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人真的好奇怪呀——乔家小桥
乔家小桥  发于:2021年0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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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来和孟白沟通的都是袁不归,所以孟白很难发现灰烬的存在,这才导致今天的困局。
  孟白看向裴家那位老祖宗,以眼神询问。
  老人早已观察许久,微微颔首:“他确实不是纯种魔蛾。”
  孟白这才继续对灰烬说:“袁不归应该知道一切,瞧你的样子,八成是一无所知,还真以为自己是复生的魔蛾。你将顾缠带走,等于把她亲手交给袁不归,他在利用你,懂不懂?”
  “胡说八道!”灰烬不信。但他表现的异常激动,“哪来的第二人格?我明明是复生的魔蛾,我就是魔蛾!”
  孟白步步紧逼:“那你仔细想想,你是何时复生的?你与袁不归一起被锁在神龛里,但你二人的身体同时存在过吗?”
  “我……”灰烬仔细想,越想他的头越头痛,痛苦的捂住脑袋蹲在地上。
  片刻后,他脸上的面具裂开,露出猩红的双眼,厉喝,“绝对不可能!我不是谁的人格,我就是复生的魔蛾,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他好像疯了。
  周边燃烧的巨树火星四溅!
  孟白不慌不乱,笑道:“你不是可以和袁不归沟通?不相信的话,去和他沟通下,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唐励尧原本认为大仇得报了,这垃圾说他被魔蛾奴化,气的他半死。没想到小丑竟然是自己。
  但听孟白最后这句,又怀疑孟白是不是在套路灰烬?
  顾缠也一样。原本她还在想怪不得总感觉灰烬像个神经病,原来真是神经病。
  孟白知道他们的疑惑,转头,和蔼的和他们解释:“此事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至少九成九。”
  “将军”有两个,第二人格都能跳出身体,操控狼脸执刑官,和主人格分头行事了,当然算两个。
  但最终只能算一个,灰烬无法独立存在太久,等回去神龛,回到身体里,他和袁不归又是只存在一个。
  有一点好处,“将军”的力量仅有一份。
  灰烬和袁不归对半分。
  现在,天火台和“将军府”两边面对的压力都减少一半。
  “等会儿见机行事。”孟白压低声音对唐励尧和顾缠说,随后朝着天火阵中喝道:“顾严,出手!”

  *
  “将军府”外围。
  越野车停在隐蔽地,谭梦之坐在副驾驶位上,十分钟看了二十次表。
  这里磁场诡异,一丁点信号也没有,使用不了任何通讯设备,不知道他们几个怎么样了。
  正担忧着,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侧门传进来:“姐姐,你快走吧。”
  谭梦之被吓一跳,攥紧手中口红状的枪。
  依稀又对这个声音有些印象,好像是……“阿洋?”
  阿洋出现在车门外,接近零度的低温,他仅穿着灰扑扑的短袖和九分裤,背着一个破旧的军用包。
  “开车快点跑,千万不要回头。”说完,阿洋披着月色转身往别墅的方向走。
  谭梦之拉开车门追上去:“你从白蛾子山出来了?又怎么会来这里?”
  阿洋脚步一顿,声音透出几分哀伤:“我阿妈去世了。”
  “孟白回过白蛾子山?”
  “嗯。”
  “你跟了我们一路?以备不时之需?”
  “嗯。”
  许是看在谭梦之和顾家兄妹的关系,阿洋对待谭梦之温和有耐心,满脸的淳朴无害。
  但提起裴东越几人,莫说脸色,他连声音都变的阴沉,“如果他们几个有用,我用不着出现,不远不近跟着就好。”
  阿洋其实更想去天火台帮顾缠,可惜被孟白拦住了。
  孟白是他阿妈的师父,碍着阿妈的遗愿,他勉强听从。
  谭梦之心想这小子还真是鬼精鬼精的,他们这一路小心翼翼着,竟然一点没发现被跟踪了。
  阿洋催她:“姐姐你听我话快点儿离开,小心等会儿走不了。”
  “他们怎么了?”谭梦之追着问,“我开走车,你们等会儿出来怎么离开?”
