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暮阿洋
暮阿洋  发于:2021年08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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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以为他不知道,去年三月陈长越离京时,她去送别过他,回来便提了和离。
  作者有话说:
  太子每天都在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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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使坏 
  夜幕深沉, 东宫四野安静。
  谢明擎独自在书殿置气许久,重回寝宫时,许凝已在床榻间入睡。
  他停在榻前, 里头的女子睡得眉目紧拧,隆起的腹部使得她不能随意翻身,怀孕六个月已让她有诸多不适。
  候在床榻旁的婢女见太子到来,察颜观色地躬身正要退下,太子便开口命其准备洗漱用具。
  婢女顿了顿, 太子今晚这是要留宿太子妃的寝卧, 不敢言语,她应声退下。
  待简单的洗漱之后, 谢明擎再次来到床榻旁,房内的婢女皆已退在寝卧外。
  他眉头微低, 将一拢淡金的衣袍褪去后,不紧不慢地上了榻, 许凝正睡在榻里侧。
  房内烛火阑珊, 帐幔垂落后, 榻内视线昏暗朦胧,两人同睡一榻, 却彼此相隔,分外疏远。
  谢明擎侧过身, 许凝正背对着他,乌黑的长发披落锦枕,他仅看得到她白皙的脖颈,看不到面容。
  停顿许久, 谢明擎伸出手握住她藏在被褥的柔手, 浅浅靠近。
  这三年多来, 人前他们心照不宣地相互配合做那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恩爱夫妻,而在人后,却是连同榻都做不到的虚假关系。
  她是厌倦了,意图脱离,而他也厌倦了,想要更近一点,近到名副其实的亲密。
  谢明擎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这是他明媒正娶,三书六礼娶过门的正妻,就应做尽夫妻之事。
  是他太纵容她了,如果没有一开始的避让,如今也不会如此生疏。
  谢明擎微微撑身,靠近她的后背,许凝睡得安稳,终于他轻缓将手掌放她的腹部上。
  隔着一层单薄的衣面能感觉腹中孩子的踢动,轻微地顶动他的手,是个不太安分的孩子。
  因为许凝常避着他,谢明擎即便是想碰碰孩子,也在斟酌之下后不去冒犯她的意愿。
  不过轻抚了几下,正在安睡的人睁了眼,抬着首看着他,秀眉低蹙。
  谢明擎的动作顿下来,手掌依旧贴着她的腹部,体温暖暖的。
  气氛有些凝固,二人相视许久。
  许凝的睡意渐渐淡去,有片刻的思考,出于他还是孩子父亲的缘故,她抿了抿唇,什么也没有说。
  她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不至于这点事都要计较。
  许凝微微背过身子,故意拉开距离,神差鬼使地道:“你扰到我休息了。”
  听此,谢明鄞深眸略蹙,将她的身子按回来,力道轻缓,但足以桎梏她。
  许凝愤愤道:“干什么呀。”
  近来他总做这些奇怪的事,让人摸不着头脑。
  谢明擎凝视着她,心中有气,还问他干什么,他是她夫君,为什么要刻意避着他。
  宽大的手掌转而抓住她的手,低首覆唇咬上她的唇舌,分外不客气。
  许凝愣了愣,企图推开谢明擎,双手却被他扣着按在身两侧,唇间被他咬得泛麻泛疼。
  她心中不免有些委屈,待到匆匆吻罢,双眸浸上了水气,唇瓣殷红得厉害。
  还来得及开口骂他,就被谢明擎抢先开口,“从今开始不得再和孤分房睡,不适应也得适应。”
  言罢,他看着许凝的眼眸,停顿之后松开她的双手,然后躺在身旁,掖了掖被褥。
