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感激他的维护,见他拿起酒壶,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盖住了他杯子,声音带着点着急的意味,“慢着。”
耳边传来清音娇嗔似的声音,萧成瞥了那只柔软嫩白的手,浓眉微皱,然不等他说话,清音已将视线转向吴尚书,她眼眸斜溜他了一眼,似嗔非嗔道:“吴大人说好的三杯,可莫要欺负人。”
萧成因为她的话,心不由狂跳了下,而后眉头皱得更深。
吴尚书被清音嗔了一眼,顿时感觉心痒难耐,他笑得一脸暧昧:“当然是三杯,皮杯。”
清音腰肢一转,目光落在萧成如玉雕般精致深刻的俊脸上,视线下移,是他沾了酒水的唇,此刻它紧抿着,透着凌厉迫人的气息。
他身材伟岸,坐着亦比她高出许多,如果他不肯配合,敬皮杯着实困难,她这也是为他好,只希望他不要不识好歹。
这般想着,她突然鼓起勇气,起身坐到他的腿上,一弯玉臂勾着他的颈项。
这姿势过于亲密狎昵,萧成身子一僵,下意识地就要拉开她,但他的大掌只是最终停在她的背上,不愿意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便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斥道:“胡闹。”
“我这都是为你好,你想喝死么?”清音也顾不得脸红害羞,也压着声音说道,说完就拿起酒壶。
萧成没想到会被她骂,深眸在瞬间愣怔后,又恢复了镇定,他凝视着她冷艳的脸,然后是那双美丽的眼眸,那双眼眸里面完全没有含羞带怯之色,只有豁出去般的决然。
清音往酒杯倾满酒水,纤腕捧起将酒灌入口中,而后转向萧成,见他目光冷厉,唇紧闭着。
果然不肯配合的。
清音将口中的酒吞入腹中,低声恨恨道:“你是不是想看我丢脸才高兴?”
“你何必……”萧成无奈地低叹。
何必?她只是不想一直欠他人情,感觉他的态度软化,清音心下松了口气,只是两人身高的差距给她带来了很大的难度,她一发狠,索性伸手将人推倒在地毯上,而后骑身而上,感觉萧成瞬间的僵硬,她也装作不知,直接拿起酒壶仰头将酒灌入口中,而后俯身唇贴上萧成的唇。
萧成眸光一暗,不由微张嘴。
清音将酒水淋淋漓漓地尽喂进萧成的嘴里,萧成无奈,只能纵容她芳口的酒渡进他的口中,然后将酒吃进腹中,也不知道是酒太过于烈,还是其他原因,萧成只觉体内掀起了一股燥热。
清音心无旁骛地又喝了一口酒,正要喂过去,却见萧成目光一错不错地紧攫着她,不由一怔,而后脸微微的红了,莫名地扭捏起来,却仍鼓起勇气,将酒喂过去。
温热柔软的唇让萧成失了神,大掌不由自主地搭上那柔软的腰肢轻轻摩挲着,唇角不由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
席散之后已将近亥时,城门已关,众人大多都醉醺醺的,便都留宿在了庆园。
清音和烟儿回了萧成为她们准备的客房,室内宽敞洁净,家具一应俱全,绣枕锦衾熏得香软。
有仆妇抬来热水,清音先沐浴了,烟儿随后,待禀着蜡烛从浴室出来,见清音仍慵懒无力的靠着椅子上出神,“清音,还不睡?”
清音看了她一眼,摇摇头,她一点睡意也无,满脑子都是在席中发生的事,当时她只是不想欠人情,如今细细一回想,却羞得无洞可钻,自己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那样轻浮的举动。
听说这里离萧成的寝居不是很远,这让清音心更加纷乱。
就在此时,有人敲门,烟儿走去开门,却是吴尚书的贴身小厮,说是吴尚书今夜忘了给她们赏钱,要清音去他那取。
烟儿一听便知吴尚书没安好心,清音起身走到门口,客气道:“夜深了,我们不好去打扰大人休息,明日再给也不迟的。”
所谓狗仗人势,那小厮随了吴尚书,亦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他抬着下巴,道:“大人明日一早便要回城处理公事,怕是赶不及的。”
清音神色清淡地应:“既然如此便下次再给吧,这大半夜去了叫人知晓,倒要说我们贪人那点赏钱了。”
那小厮有些不耐烦道:“我们大人最不喜欢拖着事情,清音姑娘可别为难我,我这会儿回去了,待会儿他还是要打发我来的。”
清音脸色微变,他话说到这份上,清音已经与理由拒绝,只能让烟儿陪同,跟着他去了。
到了吴尚书的屋前,小厮将清音请了进去,却只让烟儿在外等着,清音毫无办法。
进去时,吴尚书正坐在太师椅上,一张如面盆相似的圆脸上有着笑容,一副等候已久的模样。
清音敛去情绪,微上前曲膝行了一礼,“大人。”吴尚书听得那泠泠的声音,只觉得心口发痒,仿佛被羽毛轻轻划过,他笑眯眯道:“清音姑娘别站着,过来坐。”
清音并未上前,“夜深了,奴家不好打扰大人休息,大人不是有东西要给奴家?”
