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呦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
很快,小刘助理的面包车也驶入了村口路。
陆呦见到小刘助理,他已经快被凹凸不平的村路颠儿得脸色惨白、胃里翻涌,三句话不到便扶着树根一顿呕吐。
“没事吧!”她连忙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背:“辛苦了啊。”
“陆呦姐,幸、幸好你没坐面包车进来,太难受了,我都快散架了,呕~”
陆呦也是来了才听贺鸣非说起,蒋铎今天安排满满当当,忙得很,然而得知她上午抵达的消息,还是忙里抽闲、借了摩托车来镇上接她。
她坐他的摩托车进村,避开崎岖的山路,所以陆呦并不觉得颠簸难受,反而还欣赏了一路的田园美景。
有些事,她在心里越发确定了。
她带着小刘助理来到了住的地方,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
傍晚时分,陆呦和小刘助理来到了距离村子约莫五公里外的一所小学。
小学只有一位老师,名叫周麟,是村里唯一的中专生,算是村子里文化水平最高的人了。
这所小学条件极其简陋,因为只有周麟一个老师,教学水平可想而知。
“村里面这些家长在农忙时节没时间照顾娃娃,就把娃娃送到学校里来。”
周麟向陆呦介绍着学校里的情况:“我一个人,又要当语文老师、又要当数学老师,这里与其说是小学,不如说是托儿所。”
陆呦道:“我听村长说,镇政府公开向社会招募支教老师。”
“也得有人愿意来啊。”周麟嘴角挂着无奈的笑意:“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什么都没有,连手机信号都是时有时无。”
“这样周老师还愿意留下来,真是让人敬佩。”
“我可没这么高尚。”周麟说道:“没办法,家里老父亲病着,需要人照顾。”
小学操场,是这个村子里唯一平摊的地方,不少孩子们聚集在操场上,兴奋地围着那辆带着鹿风logo的小面包车。
小刘助理按照每个孩子不同的身高,将不同尺码的新衣裳发到了他们的手上。
孩子们个个喜上眉梢,甚至有小男孩当场便迫不及待地换上了新衣裳。
周麟将孩子们叫了过来:“娃娃们,该说什么?”
孩子们一个个顶着小红脸、牛鼻涕,站在陆呦面前,齐声喊道:“谢谢姐姐。”
“不谢,要好好学习啊!”
孩子们盯着陆呦瞧了半晌,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姐姐:“姐姐,你长得像仙女一样。”
“比仙女还好看!”
“谢谢你们。”
陆呦摸出了手机,拍下了孩子们穿新衣服的样子,发给了尚娴淑——
“娴姐,我觉得这一趟来的还是很有意义。”
尚娴淑回道:“当然有意义了,毕竟拿着渣男的钱,给自己行善积德呢。【嘿嘿】”
“孩子们特别可爱。”
“可爱的不只孩子们吧。”尚娴淑发来一个斜眼笑的表情包:“其实给乡村孩子送衣服做慈善这种事,倒也不必要我们的首席设计师亲身上阵,是因为...有想见的人在这里吧。”
陆呦看着手机屏幕,嘴角浅浅地抿了起来:“不说啦,我去帮刘助理!”
......
很快,车里的衣裳基本上都派发一空,每个孩子都穿上了鲜亮的新衣裳。
“这些只是第一批,后面还有两批,做好之后就会送过来。”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周麟送陆呦和刘助理走到学校门口,他看着陆呦,提醒道:“陆小姐,你是住在村长家里吗?”
“不是,是村长给我们安排的一间屋子。”
“晚上记得锁好门窗。”周麟挠挠头,说道:“你知道我们村里最近出了绑架案,有孩子失踪吧。”
“听说过,我朋友就是过来调查这起案子。”
“失踪的几个小孩,都是我们学校里的学生。”
周麟好意提醒道:“村子里不太平,光棍也多,你注意安全。”
“嗯,谢谢。”
......
晚上回到房间,陆呦早早地洗漱了,换上睡裙,躺在了床上。
一路舟车劳顿,她眼皮打架,很快便睡得迷迷糊糊了。
便是这时,忽然听到窗户边传来一阵窸窣声,格外清晰,像有人在拨弄窗梢。
她立刻恢复了意识,警觉地坐起了身:“谁在外面?”
窗外立刻静了下来。
一楼窗户插着稍,从外面是打不开的,但是没有防盗栏,所以安全性并不高。
陆呦不确定门外是不是真的有人,或者只是呼呼的风声,刚刚她睡得太沉了。
联想到最近这段时间村子里发生的案子,再加之周麟让她注意安全的话,陆呦睡意顿时烟消云散,打开灯,靠墙坐在床边,紧张地盯着那扇窗户。
窗外时不时有树叶北风吹动,传来沙沙的声响。
每一次的风吹草动,陆呦的心脏都会加速跳动,神经紧绷,害怕极了。
终于,她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给蒋铎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便接通了。
“蒋铎,你睡没有啊?”
男人的嗓音带了几分倦意:“刚睡下。”
“抱歉哦。”陆呦哆哆嗦嗦道:“不是故意打扰你,那个...我有点...有点害怕。”
电话那边,他似乎坐起了身:“你住在哪里?”
“村长家隔壁的一栋空房子,没有院子那间。”
“等着。”
……
半个小时后,蒋铎出现在了陆呦房间的门口。
他穿着一件白衬衣,扣子胡乱地扣了两颗,头发有些蓬松凌乱,脸上带了未醒的倦意,锋锐的下颌冒了几颗青色的胡茬。
进屋前,他先检查了一下窗梢和门锁,然后说道:“窗花褪色了,房间里面亮着灯,如果有人躲在外面窥视,一览无余......”
