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骗人的吧!他能把这些事情都记住并一一举例出来,就证明了他非常不高兴啊!
“我不知道您在说谁,总统大人。我已经退出比赛了, 现在正在这里休息,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珍娜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尽管她觉得没什么用, 而瓦伦泰并没有在乎她的谎话, 只是愉快地笑了起来。
“你试图找借口的样子还是那么可爱,我终于理解了你说的那些话了, 就算是样子完全一样的人,也是无法产生感情。假扮成你的赫特·潘兹表现的毫无破绽, 但我却始终无法对她产生感觉, 我一开始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们对于彼此之间,确实是无人可以取代,独一无二的存在,哪怕自己也是不行。”
……?
这就是他的感想吗?
瓦伦泰情绪似乎可以称得上愉快,看起来丝毫没有任何对她行为感到生气的样子,这让珍娜也感到困惑起来。
“好了,不要任性了,在我生气之前跟我回去,我就可以对之前发生的事情给你不太重的惩罚。”
“……”
珍娜沉默片刻,她知道伪装已经没有用了,她不得不解除了肉雾,然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望着他问道,“赫特·潘兹小姐怎样了?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想要找你很容易,因为我知道你是为了乔尼·乔斯达才不顾危险跑了出来的,你一定也会出现在费城,
别担心,那个女人还活着。并且我很感谢你把她送来,让我从她这里找到了遗体最后的头部。”
瓦伦泰扬起古怪的笑容,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一种诡异的狂热,并兴致高昂地向珍娜解释道。
“修女自愿成为圣母玛利亚,将会生下圣人的头部,多么合适啊,你对我而言真是个吉利的女人,我亲爱的妻子,多亏了你,遗体最后一部分也将完整了。”
……?!
这是怎么回事?!
珍娜顿时呆住了,在她原本的预知梦中,她记得会怀上遗体头部的人是露西!
那个遗体需要通过处女的身体降世,但因为她帮助了露西,导致她没有被卷进这场事件之中,导致露西不会和遗体有接触,所以露西的命运被改变了!
但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通过其他的方式,最终还是发生了这样的结果!
而且赫特·潘兹是个修女,尤其是她一心想要赎罪,并且格外虔诚地信奉着神,愿意把一切都交给上帝,对遗体而言可能更适合作为载体。
她绝对是自愿的!
“……”
珍娜动了动嘴唇,她心情极度复杂地看着瓦伦泰,很快她终于平复了情绪,试探着出声问道,“能让我见一面赫特·潘兹吗?”
“当然没问题,亲爱的,但是必须在等她生下遗体的头部之后。”
瓦伦泰答应的非常痛快,并站姿奇妙地双手叉着腰,向珍娜解释说,“我们会把遗体丢进帕契族的火山中,我已经和那位印第安选手砂男达成了条件,在他错失了冠军的机会后,只要他为我们带路,让我们通过印第安人部落来到帕契族火山,我们就会把一部分土地低价出售给他们……哦,我差点忘了,废墟教堂的时候你也在那里吧?你是不是看到了我的真实想法?真遗憾呢亲爱的,本来我想给你留下一个安心的回忆的,只是还是被你知道了,那么我只能告诉你实话,遗体必须留在这个国家,我们需要遗体让美国变得繁荣富强,一切都是为了国泰民安,让所有人民过上幸福的生活,这就是我最终的底线。”
他显得格外理所当然地叙述了这一切,没有丝毫愧疚或者心虚,而在听到他的这番话之后,珍娜终于克制不住情绪,眼泪夺眶而出。
他真的……是个大骗子,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假话……并且算计了每一步!