吴尚书笑着将桌面上的描金匣子往前推一推,“这便是。”一双闪烁着邪光的眼在她身上上下打量。
清音心口一缩,无奈只能上前拿过匣子,她并没打开查看,只是:“多谢大人的赏赐,大人今夜想必十分累了,清音便不打扰大人休息了。”
随着她的靠近,她身上那股脂粉淡香飘进吴尚书的鼻腔里,足令他心荡神摇,目光落在她袅娜的身段上,“刚泡好的茶,先喝一杯再走吧。”
说着拿起两只茶杯,又拿起茶壶在两只茶杯中注入茶汤。
清音想到烟儿提醒过的话,不敢喝他给的茶,“奴家夜里饮茶会无法入眠,大人的美意奴家心领了。”
吴尚书突然板下脸,冷哼道:“你这就是不给本官面子了。”
清音太阳穴一跳,又看着吴尚书将其中一杯茶慢慢喝了下去,放心了些许,无奈坐下来,拿起吴尚书推过来的那一杯喝了。
两杯茶后,吴尚书才满意地笑道:“清音姑娘回房歇息吧。”
清音如释重负,“多谢大人的茶。”言罢起身刚要走,忽觉腿一发软,便又跌坐回椅子上。
清音心神一乱,不由看向吴尚书,见他一双眼如针遇磁石一般紧紧黏在她身上,流露出色眯眯的神色。
清音知晓自己是被算计了,见他得意洋洋地摸着茶壶,想必是茶壶里设了机关,心中不由懊悔异常。
“吴大人,你竟然在茶里下药。身为朝廷命官,竟做如此下三滥的事。”清音骂道,已顾不得他的身份,体内涌起一股热流,她不由心慌意乱。
“我可没有强迫你做什么,就怕你待会儿会跟条母狗一般求我上你。”吴尚书终于露出真实的面目,淫-荡地笑道,言罢转身往榻走去,准备等清音体内的药效发挥作用。
吴尚书得意洋洋的往床榻走去,然没走几步,头部传来一阵剧痛,随后眼前一黑,臃肿的身躯轰然倒地。
清音也没想到自己会拿起桌上的茶壶朝吴尚书的头上砸去,她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愣了下,而后扶了扶额头,努力维持清醒后,踉踉跄跄地往屋门外走去。
外头不见了烟儿的身影,没有任何人,清音已然顾不得许多,摇晃着身姿,逃离此处。
月隐入云中,周围一片混沌,已然辨不清路径,清音只能胡乱奔走。
远方一团团树影看起来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清音心如擂鼓,又慌又乱,脑子也一阵阵发晕,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寒冷的风一阵又一阵的刮来,她感觉脸上柔嫩的肌肤被划得生疼,可是体内那股燥热却吹之不散。
就在她闯入一月洞门,以为即将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却猛地撞入一坚硬结实的胸膛中,男人身上滚烫强悍的气息席卷而来,让她双腿发软,腰间无力,心口又热又慌,什么都无法思考。
“清音姑娘?”
直到头顶传来一道声音,声音低沉浑厚,无比的磁性,她感觉身体越来越灼烫焦渴,她突然恨不得紧紧抱住他,死也不放手,意乱情迷之际,不由娇媚低喃,“大人,抱紧我……”
第24章 风雨
清音那句话太小声, 萧成没听清楚,扑在他怀中的女人一动不动,萧成微皱眉头, 抬起的手微滞,而后又垂下, 到底没有推开她, “清音姑娘?”
