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没忍住,吼了起来。
吼的两人没什么反应,倒是另一个人回应了他。
华生满脸茫然,有点不知所措的从艾琳娜的另一侧站了起来,“好久不见,莫尔森伯爵……”
伯爵也被尴尬到了。
他看了看站起来的医生,想到了一个主意。
虽然与福尔摩斯不太熟,他看起来一张冷脸也不好应付,但是华生一直都很亲和。
这就好办了,老套路即可。
伯爵干脆冷冷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然后借机大步站到艾琳娜身边,“不工作,干什么呢?”
“在看母亲留下来的名单,”艾琳娜说道,“父亲,你来的正是时候。”
她正想着找人了解一下母亲过往的历史,分析一下是不是与人结仇了,正好父亲就上门了。
伯爵冷笑一声,“不,我来的不是时候。”
打搅你谈情说爱、被小……被人勾搭走了。
“为什么这么说?”艾琳娜有点奇怪的问。
她与福尔摩斯看了一眼伯爵,又扭头回去继续看名单。
伯爵这才发现,艾琳娜的头发散开,遮住了大半的姿势,使得他在门口的角度看来两人贴的很近,于是误以为两人在你侬我侬。
更何况,既然华生也在,那就不可能真的在谈情说爱。
他回想起自己冲天的一声吼,感到头皮发麻。
现在解释自己是看戏剧入迷了,来得及吗?
伯爵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几人也没纠结这个,他干脆跟着几人一起看起名单来。
假装自己不知道,就可以避免一切问题。
看着看着,他又发现这名单不太对了。
这上面的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伯爵皱了皱眉,眼神冷淡,“你们看这个干什么?”
他想不通艾琳娜怎么会有这个名单。
“我委托了福尔摩斯先生查案,目前正在调查一些疑点,我尽力回答他的问题,然后想一想能给他的资料有什么,再回去工作,”艾琳娜回答,“我的日记被偷走了,现场又留下了那张纸条。我正在寻找到底留下纸条的人是谁,有什么意义。”
“你的日记被偷走了?”伯爵惊道,“你的日记有什么好偷的?”
他曾经看过艾琳娜的日记,那上面全是速写,没有浪费任何一张纸,非常的认真,反正是他达不到的程度。至于速写,家里有一摞,不是他的就是艾琳娜的,这也没必要偷吧?
“对,所以说这就是问题所在,”艾琳娜答道,“我摸不透小偷的想法,他甚至还特意把我迷晕再偷走。”
她轻描淡写的说,“不过我已经在那边布置好了,我打算托人在平台处放上一些特质的东西。”
“把你迷晕了?”伯爵冷下了脸,“是谁?想干什么?”
“暂时还不知道。所以说这个人应该是有意图的,或为权,或为财,或为利。我要找人把这个家伙抓出来,然后狠狠的敲上一下。父亲,这样一了百了,也不需要找一个治安好的地方,”艾琳娜耸了耸肩,“抓一个,镇一百个最好。省的老是烦我,影响我工作。”
“有目的…”伯爵愕然道,“这倒是真的令我有点惊讶了。”
他一直觉得,如果威斯顿在,都没人敢捣乱的。现在的人胆子都这么大了吗?
伯爵不欲多谈,转而说道,“我要跟你说点事情,你跟我上楼。”
在二楼感觉像是回到了上一次听故事的感觉,实在是有点放不开啊。
“父亲,是关于什么的事?”艾琳娜问道,“我想在这里说也一样。正巧,我和福尔摩斯先生、华生医生还有些别的问题要问你。”
她实在是有点懒于再为了无关工作的事情爬上爬下,只希望自己的委托能够达成。
“是这样,”伯爵说道,一时有点苦恼于怎么解释。
他咳了咳,说道,“有个自称是你未婚夫的人找上了我,却连婚约是谁定的都讲不清楚。你注意一下,尤其是喊你什么‘继承人’的,都不要理会。那种卑贱的人不想着工作,却只想娶你来不劳而获,一点都配不上你,理他远点!”