  阿洋摇头:“等活着出来再说吧,现在能逃一个是一个。”
  青光剑是他的,彼此存在灵性感应,离得越近感应越强烈,所以他知道里面出了问题,还是大问题。
  谭梦之心中一紧,更要跟上去。
  她穿着冲锋衣和登山靴,爬山敏捷,功夫是“学校”必修课,她的身手还算不错;“我或许可以帮上忙。”
  见阿洋准备拒绝,谭梦之再道:“我也想听你话,但我不会开车。我坠海时未满‘十八’岁,没学过开车。跟着你,比留在这里更安全。”
  阿洋:“……”
  无话可说,只好带着她一起走。
  翻墙入内,“将军府”里面的雇佣兵基本都被裴东越肃清了。
  阿洋手里也有一份地图,他和谭梦之来到地下室入口,没有找到门。
  阿洋将手掌当成感应器,四处贴着地面寻找,最终确定青光剑的位置:“姐姐你让开一下。”
  谭梦之走远。
  阿洋手握成拳,一拳头砸下去,关节处流血,但地面仅仅裂开蛛纹。
  他解下背包,从里面掏出一把斧头。双手握住柄部,青光灵性注入,蓄力十几秒,一斧头劈下去!
  “轰隆……!”
  闷雷般的炸响声回荡在下方的地下室里。
  简南柯四人正诛杀着的前仆后继的邪灵,都已经快要逼近身体极限了。
  尤其是耿陈,弹琵琶的手指鲜血淋漓,失血过多随时可能晕过去。
  而白小禾灵力强大,但体力不支,时不时得坐下来休息。
  裴东越还得兼顾着保护他们俩,自身不断失守,被撕扯出几十道痕迹,伤口处焦黑一片。
  此时听见砸地板的响动,抬头看,没有粘稠的液体流出。
  看来这种禁闭邪术对内不对外,他们内心升起希望。
  七八声巨响后,天花板上的裂纹越来越大。
  “嘭!”裴东越头顶正上方的石板爆裂,碎石落下,他被邪灵缠身,来不及躲开,被掉落的石板块砸中左肩,险些吐血!
  抬头一看是阿洋,他脸上同时出现惊喜和恼火两种表情:“你想砸死我是吗?”
  整座地下室一两千个平方,好巧不巧窟窿就出现在他头顶上。
  “不好意思,我感应的是青光剑。”阿洋趴跪在窟窿边沿,往下打量。
  “你不知道青光剑在我手里?”裴东越几乎是咆哮,“就不能往旁边挪一下吗?”
  阿洋漫不经心:“谁知道你死了没有,也许只剩剑了呢。”
  裴东越动怒之下分心,脸上再添一道黑痕:“你这坏种……!”
  “你们不要吵了!”简南柯不服不行,都生死关头了还有心情吵架。
  他观察环境,发现邪灵并未朝上方的窟窿跑,甚至在窟窿出现后,它们弱势了不少,似乎有些畏惧从窟窿里倾泻而下的皎洁月光。
  再看那座神龛,门上的铜锁不再颤动,“将军”停了下来。
  必定是在蓄力,准备放手一搏。
  简南柯默默在心中做好规划,先对阿洋道了声谢,又说:“裴东越,你先将小禾扔上去。”
  这地下室像处地穴,距离地面保守估计十八米,被改造过的唐励尧可以跳上去,他们都是正常人,没有那么逆天的弹跳力。
  也没时间给他们爬绳索。
  但以裴东越的力气,扔个小孩子上去不成问题。
  “来!”简南柯高举珍珠伞,朝上方窟窿射出一道“烟花”,不遗余力,强行肃清一条“道路”。
  裴东越二话不说,将白小禾从地上抓起来,咬牙低喝一声,沿着那条“道路”上抛!
  他本也不剩多少体力,只将白小禾抛了大概十六米高。
  “废物。”幸亏阿洋早有准备,从破背包里取出一条鞭子,向下一甩,灵性迫使鞭子卷住白小禾的腰,将小禾从窟窿里捞了出来。
  简南柯:“灵物也扔上去!”他们死可以,绝不能让灵物落入将军手中。
  裴东越再不想将青光扔给阿洋也没办法,连带着珍珠伞和玉琵琶,拿绳子一绑,忿忿不平一起扔了。
  “门出现了,你们快出来!”此时,谭梦之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回荡在地穴中。
  三人眼睛一亮,看来禁闭邪术已被阿洋破除了,忙朝楼梯处跑。
  裴东越时不时转身断后。
  “还想跑!”神龛内的袁不归终于冷冷开口。
  门上铜锁再次剧烈颤动,一缕缕带有焦糊味的黑气从门缝钻出。
  那些黑气钻得出神龛,却无法离开环绕神龛的木桩与锁链。
  于是在锁链范围内,黑气凝结出一头凶兽灵魂体的模样,像浑身腐烂的狮子,头上却长着犀牛的角。
  凶兽灵魂体张开嘴,无声大吼!气息并非喷薄而出,而是在倒吸万物!