清音听到萧成严肃的声音, 蓦然恢复一丝理智, 吓得她猛地退后。
抬眸看向来人, 看到那张熟悉的俊脸, 心口不由发烫。
月慢慢钻出了云中,冷月洒下清华,萧成整个人仿佛笼罩在淡淡朦胧的光圈之中,身形如神袛般伟岸, 高不可攀, 又透着冰冷疏离之感。
“清音姑娘大半夜为何闯进本官的院子?还莽莽撞撞的。”萧成神色冷漠地凝视着她,浑身透着威慑,让人不敢亲近。
清音这才知晓自己不小心闯进了他的院子,她想走, 可是她的腿不听她使唤, 看着眼前这男人,她的血液仿佛沸腾起来, 清音抚着心口,急剧地喘息。
萧成见她摇摇欲坠, 仿佛急病发作的模样,自然顾不得斥责她,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 关切道:“清音姑娘怎么了?”
随着他的靠近,清音只觉得有一股电流袭遍了全身,浑身止不住地颤颤发抖,不由软到在他怀中,她清冷的眸仿佛化作一汪春水,想到在宴会上他的体贴照顾,清音一咬牙,乞求道:“大……大人,帮我,好难受……”
萧成看着她脸色赤红,柳眉紧紧地蹙着,只道她得了什么怪病,心口莫名一慌,连忙将她打横抱起往屋中走去,一边柔声安慰:“你忍耐一下,我待会儿去给你找大夫。”
“不……”被他抱在怀里,清音只觉得舒服了些,而后又更加的难过,像是只能看不能吃一般,听闻他的话,她用自己仅存的一丝理智道:“不……不要叫大夫……”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这般模样,太过于羞耻。
萧成沉了沉眉眼,不理会她的反抗,只疾步朝房中走去。
清音那双水雾蒙蒙的眼落在他那英俊刚毅的面庞,脑海中不由闪过之前看到萧成光着上半身的画面,她知晓他藏在衣服下的身躯多么坚硬有力,肌肉紧致结实,块垒分明,却又不会过于粗犷,充满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又想到先前他那霸道又强悍的吻,心跳不由越发剧烈,脑子慢慢变得迷糊,清音的手无意识地胡乱地伸过去搂住他的脖子,手摸着他凸起的喉结,遵循着身体本能,香滑粉嫩的丁香小舌微伸,像舔糖般舔上他的喉结。
萧成脚步一滞,顿了片刻,声音微哑道:“清音姑娘?”
怀中女子仿佛化身成了那妖艳放-荡,吸人魂魄的花妖,软软地勾缠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娇-吟低语:“大人,快一点……”
那软媚勾魂的声音令萧成心神一荡,瞬间有了反应,与此同时,阅历丰富的他终于察觉清音是哪里不对了。
怀中的软玉温香倏忽之间成了烫手山芋,萧成脚步迟疑的停在屋门口,双眸渐渐深沉,似这浓浓夜色。
耳边是女人因药物发作的急促喘息,在这寂静深夜之中,却无端让人想到别处去,萧成喉咙滑动了下。
怀中的女人越来越不安分,她那双小手不断的摸来摸去,他是个正常男人,经不起这样的撩拨。
萧成刀裁般的鬓角浸了汗珠,他隐忍片刻,还是踹开了大门,将这危险的女人送进自己的房中。
四壁虫吟乍止,室内阒寂无声,只有怀中女人连绵不断的喘息声,那一起一伏的柔软撞着他坚-硬的月匈膛,磨得人心猿意马。
萧成沉着眸大步走进内室,将她放在床榻之上,这张从来没有女人躺过的床上。
怀中那副高大伟岸的身躯刚一离开,清音心中不由感到一阵莫大的空虚与恐慌,害怕他撒手不管自己,她连忙拽住他的手臂,眼眸浮起一层晶莹的泪光,声音可怜兮兮的,透着一丝乞求:“大人,你别走……”
她此刻已然神志不清,只觉得体内仿佛有万蚁在噬心,烧得她发慌,痒得她无处抓挠,她知晓这药性的厉害,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缓解自己这种痛苦,她只能将萧成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连矜持也顾不上。
萧成这是第二次见到她泫然欲泣,可怜柔弱的模样,第一次是她醉酒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冷硬的心渐渐被磨平,俯视着她的目光注入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他犹豫了下,大掌碰了碰她的头,轻声安抚道:“我不走。”言罢,走去将卧室的门窗关好。
他不希望任何人看到她此时的情态,却不愿意去想这是为什么。
他立在窗下,突然伸手烦躁地抚额,他无法对那女人置之不理,却也没想到真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这种进退两难的感觉快将他折磨疯了,他甚至想爆粗口,但是与生俱来的修养让他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