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思迪抑制这心痛,说道:“陆呦,我只想让他得到最好的治疗。”
“但是其他人呢。”陆呦摇着头,说道:“其他人会怎么做,你想过吗,他一但进去了,所有权利都没有了,谁会相信一个精神病人的话,百口莫辩,连律师都请不到。”
就像当年一样,任人欺负,任人宰割,没有人可以保护他。
蒋思迪语气渐渐冷了下来:“陆呦,所以他在你这里,对么?”
“姐姐,你尽管试试看,能不能从我手里把人带走!”
陆呦说完,决绝地挂掉了电话,手机都被她愤怒地扔了出去。
手机掉在地上,落到了浴室门口,蒋铎的脚边。
他俯身捡起了手机,轻松地笑了下:“手机它做错了什么?”
陆呦没有说话,眼泪很不争气地流淌着。
蒋铎放下手机,走到她面前,用手背擦掉了她滚烫的眼珠:“哭个屁啊。”
“他们太过分了。”
女孩刚刚凶巴巴地冲蒋思迪放了狠话,然而现在,却还是禁不住难过。
她好心疼蒋铎,因为那么喜欢,所以代入感和共鸣很强,甚至比她自己遭遇背叛都难受。
小时候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蒋铎过的不开心,但是能吃能睡能跑,还能冲她笑,所以她傻了吧唧觉得没事...总有一天,他会开心起来。
此时此刻,陆呦才真的体会到,什么是心如刀绞。
“他们太坏了。”
蒋铎捧起了她的脸,粗砺的指腹擦拭着她的眼泪:“别哭了。”
哭得他心都乱了。
陆呦抽抽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尽可能忍住眼泪:“蒋思迪知道你在这里,我怕她带人过来。”
蒋铎轻松地笑着:“我也怕,你保护我啊。”
陆呦想了想,直接冲进厨房,拿出了一把水果刀:“谁都别想把你关进去!”
脸上泪痕都还没干呢,这会儿拿刀的样子,像只憨憨的企鹅。
蒋铎脸上笑意越发张扬,眼神也温柔了许多:“你这也太可爱了,过来,让老子亲一下。”
“没开玩笑!”
“我知道,快过来。”
陆呦走到他面前,他伸手接过了刀柄,搁在桌上,然后轻轻搂住了她的腰:“从现在开始,我要黏在你身上了,寸步不离。”
陆呦想了想,郑重点头:“好,寸步不离。”
便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她防备地一把抓起菜刀,走到门边:“谁啊?”
“您好,外卖。”
陆呦松了口气,打开了门,外卖小哥见她拿着一把刀,也吓了一跳,颤巍巍把口袋递给他:“您的外卖到了。”
“谢谢。”
陆呦接过口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将口袋扔到吧台上,便将防盗门能锁的地方都锁了,还插上了门梢。
“这几天,你别出去了,也别回龙城屿湖的公寓,他们肯定在那边蹲你呢。”
“好。”
“就呆在我这儿,我不信他们还能硬闯进来抓人。”
陆呦回身,便看到蒋铎从刚刚的外卖口袋里,取出了杜*斯。
原本絮絮叨叨的女孩,顿时哑火了。
怎么把这茬忘了!!!
蒋铎将口袋的东西全倒了出来,数了数,意味深长地望向陆呦:“你买了...七盒。”
“......”
第41章 反击
陆呦买七盒杜*斯的原因, 是深夜配送费增加了,她为了凑够免配送,才买这么多。
蒋铎显然是误会了她的意图。
那一晚屋外电闪雷鸣, 屋内却是满室旖旎。
所有的风雨都被阻挡在外, 她保护蒋铎, 也拥有了他, 拥有他的柔情和忠诚。
不需要任何语言,也不需要任何人提醒告诉,陆呦已经感觉到......
他是真的喜欢了她好多年。
“最难受的那几年,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现在。”他看着她,眼神里带了深情、深情中竟还带了几分宛如死亡一般的绝望。
女孩同样与他对视着,眼神飘忽:“那你现在呢, 现在想什么。”
“现在,想和你去坐摩天轮、想吃红烧肉、想明天的日出和每一天的日落、想牵着你的手在沙滩上走走......”
