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夫变了——手丁子
手丁子  发于:2021年0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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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是储君,盼着能得他临幸的臣女千千万,着实不必为了她半夜翻墙。
  太子沉稳守礼,反观沈云亭好歹也是一品大员,权倾朝野,为人师表,却那么不自重,半夜爬墙过来偷吻她。
  嘉禾的眼泪抑制不住从眼眶落下,似滚珠般落在手背上。
  李询听见嘉禾嗓子有些哑,微有些慌张,道了句:“抱歉。”
  嘉禾忙道:“殿下不必如此,您没有做错任何事。”
  李询道:“可孤似乎惹你伤心了。”
  嘉禾用力摇头否认:“我不是伤心。”
  只是发现她很贪心,她想要成为“唯一”,太子给不了。
  嘉禾道:“殿下喜欢臣女,喜欢的是殿下回忆里曾给殿下糖人安慰殿下的小姑娘。”
  李询微愣,默了片刻后,承认道:“的确喜欢那小姑娘多一些。”
  嘉禾问:“殿下喜欢那小姑娘有几分。”
  李询坦诚道:“七分。”
  嘉禾又问:“那您喜欢玉筝有几分?”
  李询思索片刻后,回道:“亦有七分。”
  他不会对任何人有十分的喜欢和十分的讨厌,这是从小父皇教他的为君之道。
  李询很坦诚,嘉禾亦未有所隐瞒,直言对他道:“臣女想要未来的夫婿对臣女有十分的喜欢。”
  李询失落地笑了声:“孤没办法承诺你这一点。”
  嘉禾擦掉脸上泪痕道:“我明白。”
  就在方才,她想明白了一些事。
  她转过身,正对着李询,屈膝行君臣之礼,对李询一字一句认真道:“承蒙殿下厚爱,臣女受之有愧。”
  这话便是婉拒了李询。
  李询不作声响,看向琉璃窗外自由翱翔的飞鸟影子,良久终是对嘉禾道了声:“好。”
  他不会逼迫她屈服于权力之下,如若他真的用了强权,那便玷污了藏在他心中永远天真烂漫的那个小姑娘。
  嘉禾道:“多谢殿下。”
  “不必。”李询依旧对她温和笑笑,“是我唐突了。”
  猛烈的秋风吹开正殿的窗,一股凉风涌了进来。李询平和着声对嘉禾道:“天光正好,孤不留你了,去赏菊吧。”
  嘉禾应声后,缓缓从正殿玉石地面上起身,起身朝正殿外走去。
  走到门口,她脚步忽一顿,转过头朝李询弯眉轻笑道:“殿下还记得上回您赊给过臣女一个赏赐吗?”
  李询朝门口看去,回道:“自然记得。”
  半年多前,程景玄剿匪归来时,他曾答应过嘉禾,要给她赏赐,如若她暂时想不出来,他便先欠着,等她想到了再同他提。
  嘉禾道:“那时臣女想不到要同殿下要什么赏赐,而今臣女想到了。”
  李询顺着她话问:“想要什么?”
  嘉禾朝李询道:“臣女想要殿下平安喜乐,愿殿下早日觅得良人。”
  李询起初愣了愣,而后笑了开来,应声道:“好。”
  如此这般,他们便两清了。
  嘉禾的身影消失在正殿门口,李询抬手唤来了贴身侍从。
  “你替我告诉淑贵妃,太子妃人选我心中已有决断。”
  *
  赏菊宴席间,众贵女正聚在一起议论太子妃人选。
  “你们听说了吗?就在方才太子妃的人选定下了。”
  “此话当真?”
  “太子身旁贴身侍从,带着太子亲笔写的诏书去找了淑贵妃,我亲眼看见的,那还有假。”
  “你们说这太子到底中意谁?”
  “还能有谁?自然是程三程嘉禾。你没看见方才她进了太子正殿,进去没一会儿,出来之后太子便拟下了诏书吗?”
  “程三虽尚算是个姝色娇美人,可她并不出众,论起家事和才德,怎么也轮不到她啊?”
