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娇嫁纨绔——起跃
起跃  发于:2021年08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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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韩凌被皇后差人送出了宫,文王则被皇上叫去训斥了一通,“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堂堂一个王爷居然不顾礼节,和一个小丫头片子当众争论。
  还输了。
  韩家一口咬定是他文王酒后失态,不仅对韩家出言不逊,还险些玷污了人家清白。
  一个姑娘家,还能拿自己的名声玩笑?
  皇上越想越气,拿了身旁的酒杯便扔了过去,“你就给朕呆在你的宁安殿,别出来了。”
  文王在马球场时,被韩凌的话,激的没了理智。
  只顾着同她争论,他压根儿就没说过那些话,等到被皇上关了禁闭了,才猛地拍了一下脑袋,“本王怎就让她给绕进去了,那人根本就不是她……”
  然没一个人信他。
  都连自己的生母朱贵妃也以为,他被韩家姑娘臊了脸,没脸再认账。
  无论文王怎么央求,朱贵妃这回也没动容,“你怎就如此沉不住气,正好反省反省,别再让你父皇失望……”
  谁不好惹,偏去惹了韩家的野丫头。
  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无非就是因为有韩老夫人为她撑腰。
  ***
  然这回,韩家的老夫人却没再替韩凌撑腰。
  任由韩夫人管教。
  韩凌一回来,便被韩夫人叫去跪了祠堂,“我平时是怎么同你说的?那么大个脑袋,里头尽是些谷草,还偏偏野心不小。”
  “上回你姑母才提了一句,便被太子拿话岔开,但凡是个知趣的人,也该明白人家压根儿对你就没那意思,你非得上赶着,一张脸凑上去逼着人家打。”
  韩夫人扔了手里的戒尺,一声冷笑,“这回倒好,名声可大了,成了名动长安城的第一女侠,为娘的都替你骄傲,我看明儿你就拿你那些嫁妆,先将槐子庵买下来,将来也好有个容身之地。”
  韩夫人出了祠堂,韩凌才侧头,轻声问身旁的秋染,“槐子庵是哪儿?”
  秋染神色一阵躲闪,半晌才道,“姑,姑子庵……”
  韩凌:“……”
  韩凌跪了一阵,膝盖便受不住,开始东歪西倒,“你去找姜姝,就说韩夫人起了谋杀之心,晚一步就见不到我了。”
  ***
  韩凌等了一日,也没见姜姝上门。
  走不开。
  隔了一夜,宫里就传出了流言。
  姜夫人一早匆匆地到了姜老夫人的院子,态度极为讨好地道,“前几日忙滢姐儿的事,倒是疏忽了姝姐儿,今日我将这定亲宴补上,咱一家人聚在一起也热闹热闹。”
  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姜老夫人一清二楚。
  夜里等姜文召回来,一家人除了进宫的二姑娘和去了扬州的大公子,便都到齐了。
  落座后,姜夫人先起了话头子,“我之前还担心,范世子名声不好会让咱们姝姐儿吃亏,谁知……”
  “什么名声?”姜夫人话没说完,便被姜老夫人打断,将姜姝当初同她说的那句照搬过来,“官大招妒,权大招风,身在高处自会惹人眼,旁人便罢了,如今你作为亲家母,怎能诋毁未来姑爷……”
  姜夫人嘴角两抽。
  她,她诋毁什么了。
  范伸的名声,哪用得着诋毁……
  定亲前她老人家自己还在骂呢,说侯府可惜了那苗子,如今倒是变得快。
  若是搁在往日,姜夫人非得同她掰扯一番,今日不同,这顿宴席不是白设,仍旧是为了二姑娘。
  姜夫人咽下了那口气,扯出了一抹笑来,“母亲说的是,咱以后就是一家人。”
  说完眼珠子一转,看向了身旁喘息微微的姜姝,笑了笑问道,“听说昨儿世子爷带姝姐儿去瞧过太医了?”