但珍娜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是根本无法说服他的。
她做了那么多的尝试和努力,换来了他部分的妥协,他改变了吗?或许有点吧,比如他终于真正意识到了他们彼此之间是无法取代的,他不会再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轻易牺牲自己。
他会考虑更多折中的办法,唯独关于遗体的这一点却从来都没变过。他打定了决心,绝不可能放弃遗体能给美国带来的利益,了解到这一点后,珍娜决定另辟蹊径,寻找其他出路。
既然他能骗她,那她也能……赫特·潘兹没死就还有机会,她要帮助赫特·潘兹逃跑。
于是珍娜装作被他说服了一样,她显得悲伤又无助,捂着眼睛大哭了一会,然后勉强地点点头道,“也许你是对的,法尼,为了让国家变得更好,是每一个公民的责任,我不该那么自私仅仅因为不想承受危险而要求你销毁遗体。”
“你终于理解了,亲爱的!”
瓦伦泰顿时显得高兴极了,他甚至丝毫没没有怀疑珍娜的话,认为她是真心理解了自己。
“我真是迫不及待让你见到我们崭新的世界了,我将成为那个拿起餐巾的第一人,别担心,这不会有任何危险,一旦我得到遗体,任何事物都将无法伤害我,而全世界都会以为遗体被销毁了,然而它依然在庇佑美利坚!”
“嗯,是的,但是请你记得答应我的事情。”
珍娜违心地顺着他的话说道,“乔尼救过我的命,所以我想帮助他,让他向遗体许愿重新站起来。”
“这当然没问题,我们早就说好的不是吗?”
瓦伦泰温和地注视着她说,“等遗体拼凑整齐的时候,我会给乔尼·乔斯达这个机会的。”
“还有迪亚哥,我不知道你究竟要他做什么,但现在他已经没有用处了吧?既然你答应了给他的东西,就给他好了,没必要和他继续纠缠下去,他是一个非常烦人又难缠的男人。”
迪亚哥在珍娜眼里看来始终是个不安定因素,他因为之前和乔尼争夺遗体导致马匹受伤,目前积分估计也拿不到总冠军了。但考虑到如果那个拜金碧池得不到那五千万奖金,他必然会在遗体上无所不用其极,一旦总统没有实现给他曼哈顿的承诺,他很可能会做出非常极端的事情。
“噢?你还关心迪亚哥的事情?我还以为你很恨他。”
瓦伦泰有点意外地看着珍娜,言语间颇具暗示意味,“就算你说想让他消失的话,我也会答应你的,亲爱的。”
“……做人还是要遵守承诺的,法尼,利用完别人价值就把人一脚踢开,早晚都是会被反噬的。如果你想要得到圣人的遗体,就做个能配得上遗体的人。”
珍娜不赞成地说道,毕竟迪亚哥那个男人如果被逼到极点的话,就算敌人是总统,他也可能会主动下手暗杀。
“嗯,当然,我会遵守承诺的。”
瓦伦泰显得极为平静,但他突然又诡异地笑了笑,“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答应你没有继续派出刺客,所以我只是要求迪亚哥·布兰度在我取得遗体所有部位之后,拖住乔尼他们,在头部被生下来之前,我不想让任何人妨碍我们,导致的计划出任何问题。如果他能做到的话,那么我就会把议员的身份交易给他,让他有机会竞选纽约市长。”
“……”
……果然是这一招!
他想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后坐收渔翁之利,无论谁在这场战斗中被干掉了,对他而言都是好事,既遵守了和她的约定,还不用亲自出手!