  地面上的一众古物全都朝它飞过去,“噼里啪啦”下冰雹似的砸在木桩和锁链上。
  简南柯和裴东越立时被狂风向后拉扯,举步维艰。
  连上方的阿洋,都差点儿被拽下去。
  反倒是耿陈更轻松一点,因为他够胖。
  狂风中简南柯说话吃力:“阿洋,带着灵物和小禾离开,别管我们!”刚说完他就一个摇晃。
  耿陈眼疾手快,反手拽住险些被吸回去的简南柯,大笑道:“兄弟你瞅见了吗,勤练功不如多吃饭啊!”
  简南柯这会儿倒觉得他的心态很值得自己学习,苦笑道:“嗯,我学到了,如果可以活着出去……”想起一个网络用语,“一定和你一起干饭。”
  如今没有灵物在手,他们失去的不是庇护,而是沉重的压力。
  轻松之下,似乎生死都无所谓了。
  “你们一个都不能死,知道吗?”萎靡不振时,突然听见谭梦之的声音。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谭梦之已经出现在楼梯口。九十几斤的她立刻被狂风往神龛方向拖拽。
  而她丝毫不抵抗,轻易便被拽到了神龛前。
  “姐姐你不要做傻事!”窟窿上方的阿洋焦急大喊。
  简南柯瞳孔紧缩,他知道谭梦之想干什么。
  死对她来说是一种释放,可以释放出灵魂体。
  她的灵魂体被蹀躞邪性控制二十三年,留存着强大的能量,可以短时间内冲散这头凶兽灵体,留给他们逃出生天的一线机会。
  谭梦之被风拉扯,撞在柱子上,脊柱骨断裂,趴在地上吐出几口血。
  她艰难抬头,有气无力地说:“等会…等会儿,我拖延不了太久……听着,你们谁都不可以死,不然顾严会内疚一辈子,他最讨厌欠别人的……”
  呼啦啦,风又将她从地上卷起来。
  在她即将被卷入凶兽灵体口中之前,裴东越转身扑过去:“我们驱魔族要你救?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给我听着,我这辈子都不会承那个歪门邪道的恩情!”
  他一把抓住谭梦之的脚,耗尽气力将她甩回去:“接着!”
  耿陈接的很准。
  “裴东扬,小时候比胆量我曾输给你,现在我可不会。”裴东越凝结全身灵性,扑向那头凶兽灵体,被它一口咬住手臂,“等会儿我炸散它,你们找机会走!”
  “阿洋,伞还给我!”简南柯咬了咬牙,抬头看向窟窿。
  阿洋立刻将珍珠伞扔下去。
  没法子了,简南柯决定使出最后一招:拆伞。
  他们家的珍珠伞意味着“守护”,在四家族中,他们这一脉才是真正的断后者。
  祖训有言不到驱魔族真正生死存亡之际,不得拆伞,但……
  “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对不住了!”简南柯目光沉静,松开耿陈之后,转身面朝神龛,开始掐诀念咒。
  珍珠伞撑开,倏然分裂成两半!
  颗颗圆润的珍珠落地,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弹跳着绽放出灵性光芒,抵消不少狂风。
  锋利的伞骨则成为十字刀,朝着裴东越飞削,削断他被凶兽灵体咬住的手臂。
  裴东越痛的惨叫一声!
  “你带着灵物先逃,别回头。”阿洋拳头一攥,将青光与琵琶都扔给白小禾,便提着斧头从窟窿里跳下地穴!
  在地上滚了几圈以作缓冲,起身后疾奔神龛,趁着风浪停息瞬间,将裴东越打晕,也扔给耿陈。
  打晕裴东越之前,阿洋先冷笑:“赢我?别想了,你这辈子都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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