陆呦头皮发麻,颤声打断了他:“你别说了。
蒋铎不再多说什么,进屋之后,很自来熟地直接打开了陆呦的白色行李箱,然后将她的水乳化妆品全部装回了箱子里。
“你收我东西做什么?”
“换个更安全的房间。”
“好!”
陆呦站起身,也开始快速地收拾桌上的物品。
蒋铎来到了阳台,踮脚收了她晾晒的衣裳。
陆呦一回头,便看到他手上拿着一条白色蕾丝的bra,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
“喂!你...”
陆呦赶紧夺过了bra,胡乱塞进了行李箱:“你别乱拿。”
“你什么东西我没见过。”蒋铎淡笑着,蹲了下来:“这样乱放,会变形。”
说完,他很自然地捡起了bra,规整地两个杯型叠好,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行李箱中。
陆呦见他这般自然,丝毫没有男女间的避讳,还真是多年青梅竹马成兄弟了。
“三爷,你还真是什么都要管呢,连我的内衣怎么折,都要操心。”
蒋铎笑了笑:“为人民服务。”
陆呦拉好了行李箱,说道:“你说换个安全的房间,在哪里呢?”
蒋铎单手提起了行李箱,另一只手牵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你未婚夫的枕边。”
第34章 此夜
一开始,陆呦以为蒋铎在开玩笑,没想到他真带着她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宽敞干净,正中间一张洁白的大床,被单带了褶皱,显然他刚刚已经睡下了。
陆呦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站在门口,没好意思进去。
蒋铎很自然地将行李箱靠墙放着,说道:“今晚太晚了,在这里将就一夜。”
“没别的房间了吗?”
他懒懒地躺在了床上,用手肘挡着眼睛,颇具很疲倦:“村里不太平,你睡任何房间我都不安心,除非留在自己身边。”
这句话,让陆呦心里多少有些温暖。
因为条件有限,她也就不再讲究了,进房间之后。细细说了声:“打扰你了。”
“你是打扰我了,很困,我不管你了。”
说完他便伸手去关了灯。
房间光线一下子黯了下来,只有窗边带了光线,一米五的床不算宽敞,他翻身给她让出了睡觉的空间。
然而陆呦却站在床边,犹豫地问道:“就这样...睡啊?”
“你还想做点什么?”
“不是...”
陆呦脸颊胀红了,幸而夜色幽深,看不出来:“我的意思是...我们睡一起吗?”
虽说小时候俩人关系亲昵,但那时候毕竟还小,不像现在,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啊!
蒋铎的手臂轻轻拍了拍身边松软的枕头,挑眉望向她:“可以睡床,也可以去那边椅子上坐一夜,自己选。”
“我选椅子。”
陆呦说完,毫不犹豫朝椅子走了过去。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男人粗砺的手掌攥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拉,陆呦重心不稳,直接跌进了松软的床上。
他将她按在身边,从后面桎梏住了她,然后将枕头抽过来,不由分说地垫在了她脑袋之下。
“蒋铎!”
陆呦以为他要做什么,心慌意乱地挣脱。
蒋铎从后面抱着她,在她耳畔柔声道:“我说过,我枕边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不会让别人碰你,我也不会碰你。听话,快点睡。”
他嗓音醇厚,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见他的确没有进一步的举动,陆呦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静谧的黑暗中,只能听见她的心跳声,还有他轻轻拍打在她后颈项的呼吸声。
是啊,就算全世界都不值得信赖,但是身后的蒋铎,却是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蒋铎,明天我就回去了哦。”
蒋铎缓缓睁开眼睛:“这么快?”
“嗯,后面捐赠的几批次衣裳,都有小刘助理帮忙盯着,娴姐催我回去了,ICLO上面秋冬款的样衣,要请模特来打版,这次我们准备请明星......”
其实倒也不需要解释这么多,不过陆呦还是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些。
蒋铎不动声色地挽留:“千里迢迢过来了,只待一天,不嫌路远?”
“不嫌远,见着就够了。”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字面上的意思。”陆呦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热。
“字面上是什么意思?”
蒋铎感觉自己脑子都快不够用了,心怀希冀又...小心翼翼:“你说明白一些。”
他不想胡思乱猜了,这些年,因为她一个眼神、一句关心,他已经自作多情几千次了。
“陆呦,说明白。”
“不说了。”陆呦闭上眼睛:“听不懂就算了。”
“那换个问题。”黑暗中,蒋铎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从腰间缓缓移到了胸前:“你来这里,只是单纯为了工作吗?”
陆呦顿了顿,反握住了蒋铎的手:“不是。”
想见你,想疯了。
她听到男人心跳在加速,气氛开始变得暧昧了起来。
他慢慢贴进了她,见她没有排斥,于是将脸凑近了她的颈项,隔着馨香的发丝,轻轻地吻了一下。
陆呦全身都酥麻了,脸颊红得通透,夜色浮动,一切都是那么隐约而不真切。
“陆呦。”
“嗯?”
她紧张得连自己的话都听不清了。
“你知不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久?”男人低沉的嗓音缓缓送入耳畔:“过去的每一天,你和别人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在心如刀割。”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陆呦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他了。
因为他的这些话,会让她心碎。
“蒋铎,对不起啊。”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又没做错,只是不喜欢我。”
陆呦转过身,隔着浓郁却又单薄的夜色,和他面面相对。
看不清他英俊的五官,却能够看清他眼底的光。
“那天你没说完的话,现在可以说哦。”
蒋铎嘴角扬了扬,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鼻子:“我现在说了,你今晚别想全身而退,明天也别想走了。”
“......”
“那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