“好了,闲话就聊到这里了,我是来接你回家的。很高兴你想通了一切,接下来我们要让医生检查一下胎儿的发育状况。”
“我……”
如果现在就回去的话,她就彻底和乔尼他们失联了。好不容易才追上他们,自己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要被带走,她必须把赫特·潘兹怀上遗体头部的事情通知他们……
“我明白了,我跟你走。”
珍娜冷静地点点头答应道,“但是我要先用一下盥洗室。”
看起来是逃不掉了,她准备留下讯息给乔尼他们,让他们了解现在发生了什么。
“当然可以,但你可别想着动什么手脚哦。”
【否则我会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前,一直把你关在没有其他人的屋子里。】他无声地威胁道。
“……我知道了。”
“哦对了,把你的手帕和笔都给我吧。”
瓦伦泰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出声说道,“我不希望你给乔尼他们留下任何信息。”
“我怎么会这么做?!你一点都不信任我,法尼。”
珍娜瞬间被看穿了,她瞪大眼睛,但依然装作毫不慌张地说道。
“我很想信任你,亲爱的,但是你也骗了我很多次了。”
他冷酷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拿来吧。”
不得已之下,珍娜只能把钢笔和手帕交给了他,然后跑到盥洗室,在裙子上撕下了一小块布条,然后用口红写下了重要讯息,并挂在了女厕的门把手上。
希望乔尼他们能够看到……如果他们发现她不见了的话,一定会在这里找她的。
“久等了,我好了。”
她回到了咖啡店门口,法尼果然还在等她,她装作若无其事一般走到他面前,并向他挤出笑容,挽住了他的胳膊。
“我们回去吧,我还是想见一面赫特·潘兹小姐,让我和她谈谈可以吗?”
“我会考虑这件事的,不过……”
珍娜突然注意到瓦伦泰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他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她裙子看了片刻。
“嗯?你的裙子什么时候破了?”
第一一六章
“我……”
珍娜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瓦伦泰的敏锐让她感到非常窒息,从他身上似乎找不到任何破绽。事实上珍娜清楚自己很难瞒过他任何事情,但她还是试图挣扎道, “之前骑马的时候就不小心勾破了,你现在才注意到吗?”
一般来说,人对这些细节的记忆其实并不精准, 就算之前他觉得自己看到的是完好的裙摆,也很可能会怀疑记忆出错。但显然不应该低估瓦伦泰,他皱眉盯着珍娜的裙子看了一会,然后态度严厉地捏住她的下巴。
“你在撒谎!告诉我, 你是不是留了什么信息给乔尼·乔斯达他们?”
“我没有……”
珍娜无力地说着,她眼睛一下子红了, 显得可怜又委屈。瓦伦泰锐利的蓝眼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然后松开了手, 笔直走进了咖啡店。
“真的什么都没有,法尼……”
珍娜胆战心惊地跟着他, 试图说服他改变主意, 但法尼丝毫没有理会, 他来到了女厕门口, 面无表情地盯着关上的厕所门。
“作为大总统……您真的要进女厕吗……”
珍娜显得很艰难地开口,“这不好吧,会被当作变态的……当然如果您非要声称自己是LGBT, 跨性别者,或者男宝的话我也没办法……”
“保持安静,亲爱的。”
瓦伦泰依旧没有理睬珍娜的喋喋不休, 他拧开门把, 毫不在乎地走进女厕。他扫视了一圈四周, 最终视线停留在门背后的把手上,然后扯下了那块与珍娜裙摆一模一样的布条。
“我真的是一点都不能对你疏忽大意,亲爱的。”
瓦伦泰拿着那块布条看了珍娜一眼,并阅读起了上面的文字。
“让我看看,你给乔尼留下了什么信息?‘我的丈夫发现我,把我带走了,他已经收齐了遗体’?除了最后一句有些多余,不过如果你只是想向乔尼乔斯达传达这件事的话,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
“……”
他看起来也没有生气,只是随手用打火机点燃了那张布条,然后淡淡宣布道,“好了,回去吧,不要在动小聪明了,亲爱的。”
“呜呜呜……”
珍娜一下子瘫坐在地,捂着脸哭了出声,瓦伦泰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把她抱了起来。
“你早就应该知道我会发现的,你去盥洗室只有一种可能,为了给乔尼·乔斯达他们留下信息。无论你做的多么隐秘,我都不可能不会怀疑,这样想是不是好过一些?不要伤心了,这会影响到我们的宝宝,我答应你不会伤害他们任何一个人,最后遗体保佑我们的国家,没有任何人会死去,通往幸福的大门即将打开,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