想着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最盛大的烟火人间。
听着他在她耳畔的柔情细语,陆呦闭上了眼睛, 脚背绷紧了。
......
陆呦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七盒用掉了一盒。
浴室里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还有他挺拔的身影,映在磨砂的玻璃前。
陆呦抱着被单,眷恋着被窝里的味道, 赖着不肯起来。
全身都很酸涩, 心里却塞满了好多好多甜蜜。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下来, 很快, 男人推门走了出来。
陆呦立刻闭上了眼睛, 却也听到他耷着拖鞋、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装睡的演技并不好,蒋铎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陆呦还是硬着头皮装了下去。
她不知道醒了说什么,好尴尬,索性就装死。
本来以为,蒋铎会给她一个早安吻,然后离开,却没想到,她又听到了熟悉的包装盒撕扯的声音。
她猛地睁开眼,看见男人对她笑,眼角殷红的桃花痣,灼灼动人。
他拆开了一盒新的,叼在嘴上,然后朝她走了过来。
陆呦惊呼了一声:“你疯了吗,还来。”
“这算什么疯。”
才刚刚开始。
......
【502咸鱼少女群】
呦呦鹿鸣:“第四次了qwq”
小洱朵:“我的妈!”
沈思思要暴富:“蒋铎这特么得饿成什么样啊。”
呦呦鹿鸣:“qwq”
......
那段时间,蒋铎的确跟陆呦形影不离,她在鹿风工作的时候,蒋铎便坐在她的办公桌上,时而剥糖纸喂她,时而把玩她的头发丝、给她扎小辫。
陆呦画图的时候心无旁骛,外界任何人和事都无法影响她,甚至在喧闹的地铁上,她都能掏出电脑开始工作。
不过蒋铎坐在她的桌上,就跟个男狐狸似的,总是勾得她心猿意马。
她放下鼠标,无可奈何地望向身边的男人。
他不再如过往那般西装革履,穿了件浅色系卫衣,唇红肤白,明净清秀,少年感十足,甚至看着比大学生陆宁还嫩几分。
注意到陆呦的目光,蒋铎眉眼弯了弯,俯身凑近她:“吻我一下。”
“......”
陆呦知道不满足他,他根本不会罢休,于是敷衍地吻了吻他的脸颊。
“够啦。”
“怎么可能够。”
蒋铎挑起了她的下颌,宛如品尝果冻一般,叼住了她的下唇。
陆呦被他撩拨得面红耳赤,低低喃了声:“你好烦。”
他嘴角扬了扬,稍稍移开了:“你不是一直很烦我。”
陆呦意犹未尽地捧起他的脸,主动吻住了他:“你很有自知之明。”
便在这时,尚娴淑推开了陆呦设计室的门,见此情形,立刻捂住了眼睛:“哎呀!你们怎么回事!”
陆呦推开了蒋铎,对尚娴淑不好意思地笑笑:“娴姐。”
“二十四小时粘在一起,没见过谈恋爱这么腻乎的。”尚娴淑走进来,将文件放在桌上:“养条狗也不会这么粘人吧!”
陆呦说道:“他比狗狗粘多了。”
尚娴淑嫌弃地对陆呦说:“你又不是第一次谈恋爱,至于这么腻歪么。”
陆呦拍了拍蒋铎的脸:“但这么好看的男朋友,的确是第一次。”
“行,你是我们鹿风的大股东,我不管你,别耽误工作就行。”尚娴淑说着将图纸地道陆呦面前:“这是另外几个设计师做出来的春装款,你过过目,没问题就下厂制板。”
“好,明天我给你答复。”
陆呦拿起了图纸,翻开看了看。
蒋铎也凑了过来,饶有趣味地看这图纸,看着看着,脸又和她贴在了一起。
陆呦无可奈何地推开他:“三爷你这么闲吗!就算蒋氏集团把你下野了,你还有重案组的工作呢!”
“那边有暂时停了。”蒋铎说道:“我现在是无业游民。”
“这么说来,三爷是要吃我软饭了?”
“看来,是这样。”蒋铎嘴角扬了扬,理直气壮问:“能吃吗?”