“继承人?”福尔摩斯问道,“什么继承人?莫尔森伯爵,您知道些什么?”
伯爵烦躁的摆了摆手,就像是在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
“还能知道什么?”他说道,“有人在觊觎我的继承人。反正,艾琳娜,听见了没有?不许跟任何自称是‘未婚夫’的人干任何事情。”
“但是,那是什么继承呢?”艾琳娜问道,“父亲,您不告诉我具体的职业,让我有点为难。你也知道,建筑事务所的客户太多了,我没法避开所有人。”
她似乎意识到了,伯爵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
“你不用知道这个,”伯爵皱着眉头说道,“你只要知道,凡是自称你未婚夫的人,都离远点,脑子不好会传染。”
开玩笑,他会把船舶设计这个行业告诉艾琳娜,然后让她发现另一项的兴趣,从而加速秃顶吗?
说完了,伯爵又看了一眼那张名单。
真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好统计的。
似乎想起来什么般,他又问了一句,“威斯顿呢?”
怎么不见那家伙嘲讽的脸?难道是失去了接济,终于扫大街去了?
“本叔前几天离开了,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艾琳娜答道。
她也现在才意识到,似乎本叔已经消失一天了。
等等,这么说其实父亲对本叔的来历有所了解?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问一问,伯爵却先行开口,打算离开了。
“哦,他嘛,横竖是无业游民,去哪里晃荡都正常。那我先走了,”伯爵嘲讽的说道,“回我那里去。”
他有点嫌弃的看了一眼周围的装饰,“就这你也住的下去,真是不挑。”
作者有话要说:哈德森太太:?
伯爵:快跑
快往后翻,还有两章,抱住大家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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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cross the lines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楼下传来了哈德森太太的声音。
“要吃面包吗?”她站在楼梯间,冲上面喊道,“我做了一点。”
伯爵立刻做贼心虚般安静了下来,背着手往外走。
不等了,反正该说的都说完了,他现在就打算去门口找辆马车,送他回到莫尔森家族在伦敦的住宅。
都怪他一时嘴快,可千万别被莫娜听见才好。
就算听见了,也千万得在她上来赶人之前逃掉。
福尔摩斯却在这时开口了。
“莫尔森小姐母方的产业,是地下势力吗?”福尔摩斯冷不丁的问道。
伯爵有点意外的回头,看了一眼福尔摩斯,似乎在奇怪他为什么这么问。
“这绝无可能!”他肯定的说道,然后加快了步子。
他们一家人勤勤恳恳纳税,踏踏实实工作,不但巡视自家产业,还积极为社会做贡献。
怎么可能是什么“地下势力”。
等等,伦敦的下水道计划是谁牵头来着?奉命修建新的排污系统的是谁来着?
这样一想,居然也对上了。
还有之前的那张纸条,威斯顿暗示他那是别人放在窗台上的。
“谁掌控了伦敦,谁就掌控了世界”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原来他想错了方向!是设计排污系统的!
真是的,还乱七八糟的告诉他什么“航海蓝图”,自卑于操控下水道也没什么好笑的嘛。
抓紧时间回去,还能找管家谈一谈这个事情。
伯爵思及自己之前完全想错了方向,加快了脚步,决定回去扭转管家的看法。
望着步履匆匆的伯爵,艾琳娜有点意外的歪了歪头。
按照父亲的习惯,应该先来挑挑她的刺?
