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宠妻录(重生)——妩梵
妩梵  发于:2021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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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掏了数百两银子,见了三位绝色头牌的沈沅心情有些低落。
  因为在这三家青楼中,她都没有寻到蓁蓁的身影。
  这第四家,也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否则离了扬州,她真的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寻蓁蓁。
  老鸨为沈沅开了个雅间,内室里的脂粉味颇为刺鼻,梁柱上也都缠着藕荷色的缎子,这周遭之景虽艳俗,但是合着楼下的丝竹乐音,倒还真有种旖旎的氛感,
  那头牌还要再敛敛妆容,等下才会过来。
  沈沅便轻啜了口茶水,寻思着,不如自己回去后就装病。
  陆之昀早晚都要回京师,他是同她拖不起的。
  等他没了耐心,八成就能放她一马了。
  这般想着,沈沅却觉,适才咽下的那口茶水,味道有些奇怪。
  这茶一点都不甘甜,反倒是泛着股怪异的苦味。
  她心中正起疑虑时,便听见了一道带着戏谑,且稍显年迈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姑娘,啧,这扬州第一美人,原来是有磨镜之癖的,倒是令本王刮目相看。”
  “哐——”
  沈沅心下大惊,手中持的茶盏也应声坠地。
  她腾地站起了身,难以置信地问道:“英…英亲王?你怎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刚落。
  沈沅便觉,自己的双腿竟是有些发软,往后退着的步子也很是虚浮。
  她白皙的螓首上也溢出了涔涔的冷汗。
  英亲王狎浪地笑了笑后,随后便用那双稍显浑浊的眸子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沈沅,又感慨道:“想不到你穿男装,也是别有风情…反正你早晚都会成为我的女人,不如今夜便同我在扬州这个风月地,好好地快意一次吧!”
  沈沅的心跳如擂鼓般狂跳。
  她想要呐喊,想要尖叫着向外面的碧梧求救,可是那茶水的药力却渐渐起了效。
  从她嘴里说出的,也只变成了虚弱又无力的轻喃:“碧…碧梧…救我……”
  英亲王已经靠近了沈沅,亦细细凝睇着她那张绝色的芙蓉面。
  夜还长着,他不差这一时。
  再同这个美人儿说几句话,也还来得及。
  沈沅艰难地往后退着步子,英亲王看向她时,眸中虽带着笑意,可那笑意既猥琐,又带着几分残忍。
  沈沅的眼眶渐渐涌了泪。
  这一哭起来,便添了几分纤柔和无助,也让她精致的眉眼陡增了几分柔弱的余味。
  英亲王频频摇首,又连啧了数声。
  沈沅的双腿愈发泛软,正当她以为自己难逃一劫时,身后的红木大门竟骤然倒塌。

  “怦——”地一声,发出了极大的声响。
  随即便见,江卓率着一众侍从冲了进来,沈沅能隐隐嗅到丝缕的血腥味儿,眼前所见的诸景也变得模糊起来。
  只能听见,江卓厉声对身旁的侍从命道:“快把沈姑娘先带出去,这里留我们善后!”
  *
  东关街,怡圃。
  是夜扬州突起暴雨,却没有打雷的征兆。
  江丰站在别馆内,见陆之昀原本正专心地书着公文,可自打这天上飘了几滴雨后,他便蹙起了眉宇。
  陆之昀明显是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好像是在忧虑着什么事。
  从前他们的公爷可不这样。
  可自上次从法华寺回府后,每逢下雨的日子,陆之昀都会是这副模样。
  这让江丰颇感费解。
  正此时,便听见门外传出了急切的笃笃之声。
  陆之昀的面色不大好看,沉声问道;“什么事?”
  江丰也猜测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来传讯的人这般莽撞。
  却听门外,竟是传出了他兄长江卓的焦灼声音:“公爷不好了,沈姑娘…沈姑娘她出事了!”
  ——
  雨势未见褪败。
  因着焦急,陆之昀的乌靴踩在满是积水的地面时,还溅起了许多水花。
  江卓已经将事情大抵同陆之昀讲了一遍,男人未发一言,面容却渐渐显露了几分阴鸷。
  隔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江卓只听陆之昀冷声问道:“可有派人去寻解药?”
