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答应了豪门联姻——春风榴火
春风榴火  发于:2021年08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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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执型的男人真的好可怕。”陆呦感叹道:“遇到那种病态人格的人,一定要躲远点,命都没了还谈什么恋爱呀。”
  话音刚落,便听到蒋铎手上的水壶掉在地上,正好滚落到了她的脚边。
  她赶紧捡起了水壶,递给他。
  蒋铎没有去接水壶,而是示意让她放桌上,不经意间藏起了轻微颤抖的手。
  “你怪怪的。”
  “没事,你快回去了。”
  陆呦打量着他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最近查案子太累啦?”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努力控制着藏起来的右手的颤抖,加重了语气:“快回去了,陆呦。”
  陆呦有点不放心,踮起脚,轻轻探了探他的额头:“真生病啦?”
  忽然间,她的手腕被他炙热的手用力地揪住。
  陆呦猝不及防还以为是烙铁贴了上来,好烫,他的掌心烫的她心惊:“你怎么......”
  男人很用力、很用力地牵着她。
  不,不是牵,更像是桎梏着,以至于她根本无力挣开,仿佛手腕上套上了坚石更灼烫的锁链——
  “说了让你走。”
  陆呦惊诧地抬头望向他,他眸色深黑如夜,看着她的时候,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她完全不认识了。
  直至此刻,陆呦才感觉到,她所熟悉的蒋铎,只是初中以前的蒋哥哥。
  后来的他,面目全非...变成了全然陌生的蒋铎。
  “蒋、蒋铎...你可不可以放开我?”
  陆呦带着轻微颤栗的语气,近乎恳求:“你这个样子,怪吓人的。”
  蒋铎看着她,嘴角忽然绽开了一丝邪恶的笑意——
  “去给老子拿药,橱柜第三层。”
  说完之后,他骤然张开五指,放开了她。
  陆呦赶紧抽回手,细长而白皙的手腕上,落了绯红的指痕,可见他有多用力。
  “那药就拿药,你吓人做什么。”
  陆呦抱怨着,起身去橱柜拿药。
  橱柜打开,第三层有一个药盒,里面只有一种药,壳子上写着——
  利培酮。
  “是这个吗?”她冲他晃了晃盒子。
  “嗯。”
  陆呦拿了杯子接了水,将药盒递到了蒋铎手边,好奇地问道:“这什么药啊。”
  “你自己不会搜?”
  “算啦,懒得搜,走了。”
  陆呦拎着包,朝着电梯走去。
  电梯门缓缓阖上的那一刻,男人仰头吃了药,眼角余光正好扫到了她,薄唇上翘,眼角那颗嫣红的桃花痣,灼灼闪动着。
  楼下电梯打开的一瞬间,陆呦赶紧跑出来,慌慌张张地摸出了手机,搜索了“利培酮”三个字。
  跳出来的结果,令她大惊失色。
  利培酮是...治疗精神疾病方面的药物。
  ......
  初中那场绑架案之后,每一个无边无际的漫漫长夜,蒋铎都是在无边的恐惧中度过。
  没有人关心他,没有人带他去做心理辅导,全靠他一个人在恐惧中硬扛着。
  失眠了很多年,自然而然,蒋铎患上了躁妄症。
  他时常会出现幻觉,会看到那个恶魔般的男人的影子。
  一开始,他恐惧,宛如老鼠一般四处躲藏。
  后来渐渐的,心里升起一股邪恶的力量,而这股邪恶的力量,最终战胜了恐惧。
  即便出现幻觉,他也能够从容应对、谈笑风生,与心中的恶魔共生共存,并且,合而为一。
  谁都不会知道,为什么蒋铎后来会变得那么野。
  打架把人往死里打,像个疯子一样跟人玩命飙车,浑身上下鬼气森森。

  而陆呦,他很小的时候,幻想过要和她结婚,要努力照顾她。
  因为这毛病,也再也不敢奢望了。
  后来,陆呦和许沉舟在一起,每每看到他们一起在食堂吃饭、饭后在操场散步看夕阳...