  许凝怔怔望着榻帐,之前的委屈被他打断,又侧望一眼已平躺下来的谢明擎,带着男人的气息。
  她曾想过千百遍他们同枕一榻,只是没想过是这般强硬的态度。
  许凝微微低眉,哼哧了一声:“我怀着身孕,夜里常折腾,殿下也不怕同我一起睡不好。”
  话音落下,昏暗的榻帐里安静须臾,一只大手伸来,将她的身子揽过去。
  额头抵到他肩膀,许凝不禁屏住呼吸,只听谢明擎沉声道:“聒噪。”
  许凝别开面容,微恼道:“烦人。”
  谢明擎不理会她,眼睫轻合,夜色寂静,房内烛火摇曳。
  在许凝以为要安定下来时,他再次开口:“如果孤不在,你是不是就自由了。”
  许凝沉顿着没有选择回答,闭上双眸,呼吸轻缓,就像没有听到似的。
  ***
  转眼便是四月,清明时节处处潮湿,天色阴沉,雨霖霖。
  太上皇回宫之后,皇帝为表孝心,一连在跟前听训几日,父子俩本就有些隔阂。
  太上皇毕竟老了,事事看淡,当年的事也已是过眼云烟,人活一世到头来终是要入土的。
  五月将是太上皇的七十岁大寿,正好于宫中设宴,不过从在宜寿园到步寿宫,他的寒病一直没有好转,依旧是每日用药,身体没有以前硬朗。
  沐锦书为此常常入宫去探望,太上皇倒是看得较淡,依旧是赏字画,忙于古籍。
  这日又从步寿宫回来,走往书斋时,正巧见到金吾卫副尉从里出来,眉目低沉,似出了什么要紧的。
  沐锦书记得这副尉,在此之前她在楚王府见过,名叫赵虎,只是近来常走动王府许多。
  赵虎停顿步伐,恭敬施礼告退。
  沐锦书转而入书斋,只见书案前的男人正端看着案折子,似有烦心事,见她到来,抬眸看过来。
  谢明鄞神色自若地问她太上皇的情况,沐锦书在梨木椅处坐下来,答道:“今儿皇祖父精气神好着的,太子哥哥献了幅好画给他,正高兴着呢。”
  言罢,沐锦书转眸看向他手里的折子,询问道:“是有何不易解决的公务吗。”
  谢明鄞顿了顿,放下案折,答道:“邳州水灾,叶家的人死于洪水中。”
  沐锦书疑惑,“叶家?”
  谢明鄞耐心道:“南阳王的前王妃,便是邳州刺史叶家的人,后来被削了官职,此次水灾家族四散,死于洪水中。”
  沐锦书略作思索,“这种事应与兄长的职务无关。”
  谢明鄞道:“年前叶家曾派人入京告南阳王的状,但被派入京的人被马贼误杀,我亦前去邳州调查,叶家上下守口如瓶,但现在皆葬身水祸,线索再次断了。”
  沐锦书沉思须臾,说道:“种种想来实在巧合,倒有些像杀人灭口了。”
  听此,谢明鄞轻微扬唇,掠过的笑意间参着漠然,开口道:“而今本王是觉得金吾卫部下中有细作了。”
  沐锦书显然一顿:“那兄长可怀疑之人了?”
  话语间,谢明鄞起身走出书案,在她身旁坐下,拈着茶杯,淡淡道:“还不好说。”
  沐锦书轻轻探身:“兄长可想好法子应对。”
  谢明鄞轻茗着茶水,眸色略有晦暗,似乎沉顿了半晌,随之眉目松和下来,“暂且不用担心。”
  言罢,他放下茶杯,转而拉她的手腕,沐锦书被他拉到腿边坐下。
  衣带有些松懈,谢明鄞将其重新系上,沐锦书则看着他的面容,又低眸看他的手指。
  待系好,沐锦书坐上谢明鄞的腿,不知想了什么,双臂扶上他的宽肩。
  她有意无意地贴近脖颈,粉舌轻舐两下凸起的喉结,像羽毛拂过。
  谢明鄞的身形明显一僵,沐锦书抬眸看他,眼眸里带笑,随之臀线处便被他掐了两把。
  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被谢明鄞一把抱起,沐锦书连忙搂住他的身形。
  眼前的男人眸色微烫,抱着她往里间中去,随手还将挂揽着的帘帐拉下来。
  沐锦书落在美人榻中,望着立在身前的谢明鄞,身量修长且高大,带着绝对强势的气息。
  他微微躬身,细长的深眸中带着不可言喻的情愫,单手覆上她的侧颜,指腹绕着红唇轻抚。
  沐锦书目光落着在劲腰间的白玉带钩上,渐渐靠近,气势逼人,她抬眸望他,这下是知道怕了。
  谢明鄞唇角泛着淡淡弧度,手指转而端着她的下巴,嗓音参了几许低哑:“来,使坏。”
  沐锦书轻撇目光,面颊泛起粉红,下巴从他指尖移下来,并未回复话语。
  片刻之后,那白玉带钩落在榻边,房内气氛愈发暧昧,檀色的帘帐遮住了靡色浓浓。