  江卓摇首回道:“那英亲王的药都是寻人专门配的,同寻常的合欢散还不太一样…就算是将扬州的名医都寻来,一时也配不出来……”
  可谓是,无药可解。
  陆之昀站在伞下,亦垂首用指揉了揉眉心,似是在思虑着对策。
  待他再度抬首时,便见一旁的侍从手中,竟是拿着沈沅无意间掉落的纶巾。
  还有,她一直戴的那个银镯。
  “轰隆隆——”
  一道穿云裂帛的雷声登时响彻。
  陆之昀冷厉的眸子却骤然变了颜色。
  随即江卓便见,遇到任何事都处变不惊的陆之昀,竟是难能显露了几分慌乱。
  他沉着眉目一把夺过了侍从手中的银镯,随即便在一众下属惊诧的眼神中,冒雨登上了沈沅在的那辆马车……
 
 
第19章 霸占(红包)
  雷声铮铮,不绝于耳。
  不甚宽敞的马车内,沈沅柔顺如绸的乌发正呈着四散之状,将她纤瘦单薄的身子轻裹了大半。
  她痛苦地用纤白的双手覆着脸,近乎绝望地哭泣着。
  因为她扮了男装,所以便将那刻有金刚经的镯子藏在了衣襟中,谁料陆之昀的侍从救她时,那镯子便因着几人的疾奔,不知掉到了何处。
  这雷声是愈来愈大,颇有震耳欲聋之势。
  沈沅本就会在这时犯起极为严重的心疾,那镯子既是不在身侧,她躯体内的魂魄也在其内四下乱撞着,似是随时都会遁出体内,也正叫嚣似的要离开她,丝毫都不受自己意识的控制。
  沈沅的心中是愈发绝望。
  正当她觉得今夜的自己就要死在这马车里时,这马车的车帷,竟是倏地被人掀了开来——
  随即,那些裹挟着雨水的寒风,亦陡然漾进了车厢之内,也让她的意识清醒了不少。
  沈沅甫一将手移下,想要看看突然闯进来的人是谁时,便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悬在了半空。
  那人的双臂很是结实有力,他一手拢着她的腰肢,另一手则担护着她的腿弯,轻而易举地便将她横着身子抱了起来。
  沈沅回过神后,便发现自己竟是坐在了那陌生人结实且修长的腿上,他亦飞快地将那个镯子套在了她的手腕。
  男人略有些急切地低声问道:“沈沅,你好些了吗?”
  听见了陆之昀熟悉且低沉的声音,沈沅柔美的眸子里却又落了好几滴泪。
  陆之昀刚一将她抱起来,仅一瞬的功夫,她的魂魄就立即回到了躯体之内。
  她心疾的症状也好转了许多,心脏也不再像是被人狠狠地攥着似的,就连喘气呼吸都很是困难。
  可当这些症状都消失后,她身上的药劲也渐渐起了效力。
  沈沅被男人成熟且冷冽的气息牢牢地笼罩。
  意识也全都被他这个人占据。
  虽然身上很热,可沈沅却还是想再靠近他一些,亦知只有陆之昀才能使她免受心疾的折磨。
  沈沅渐渐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只得无助地攥住了男人的衣袖,音腔柔弱地央求道:“大人…大人…您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罢……”
  她边说,边万分可怜的喁喁啜泣,也想通过垂眸来掩饰此时的狼狈和不堪。
  沈沅看不清陆之昀这时的神情。
  只知道她说完这番话后,男人也沉默了片刻。
  待她阖上双眸后,陆之昀修长的手也拢起了她的下巴,并将她巴掌大的芙蓉面轻轻板正。
  故而沈沅,只得泪眼灼灼地又看向了他。
  车厢内的光影极为沉黯。
  沈沅只能依稀辨出男人线条冷毅的面部轮廓。
  陆之昀的声音本就比寻常的男子低醇浑厚了些,现下更是添了几丝粗沉和沙哑:“你确定要我来救你?”
