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宠——牧荑黄黄
牧荑黄黄  发于:2021年0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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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在身边的感觉,和魏云萧在身边不一样。
  这种不一样,会是喜欢么?
  “魏云萧,你怎么也要去京城?”
  魏云萧看了许知雾一眼,别开目光,“京城七月武举,我是去应举的。顺便,一路上还能保护你们。”
  其实爹爹派的人以及哥哥的人已经足够保护她们了,但许知雾并未和小时候一样怼他,只点点头,笑道,“那谢谢你了。”
  魏云萧不再接话,看向窗外,唇角却悄悄地翘了起来。
  魏云娴同情地看了自家哥哥一眼,却并没有插手的意思。
  “阿娴,还好你们来了,不然这一路上我不知道多无聊。我之前跟表姨母一起去京城的时候,一个人坐一辆马车,都快要自言自语了。”
  魏家兄妹一齐笑起来。
  “后来我跟哥哥一起去京城,就舒坦多了。我就担心这次去京城比表姨母那回还要难熬,阿娴,你都不知道娘亲说你们要来,我有多高兴!”
  魏云娴便和她说起自己是如何说服魏夫人,令她同意的。
  “那林琅那边呢?”
  “林琅他敢不同意?”
  几人说说笑笑,直到日薄西山,魏云萧便提议找间农舍歇一晚。
  “不用,哥哥帮我安排好了,我们今晚住驿站。”说着,许知雾探头对前头的车夫道,“继续走,天黑之前到驿站就好。”
  “是。”
  放下窗帘,只见魏云娴表情微妙,魏云萧也垂头沉思。
  半晌,魏云萧感叹道,“许公子竟周到至此!”
  魏云娴看他的眼神更同情了。
  之后的路途中,许知雾每每看到熟悉的风景便要跟魏云娴说,“这处河堤,去年我经过的时候积了好厚一层雪,我就趴着一直看。结果哥哥不知怎的看出我想下去玩,就叫停了马车,带我下去踩雪了……那雪特别深,一脚踩下去,人都要陷进去了,哥哥把我抱出来的哈哈哈……”
  “我上回在这个河谷听到了狼叫,很长很长的一声‘嗷呜’,吓坏我了,我以为狼要过来。哥哥却说这狼嚎声听着近,实际上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阿娴你看那边,黑乎乎的都是山,狼可能就是在那么远的地方叫的……”
  “哎我这次忘记带酒了,不然我们就可以一起喝一杯了。说起来哥哥不在,也没人管我喝酒……”
  魏云萧耳朵动了动,几乎要被“哥哥”这两个字磨出茧来。
  许公子陪着许知雾去了一趟京城,就被许知雾念叨了一路。
  那这一次是他陪着去的,以后也会被许知雾这么念叨吗?
  魏云萧这么想着,忽然说,“知雾,我看外面溪水清冽,想不想下去玩水?”
  就和许公子带她玩雪一样,许公子会的他也会。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比较。
  一转头,却碰上许知雾疑惑的目光,“后面我们要坐好多天的船,你若是想玩水,到时候再玩呗。”
  魏云萧咬牙,“我问的你。”
  “哦,我不玩。”许知雾看着他的脸色,忽地反应过来,眼前飞速闪过去年离开骈州时少年郎通红的脸,而后尴尬地咳了一声,“谢谢了。”
  而后侧过脸去问魏云娴,“阿娴你玩吗?”
  魏云萧也黑着脸问魏云娴,“你玩吗?”
  魏云娴:……我不敢玩。
 
 
第62章 晋江独家62 [VIP]
  一行人到沅州的时候坐上了船, 船头分开碧波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令人心旷神怡。
  魏云娴就这么趴在窗上吹风,好一会儿, 忽然说, “阿雾, 我记得这沅州在年初的时候突然换了个刺史?爹爹好像是这么说过。”
  “对啊。”说话的时候,魏云萧往许知雾面前放了块糕点, 许知雾也端了盘子往魏云娴面前一送,她道, “这船家做的糕点还不错。沅州刺史确实被换了,原来的那个胆大包天, 想造反,自然就出事了。”
  “啊?”魏云娴的手伸了一半,惊愕地顿住,“真的?阿雾你从哪里知道的?”