  姜姝喘了一声,点头。
  姜夫人连那结果都没顾得上问,“母亲活了这半辈子,还没进过宫呢,更别说进宫去看马球,如今长安城谁不羡慕姝姐儿,都说姝姐儿许了一门好亲。”
  姜夫人说这话时,心口还滴着血。
  原本以为就凭范伸那纨绔作风,定亲不过是图个新鲜。
  谁知先是找大夫,再是寻太医。
  还真上心了。
  如今长安城已传的沸沸扬扬,说两人昨日一道进宫去了太子的马球场子,整场比赛只见那位从不讲情面的范大人,耐着性子坐在那,护在姝姐儿身前半步不离。
  心肝似的疼着的。
  姜夫人冷静了一个多时辰,才将心里头的那份妒忌和不平压了下去,此时几句话过后,再也憋不住了,旧事重提,“父母没本事保不住你二妹妹,也只能指望姝姐儿了,看能不能想个法子将你二妹妹接出来,凭姝姐儿同世子爷的感情,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话音刚落,姜老夫人便是“啪”地一声将筷子放在了桌上,冷声道,“我怎不知道姝姐儿如今还有如此大的能耐,能一句话干涉到朝臣了?”
  姜夫人脸色一变,“这些年,我这个当后娘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苦在哪?”
  姜老夫人丝毫不让步。
  姜夫人还欲说下去,姜文召便起身黑着脸,将姜夫人拽了出去。
  老远了,还在听姜夫人哭,“她二妹妹生死未卜,今日她进宫,可有想过去瞧瞧她妹妹,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怎就如此心狠,只顾自个儿风花雪月……”
  一顿饭又是不欢而散。
  一桌子菜剩在那,谁也没动,姜老夫人这回倒没生气,沉默了一阵后,拿起竹筷招呼姜姝,“咱俩慢慢吃。”
  姜老夫人整日呆在院子里,消息闭塞,今日若不是姜夫人说,她还不知道昨儿范伸当真带了姜姝去看马球。
  过了一阵,姜老夫人便搁了竹筷,侧目看着她轻声问道,“你同祖母老实说,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自己一手带大的姑娘,多少清楚她的心思。
  她要不愿意,谁也拉不动。
  这些年别说是旁人,就连沈家,也很难将其拉出那阁楼,除了韩家那丫头,她哪里见过外人。
  今日竟也去了人群堆里。
  想起定亲那会儿她的态度,姜老夫人已笃定,这丫头八成是喜欢上人家了。
  姜姝从昨日回来后,心神便一直不宁。
  满脑子都是那两枚银针。
  也不知道范伸如今查到哪儿了,今日韩凌进宫文王已发现了蹊跷,这一日过去,范伸是不是已经怀疑到了她头上。
  姜夫人闹腾那会,她没什么反应。
  这会也是。
  姜老夫人见她眼睛盯着碗,半晌都没回应,便催了一声,“问你话呢。”
  姜姝回过神来,也只记得姜老夫人说了一个什么喜欢,每回用饭,姜老夫人都会问她合不合胃口,姜姝匆忙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随口应道,“喜欢……”
  姜老夫人瞅了一眼她慌张的神色,便也明了了,“明儿我叫了裁缝上门,好好量量尺寸,除了嫁衣外,咱再多做几套新衣,这日子瞧着慢,实际一晃眼就过,待来年开春,你也该到侯府了……”
 
 
第15章 
  天气晴好了两日,又开始阴沉,冷风里的寒气袭来,已有了初冬的气息。
  范伸还未来得及去寻文王,翌日一早皇上身边的王公公便来了侯府,神色紧张地道,“陛下出事了。”
  范伸立马跟着王公公到了乾武殿。
  才一夜的功夫,皇上已卧床不起。
  神色一瞬苍老,如同走了一遭地狱,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双目中满是恐惧,见到范伸,更是语无伦次,“爱卿,他们回来了,回来要朕偿命啊……”
  来时的路上王公公已将事情的原委,同范伸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昨儿晚上,皇上的寝宫外闹了鬼。
  大半夜的,突地传来几道呜咽啼哭声,再加上夜里又起了一阵风,那啼哭声混杂着风声,如同地狱来索命的冤鬼。
  皇上被惊醒,一身冷汗坐了起来,大声地唤来人。
