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温捏紧手机,说道,“那你们玩得点,要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林温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继续往地铁站。
到了公司,林温如常先泡一杯黑咖啡,喝完投入工作,一直忙九点多,她慌意‘乱’,终于熬不住,口向组长请一天半假,假期时间从今天到明天午。
宁平镇的所在区从前是一个县,后来县改区,归属宜清市。
宁平镇离宜清市很远,没有直达的公共交通,林温查了导航,去那里至少要两个小时,她担今天赶不回,所以预留了明天午的时间。
批好假条,林温拎包,直奔地铁站。
另一边,周礼今天不用班,但他也是早起。
他换了休闲装,天微亮就车门,七点半到达位于半山腰的覃家别墅。
也许说小庄园更合适。
覃家占地几千平,从门跑到后院最角落得喘口气,泳池、球场配套齐全,别墅建筑面积七百多平。
是真正的住户稀少,覃家就剩了这么几个人。
覃茳尤正坐在客厅里文件,另一边沙是她的一儿一女,两个不足六岁的孩子很乖巧,一直在安安静静绘图本。
周礼进屋,覃茳尤放下文件,笑道:“几次叫你你都没空,吧,那你就别想睡个好觉。”
周礼坐下道:“早饭还没始?老爷子呢?”
覃茳尤说:“爷爷在后面练拳,还有一会儿。你饿了可以先吃东西垫垫。”
茶几摆着点,周礼随手拿起一块。
“你有时间也多来家里,谁像你一样,中饭午饭不来吃,千请万请才能请你来吃一顿早饭。”
周礼吃着点,随意道:“行啊,那明天始顿顿来这儿吃。”
“你说到做到才好。”
“你欢迎就行。”
“谁会不欢迎你。”覃茳尤道,“连郑老他们都这么欢迎你。”
周礼淡笑,揩了一下嘴角的碎屑,捻着指尖没有接茬。
“你自己也多注意,商场的关系一会儿敌一会儿友,现在郑老他们跟们是敌,你也别跟他们得近。”覃茳尤像长辈似的说,“电视台的工作很适合你,你这几年收着,做得也像模像样,千万别半途而废,那多可惜。”
周礼管听,偶尔才敷衍一两句,不多久覃胜天从后院回来,覃茳尤从沙起,周礼慢悠悠地掸了两下手的点碎屑,站起来叫了一声:“外公。”
覃胜天穿着很朴素,边不跟着人时,他就像个普通的小老头。
覃胜天向周礼,腔道:“哼,还认识路。先吃饭,吃完了去书房,跟你好好聊聊。”
覃家饭菜提倡节俭,饭桌都是普通的白粥油条、包子炒粉。
不过吃饭规矩,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连两个小孩都乖得像木头桩子。
吃完饭,周礼跟随覃胜天进书房。
覃胜天背着手转过,下巴一指茶具,说:“沏茶。”
茶具做工精美,经有二十年历史,周礼小时候第一次在这学会沏茶,用的就是这套茶具。
不一会儿茶沏好,覃胜天慢慢品着,口道:“想好了没有,什么时候来这里?”
周礼端起茶杯,也喝了一口。
两个人一谈就谈到快中午。
周礼没留下吃午饭,他离别墅,又车去了汪臣潇那里。
汪臣潇接到电话后从公司跑下来,稀奇道:“你怎么来了,找有事?”
周礼门见山:“任再斌有没有联系你?”
“啥?”汪臣潇一脸懵,“他为什么联系?他不是在旅游吗?”
周礼靠着车门说:“你确定?”
昨天傍晚,他停好车,去商场的路他见了徐向书。
他对徐向书印象还算深刻,毕竟林温边少有异。
徐向书和一个女孩一人拿着一支蛋筒,边吃边说话。
“你跟那个林温聊这么久,就光聊你那两个事?”
“那是因为之前跟她提起过,那两个事当初辞职跑去旅游,别提多羡慕了。现在他们要从藏区回来了,也就跟她顺嘴一提。不过跟她哪里聊了很久,不就是买了个蛋筒的功夫。”
“哼,谁知道你……”
剩下的他没听,也就擦肩而过的这点时间,他经听到了让林温昨晚变得异常的原因。
这会儿汪臣潇挠了挠头,不知想到什么,他突然拿手机,打微信,翻了任再斌的聊天框。
“去……还真是!”
