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女配看见弹幕后——日日复日日
日日复日日  发于:2021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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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绛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收拢手指反握住,另一手捉住她的腰一个用力将人从窗口里抱出来,脚下几个起落,身形飞快地退出庭院,落到了折丹峰外缘。
  聂音之不明就里地挂在他身上,脚下悬空,夜色里的折丹峰上亭台楼阁影影幢幢,主院里亮着烛火光辉,是他们居住的院落。
  “你要做什么?”聂音之茫然,他还真把她当东西收拾了?“我是让你帮我收拾东西,不是让你只收拾我,我才不是个东西!”
  顾绛失笑,“别骂自己。”
  聂音之噎了一下,改口道:“……你才不是个东西!”
  顾绛本来在抽刀,被她逗得实在忍不住扶额大笑,聂音之被他单手抱在怀里,整个人都随着他的笑声在抖,一脸麻木,“再笑我咬死你哦。”
  等到顾绛笑够了,才深吸口气,甩手抽出一把暗红色的长刀,那刀有多长呢,大概跟聂音之的身量都差不多了,刀刃约摸三指宽,甫一现世,便萦绕出一层不祥的红光,就连头顶月色都像被浸染了一般,蒙上血晕。
  折丹峰上大阵争先恐后地嗡鸣起来,封魔符文一瞬间从天空铺展到地,显出封魔鼎的形状,闪烁不停,简直热闹极了。
  这样大的阵仗前所未有,聂音之紧张地搂紧顾绛脖子。
  顾绛手执长刀,一刀横扫,暗红的刀光从刀尖荡开,呼啸着没入折丹峰内。
  须臾后,刀光从遥远的另一端迸出,折丹峰所在的山峦整个往下一滑,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鸟兽皆惊。
  折丹峰竟然被他一刀削断了。
  削掉的山头被吸入半空,片刻后,一枚芥子飞到二人面前,芥子犹如一枚琥珀,将折丹峰整个装在里面,其上假山池水、亭台楼阁保存完好,屋内的烛火都还没灭,透出萤火似的一点微光。
  聂音之嘴巴半张,整个人都惊呆了。
  “愣着干什么?拿着呀,你还有什么要带的?”顾绛口气随便得如同在路边摘了一朵花,而不是削掉了人家一座山。
  聂音之呆滞地望向秃了的折丹峰,伸手接过芥子,握进手心里,“没……没了。”
  【我他吗震惊!土匪都没有这么蛮横吧,地皮都给人刮走十层,太不是个东西了[狗头]】
  【笑死我了,我也想要这样简单粗暴的打包技术。】
  【这两口子太适合干打家劫舍的行当了,不愧是反派】
  【所以聂音之之前纯属白忙活。】
  【霸道老魔和他的磨人小娇妻,绝绝子】
  【我们顾顾虽然咸鱼,但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姐妹们看到了吗,找男朋友就该找这样的】
  【瞎说什么,这样的,在现实里是会坐牢的!】
  【魔头真刑啊,这日子真是越来越有判头了,跟着这样的男人刑福都是无期的】
  顾绛削完山头,又举起他那把要命的刀,对准头顶呜哇乱叫闪个不停的结界一连挥出数刀,每一刀都携着滔天的魔气,撞上封魔铭文,带着血光的黑气将封魔印吞得一干二净。
  那具倒扣的大鼎半点反抗之力都没有,龟裂了。
  对撞的罡风从头顶灌下来,聂音之在威压下,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快成浆糊,她有气无力地趴在顾绛耳边,“哥哥,我要死了。”
  顾绛才意识到他怀里的人是个手指头都能碾死的金丹,垂眸看了她一眼。
  聂音之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又能喘匀气儿了。
  顾绛劈开封魔鼎,闲庭信步一般跨过无灵域,这几重封了他们一个多月的结界,在他眼里就如纸糊。
  聂音之表情扭曲,魔头曾经说过的话在她耳边不断回响:这结界的确强悍……的确强悍……强悍……

