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燕清,不管是史书上的那一位楚国太后,还是不久前的大爆女主剧,虞娇都是欣赏的,当然除了她选男人的眼光之外。
倒不是楚高祖闻人无忌不好,而是这人遇事从来只会叫燕清忍,皇后没了忍,儿子没了忍,后宫嫔妃越来越多忍,忍忍忍,忍到后来虞娇甚至怀疑她上一辈子是不是忍者神龟转世的。
当然可能人家一时的忍让是为了以后的海阔天空。
但换做是她,忍他奶奶个腿!
反正她以后真心喜欢的人就只能有她一个,在现代被逼死了都没妥协的事情,没道理换个时空就忍了,这是她唯一的坚持,没得将就。
远远地望着燕清,虞娇的眼中掠过一丝坚决,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亓殷落在她身上的深邃眼神。
咦?
便是这时,虞娇在心里小小的惊疑了一声,然后视线便凝在燕清身旁的一位白衣小宦官就没移开了。
那个人……
听到虞娇的心声,亓殷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便看到了那个跟在燕清身旁那个一瘸一拐的白衣宦官。
他的记忆一直不是很好,却记得这个宦官,因为他的残疾。
若是他没有弄错的话,他应是赵佑一年前认下的其中一个干儿子,全名记不清了,但应该有个德字。
他有什么问题吗?
亓殷眉头轻皱。
下一秒眼角余光便注意到身旁的虞娇故作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要是他没有看错,她的这一眼里包含了同情、怜悯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随后他就听见她在心里由衷地感叹道——
好绿啊!
绿?
亓殷心中微动。
可能是因为时空的差异,她的很多话即便他能听见,也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不要紧,因为她永远不会只说一句,联系一下上下文的意思他也能猜个大差不离。
这一头,虞娇的视线不由得随着那白衣小宦官不停地挪动。
想来历史上也就亓殷这个暴君,有过绿帽子被人从头顶扣到脚脖子的经历吧。
哈,现在就算不转头看,她仿佛也能感觉到身旁的绿意盎然。
话说燕清与闻人无忌这两人也真是的,难道非得当着亓殷的面花前月下才更刺激吗?特别是闻人无忌还易容成了宦官的样子。
然后在燕清被亓殷专宠的时候,两个人吃亓殷的,用亓殷的,还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浓情蜜意,海誓山盟。
完了再里应外合把冤大头给干死了,自己都不用行军打仗,就能坐拥亓殷打下来的大好江山。
啧啧,这架势谁看了不说声惨。
是的,女主燕清与男主闻人无忌分开的七年时光里,他们并不是毫无联系的。
据历史记载,闻人无忌也是一个饱受眷顾的位面之子,会的东西极多,什么易容啊医术啊相面啊等等,没有当皇帝前,马甲更是多到不行,反正他会易容。
更何况马甲多了,撩起妹来也方便。
而这位名叫长德的小宦官正是他用过的马甲之一,似是专门用来与燕清谈情说爱用的。只是虞娇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把人杀了再占了他人身份,还是从头到尾都是他故意装模作样。
不过细细思索下,虞娇觉得应该是前者可能性更大。
毕竟杀个人总比凭空创造个有过去的人要容易的多。
世人常说暴君亓殷杀人如麻,她觉得这位楚高祖怕是也不遑多让,那些被后世人调侃的马甲哪个不是沾染了无辜人的鲜血。更何况他登基之后弄死的老臣不要太多,就连原身的父亲虞不虏在女儿去世后,也落了个活活饿死的下场。
这也是为什么从一开始,她就从没有将闻人无忌纳入她选项的重要原因。
当然,烂黄瓜她嫌脏也占一部分原因。
谁叫这位闻人无忌晚年时,可能也有无法接受自己老去的关系,真的是平均两三天就要宠幸一名新的嫔妃,后宫更是一度人多到国库都撑不住的地步,还是后来燕清掌权时,拼命开源节流才缓和过来。
想到这里,虞娇的视线又在燕清的脸上转了转。
就为了她那瓶玉参丸,有机会她也会暗示她两句,但也仅限于暗示罢了。
毕竟现在的闻人无忌还在洁身自好,心中只有燕清一人,她自己也能清楚感觉到。虞娇硬拿些未来没有发生的事情去挑拨离间,她们两人的关系以前就不怎么样,燕清也不会信啊!
