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不久之后,瓦伦泰回到了官邸。
他把几乎收齐的遗体锁进餐厅后方的房间,放松又悠闲地开始拉起了小提琴。伪装成珍娜的赫特·潘兹坐在他旁边为他翻乐谱,但她已经完全被存放遗体的房间所吸引了注意。
到底是现在夺取遗体,还是等头部出现后再夺取?总统得到了遗体头部之外的所有部分,意味着乔尼已经失败了,那么瓦伦泰夫人怎样了?她没能阻止自己的丈夫吗?但她的身份还没暴露,意味着总统应该还没见到假扮成她样子的瓦伦泰夫人……
一旦总统将所有部分的遗体融入自己身体的话,再想击败他并从他身上取出的难度变得极大。珍娜为了以防万一把眼球交给了她,只要把眼球拼凑上去的话,遗体就会出现最后关于头部的提示……
赫特·潘兹忍不住开始思考自己的计划的时候,瓦伦泰终于拉完了一首小提琴曲子,他慢慢放下琴弦,然后仰起头,望着赫特·潘兹说道,“我注意到你最近有点反常,亲爱的。”
“……”
赫特·潘兹心中一颤,但她表面上不动声色,“你指什么?”
“嗯,就是那种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
瓦伦泰把戴着皮革手套的手指放在嘴唇上,略有所思地看着赫特·潘兹说道,“很奇怪,明明样子是一样的,但你没有原来那么可爱了……嗯,你不是我的妻子吧?”
第一一四章
“……”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 赫特·潘兹一直表现的毫无破绽,总统似乎也从未怀疑过什么,和她相处的很正常, 并且从来没有对她动手动脚过, 两人几乎相敬如宾一样。赫特·潘兹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她不愿意多想, 也希望能够保持维持这种状态。
但是现在总统终于察觉到了问题。
但是他是怎么发现的?只是因为不可爱?但她不懂对总统而言什么才是可爱, 他为何能够一下子就能够确定自己不是他真正的妻子?
不对,或许他还没有确定, 他只是在怀疑……
赫特·潘兹心脏跳动的很快, 但她表现得无懈可击,装作失望又难过地别过头, 不再看他的眼睛。
“我要当母亲了, 法尼,如果只是因为我不再像你想象中的样子, 你就觉得我不是你的妻子,我对此只感到很难过,也许你要的不是一个妻子, 而是一个符合你要求的玩具。”
她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冷, 赫特·潘兹记得瓦伦泰夫人告诉过她, 她也是替身使者,可以通过注视别人头上出现的文字进行读心, 法尼为了试探她很可能通过思想进行交流。因此赫特·潘兹必须故意假装难过而不去看他头上出现的想法,以防自己暴露。
“……”
总统盯着看起来毫无破绽的赫特·潘兹片刻, 然后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 把她的脸向上抬起。
“那么我向你道歉, 也许这是孕期荷尔蒙变化导致的。但是很奇怪, 我怎么会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甚至没有想要吻你的欲望……”
是根据夫妇之间的感觉判断的吗?毕竟她不是他真正的妻子,她无法假装的和瓦伦泰夫人一模一样。但也如同瓦伦泰夫人所说的那样,她还是有很多机会。
“这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赫特·潘兹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犹如被羞辱了一样怒视他道,“你怎么能直接把这样的话说出来?我从没见过因为自己对妻子失去兴趣后把责任甩给妻子的男人,你太差劲了……我很难过,法尼!”
“……”
瓦伦泰古怪地继续看着她,很快他重新站直身体,面无表情地看着赫特·潘兹说,“你说得也没错,确实是我的不好,亲爱的。也许正是因为这段时间我们的疏远而导致的,为了重新找回我们之间的信任,我们得好好交流一下……现在,坐下吧,我想确认一下我的感觉。”
……他想干什么?
赫特·潘兹本能地感觉到了危机,总统该不会是想对她做夫妇之间才会做的事情?她虽然做过最坏打算是有可能被侵犯,但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她想过了无数对策,然而值得庆幸的是,这一个多月来瓦伦泰总统对她从未有过任何过线之举。
但细想的话或许这正是他对她不感兴趣的证明,这不是正常夫妇的相处模式……!
