像个固执的孩子在争夺玩具。
  苏枝儿不知道为什么这事还要扯到云清朗。
  “不喜欢。”她道。
  黑暗中,周湛然紧蹙的眉头稍稍松开,他又问,“那你喜欢谁?”
  苏枝儿沉默了一会儿,如实回答,“从爱情方面来说,没有喜欢的人。”
  男人静默了一会儿,起身,走向她。
  苏枝儿坐在地上仰头,周湛然蹲下来,伸手掐住她浅薄的下颌,“那你喜欢我。”
  咸鱼拒绝。
  苏枝儿想也没想的摇头。
  爱情的火已经被她掐灭在摇篮里了。
  男人看到少女摇头,心中暴虐之气又起。
  他努力放平心情,可语气却无法控制的阴沉起来,“你喜欢我,给我梳头,做糕,唱曲……”
  我当你妈也能做这些事。
  苏枝儿差点脱口而出这句话,可她忍住了。
  “这不是喜欢,就算是作为朋友,我也能帮你梳头,做糕点,唱曲。”
  嗯……作为闺蜜。
  男人并不明白朋友跟喜欢有什么不同。
  他似乎有点满意,“那就做朋友。”
  -
  大魔王要跟她做朋友,苏枝儿却只敢把他当老板。
  时隔半年,她又替老板梳上了头。
  唉。
  不过这应该是现在这段关系最好的平衡点了吧?
  老板想梳什么头?
  苏枝儿刚想问,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快过脑子,直接就替男人梳了从前的灯笼辫。
  灯笼辫将男人那张脸完全露出来,少年感夹杂着青年者的凌厉扑面而来,那双眸子黑沉沉地压着灯色,眼瞳也是黑的,几乎看不清里面藏着什么。
  “你不开心吗?”男人似乎心情不错,指尖绕着灯笼辫的辫子尾巴转了转。
  动作肆意又乖戾。
  苏枝儿盯着他的脑袋神游天外,下意识的回了一声,“唔。”
  眼前的脑袋突然动了,灯笼辫像金鱼的尾巴一样晃了晃,男人起身,单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倾身过来。
 
 
第45章 
  男人昳丽的容貌近在咫尺,苏枝儿下意识伸手捂住他的嘴。
  “不,不能亲。”
  男人皱眉,“为什么?”
  “因为,朋友之间是不能亲的。”苏枝儿觉得有必要纠正他这点了,“你以后都不可以亲我。”
  身为太子殿下,周湛然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他拧着眉头直起身,正对上苏枝儿黑白分明的眸。
  颤巍巍的。
  苏枝儿紧张地搓了搓手,又道:“而且也不是所有人亲了以后都会开心的……”
  男人听明白了,他亲她,她其实是不开心的。
  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又变得压抑起来,阴晴不定的太子殿下因为小娘子的一句话又隐隐开始有发疯的征兆。
  可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生生将这股怨怒之气压了回去。只是沉着脸起身,从床头枕边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
  苏枝儿愣愣伸手接住,一边问,“这是什么东西?”一边伸手打开。
  盒子精美无比,一看就是高贵的包装盒,没有几百两银子下不来的那种,可里面装着的居然是……两颗红薯?
  “这个是……红薯?”苏枝儿表示怀疑,她甚至猜测这是假装成红薯的沉甸甸的金子。
  可当她小心翼翼地掐开一点皮,看到里面的肉时,才终于确定,这,就是一颗,平平无奇的红薯。
  周湛然不知道这个叫什么,他看到她因为惊奇而瞪圆的眼,问她,“开心吗?”
  苏枝儿:……
  好吧。
  说不开心是假的,还有点感动。
  她最近碎碎念着想吃红薯,男人就不知道从哪里替她弄来了。
  “嗯。”苏枝儿老脸一红,心里充斥着小女生收到礼物的兴奋感。
  为了表示感谢,她问,“那个,我们要不烤个红薯吃?”
  -
  大早上,天还没亮,东宫内就传出了香甜的烤红薯味。
  香味勾起了苏枝儿的馋虫,她盯着炭盆不停地看,终于在她看了一百次后,红薯熟了!