  “这你就不知了,咱这位储君主意可大着呢?在朝中用人便别出心裁,娶妻自然也不会按常理出牌。”
  ……
  沈云亭坐在一旁席位上,闭眼饮着菊花酒。这酒颇烈,虽有菊花花露中和却依旧辣口。
  他口中破了皮,是在吻中被嘉禾咬破的。伤口沾了酒,隐隐渗着疼,自口中慢慢渗透至心间。
  他在赌,赌嘉禾还愿意继续耍他。
  银朱坐在沈云亭不远处,她明丽的容颜在听见那群贵女说,太子定下嘉禾为太子妃时而阴沉下来。
  她又输给了程嘉禾。
  她始终记得那日听见太子表哥同她爹爹说:“不瞒太傅,比起银朱表妹孤更想选程姑娘。程姑娘她……她哪都可爱,孤很喜欢。”
  她爹爹眼中一点也没有女儿被轻视的不快,反倒附和太子:“程姑娘的确不错。”
  太子表哥看不上她便罢了,连爹爹也跟着附和他。
  她输得彻底,一败涂地。
  阿娘死得早,这世上她就剩爹爹一个亲人。可阿娘因生她而死,爹爹对她并不怎么待见。
  从小她便费尽心机,处处争第一,望爹爹能知道她有多好,希望他多疼她一些。
  可到头来却换来爹爹一句:“程姑娘的确不错。”
  她自然是不服的,跑去问爹爹为什么。她那位当世大儒的爹爹却不咸不淡地回了她一句:“你看看这几个月你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断腿差点成了残废,长公主生辰宴又差点在太子面前闹了笑话,还有脸问我为什么?”
  “谁让你自己没本事,在这里问为什么有用吗?你若能干,就自己把人给抢回来。”
  把人给抢回来。
  银朱捏紧掌心,心下做了决定,她要将太子妃之位从程嘉禾手中夺回来。
  中秋佳节,这段日子入夜之后东宫都会放礼花庆贺佳节。
  一会儿,淑贵妃会带着来参加赏菊宴的众贵女一同去观赏礼花。
  来参宴前,她便准备好了有问题的礼花。
  她阿娘乃是延庆帝的亲姐姐建安公主,往日跟随在她阿娘身侧的嬷嬷如今正好在淑贵妃身旁当差。
  一会儿她会将礼花交给那位嬷嬷,请她将有问题的礼花混在今夜要放的礼花当中。
  待淑贵妃待着所有人一起观赏礼花,将有问题的礼花放在程嘉禾附近,再偷偷放些引燃之物。
  正常礼花点燃自然不会有问题,可有问题的礼花,一经点燃便会顺着引燃物爆裂开来。
  放在程嘉禾附近的礼花自然会波及到程嘉禾身上,到时……
  她不会让程嘉禾死,只是让她受一点烧伤而已,一切都只是意外。
  这样她便自然而然地失去了成为太子妃的资格。
  可……
  这么做程嘉禾下半辈子大约也毁了。
  银朱捏着拳紧张得呼吸急促,心跳很乱良心的不安愧疚与她的利益所冲突,原本下好的决心又开始动摇。
  *
  嘉禾自东宫正殿出来之后,坐在偏殿台阶上吹着风出神,就在方才她明白了一些事,也决定好了一件事。
  迎面飘来一股酒味,嘉禾回过神来,抬眼看见沈云亭正踉跄地朝她走来。
  “嘉禾。”沈云亭凑到她跟前,低头靠上嘉禾窄肩。发现嘉禾没推开他,他满意地笑了声。
  他身上带着浓烈菊花酒的酒味,嘉禾皱眉问:“你这是喝了多少?”
  沈云亭酒量极好,喝得那么醉少说灌了两坛子菊花酒。
  偏殿就在前面不远处,嘉禾扶着他道:“你醉了,我扶你去殿里休息。”
  沈云亭顺从地点了点头。嘉禾扶着他进偏殿,门“嘎吱”关上,沈云亭倚靠着门坐倒在偏殿玉石地砖上,他抬手抵着昏沉的额头,闭上眼醉得喘气,神志不清。

  嘉禾唤了他一声:“沈思谦。”
  沈云亭朦胧地“嗯”了声。
  嘉禾朝沈云亭伸出手:“我扶你去榻上歇息。”
  沈云亭像只听话的大狗,迷蒙的眼半睁着望着她,伸手握住嘉禾伸来的手。
  嘉禾扶着沈云亭去了偏殿小榻上,扯了薄毯盖在他身上,道:“你先在这里歇息,我去同宫人要碗解酒汤来。”
  说罢,嘉禾起身欲走。
  “别走。”沈云亭抬起修长的指尖勾住她的衣袖,紧接着上前捉住嘉禾的手,往自己身前一拉,将她整个人揽进自己怀里。
  一手揽着她,一手轻扣住她的后脑勺,身子微微前倾,低头吻上了她。
 
 
第67章 醉公子
  沈云亭轻扣着嘉禾, 缓缓将她带到榻上,扯上帐帘,慢慢地吻着嘉禾, 似雾似云般轻柔。
  吻毕, 他笑了开来, 醉酒后的朦胧眉眼散着潮气,长眉之下一双看似清冷的眼睛,透出点点温热暖意,温柔地盯着嘉禾。
  他喜于嘉禾对他的亲近没有任何反抗,这代表着她没有答应李询。
  她这样简单的人,如若她答应了李询, 现下就不会任由他亲或抱了。
  “嘉禾, 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李询。”沈云亭笑得格外欢喜。
  嘉禾被他锁在怀里, 抿着红肿微胀的唇,半垂着眼问道:“为什么?”