  最后惊动禁军,将乾武殿里里外外搜了一圈,也没搜出个可疑的人来,等到皇上正要睡下时,一抬头,却见对面那月洞门上不知何时多了两道血泪。
  顺着那门槛,“啪嗒”一声滴了下来。
  皇上攥紧了被褥,魂儿已飞了一半,耳旁却好巧不巧又是一道清晰地声音,“冤啊……”
  皇上瞪大了眼睛,声音卡在喉咙里,半晌都没能发出声儿,终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今儿早上一醒过来,皇上便差了王公公去侯府找范伸。
  如今见人终于来了,将其当成了救命稻草,着急地道,“爱卿,昨夜他们回来了,回来找朕鸣冤啊……”
  范伸也没问他是谁回来了。
  转过身神色平静地递了一杯茶过去,“皇上放心,此处是乾武殿,历代帝王所住之处正气浩然,不干净的东西,不敢进来。”
  范伸说完又转身同王公公道,“劳烦王公公跑一趟护国寺,请常青法师进宫,做一场法事。”
  昨儿突然出了这档子事,个个都被吓糊涂了,倒忘记了要去请法师。
  皇上更是乱了心神,此时见范伸态度冷静,思路清晰,才渐渐地安下心,皇上没让范伸走,让他坐在了身旁,“你就在这,陪朕一会儿。”
  这时候,谁来都比不上范伸在他身旁呆着时安稳。
  都是两个狠毒之人,手上都沾满了鲜血,死后都会下地狱。

  彼此相似的两个人,总会给人一种安慰。
  两人坐了一阵,皇上便同范伸掏起了心窝子,“当年也怪不得朕啊,要不是他秦家非要同太子搅合在一起,朕也不会对他产生忌惮,秦将军手里可有十万兵马,足以威胁到朕……”
  是以,他才设局安了个私藏火药,企图谋反的罪名,抄了秦家,一家六十余口一个不留。
  抄家时,秦家的大公子还在战场上杀敌。
  然凯旋而归之日,等着他的并非是帝王的奖赏,而是手铐脚镣。
  后来在地牢中得知,秦家已无一人存活后,便一头撞死在了牢里,临死前曾咒诅过皇上,“自古昏君,有何好下场,我秦家今日所受,便是到了阴曹地府,你惠康帝也得偿还。”
  要说恨,秦家人肯定是恨透了他。
  皇上突地悲痛了起来,看着范伸痛心疾首地道,“朕也并非铁石心肠,是他们自己非要同朕作对,还有那长宁……”
  王公公一走,屋里就只有范伸和皇上。
  一个说着,一个认真的听着。
  皇上停顿的那几息,范伸也没有插话,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她是朕的同胞妹妹,可她为何胳膊肘要往外拐呢?先是支持贱嫔生下来的野种,朕念着手足之情,宽恕了她,可后来她又站了韩家,非要同朕对着干,朕没了法子,只能忍痛杀了她,杀了他的丈夫,儿子,一个都没给她留。”
  皇上不由惋惜道,“她要是稍微听话些,也不至于如此下场……”
  但她太固执。
  最后同样背负着谋逆的罪名去了阴曹地府。
  如此,除了秦家,当年的长宁长公主,镇国公府裴家,也是恨他的。
  昨夜那冤魂,不是秦家便是他的妹妹长公主长宁。
  “法师来了后,你将秦家,还有长公主一家的生辰八字给他,既然人都死了,便早日投胎,何必又揪着生前之事不忘……”
  范伸点头应道,“陛下放心。”
  “上回你给朕的那护心丸,可还有?”皇上吐出了心头的郁结,平静了不少,撑起身子掀开了被褥,勉强能下地。
  范伸扶了他一把,“有。”
  ***
  范伸午后才回大理寺。
  乾武殿闹鬼之事已传的沸沸扬扬,寺正蒋大人难得没有再来找范伸,探讨那文书之事。
  文王的案子暂时先搁在了一旁,个个都在谈论宫中闹鬼。
  过了两日,文王身边的太监才又来了一趟大理寺,这回倒没说让范伸进宫,而是直接给范伸送了两幅画像过来。
  文王被关了几日,便画了几日的画像。
  画了又废,废了又画。
  今儿终于满意了。
  太监小安子,将画亲自交到了范伸手里,“大人,王爷说虽没画出十分像,但也八九不离十,还得劳烦范大人早日捉拿刺客……”
  小安子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王,王爷说,若是大人抓到了刺客,先知会他一声,万万不可自行处决,也不能收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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