她不希望和总统接吻,总统也是同样!
赫特·潘兹内心开始挣扎起来,究竟是趁现在偷袭控制住瓦伦泰总统,使用肉泥喷雾使他失去行动能力,然后假扮他的样子偷走逃离,还是继续伪装下去。
毕竟……现在遗体只差最后一个头部了!
她有预感,再这样和总统对峙下去,她就要暴露了……
“我们谈谈吧。”
赫特·潘兹冷静地说着,她慢慢靠近瓦伦泰,即将在他面前坐下的时候,她猛然掏出肉雾喷向瓦伦泰的脸,但就在这个瞬间,总统的替身D4C突然出现。那个犹如皮革缝纫出来的人形怪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赫特·潘兹的脸按到餐桌上。
“果然,我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虽然是我妻子的样子,但却一点都不能让我产生兴趣,我突然明白她所说的独一无二是什么意思了,哪怕是一模一样,但就是没有那种感觉……所以你究竟是什么人?”
“唔——!!”
赫特·潘兹试图挣扎,但她发现自己的力量完全无法挣脱总统的替身的压制,她艰难地抬起头,看到那个金色卷发的男人表情阴冷地来到她面前,用带着皮革手套的手掌掐住了赫特·潘兹的脖子。
“告诉我,我真正的妻子现在在哪里?否则我不介意好好折磨你,让你说出实话!”
“第一夫人她……”
赫特·潘兹嘶哑地发出声音,她的声音很轻,瓦伦泰不禁靠近了一些。
“你说什么?听不到。”
“她在……”
就当瓦伦泰将脸靠近赫特·潘兹的时候,覆盖着她的肉泥喷雾突然脱落,像胶水一样完全黏到了总统的脸上。
“!!”
总统顿时松开了手,试图抓下黏在脸上的肉泥,这个瞬间赫特·潘兹趁机甩开他的替身,转身冲向存放圣人遗体的那个房间。
……
珍娜和乔尼他们说明了状况后,所有人都很担心迪亚哥的目的。
暂时不清楚那个男人在总统的计划中起到了哪部分作用,如果总统从开始就打算亲自夺取遗体的话,他根本不需要和迪亚哥达成任何交易,整件事情都透露着诡异。因此杰洛打算先去追迪亚哥,弄清楚总统真正的计划。
“这确实是那家伙坐骑留下的,应该是往这个方向去了。”
在来到费城之后,杰洛在石板街道上的马粪里用手指捻了一小块,塞进嘴里尝了尝味道,然后得出了结论。
“大约是五、六分钟前留下的,看起来他还不打算离开费城,问题是这里已经偏离第八赛道的路线了,他想去什么地方,想做什么?”
杰洛一脸严肃地分析着状况,但珍娜不停在马背上干呕,乔尼不得不来到珍娜旁边,轻轻拍她后背照顾她,并紧张地对杰洛喊道,“杰洛!小珍看起来不太舒服!她孕吐了,你是医生吧!这该怎么办啊!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吧?”
“所以我说带一个孕妇上路不是好主意,她就不应该跟来。”
杰洛啧了一声,虽然他显得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给出了建议,“去买点柠檬或者青桔,榨汁后加点蜂蜜给她,会对孕吐有所改善。”
“好,那就找找卖水果的。”
乔尼点了点头,但好不容易缓过来的珍娜出声制止了他们,“没,没必要,我不是孕吐,我已经好很多了!”
“真的吗?你刚刚看起来问题很大,吐的超级厉害啊。”杰洛怀疑地说道。
“我吐的厉害你心里没逼数的吗?!你刚刚尝了马粪啊!马粪!”
珍娜忍不住瞪着他怒吼,她什么都能接受,但吃屎绝对不行!而且他是怎么根据马粪判断出迪亚哥什么时候经过这里的?变凉的程度吗?!