  蒋铎嫉妒得发狂,恶魔的影子又出现了,一次又一次站在他面前,狂笑着对那个女孩挥舞屠刀。
  精神彻底崩溃。
  那姑娘,是他晦暗的童年...仅存的一丝美好了。
  摆在蒋铎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要么走,要么死。
  ......
  在马里兰念犯罪学那几年,蒋铎接触了无数犯罪心理学案例,也主动接受了学校提供的最好的心理咨询和治疗。
  渐渐地,恶魔的影子消失了。
  他的躁妄症也几乎痊愈,才敢重新回到她身边。
  方才陆呦不经意间的那番话,重新燃起了他心里最深的阴霾。
  他让陆呦给他拿药,却没有吃,只是用这种方式,把自己患有精神疾病的事情,透露给了她。
  她应该早就敏感地察觉到了。
  蒋铎,早就不是她当年的蒋哥哥了。
  所以她才会那么怕他。
  知道了更好。
  知道了...便离远离他。
  反正从来没有喜欢过。
  ......
  陆呦头重脚轻地回了宿舍,苏洱见她脸色不对劲,赶紧问道:“脸色这么难看。”
  陆呦一把抓住了苏洱的手:“小耳朵,我心里有点乱。”
  “怎么了!”她看着陆呦唇色都白了:“你别吓我,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陆呦用力地摇头。
  她自然不能把刚刚的发现轻易告诉别人,因为这是蒋铎的隐私。
  但她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陆呦不知道蒋铎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时候,还是后来长大了?
  是不是和那场绑架案有关?
  还是后来受害家庭对他做出的恶劣行为?
  亦或者...都有关系。
  陆呦来到操场,给贺鸣非打了个电话,详细询问这件事。
  贺鸣非见陆呦已经知道了实情,索性也不瞒她——
  “他高中那几年,躁妄症就很严重了,会出现幻觉,甚至有时候会有自残行为。所以那些年他刻意疏远你,也是怕伤害你。”
  操场上,凉风习习,陆呦眼睛红了一圈。
  这些,她全都不知道。
  “那他现在...治好了吗?”
  “当然治好了。”贺鸣非笃定地说道:“马里兰大学最顶尖的临床心理学专家团,那几年都围着他转,早就治好了他的躁妄症。”
  贺鸣非像是生怕陆呦不相信,而嫌弃蒋铎似的,连声佐证:“而且我们这边入职也会有严格的体检,里面就包含精神方面的检查,你可以放心啊。”
  陆呦这才算松了口气:“谢谢你,非哥。”
  “谢什么啊,你别为这个疏远他就好。”
  “怎么会,我就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有点难受。”
  “甭难受,他就是条老狗,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作的。”
  “你别这样说他。”
  ......
  第二天一早,贺鸣非便在办公室看到了蒋铎,蒋铎似乎一夜未睡,脸上挂着黑眼圈,面露倦容。
  “陆呦看到你的药了?”
  蒋铎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本来也不想瞒着。”
  贺鸣非知道,是昨天那起血淋淋的命案,让蒋铎心里升出了无端的恐惧。
  他害怕自己也像命案中的嫌疑人一样,做出伤害挚爱之事。
  “早些年你疏远她,是怕伤害她。现在都已经好了,何必多此一举,平白让小姑娘东想西想的...”
  “她本来对我无意,以后知道了,会防着我些。”蒋铎淡淡道:“那样...对她更好。”
  “你就是自讨苦吃。”
  贺鸣非坐在椅子上,拿起了昨天凶杀案的案卷,一边看着,说道:“本来挺好的姻缘,青梅竹马,又是老太太亲手指的,结果让你自己给生生作没了。”
  “我算什么东西。”蒋铎眼神冷了许多:“配不上。”
  贺鸣非知道在他心里,陆呦永远是高不可攀的女神,甭管她再落魄、他再牛逼......女神就是女神,永远只有跪舔的份儿。
  他不再提这茬,转头看向蒋铎的电脑屏幕,赫然看到好几个血腥的虐猫、虐狗视频:“卧槽!你看这玩意儿干什么!变态啊!”