最后一条聊天记录就在前天晚十一点四十八分,当时汪臣潇在老纪烧烤摊喝得酩酊醉,正等着周礼来接他,完全忘记自己曾收到过这条微信。
周礼抽汪臣潇的手机,见了任再斌的留言。
“老汪,下周回来,你们最近怎么样?林温呢?”
汪臣潇嘟囔:“你怎么知道任再斌要回来了,他也联系你了?”
周礼把手机扔回给他,汪臣潇赶紧接住:“你小点,还没功夫换新手机!”
“行了,去吧。”周礼说。
“你叫下来就这点事?”
“请你吃午饭?”
“谢谢你,也不现在几点,还要饿着肚子等着你请午饭?”
汪臣潇不再耽搁,匆忙返回厦。
周礼没急着,他拿手机,拨林温的号码。
响到自动挂断,始终没人接。
周礼靠着车门,按下打火机。室外风微,他拢着岌岌可危的小火苗,低下头,慢慢点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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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双更合一
宁平镇的附近城镇有高铁站, 但来往宜清市的高铁每天只有一班,时间在下午五点。
林温等不及高铁,她查好线路, 先坐地铁公交站, 再乘半小时公交, 接着转大巴车, 两个小时后达镇上。
空又湿又闷, 看起来像要下雨,下车后林温有点反胃。
大巴站边上有家小卖铺, 林温进店买了一瓶矿泉水和一份关东煮。
关东煮的食材较为劣质, 但汤还算好喝,林温喝下大半碗汤, 止住胃里的恶心后,她向小卖铺老板娘打听寺庙。
宁平镇地小,那间寺庙在网上也迹可寻, 林温担心父母, 但理智尚存, 她不敢盲目闯进陌地, 在路上时她甚至考虑过否需要求助警。
老板娘在看电视剧,一心二用回答林温:“那个寺庙啊, 离里很远的,坐公交车的话你要走很多路,还不如打个车。”
林温斟酌着问:“那个寺庙很有名吗?”
“那的呀, 很多外地的大老板都跑里来烧香。”
“你们当地人也会去吗?”
“去啊,不过我平常没时间,过年的时候会去,我婆婆初一十五都会去那里。”
林温心下稍松, 又试探道:“那去里面烧香,一般要给多少钱?”
“个随意好嘞,你有钱的话给个几百几千,没钱的话不给也没关系。”老板娘指了下店内角落,“小姑娘,你要去烧香吧?我里也有香卖的,寺庙门口的香价格翻了好几倍,你去的话可以在我里提前买好。”
林温没有买香,她向老板娘道了谢,吃完关东煮,将盒子扔进店内的垃圾桶,林温又买了一把雨伞。
黄梅天来临,大雨说下就下,室外水泥地溅着大片水花,林温雨伞撑开一半,望了望天,她又折回去问老板娘有没有雨衣。
“有的,你去那边那个货架找。”
林温拿了一件雨衣,在手机上叫了一辆租车,三十分钟后终于了位处偏僻郊区的寺庙。
大雨一直没停,林温穿着雨衣小跑进庙,看见许多人打着伞往一个向去,她也跟了上去。
些人里男女老少都有,互相交谈的模样像相熟已久,林温跟着他们兜兜转转,前殿转了一处小院。
踏进院门,她脚步一顿。
院子不大,此刻角角落落处挤满了人。身披袈裟,看模样像住持的老僧人不远处走了过来,他的身边跟着几位年轻僧人,其中一位僧人替他打着伞。
淅淅沥沥的雨幕中,老僧人过之处,信徒们纷纷下跪,时双手高举,争先恐后奉上现金。
林温震惊地望着一幕,完全忘记了反应,直注意个别几人跟她一样没有下跪,她回过神,在那几人中发现了她的父母。
父母身边就那位李阿姨,李阿姨样跪在地上,手上抓着几张大钞,期待着老僧人的走近。
林温收拢住她特意买的雨衣,抓着帽子遮挡住脸,倒退一步,将自己隐藏在门框后面。
“林温?”