  苏枝儿赶紧从炭盆里把烤好的红薯扒拉出来,一人一半。
  “喏,烤红薯。”
  男人歪着头坐在炭盆旁边,看着那截橙红色的烤红薯,在微冷的屋子里散出氤氲的白色香甜气息。
  他冷白面皮上眉头微蹙,似乎是不怎么感兴趣,可他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红薯皮没剥开,黑色的灰烬沾了满手。
  男人略显嫌弃地甩了甩手,没甩开。
  又甩了甩手,还是没甩开。
  苏枝儿捧着红薯,看他像猫咪沾到脏东西似得甩手方式陷入了一下沉默,然后冷不丁想到那只大猫,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近猫者喵?
  男人终于还是没甩干净,那边,苏枝儿“呼哧呼哧”地吹了吹,剥开红薯皮,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大口。
  哇,又甜又香又糯。
  小娘子幸福地眯起眼。
  周湛然看到她高兴的小模样,也忍不住勾了勾唇,然后张嘴,小猫似得舔咬上一小口。
  不是很合他的口味。
  旁边的小娘子大口朵颐,男人犹豫了一下,慢吞吞的也跟着吃完了。
  -
  一个小红薯,两个人一人一半分完。
  苏枝儿看着自己吃得黑乎乎的嘴,有点不好意思,再看男人,面颊和唇角都干干净净的,完全没有她的狼狈模样。
  苏枝儿:……这就是属于贵族的优雅吗?即使这位老板是个疯子,也拥有如此完美的疯度。
  吃了一个红薯,还剩下一个。
  苏枝儿把它放好,跟周湛然说,“我们把它种下去吧,这样过几个月就能收获很多很多红薯了。”
  今年种下一颗小红薯,明年就能收获一大堆小红薯啦。
  “嗯。”男人漫不经心地应一声。
  苏枝儿把红薯放好,然后想起正事来。
  “那个,”她坐到男人身边,神色踌躇,“窦美人的事,你还记得吗?”
  男人的面色又阴沉下去,如果问的人不是她,现在那人估计早就脑袋搬家了。
  苏枝儿也知道问的突兀,可这事关礼王和周湛然之间的生死恩怨。
  “殿下,窦美人不是你杀的,对不对?”苏枝儿硬着头皮继续问。
  男人偏头,看向她的视线冷飕飕的,就像是裹了数层寒冰。
  他起身,再也没看苏枝儿,就那么走了。
  苏枝儿面露懊恼,她觉得自己应该再问的委婉一点的。
  可其实她明白,不管她问的再如何委婉,只要一提到窦美人,男人都会无比抗拒。
  因为这是他心底里无法让人触摸的底线。
  -
  周湛然立在房廊拐角处,那里幽暗而隐蔽。
  冬日寒风之中,隔着一扇花窗和墙壁,那里站着两个宫娥,她们的身影从镂空的花窗中显现出来,用正常的语速谈论着太子杀母之事。
  “听说太子殿下也跟圣人一般有疯病,咱们大周这是没救了,看来是这根烂了。”
  “是呀,才十三岁就敢弑母了……”
  最近太子殿下鲜少杀人,这些宫娥们似乎都忘记了她们的太子殿下是怎样一位人物。
  两个宫娥说着话,正要走,一转身却见身后花窗内印出一个人影。
  房廊四周栽种了几株梅花,正从那个花窗印出来,如画一般。可现在这幅画中却立着一个嗜血恶魔,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们看。
  两个宫娥吓得面无血色,径直跪倒在地,使劲磕头。
  “殿,殿下……”
  男人垂眸,透过花窗看到这两个宫娥磕得满头是血。
  他的表情冷淡至极,只是缓慢吐出两个字道:“杀了。”
  两个宫娥瞬时瞪大眼,喉咙里发出最后的哀嚎声,“殿下饶命,殿下饶……”
  肖楚耀不知何时出现在这两个宫娥身边,手中的绣春刀拔出,径直抹下其中一名宫娥的脖颈。
  鲜血飞溅,尽数洒在雪白的墙壁和花窗上,像冬日里一抹艳丽的红梅。

  另外那个宫娥吓得跪地爬行,踉跄着想起身逃跑,也被肖楚耀一刀毙命。
  周湛然透过花窗,神色淡然地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他捻了捻佛珠,问,“弑母之人,你会害怕吗?”
  肖楚耀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那刀上的血顺着刀尖往下滴,明明修罗一般的模样,却不敢回答他家主子的话,只是静默地站在那里。
  “说。”男人掀开眼皮,眸色阴暗。
  肖楚耀双膝跪地,依旧不言。
  不敢说。
  可周湛然却明白了,是害怕的。
  一个弑母之人,是会令人恐惧的。
  若是从前,周湛然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反正他不在乎,可现在……“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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