  蒋铎点进暗..网系统,在对比了最新的几百个虐待动物的视频之后,调出了三个视频,发给了贺鸣非——
  “青扶大学有学生在拍虐待动物的视频,卖到暗..网非法牟利,去学校把他们找出来,按照非法买卖违规视频处理。”
  贺鸣非点进去看了看,发现视频里这俩虐猫的学生,很聪明地给自己的脸打了码。
  不过蒋铎已经通过技术手段,把他们的马赛克摘掉了,通过学校找到这俩人,应该不难。
  “三爷你真是闲的很啊,不仅要查命案,连猫猫狗狗的事情你都要管。”
  “群众的事,无-小-事。”
  “您说得都对,我有您一半觉悟,我早跟您一样升警督了。”
  ......
  下班后,蒋铎心情不佳,索性去就酒吧喝了两杯。
  一整天,陆呦都没有联系他。
  他脑子里又回想起了女孩昨天的话——
  “偏执型的男人真的好可怕。”
  “遇到那种病态人格的人,一定要躲远点。”
  是啊,躲远点就对了。
  他眼底带了几分微醺的醉意,端着酒杯摇晃着,嘴角挂着冰冷的嘲意。
  他究竟还在奢望什么。
  很快,便有女人走到蒋铎身边,主动和他搭话:“帅哥,一个人喝酒啊?”
  他淡淡睨她一眼,笑得风光霁月,女人都看呆了,情不自禁地贴了上去。
  只可惜,男人附在她耳畔,说出来的话,却能把人气的半死——
  “不好意思,性无能。”
  女人铁青着脸色走开了。
  蒋铎起身离开了酒吧,晃晃悠悠地回到家里。
  “煤炭”揣着手坐在沙发上,对他奶声奶气地叫了声:“miu~”
  蒋铎扯掉了领带,脱了上衣,回房间倒头便睡。
  家里没开暖气,但被窝却很温暖,晕晕乎乎间他抱到了一个很舒服柔软的东西。
  他以为是“煤炭”钻进被窝了,索性抱紧了些,轻轻抚摸着,迷糊地喃道:“妈妈怎么说的,嗯?不让上床。”
  怀中的女孩略带颤栗的嗓音,对着他胸口道:“那你...倒是松...松手啊。”
  蒋铎猛地睁开了眼睛,酒意顿消,一把扯开了被单。
  陆呦赶紧从床上翻身下来,站在地毯边,防备地看着他。
  蒋铎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的酒意还没清醒,出现了幻觉。
  他打开了床边的柔灯。
  灯光下,女孩穿着件宽松的小裙子,头发凌乱,似乎也是没睡醒的样子。
  “你...怎么来了?”
  “我等你下班来着。”陆呦无奈地说:“左等右等,你都不回来,我就在你房间看书,结果看着就...不小心睡着了。”
  蒋铎怀里还残留着女孩身上馨香和余温。
  他揉了揉眼角:“找我有事?”
  “嗯。”
  陆呦讪讪地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认真地对他说:“我想跟你道歉。”
  “道什么歉?”
  “那几年,我真的太笨了。”陆呦泄气道:“如果我早点发现你不对劲,就好了。”
  蒋铎嘴角自嘲地扬了扬:“如果早点发现,是不是连朋友都不当了?”
  “早点知道,不管你怎么对我坏,怎么骂我,我都不会疏远你。”陆呦看着他,真诚地说:“我会想办法帮你治病,不会让你的病情恶化。”
  灯光下,蒋铎眸底的晦暗少了些,眼底桃花痣闪动着:“你不怕我?”
  “这有什么怕的,你又不是别人。”
  “昨天的凶杀案,罪犯也是曾经亲密的男朋友。”蒋铎提醒她:“别太信赖亲密关系,人都是复杂体,你永远不会知道对方......”
  话音未落,女孩柔软的掌心,轻轻覆盖住了他的手背,很细腻地摩挲了一下。
  “朋友有很多,那个渣男友...也不是唯一。但蒋铎...永远是我的蒋铎啊。”
  蒋铎的心狠狠地揪紧了,敛着眸子,藏住了汹涌澎湃的情绪。
  这句话,甚至算不上情话。
  但足以令他粉身碎骨。
  他反握住了陆呦的手,在她试图挣开的时候,用力抓住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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