似乎听有人叫她的名字,林温不确地顺着声音望过去。
前假山旁站着一个撑伞的女人,女人转着身,正好奇地打量她。
“真的你啊,林……”
林温怕父母会注意边,她手指竖唇前。女人一愣,随即点头,朝四周看了看,她一个闪身,来了门后。
“你还记得我吗?”女人问她。
林温原本不一还记得对,毕竟她和对只有一面之缘,但因为周礼,以她对人的记忆清晰了起来。
“你齐舒怡?”周礼的上一任相亲对象。
齐舒怡一笑:“真没想你居然还记得我。”
林温浅浅地牵了下嘴角:“你不也还记得我吗?”
齐舒怡闻言,挑了挑眉,并没有解释她记得的原因。
“你怎会来里?”齐舒怡问。
林温没有答,她反问:“你呢?”
“我啊,我来里做研究。”
“研究?”
“我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学心理学的?我心理学博士,”齐舒怡道,“还在读。”
林温并不清楚她的背景。
齐舒怡想林温先前的举动,推测道:“你的亲戚朋友在里?”
林温看了一眼远处的父母,次回答了对:“嗯。”
齐舒怡了然,视线重回院子里,说:“你不第一个因为担心亲戚朋友,以跟来里的人。”
林温不由看向她。
齐舒怡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不过你放心,家寺庙手续正规,不什违组织。只香火太旺盛,信徒跟其他地的不太一样。”
确实不一样,林温前也去过寺庙,见过信徒跪拜天空奇景、放灵、捐赠金佛,但没见过一群人跪拜僧人,争抢着奉上现金的。
林温不想父母发现,在那群人陆陆续续进入屋舍后,她跟着齐舒怡来厨房。
“午饭吃了吗?”齐舒怡问她。
“还没。”
“那在里随便吃点。”
厨房里还剩不少斋菜,齐舒怡问过僧人后端来两份素面条。
林温之前吃过关东煮,以并不太饿。她挑着细面条,问齐舒怡:“你来了多久?”
“我昨天来的,你呢?”
“刚刚。”
“就你一个人?”
“嗯。”
“你有什打算?”
林温摇头,她还不知道。
齐舒怡说:“那就先看看吧,下午里有个交谈会。”
交谈会在一处小殿举,地小,现场座虚席,住持先讲了一会儿佛理,接着轮其他人。
林温跟着齐舒怡坐在一个便于隐藏身形的角落,看着信徒们一个一个走中央,讲述自己的故事。
李阿姨也上了场,她年纪不七十,比林温母亲小三四岁,但看起来比林母还要苍老。
“我以前总折磨自己,折磨自己去想,为什偏偏我,为什要我承受种痛苦。我把孩子养大,他就没了,我的精神直接就崩溃了,后来我的丈夫也离开了我,剩下我一个人苟活在世上,我甚至想过数种‘自杀’的,直我的朋友带我来里。”
诉说完痛苦的经历,李阿姨又声情并茂道:“现在我不想了,我知道,一切都因为因果。以前我家里现老鼠,我会打死它,现在我家里再现老鼠,即使它我脸上爬过,我也不会再动它!”
林温微张着嘴,下意识地看向齐舒怡。齐舒怡面不改‘色’,听得极其认真。
很快,轮了林温父母,林温一下正襟危坐,回换作齐舒怡看向她。
林父和林母一齐走中央,夫妻俩对视了一眼,林母缓缓开口:“我、我有过一个儿子,他特别特别优秀,他长得好,学习好,人也孝顺懂事。他特别会画画,我没有给他报兴趣班,他全靠自学。他也特别喜欢阿凡提,小学的时候每次班里有什活动,他都会上去讲阿凡提的故事。高中的时候他奥数竞赛,拿过好几次一等奖!但他走了……
他走了二十四年,他走的那天,我痛不欲,也在那天,医告诉我我怀孕了,我拼着后一口挺了过来,我那个时候就想,不他还没走,我的儿子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