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之妻——桐盏
桐盏  发于:2021年08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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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这会儿了,老夫人竟然还想着拿捏自己。
  若换做上一世的顾珞,这会儿怕已经选择退让了,可这一世,顾珞再不要那样了。
  可没等她装作害怕的样子,让老夫人知难而退,却听宁国公失望的看着宁国公老夫人道:“母亲,儿子知道您不喜欢珞儿,也因此之前儿子对这后宅发生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儿子万万没有想到,珞儿的处境竟会如此,那孽障竟敢对珞儿动了杀、心。”
  “这样阴狠之事您让儿子如何当做看不到。儿子不禁想,若有一日儿子去了,在地下如何面对父亲。当年的事情,母亲一直抓着不放,可儿子今日斗胆问母亲一句,那件事情真是父亲错了吗?”
  “男儿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怎母亲竟这样不肯释怀。儿子原还想着,您老了,该也多些慈悲心,可没想到,母亲竟一直这样固执。”
  宁国公的话听的宁国公老夫人大为震惊,她脚下几乎站不稳,颤抖的伸手指着宁国公道:“你,你竟敢忤逆我?”
  宁国公又怎敢担这样的罪责,缓缓跪在地上,道:“儿子不敢。所以今日这话,儿子只说一次,日后再不会提及此事。”
  说完,他话锋一转,冷冷又道:“所以,那孽障的事情,儿子请母亲不要插手。子不教父之过,儿子断不能让那孽障再错下去了。”
  一旁,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婆子们,再不敢放水,直接就押了顾锦宁去了祠堂。
  宁国公之后则再没有言语,甩袖就离开了。
  大太太看着宁国公离去的背影,这才恍惚过来,双、腿一、软,直接就要瘫倒在了地上,还是身边的姜嬷嬷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宁国公老夫人则由嬷嬷搀扶着,一脸凝重的回了寿春堂。
  等众人离开,拙心浑、身的力气似乎也一下子抽没了,愣愣的看着自家姑娘道:“姑娘,今日这事情弄成这样,您不担心等老夫人和大太太回过神来之后,找您的麻烦。”
  “还有大姑娘,她最是不饶人的性子,今日生生挨了您一个耳光不说,还被国公爷罚跪祠堂。她怕是不肯放过您的。”
  顾珞却是毫不在意道:“怕什么,大哥今日这样的态度,老夫人和大太太只要不是傻子,该不会明面儿上为难我。至于顾锦宁,她若再敢胡来,不过是再惹了大哥动怒罢了。”
  顾珞其实也没料到今日宁国公会不顾孝道,这样雷厉风行,甚至还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她自然明白,这其中宁国公多少顾及她不久就要嫁到承恩侯府的缘故。

  可除此之外,让顾珞诧异的是,宁国公竟然心中真的对爹爹有愧,害怕日后无言面对爹爹。
  看着这样的宁国公,顾珞虽不能真的原谅他上一世对自己的淡漠,可对于这个大哥,她却也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一旁,拙心看着自家姑娘的神色,忙道:“姑娘,不想那么多了。我们还是回屋吧,一会儿奴婢让厨房那边送了晚膳过来。”
  拙心的话才说完,却听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阵声响,两人下意识的回头,看到的却是徐遣满目的怜惜,缓步朝顾珞走来。
  怎么会是他?