  折丹峰里的动静就如投入火中的一颗炮仗,把所有人都炸得精神紧绷,如临大敌。
  各派的高阶修士围在折丹峰的四面八方,严阵以待,在折丹峰结界动荡之时,诸位长老之间就已经达成共识。
  顾绛未在天诛中陨落,销声匿迹这么多年,若他真有心覆灭修真界,早该动手了。再兼之,从这一段时日他们对于折丹峰的观察来看,大家一致认为,魔头应该不会急于起冲突。
  修真界还未从上一次大战中恢复过来,此时不宜再挑起纷争,最重要的是,看顾绛砍破结界如切豆腐的实力,他们加起来说不定都打不过。
  正道各派的领头人分析利弊后,决定先和谈安抚,以守为主,先礼后兵。
  所以,在折丹峰上结界尽数崩溃后,守在最前方的各派领头修士都没有动手。
  众人屏息等待着折丹峰重现。
  云笈宗遍布星火的楼宇中,不知从何处飘来一声视死如归的呢喃,“我正道弟子,以诛妖伏魔为己任,誓死诛杀魔头和妖女,守天下太平。”
  这一声呢喃很快如燎原之火,传遍了所有人的耳畔,此间的每一个人,每一声回应,都将这簇心火推得更高。
  这意念传到折丹峰前的大能耳中时,众人心中同时“咯噔”了一声。
  “不好。”
  云笈宗的三位太上长老焦头烂额,宗门内人心浮动,那种仿佛烈火烹油的氛围萦绕在云笈宗的各个地方,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窜起漫天大火。
  他们还没来得及肃清云笈宗内的浮躁之气,今夜,这火就被那一点火星撩起来了。
  此时,医堂的桃苑依然清静,远比平时还要清静,朱厌顶着聂音之的脸,抚唇轻笑,“还是年轻一辈血性单纯,一点就燃,不像那些老乌龟,心防比城墙还厚,修为越高,膝盖反倒越软,竟想和魔头和谈。”
  她深吸一口气,期待着即将到来的血流成河,血腥扑鼻,不解地偏头对另一人道:“萧灵,辜负你的人都将死,你应该开心才对。”
  “聂音之召唤魔头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多的怜悯心。”朱厌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不是想像她一样敢爱敢恨,活得自在肆意么?”
  萧灵皱起眉,通过小白鸟的视觉,近距离看到那张与自己肖似的脸,缓缓点了下头。
  她要学会自私一点,不应该顾念太多,正邪本就不两立。
  “就让爱你的孟师弟首先冲锋陷阵如何?”朱厌啧啧道,“可惜,桑无眠死得太随便了,连神魂都被打散,不能拉起来鞭尸。”
  萧灵不高兴道:“朱厌。”
  “好,我不说他。”
 
 
第18章 
  顾绛随手一扬,将那把暗红色的长刀插进了折丹峰被削得十分光滑的地面上。
  刀上的血色魔气四处蔓延。
  结界崩溃,折丹峰重回人间,外界的灵气汹涌而入,形成了呼啸的灵岚,夜色下能看到外面流淌过来的犹如白昼的灯光。
  灯光被灵雾晕开,模糊不清,但聂音之仅凭肉眼就能看到外面严阵以待的无数人影,为了阻止魔头祸害世间,大概整个云笈宗的修士都披甲上阵了吧。
  应该不止云笈宗,还有其他仙门。
  高阶修士的威压环绕在四周,云笈宗从天到地充斥着一片剑拔弩张的肃杀之意,几乎凝为实质,仿佛暴风雨前夕最后的宁静。
  有如浪潮的神念从外涌来。
  “诛杀魔头和妖女,守天下太平。”
  无数弟子的神念凝成了一股势不可当的洪流,扑面而来,饶是顾绛,都在这众怒里身形凝滞,苦恼地皱起眉。
  聂音之攥紧顾绛的衣襟,不由得屏住呼吸,心脏砰砰狂跳,既紧张,又忍不住兴奋。最终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戾气从骨子里冒出来,她的眼眸映着云笈宗内游龙似的灯光,亮得几乎有些邪性。
  那就杀了他们好了,杀光他们。
  聂音之心中不可抑制地生出这样的念头,并为此热血沸腾,驱使顾绛的咒术已经盘桓在心头,在催动之前,她忽而犹豫了下。
  共生咒是阮家用来操控他人的咒术,当初阮家家主对顾绛下咒,应该也是想将他变成手里的一把杀人兵器。
  可顾绛不是把兵器,他是个人。
  聂音之不想这样控制他,要杀这满山遍野这么多人,逆着众怒而上,他那么懒,定会觉得很烦。
  发热的脑袋因为她这一丝犹豫,有了片刻的清醒,聂音之意识到她兴奋得有点不对劲,她不是这样噬杀的人。
  她也被朱厌影响了吗?