  “还没传开吗?这是年关时候的事了……”许知雾将盘子往前送了送,催促魏云娴快些拿,随即将盘子放回去, 给魏家兄妹说起年关大宴上的事, “哥、三殿下查出有的刺史私自屯兵,于是……”
  哥哥的身份还不知道能不能和他们说, 许知雾拿不了主意,得到了京城去问问哥哥。
  因此她讲得简短,说完后魏云娴后怕道,“那伯父伯母来一趟京城岂不还受了惊?还好是其他刺史不老实, 和伯父无关。”
  许知雾拈了块糕点, 骄傲道, “我爹爹行得正坐得端, 自然不怕了。皇上问他话的时候,爹爹别提多沉着了。”说完,咬了口糕点,美滋滋嚼起来。
  离京城越来越近,许知雾忽地想起一个问题。
  魏家在京城没有宅院置地,娘亲交代她带着魏家兄妹去青梧巷住,好省去他们置办宅院的钱,可是……魏家兄妹作为客人去青梧住了,她一个主人家还能去哥哥府上住么?
  这不是许家的待客之道。
  许知雾无奈地认识到,她不能和哥哥住一起了。
  她哀嚎一声,倒进床榻里。
  抵达京城的时候,已是六月中旬,许知雾一行人下了船后乘上马车从京郊驶往城门。
  城门有不少人等着,甚至排起了队,许知雾从包袱里翻找出几人的过所,递到魏云萧手里。
  “就是这玩意儿?给了还会不会还给我们?”魏云萧翻来覆去地细瞧。
  许知雾正想答,马车壁忽然被人叩响,“噔噔噔”的三声,轻轻的,从从容容的。
  她本以为是守门的士兵,一掀开窗帘,敲车壁的人一袭洁净衣裳,骑着雪白大马,叩马车壁的那只手袖口往下滑落了一小截,露出修长有力的手腕,他撩起窗帘,垂眸,眉眼含笑喊了一声,“阿雾。”
  是哥哥。
  许知雾怔了怔,而后喜上眉梢,探出脑袋抬眸道,“哥哥!你怎么到城门外来等了?城外尘土多重呀。”
  谢不倦摸了摸她的头,“无妨。”
  “哥哥等多久了?”
  “不久,一小会儿而已。”
  “哥哥,这会儿都晌午了,你吃过了没?”
  “还没有,在酒楼订了雅间,就等阿雾来了。”
  马车里,魏家兄妹面面相觑,只听许知雾还在跟她哥哥说话,“那我要是吃了呢?”
  “那就去酒楼陪一陪哥哥,给你上甜点。”
  许知雾笑出声来。
  这时,谢不倦的目光往马车里头一落,看见了魏家兄妹二人。
  此前他听属下禀报,已经知晓阿雾此行还捎上了魏家的两个人,不过他并不很在意,直到看见魏云萧和阿雾同坐一辆马车。
  “魏公子,魏姑娘。”谢不倦笑了笑,与两人打过招呼。
  两人一齐回了他。
  “阿雾,怎不多准备一辆马车?魏公子手长脚长的,与两个姑娘挤在一辆马车中,难免缩手缩脚,一路上想必都不好受。”
  许知雾茫然,“爹爹娘亲是这样安排的啊。”
  魏云萧突然被点到名,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手脚也跟没地方放了似的,最终匆忙道,“没、没关系,许公子也曾和知雾同坐一辆马车,许公子不觉得挤,我自然也不觉得挤。”
  谢不倦听见“知雾”二字,唇角又平了一些。
  此时许知雾接话,“对对,不挤的。我和阿娴也都不胖,我们挤不到他。”
  一旁的魏云娴竖起耳朵听得仔细,也顺口回道,“许公子放心,哥哥他呀,随便挤,不打紧的。”
  三人只见窗口外的谢不倦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笑了笑,“好,二位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随我与阿雾去酒楼,用了午饭再安置,如何?”
  两人自然答好。
  前头队伍动了,马车缓缓进入城门。
  魏云娴抱住许知雾的胳膊,小声道,“阿雾,你哥哥也太周到了吧。在京城有人就是好,有住的,有吃的,什么也不用担心。”
  许知雾弯了眼睛,直笑。
  几人下马车之后便去了谢不倦订的酒楼。
  雅间内酒菜皆已布好,几道大菜还热气腾腾。
  魏云娴看在眼里,忽地感到有些奇怪,阿雾的哥哥就好像是摸清了他们抵达京城的时间,算好了点的菜。
  魏云萧没想这么多,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许知雾笑他,“你早上也吃了不少吧?”