  顾珞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下意识便要避开他。
  可徐遣又怎肯给她这样的机会,几步上前,神色复杂道:“珞儿,我竟不知,这些年你受了这样的委屈。”
  两人婚事已定,承恩侯府的人又已提过了亲,徐遣这样称呼顾珞,倒也算不得唐突。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这样的称呼在顾珞听来是多么的讽刺。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方才那一场闹剧他看到了多少,更不知他如何怜惜自己。
  在顾珞看来,她对他除了恨,没有其他。
  在她眼里,眼前的徐遣和上一世那个寡情之人,根本就是同一人。
  她若是忘记了上一世自己悲惨的结局,忘记上一世那惨死府中的孩儿,她又如何能饶恕自己。
  见顾珞不说话,只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低垂着头,徐遣只当她因着方才的闹剧,还有些伤心。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便要挽了顾珞的手,可没等他触及到顾珞的手,顾珞便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猛地避开了。
  顾珞也知自己反应有些过大,努力让声线平稳道:“世子爷,我们虽定了婚约,可大婚之前,还是有些顾忌的好。”
  在顾珞看来,徐遣现在无论做什么,无论他再怎么关心自己,都只会让顾珞觉得恶心。
  若眼前的徐遣没有重生一世,有了这样的变化,顾珞许还不会这样恶心。可他既然和自己一样重生了,知道上一世发生的事情,竟然还想着靠近自己,想着赎罪。
  顾珞觉得天底下再没有这个更好笑的事情了。
  “珞儿,是我不好,方才是我失礼了。”徐遣并没有多想,只当自己吓到了顾珞。
  可想到方才那一幕,想到顾家大姑娘竟然差点儿害死顾珞,徐遣的心便猛地瑟缩着,声音颤抖道:“听说那日生辰宴之后,你院里侍奉的丫鬟放出去了几个。这几日,我会安排人往你身边侍奉,有她们在,一定不会让你再被人欺负的。”
  顾珞断然决绝:“世子爷无需这样做,珞儿受不起。”
  甩下这句话,顾珞便转身回屋了,徒留徐遣一人在院中。
  等顾珞进了屋,竟发觉自己已经是满脸的泪水。
  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哭了,可今日,徐遣的反常竟然让她再次流下了泪水。
  一旁拙心再没忍住,疑惑道:“姑娘,您和世子爷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奴婢瞧着,姑娘像是对世子爷心存怨怼一般。可怎么会这样呢?何况,姑娘马上就要嫁给世子爷了,姑娘心里便是有再大的委屈,也该和世子爷说明白。不该再这样让误会继续下去了。”
  拙心是真的不知道自家姑娘到底怎么了,她一直侍奉姑娘身边,知道姑娘受了很多委屈。
  可近来,世子爷对姑娘并非和以前一样了啊,姑娘该感到开心才是,怎么竟然像是要把世子爷越推越远。
  顾珞没有想到拙心竟然会这样问自己,她不由自嘲的笑了笑,拙心侍奉她身边,又怎么可能看不到她的变化呢?
  可她是真的不想再和徐遣有任何的牵扯了。
  只要她脑海中有上一世的记忆,她便不可能接受他的示好。
 
 
第19章 彻查   “皇上,需不需要奴才暗中彻查此……
  宁国府乱成了一团,翊和宫里却也没好到哪里去。
  魏贵妃阴沉着脸回了翊和宫,才刚进门,气呼呼便把一旁的青瓷茶盏摔在了地上,脸色无比震怒的看着德昭公主道:“说,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德昭公主何曾见过母妃这样动怒,早就吓傻了,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只是,她再是害怕,也没有胆子把她想算计顾珞和二皇子有了苟、且的事情如实说出来。
  今日,她已经是输了。
  她最是了解母妃的性子,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若她哭着说出她倾慕承恩侯世子多年,为此才做了这样大胆的事情,母妃只怕更饶不了自己。
  想着这些,她哭着就道:“母妃,都是昭儿的错,昭儿瞧着母妃和娴妃娘娘斗了这么些年,近来娴妃娘娘在您跟前更是愈发没了规矩,便想着趁着今日这生辰宴,让锦瑟算计娴妃跟前侍奉的宫女和二哥有了丑、事,这么一来,父皇必会觉得二哥哥私德有亏。可昭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锦瑟这贱婢,竟然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竟敢爬了二哥的床……”
  德昭公主说着,神色更是委屈,豆大的泪珠更是如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魏贵妃见女儿哭的伤心,虽还有些恼她自作聪明,可想到她做这一切都是因着替自己不平,到底只能暗暗叹息一声,拉了女儿起来,“你呀,日后再不可这样自作聪明了。”
  德昭公主哽咽的点了点头,喃喃道:“昭儿晓得了。”
  今个儿折腾了一天,魏贵妃也有些累了,也就没再留了女儿说话,直接就让她回房了。
  等到德昭公主离开,魏贵妃轻轻扶额,叹息道:“昭儿真是被本宫给宠坏了,今日惹出这样的祸事来,若不是本宫仗着自己执掌六宫,强压下此事,娴妃又怎肯轻易退让。”
  南嬷嬷却觉得这事儿多少有些蹊跷,缓声道:“娘娘,这锦瑟当初也是您精挑细选侍奉公主身边的,不该愚蠢到这般地步啊。”
  在南嬷嬷看来,除非是锦瑟自己想死,否则,她断不至于这样愚蠢。
  魏贵妃听着这话,却没有多想,冷冷道:“宫里的人惯是迎高踩低,这贱婢怕也只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才敢这样铤而走险。”
  听着贵妃这话,南嬷嬷虽心中还是有不小的疑惑,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毕竟,她也只是疑心,手中并没有证据表明这事儿有蹊跷。
  再说了,这事儿还牵扯到公主殿下,她这当奴婢的,自然该有些眼力劲儿。
  这边,德昭公主怒气冲冲的回了自己屋里。
  身后的拾念紧跟着她进了屋,可还没来得及侍奉公主沐浴梳妆,却见公主一记凌厉的耳光便甩了过来。
  拾念噗通便跪在了地上,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
  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公主在气头上,她是知道的。只往日里,公主即便是对身边侍奉的奴婢动辄打骂,也不至于拿她撒气。
  可今日,公主却不该自己留丝毫的脸面,想着这些,拾念心中多少有些委屈,觉得公主这样做,多少有些让她寒心。
  可心里怎么想,她面儿上却也不敢流露出丝毫来,只请罪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见拾念磕头请罪,德昭公主心中却是更恨,咬牙切齿便道:“锦瑟那贱婢,竟敢坏我的好事。看我不把她挫骨扬灰!”