“也没必要反应这么大吧,我又没有吞下去……你以为我愿意尝这个吗?这只是根据气味判断坐骑主人是谁的办法。”
杰洛显得很无奈,而珍娜更想吐槽的是他到底是怎么根据气味判断出到底是哪匹马拉的?他之前就尝过吗?
但是算了,她也不想知道答案……
“总之Dio就在这里,我们先让第一夫人……珍娜在咖啡店休息一会,我们抓紧时间去找到Dio。”
似乎是为了顾及乔尼的情绪,威卡毕博把对珍娜的称呼改成了她自己的名字。
“也好……我去咖啡店喝点饮料,你们如果抓到迪亚哥的话把他带来,我要弄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刚好珍娜也跑累了,现在她体力消耗的很快,而且赫特·潘兹也退赛了,她没必要那么拼一直全力骑马。她还记得乔尼吐槽她的马术烂到“跑得像一只拉肚子的鸡”,尽管他不是故意的,但还是很令人生气。没想到乔尼平时看起来那么可爱,实际上竟然是这么刻薄的类型。
“好,那么一小时后在咖啡馆汇合,你不要乱跑,我们尽可能把Dio抓来。”
“是的,小珍你好好休息一下。如果受不了的话没必要和我们一起赶路的。”乔尼说道
“没关系的,我可以坚持。”珍娜摇摇头,她的态度非常坚定。都走到这一步了,绝不允许退缩或者回头。
杰洛他们和珍娜约好后,就一起骑着马离开了。珍娜拉着赫特·潘兹的马来到咖啡馆,在露天餐桌前坐下,向服务生要了一杯柠檬汁。
她从来都没吃过这种苦,这一个月里洗澡的机会很少,一直骑在马上奔波,一天下来头发上都是灰尘和沙砾,感觉人都要臭掉了。当然白人的体味更重,威卡毕博靠近他的时候她直接闻到了浓烈的孜然味,和杰洛他们会合的时候,混合之后的气味变得更奇怪了,跟他们比起来她真的好太多了!
她安逸地坐在咖啡店里喝水,享受来之不易的休息时间,不过没多久后,珍娜突然听到另一条街上连续响起了三声枪响。
珍娜被吓了一跳,她立刻从椅子上起身,考虑自己是应该过去看看还是干脆躲进店里防止被子弹波及。
不知道开枪的人是谁,显然不会是杰洛,当乔尼表示找到迪亚哥时候干脆直接射杀他得了,杰洛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怒,告诉他我们不是恐怖分子,不会杀任何人。而威卡毕博和杰洛同样是使用“铁球”作为武器攻击的,乔尼就算想要射杀别人使用的也是他指甲形成的“爪弹”,难道说他们被谁袭击了?
珍娜心中隐约不安起来,而这个时候,在她身后的国旗里突然走出了一个人,一瞬间她吓得几乎连手里的柠檬水杯都快掉到地上。
出现的人是瓦伦泰……!!
而他在看到她之后,只是很温和地向她笑了笑。
“找到你了,你最近实在玩得有点过头了,宝贝。”
第一一五章
在看到法尼的一瞬间珍娜整个人头皮发麻, 几乎用尽全部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在他面前不转身就跑。
不对……他到底是怎么找到她的?!她现在还是伪装成赫特·潘兹的样子,他没理由会意识到自己就是他妻子假扮的!
除非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赫特·潘兹很可能已经身份暴露了!
她坚持了一个多月, 珍娜想象不到赫特·潘兹那边发生了什么, 如果她暴露了的话, 她到底是逃走了还是被抓起了来?她并不是总统的对手, 她现在还活着吗?
在法尼靠近珍娜的时候, 珍娜第一次如此害怕她的丈夫,开始紧张地后退。但法尼堵住了她的去路, 慢慢把带着冰冷皮手套的手覆到她脸上, 温和地凝视着她说道。
“哦别害怕,虽然你不顾自己和孩子生命安全, 独自骑马偷跑出去找乔尼·乔斯达他们, 甚至为了骗过我而和那个梵蒂冈来的女人互换了身份,让她假扮你潜伏在我身边盗取遗体……但我一点都没有因此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