  沈沅仍紧紧地攥着陆之昀的衣袖,却觉得自己咽喉的那处,也是愈来愈紧。
  便同被火灼了似的,她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终是纤弱又无助地点了点头。
  那声娇弱的嗯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满身都散着侵略之势的男人倾身吻住了唇……
  ——
  东关街,个园。
  雨仍淅淅沥沥地落着,雷声却已暂罄。
  抱山楼是一七楹长楼,它横亘于名唤夏山和秋山的叠石奇峰间,有两层之高,楼内的布置还和各式摆设也十分地考究沉厚。(1)
  沈沅是被雨声和那悸颤难捱的心疾扰醒的。
  甫一睁眼,便见自己的身上被人罩了件质地颇软的长衫,身下则是陌生且宽敞的架子床。
  这宽大的长衫上,浸染着松木冷冽且旷远的气味。
  沈沅再一仔细地比量了番,这长衫的廓形,便猜测这件长衫应该是陆之昀的私服。
  思及此,沈沅白皙如瓷的面颊也染上了淡淡的绯晕。
  她耐着身上的种种不适,亦用纤手撑榻,从架子床上艰难地坐了起来。
  见内室空无一人,沈沅便赤脚下了地,想要去寻些水喝。
  陆之昀的身量比她高出了太多,故而沈沅刚一站定,身上长衫的衣摆竟也曳在了地面,并随着她的走动,不时地发出着窸窣的声响。
  ——“醒了?”
  听见了男人低沉且熟悉的声音,沈沅还没走到雕花红木桌旁,便顿住了步子。
  陆之昀的话音甫落,也走到了她的身前。
  沈沅隐约记得,在她昏过去之前,陆之昀好像还抱着她去了湢室,仔细地为她清洗了一番。
  男人穿着浅灰色的单衣,身后是被濛濛雨帘萦绕着的如意菱花窗,他身姿挺拔地站在暖黄的烛火下,气质难能存了些颀身秀目的冷隽。
  但随着他离她的距离愈近,那双深邃的凤目瞧上去,也依旧凌厉摄人。
  沈沅这时也想起了马车里那些,令她面红心跳的影影绰绰。
  她好像咬了他一口。
  也摸全了,他绵亘于整个右臂的狰狞长疤……
  除却羞赧,一想到这些,沈沅的心中也蓦地涌起了恐慌,她下意识地往后退着步子时,却不小心地踩到了这曳地长衫的衣摆。
  在她即要摔倒时,陆之昀已然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别动。”
  在沈沅站定后,他又低声问:“你还记不记得,刚才都发生了些什么?”
  话落,沈沅赧然地掀开了眼帘。
  却正撞上他深邃莫测的眸子。
  她那颗怦怦直跳的心,也骤然往下跌去。
  清泪便如断线的珠子般,又从她柔美的眼中涌了数滴。
  见此,男人便用宽厚微粝的大手捧覆起了她巴掌大的脸,亦用指腹将她的眼泪抹去,态度也存了几丝刻意的温和,又问道:“嗯?还记得吗?”
  沈沅没有避开陆之昀的碰触和靠近。
  因为扬州的夜雨未停,她只有同陆之昀有肢体接触,才能缓解心疾带来的折磨和痛苦。
  她亦觉得,这时的自己不能受心疾的影响。
  靠近他,也是想理智下来,同他好好地谈一谈。
  沈沅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柔声问道:“大人,现下是什么时辰?”
  她的眸子虽然仍弥着水雾,却没再落泪。
  陆之昀便将手从她的柔嫩的面颊移下,如实回道:“子时。”
  一听竟是都过了子时,沈沅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心绪又开始紧张起来,只焦急地喃喃道:“我得赶紧回唐府,不然我舅父……”
  ——“我已经派人同你舅父递了消息,说你在我这处。”
  沈沅的羽睫颤了几下,又问:“那大人,是怎么同我舅父说的…这件事?”
  陆之昀语气淡淡地回道:“我让江丰同你舅父说,你在回府的路上遇见了打劫的恶人,被我的侍从救下后又逢大雨,便和你的丫鬟暂时留在了我的别馆。”
  唐文彬一直都很敬佩陆之昀,对他的品行也一贯放心,而且陆之昀在坊间的传闻中,也是个从不近女色的权臣。
  且十年前他在扬州做官时年纪还很轻,那时他严肃归严肃,却没被人冠上狠辣和不折手段的这些字眼。
  在唐文彬的心中,陆之昀便像是沈沅的一个可靠长辈,不会对她这个孩子动什么心思。
  沈沅虽松了口气,却无助地垂下了眉眼,赧然地又问:“那大人,我求求您……”
  话说到一半,沈沅却将话又憋回了肚子里。
  “你要求我什么?”
  陆之昀这般问着,也曲了曲食指,将她精巧纤细的下巴往上抬了几分。
  沈沅的声音愈发哽咽,可话到了嘴边,却仍是说不出口:“求您……”
  眼下柔弱的美人儿正无助地低泣,那芙蓉面上梨花带雨,这副纤细又脆弱的模样,也让男人的眉间稍有意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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