  “那不一样,我已经好久没大餐一顿了。”
  许知雾还想说什么,手被哥哥拉住,而后引着她坐到他身边的席位上。
  待她坐下了,谢不倦才伸手邀魏家兄妹往对面落坐。
  哥哥好像不太乐意听到她和魏云萧说话。
  许知雾眨眨眼,想明白了,埋着头偷偷笑。
  她再侧过脸去看哥哥,只觉得他那副维持着优雅淡然的模样也可爱极了。
  “阿雾?”

  许知雾眉眼弯弯,“哥哥,我想喝酒。”
  “好,以三杯为限。”他说着,给许知雾斟上了酒,而后看向魏家兄妹,“这是郢州富水的清酒,并不醉人,二位请便。”而后,将酒壶放在了魏家兄妹面前。
  “多谢许公子。”魏云萧拎起酒壶便给自己倒上一杯,又去给魏云娴倒。
  “二位可是头一回来京城?”
  “对。”魏云萧道,“京城的人真的好多,方才那家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店铺,门口竟排了那样长的队,比老街的酒铺排得还长。许公子,京城可有什么忌讳,你与我们说一说,我们记着,不惹麻烦。”
  谢不倦给许知雾剔了块无骨的鱼肉,温声回,“京城的忌讳说多也多,说少也少。只要不议朝政,不谈皇室,寻常闲谈并不会有事。”
  “那就好。方才上酒楼时听见有人在说三皇子与小皇孙云云,又立马有人‘嘘’了一声,这事便是最近的忌讳?”
  许知雾一顿,看向哥哥。
  魏云萧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危险话题上来回践踏,又说,“这三殿下都二十好几了吧?有个孩子多正常,为什么这样忌讳?”
  许知雾一听,连忙别过头去憋笑,实在忍不住了,把脸往哥哥肩上埋。
  谢不倦无奈地拍了拍许知雾的后脑勺,而后看向一脸茫然的魏云萧,“魏公子,三殿下今年廿二,不到二十好几,且这个‘皇孙’也并非他所出。”
  “这样啊……”魏云萧想了想,恍然大悟,“我懂了。”随即也露出了和楼下食客一模一样的讳莫如深表情。
  旁边的魏云娴也不知道她哥哥懂了什么,又不敢问他。
  而许知雾还在笑,谢不倦淡淡转移了话题,“对了,二位在京城住在何处,可有安排?”
  这话该由许知雾回答,于是她正了脸色道,“爹娘都安排好了,他们就住在青梧巷。”
  说到这里,她抿抿唇,有些为难地看着哥哥。
  不用她说完,谢不倦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也要住在青梧巷。
  谢不倦没说话。
  许知雾把手收到桌下,悄悄伸过去挠了挠哥哥的腿,又立马被他捉了去。
  “阿雾。”
  许知雾眨巴着眼睛祈求原谅,“哥哥。”
  对面魏家兄妹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对兄妹怎么忽然开始深情对视起来。魏云娴菜也不吃了,端坐着身子认真看起来。而魏云萧则想,同样是兄妹,怎么知雾和她的哥哥就那么奇怪呢?
  谢不倦攥着她作乱的手,忽而笑着对魏家兄妹道,“青梧巷的院子不常打理,二位不如住到我府上去,听说魏公子打算去考武举,正好我府上有个练武场。”
  魏云萧险些撑着桌子站起来,“当真?太好了!”
  魏云娴扶额,无声叹息。
  她的哥哥,也太傻了。
  不过阿雾的哥哥究竟在京城做什么?竟在寸土寸金的京城还能住上自带练武场的宅院?
  是做了官,还是做了生意?往院子里搭练武场,会不会是做了武将?
  这边许知雾也惊讶地瞧了哥哥一眼,手悄悄地拽他。
  哥哥住的地方不是寻常府邸,是三皇子府,难道又要像从前骗她一样,跟阿娴他们说哥哥是三殿下的门客?
  谢不倦瞧出许知雾的顾虑,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好似在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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