比如说什么这里设计不行,那里做的不好之类的。
这次伯爵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实在是有点奇怪了。
似乎在怕什么一样,速度快的像是脚底抹油。
“看来伯爵确实对你母亲曾经从事的行业一无所知,莫尔森小姐,”福尔摩斯说道,“虽然他刻意省去了一些关键信息,但他一定是觉得另一方给你留下的产业是设计类相关。”
艾琳娜耸了耸肩。
“我不知道,”她说,“我只得出了我父亲虽然最近脾气古怪了点,但仍然不会配合询问这个结论。”
听见那句“绝不会配合询问”,华生似乎是为了忍住笑般努力压住嘴角。
这对父女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所以,你接下了这个委托吗,福尔摩斯先生?”艾琳娜转开话题,抛着钱袋问道,“还有华生医生,我知道你也对这个很感兴趣,酬劳我可以一次性给付,车马钱我也一并当成交通费付掉,请不要苛责自己。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知道价格多少?”
“当然,”福尔摩斯说道,他咬住了烟斗,“我接下了,请务必放心。”
注意到艾琳娜的目光,他朝艾琳娜这边抬眸,露出一个笑,“不用给我酬劳,工作就是最好的报酬。”
他随手将手中的火柴挥灭,“更何况保护一位女士是应有的责任。”
傍晚的光线昏暗,映衬得福尔摩斯脸上也平添了些许朦胧。
他神色并不算太认真,反倒是带着几分调侃,却让艾琳娜感到十分安心。
这确实是一个严肃的承诺。
但不要钱…这倒是惹得艾琳娜失笑了起来。
她将手中的零钱包直接抛给已经点好烟斗的福尔摩斯,“既然这样,那就由我来定价了,不准嫌少。总不能让你去担负成本。”
“总不能让人说我莫尔森家已经穷到这个地步了,”艾琳娜带着点傲气的说道。
这又不算是为了她的建筑事业,而是作为安保支出,因此她花的还挺理直气壮。
没等她转身走人,就看见了端着盘子往上走的哈德森太太。
哈德森太太拿着热腾腾的黄油烤面包上来,没好气的说,“我这里可不欢迎——莫尔森人呢?走了?这么快?那不要客气,随便吃。”
“父亲刚走没多久,”撞都撞上了,艾琳娜索性停下了脚步,伸手拿了块面包,“我本来想回楼上的。既然正好碰到了,姨母,我想问你点事。”
她咬了一口,被甜蜜的口感直击灵魂,“真好吃——我想问点关于母亲的事情。”
哈德森太太看着艾琳娜笑了笑。
“当然没问题了,你想知道什么都行,”她将盘子放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不过,你确定在这里吗?”她看起来对此有点迟疑。
“啊,是的,”艾琳娜说道,“今天早上的事情并没结束,偷走匣子的人死在了他的屋子里。于是我拜托了福尔摩斯先生查一查这件事情。”
上午的事情艾琳娜并没有通知到哈德森太太,马车夫回家帮她带东西,也只是顺便说了一下她上午临时有事情,因此没去成建筑事务所而已。
她已经尽可能地试图弱化了这句话中的语气用词,但是看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
哈德森太太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了起来。
“又出事了——你没事吧?”她拉着艾琳娜问道,“我的天,上帝保佑。”
“我真没事,”艾琳娜无奈的安慰道,“真的没事,我跟着福尔摩斯先生他们去的,一点事都出不了。”
这句话似乎确实令人感到稳当,哈德森太太舒了口气,放松了下来。
“你想我从哪里讲起?”哈德森太太坐到了沙发上,慢慢问道。
“从你们的小时候讲起吧,”福尔摩斯说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莫尔森夫人并不是你的亲姐姐的?”
艾琳娜回头看了一眼福尔摩斯,发现他此时的神情格外认真,双手合十的坐在沙发上,很犀利的看向哈德森太太,似乎在认真思考些什么。
福尔摩斯犀利的言语令哈德森太太有点惊讶,不过随后她就放松了下来。
“大概在八岁?或者九岁?”她说道,“其实最开始我不知道这件事。我的父亲姓乔伊斯,他是一位不算平庸,但也没什么才华的电气工程师,母亲则是位乡绅家的小姐。从小我们姐妹就学习数学、绘画等等,而姐姐伊薇特的作业永远都很出色,学什么都快——那是一种极其稀少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