陆呦看着他狐狸般勾人的桃花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脸:“看你乖不乖咯。”
蒋铎一口咬住了她的下把:“一定乖。”
便是这时,蒋铎手机响了起来,不过他似浑然不觉,好想要与她亲昵,陆呦推开了他硬bangbang的胸膛,说道:“快去接电话。”
“无业游民,没什么正事。”
“万一是案子呢,贺鸣非搞不定,肯定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蒋铎终于还是停了下来,走出设计室,站在落地窗边,接了电话。
“三爷,东西放出去了,晚上八点营销号会联动。”
说话的人是他的助理,也是一直跟着他的人。
经历过秦书的事情之后,蒋铎很难再相信身边的人,即便是现在还站在他这边的周助理,他也无法做到毫无保留地信任。
但这不重要,现在的他一无所有,该害怕的人不是他。
蒋铎看着远处的几片白云,衬托着着蒋氏集团的高楼,太阳光映照着玻璃,发出金色的光芒。
“这段时间,应该会很热闹。”
“这何止是热闹,三爷手里的这些猛料放出来,蒋家只怕是要翻了天了吧。”
......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几大营销号联动,爆出了蒋氏集团现任总裁蒋恒和知名女星在会所包厢的一段不堪入目的视频。
网络上激起哗然一片。
这段视频画面污秽不堪,蒋恒也是油腻猥琐,网络上可劲儿地将网友给恶心了一把。
而在不久之前,蒋恒才刚刚和地产秦家的千金联姻结婚。
现在爆出这样的丑闻,秦家千金立刻站出来,向公众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不会忍耐,会离婚,只当自己看走眼了。
这条声明出来之后的第二天,秦家也宣布撤资、退出和蒋氏集团合作的西区公园住宅开发合作项目。
秦家一撤资,蒋氏集团便陷入了资金链断裂的窘境,而因为高层丑闻,其他集团也纷纷观望,不敢轻易涉水。
而几个堂表兄弟这会儿也跳了出来,纷纷低价变卖手上的股权。
那段时间,蒋氏集团被搞得乌烟瘴气,不少有分量的合作商,看到蒋氏集团这一堆不着调的牛鬼蛇神开始上演群魔乱舞,他们很难如同信赖蒋铎一样信赖他们,于是纷纷撤资。
蒋氏集团瞬加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
那几天,蒋家这些个堂兄表弟,无一幸免,都有各种各样的丑闻花边爆出来。与此同时,集团的股价在周一开盘的时候,呈跳水状崩盘,一夜之间市值蒸发了十个百分点。
因为这件事,蒋老夫人被气得住进了医院。
然而她没有想到,第一个来探望她的人,竟然会是蒋铎。
此时再见到他,早已经没有了那晚被逼放权时的落魄和狼狈。
他穿着得体的衬衣西装,从容不迫地走进了病房,隐约间竟有了蒋老爷子年轻时叱咤风云的气质。
的确,他是所有孩子里,最像他父亲的一个,无论是外形,还是野心和狼性。
蒋老爷子看人通透,看出了蒋铎可堪重用,这才力排众议将整个集团交付给他。
这是蒋老夫人最恨的地方。
早知道在狼崽子还小的时候,就该把他弄死了,留着他,现在反倒成了祸害。
看到蒋铎进屋,蒋老夫人表情冷了好几度:“你来做什么。”
蒋铎从容地走进病房,对她和蔼地笑了笑,然后走到床边,拉上了窗帘。
病房里顿时柔光一片。
他的动作很轻,神情也很平和,嘴角甚至还挂着温柔的笑。
但是他每一个动作、他的眼神,莫名便给了蒋老夫人一种压迫感,不能不心生惧意。
蒋老夫人心虚气短地斥道:“谁让给你来的,滚出去!”
蒋铎并没有离开,他拉上了窗帘,然后坐到沙发边,自顾自地拿起了刀,不急不慢地开始削苹果。
“记得小时候,家里果盘放满了水果和糖,看的小孩都很眼馋,我也是,有一次我鼓起勇气伸手去拿,被你看到了,你狠狠揪了我的手,淤青好几天都没有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