  沐锦书半跪于他身前,面颊绯红得娇俏,启着的红唇分外莹润,娇媚动人。
  那骨节分明的五指覆握在她的脖颈之后,青簪挽起的柔发落了几缕,夹杂在他修长的五指间。
  空气中弥漫着湿热,直至许久之后,几许濡润落在她绣着紫藤花的衣领上。
  沐锦书侧身轻咳不已,直到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润润口,才渐渐缓解。
  再次抬首时,眼前的男人以绢帕轻拭她面颊上的湿濡,眸色里残留着那暧.昧的情愫。
  沐锦书抿了抿唇,轻哼一声,随之将茶杯放下,起身将谢明鄞扑倒,羞恼道:“让你也尝尝这味道。”
  言罢,便一口咬上他的薄唇,胡乱地纠缠上来,虽然以前他也有为她做过这种事,但她觉得不服气,都弄到脸上了。
  谢明鄞双手握住她的杨柳细腰,低哑地轻笑起来,还没能笑两声,唇角传来一丝刺痛,淡淡血味弥漫。
  沐锦书退下来,只见他线条分明的薄唇间一抹嫣红,仅是咬破了点皮。
  谢明鄞面容清隽,这点莹润的血红衬得他流露些许邪气:“还真咬啊。”
  沐锦书瘪着嘴颌首,随后将脑袋抵在谢明鄞肩膀处,又听他道:“越来越像只小野猫了。”
  沐锦书指尖挠着他的颈侧,微嗔地回道:“是兄长教得好。”
  随之便是谢明鄞低哑悦耳的浅笑,并不会同她生气。
  里间内情愫一直未散,待许久之后,婢女将清水端入房内。
  净过面容,谢明鄞唇瓣处一点殷红的伤口,神色依旧清正雅和。
  沐锦书却抿唇笑了笑,这下好了,叫外人见着,楚王殿下该怎么解释呢。
  作者有话说:
  一定把欠下的章节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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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驾薨 
  清晨时分下起小雨, 阴沉泥泞。
  床榻的帐幔掀起,沐锦书半撑着身子,视线越过谢明鄞的肩膀, 望见窗牖外淅淅沥沥的雨水。
  身旁的男人似乎是知道她醒来了,覆身将她欺压下来,沐锦书动弹不得,揉了揉惺忪的眼,轻语道:“兄长怎么还没起。”
  谢明鄞靠在她的脖颈处, 眼睫半阖, 鼻息温和地粘着她的肌肤,淡漠回道:“今日休沐。”
  沐锦书被他的热息闹得痒痒的, 身子乱动,谢明鄞干脆用手擒握住她的大腿, 顺着衣摆往里头轻抚。
  沐锦书指尖颤了颤,随之攥紧他腰侧的衣面, 连忙道:“别闹...”
  只听他按得紧, 指甲滑过时传来刺痛, 沐锦书喊一声疼,抬首咬上他的肩膀。
  谢明鄞眼睫轻启, 轻缓地将手指收回,随之抚了抚她的后背。
  沐锦书恨恨地咬紧牙关, 在他肩上留下一排牙印,谢明鄞吃痛地蹙眉,嗓音低哑道:“好了好了,我错了。”
  沐锦书听此才松开牙, 谢明鄞半撑起身形, 她愤愤地看着他。
  谢明鄞眉梢轻挑, 侧低眸瞥一眼肩膀,上面牙印明显,还带着些许的涎水。
  二人相视着,沐锦书总觉得这家伙可没那么简单,心绪正起,双腿被他用双手擒拿。
  谢明鄞欺身便吻了下来,深绛色的榻帐轻拂,屋外清雨渐渐。
  良久之后,房内唤了次净水,待到里头的出了声,婢女才将洗漱用具端入房。
  沐锦书坐在梳妆台前,任由身后的人梳着长发,若是休沐日,谢明鄞手上没有要紧的公务,便会为她梳发画眉。
  兄长虽是习武之人,但手上的活倒也灵巧,画眉的笔法比起婢女更甚。
  外头的细雨好似有下一天的架势,阴沉沉的,清风微凉,沐锦书多添了件外衣。
  待梳妆好后,二人正早膳,望着落雨,沐锦书不知为何有一瞬间的低落,淡淡开口道:“这雨下得人心闷得紧。”
  身旁的谢明鄞听言微顿,眼眸一瞥檐外,低语道:“若实在是闷,我让伶园的戏子过来唱出戏解解闷。”
  沐锦书转眸看他,随之点了点头,不再去想,四月总是雨淋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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