  听着公主这话,拾念怎能不知道公主心中的恼火,忙劝着公主道:“公主,贵妃娘娘既已经杖毙了锦瑟,这事儿万不可再生意外了。”
  这话即便拾念不说,德昭公主其实也是知道的,她这会儿再不适合有任何的动作的。
  可她就是气不过,在她看来,这一切真的太巧了。
  她费尽心机算计这一切,只想着能让顾珞在众目睽睽下被人指指点点,这样她就再不可能嫁给世子爷了。
  而自己,若这个时候和父皇请旨赐婚,旁人又能多说什么。
  可谁能想到,她精心算计,没伤到顾珞一丝一毫,反倒是让自己惹了一鼻子灰。
  见公主气的脸色苍白,眼中更是浓浓的怒火,拾念小心翼翼道:“殿下,只要顾家这小姑奶奶和世子爷一日没有大婚,殿下您就还有希望的。”
  “奴婢便不信,顾家这小姑奶奶次次运气都能这样好。”
  德昭公主当然也知道这事儿也只能从长计议了,可她还是没忍住心里的怒火,拿起屋里的花瓶,重重摔在了地上。
  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很快,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
  乾清宫
  永平宫后花园发生的丑事又怎么瞒得过庆和帝的眼睛。
  王詹第一时间便把事情的经过回禀给了庆和帝。
  先是顾家那小姑娘落水,之后,德昭公主身边的丫鬟竟然爬了二皇子的床,庆和帝并非要把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可依着他的直觉,总觉得这两件事情不会如此之巧。
  王詹见皇上神色凝重,只弓着身子道:“皇上,需不需要奴才暗中彻查此事。”
  王詹侍奉皇上身边多年,怎能看不出皇上闻着贵妃娘娘直接杖毙了那宫女之后,眸中的冷意。
  庆和帝漫不经心的转着手指上的白玉扳指,声音淡淡道:“有了结果,你直接回朕即可”。
  王詹听着这话,怎能不知道,皇上这意思是即便排查出结果,也未必会真的细究此事。
  他先是有些不解,可下一瞬,他却突然想到今日顾家那小姑奶奶跪在皇上面前,口口声声说是自己不小心落了水,那样的忐忑不安,依着王詹看惯了宫里的秘辛怎能不知道顾家这小姑奶奶是被人算计,只碍着她无依无靠,才不想把事情闹大。
  可让王詹诧异的是,皇上竟然会担心这两件事情牵扯到一起,让顾家小姑奶奶为难,所以决定不声张此事。
  想着这些,王詹再一次感觉到了皇上对这顾家小姑奶奶的不一般。
  很快到了第二天,顾珞才醒来,便见拙心面有异色的回禀道:“姑娘,听说今个儿早上大姑娘在祠堂晕过去了。大太太闻着消息,神色匆匆就往老夫人院里去了。”
  顾珞听着这话,冷笑一声,“她这个时候往老夫人院里去,难不成还指望老夫人开口把大姑娘从祠堂弄出来不成?”
  拙心听着这话,却是疑惑极了。
  在她看来,老夫人最是宠着大姑娘,闻着这消息,自然会顺势免了大姑娘的罚。
  见她眼中的疑惑,顾珞轻笑一声,道:“昨个儿大哥那般忤逆老夫人,老夫人虽是震怒,不也只能铁青着脸回了寿春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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