  聂音之狠狠咬了一口舌尖,借助疼痛将自己从那种异常的情绪里拽出来,正色道:“顾绛,我不太对劲,我如果强迫你杀人的话,你可以反抗我。”
  趁她现在还算清醒的时候,聂音之飞快默念了一句心诀,汇入手腕咒印,“我给你拒绝我的权力。”
  顾绛低下眸,指尖抚上她的唇,望进她眼里,目光有些复杂难辨,疑问道:“你不想控制我?”他能感觉到聂音之兴奋到战栗的身体,顾绛以为她会很高兴驱使自己。
  “无法不想吧?”聂音之无奈道,可以将这样强大的人捏在手心里玩,随意掌控,只是想想就能产生心理快感,让人根本把持不住,“但我可以忍住,我更在乎你的感受,不想强迫你。”
  聂音之眨眨眼,真诚道:“你有没有很感动?”
  顾绛默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嘴角勾起笑意,“感动坏了。”他捏开聂音之的嘴,魔气从唇边钻进去,裹缠住柔软的舌尖,舔舐她口中的血腥气。
  聂音之:“???”感动个屁,就问你现在这么做合适吗?
  这个人是不是有病!满脑子是不是只有她的血?聂音之好委屈。
  阴冷的魔气纠缠着她的舌头,聂音之闭嘴也不是,张嘴也不是,吐又吐不出来,有种、有种正在被人强吻的感觉。
  聂音之皱着眉,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恼怒地拽了拽,口齿不清地说道:“你……憋太过混……”她脸上漫上红潮,微眯的双眸中泛着水色。
  另一缕魔气缠上聂音之手腕的白珠,挤了一点五色露吞掉,聂音之嘴里的魔气浸出一丝甜味,是五色露的味道。
  原来魔头之前愈合她的伤,都是用的五色露。她就说魔气怎么可能会有治疗的效果。
  顾绛见她眼中的杀气尽消,将她舌尖的伤口舔愈合,才勾勾手,将那一缕魔气撤出来,“心境这么容易被人影响,你真是太弱了。”
  聂音之心里那点想要杀光所有人的戾气早就烟消云散了。
  魔头这么做不会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吧?为了不打架出卖色相?倒也不必如此。
  聂音之目光落到从自己嘴里退出的魔气,那缎带似的黑气里还含着一点可疑的水迹。
  她满脸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狠狠瞪他一眼,埋在他胸前不吭声了。
  【大战当前,能不能严肃点!我不想嗑糖了,我已经腻到了。】
  【救命,还能有这种操作,被魔气蛇吻,一大堆草】
  【魔头,你真的好TM怪哦!】
  【不会吧不会吧,顾绛不会没意识到他这个举动是在强吻别人吧?他是不是有点笨?!】
  【折丹峰不是已经跟外界连通了吗,怎么双方还没见上面,两边时间流逝难道不一样?】
  聂音之也很快意识到,他们周遭有点不对劲,和其他人似乎有一种空间和时间上的错位。顾绛带着她踏出折丹峰,从外面守着的长老们身边走过。
  对方没有一人发现他们,所有人依然面色紧绷地望着折丹峰的方向,被顾绛遗留在折丹峰内的那把刀引去全部注意力。
  大能修士之间交流的神识波动从他们身边拂过,如同无视花草山石一样略过了两人。
  在高阶修士之后,是云笈宗列阵以待的弟子,高昂的剑意和头顶护山大阵相呼相应,他们走在群情激奋的战意中,就像逆着水流而行。
  聂音之疑惑地看向顾绛。
  “保持心态平和,就当自己是随风飘蓬。”顾绛嘴角含笑,慢条斯理地解释,“在所有人眼中,我们就是掠过的一缕风,或是落下的一片叶,在这种紧张的时刻,没有人会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存在,他们越是全神贯注,便越会忽略这些寻常的东西。”
  这不就是逃跑大法?
  堂堂一个令整个修真界闻风丧胆的大魔,对于潜行却如此地驾轻就熟,顾绛以前应该没少用这种方式溜出重围,他十分乐于分享,“这是本座潜心所悟,你想学吗?”
  聂音之默了默:“那你的刀怎么办?”
  顾绛无所谓道:“就放在云笈宗吧,若是以后还用得上它,再召回也不迟。”
  那要是用不上,就把它抛弃了?聂音之突然有点同情小红刀。
  另一边,随着折丹峰上的魔气外泄,群情激奋压都压不住,所谓的众怒难犯大约就是这个样子,就连守在折丹峰外围的高阶修士也开始动摇。
  这种情况下,和谈根本不可能。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笈宗上方的护山大阵发出嗡鸣,无数流光朝着高空汇聚,云笈宗所有弟子手中的剑同时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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