  沈云亭紧了紧怀抱,低头吻她柔软的发, 轻笑出声:“我知道你是想嫁给我的。”
  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她都是想嫁给他的。就算是骗他的那也好。
  “嫁给我挺好的,我听话又干净, 比李询能干。”沈云亭眉眼染了欲色, “我哪都比他能干,你知道的。”
  “你很喜欢。你喜欢我用枕头垫高你的腰,还喜欢我亲你的……”沈云亭抓着嘉禾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道, “你嫁给我,我伺候你。嗯?”
  “我见你罗袜高挑,金钗斜坠。又闻得恰恰莺声,不离耳畔。”
  “鸳鸯被里成双夜, 楚腰纤细掌中轻。我愿为你憔悴死,与卿颠倒到天明。”
  状元郎喝醉了秀起了好文采,简直不堪入耳。这种秽诗都念的出来,往日那层清冷持重的皮全褪了。
  嘉禾又羞又愤:“你喝多了。”
  沈云亭笑:“你知道我听见那恰恰莺声从你口中传出之时,想的是什么吗?”
  他自说自话地答道:“想堵上你的嘴,入侵和攻占,因为……”
  “细声破碎的莺啼听起来更美妙。”他低哑着声道。
  他简直坏透了。
  嘉禾:“别说了。”
  沈云亭“嗯”了声。
  似乎是知道了嘉禾不会再和李询有瓜葛,沈云亭“嗯”过之后,闭上眼安心睡了过去。
  他呼吸声格外平稳,面上带着温柔浅笑,微透着点薄红,似入了一场春意浓浓的梦。
  嘉禾从熟睡的他怀里挣脱出来,抬手整了整凌乱的衣衫和头发,替沈云亭压好薄被,穿好鞋履起身朝门走去。
  幽静的偏殿回荡着嘉禾的脚步声,她走到门前,回头望了眼躺在榻上安心闭着眼的沈云亭。
  沈云亭把一颗真心捧到了她面前,期盼着她能回应他的真心,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
  在知道眼前的沈云亭就是与她纠缠前世今生的人之后,她很愤恨,也想让沈云亭尝尝自己当初被他耍的滋味。
  可眼下一切都在照着她原本所计划地进行,她却开心不起来。
  她这样子去践踏一个人的真心,同从前她最厌恶的沈云亭又有什么差别?
  报复了沈云亭,她就能得到解脱吗?
  方才同李询那一番谈话,让她知道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她骗自己接近沈云亭只是为了报复他,可除了报复他,是否还有一点她的私心?
  因为从前没有被沈云亭偏爱过,所以想知道被他爱着是什么样。
  可知道了又能怎样?她没办法过去自己心里那道坎,也不会原谅沈云亭。
  眼下她所做的一切,都像个在泥潭里挣扎的傻子。她想从泥潭里挣扎着出去,却又深陷其中。
  嘉禾抬手打开偏殿的大门,“吱呀”一声,月色照了进来,洒在嘉禾苍白的脸上。
  嘉禾决然地跨出殿外,闭上眼任由夜风拍打着脸,让自己清醒。
  她告诉自己,该从过去彻底走出来,作为程嘉禾,好好活一次,才不枉她重新在这人世走一遭。
  不该再骗沈云亭也不该再骗自己,放过沈云亭也放过她自己。
  是时候该做决断了,是要继续耍他直到完成报复,还是放手还自己和沈云亭一个海阔天空,永不牵扯?
  *
  嘉禾自偏殿出来,吩咐宫人为沈云亭准备好醒酒汤送去,而后径自回到了席面上,她一入席,周遭贵女们带有深意地眼神便朝她看来。
  那些贵女的眼神里有不甘和隐隐的酸意,可她们在嘉禾面前所做的一举一动却都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一丝一毫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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