至于跟亓殷提醒闻人无忌小马甲的存在,她是没想过的。
一方面对于历史她是畏惧的,不敢轻易做出改变历史的事情来。另一方面她跟亓殷真的不熟,就算她成了他名不副实的小老婆,但两人才认识三天,要她怎么开口。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
虞娇的注意力落在“长德”扶住燕清手臂的手上,唇红齿白的小宦官嘴唇动了下好似说了些什么,燕清则偏头微笑了笑。
古代太无聊了,吃瓜使她快落。
嘻嘻。
作者有话要说: 虞娇: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哈哈哈。
亓殷:到底还想不想知道蒙眼脱衣后面的内容了?
虞娇:……老公,人家刚刚只是跟你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亓殷:呵呵。
第7章 亡国暴君(七)
自以为小动作很隐蔽的虞娇,时不时便故作不经意地看上不远处的男女主一眼。看完了他们,再悄摸摸瞥上亓殷一眼。
整个人如同瓜田里乱窜的猹,完全活跃在了吃瓜的第一线。
可不管她怎么看,都没能看出来此时的燕清到底知不知道,跟在她身边的小宦官是她曾经的未婚夫闻人无忌。
所以也就不清楚燕清是不是真如后世猜测的那样,从一开始出现在暴君亓殷的身边时,就是闻人无忌、她父亲燕仲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安排的美人间谍,带着勾引亓殷,搅乱北秦朝政,光复南楚的任务而来。
细细思索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的虞娇,很快就在心中哎呀了声,便将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全都抛到了脑后。
就算真的有,现在也全乱套了。因为她实在不晓得反派男二亓殷是发哪门子神经,没看中女主燕清,反而把她这么个短命女配提溜到了身旁。也不晓得会不会影响到真正的历史,从而害得后世也跟着发生偏移。
不过即使真有影响,面对亓殷这么个反派大佬,虞娇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都还两说,其他人……
都瞎瘠薄过吧!
心里想完这些有的没的,虞娇自然而然便将视线转移了开来,也就没有看到身旁的亓殷在了解完她的心中所想之后,冰冷的视线在不远处的白衣宦官的身上打了个转儿。
趁着虞娇转身去看风景的时候,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指便冲着守在一旁隐蔽位置的墨卫打了个手势。
意为秘密追查,查清背后势力再——一网打尽!
对于成为他人故事里的点缀,他没有一丝兴趣。
下完指令后,亓殷的耳朵忽然轻动了动。
咕咕。
刚一转身,他便看见了虞娇眼中一闪即逝的生无可恋,同时也听见了来自对方心中最真切的呐喊。
她饿了,呜呜。
虞娇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头顶明亮刺眼的太阳,这都已经中午了,她竟然还没吃午饭!
天晓得这帮古人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为什么一天就吃两顿饭,早一顿晚一顿,根本就没有过午饭这回事。
她一个一日三餐的人到了这些人当中实在是太格格不入了。
虞娇的怨念犹如实质。
其实马车里也不是没有吃的,但大中午的谁想啃那些干巴巴的糕点啊,她想吃饭,香喷喷热腾腾的米饭,最好能配点肉菜汤什么的就更满足了。
才刚想到肉,虞娇就忽然瞥到一侧的草丛里蹦出来只白胖胖的兔子,小耳朵还一抖一抖的。
只一眼,关于兔子的一百种吃法就已经在她的心里做起来了。
刚刚做到她喜爱的辣炒兔丁,正在心里放肆淌口水的虞娇便忽然听见耳侧传来一声低笑。
猝不及防被吓到,虞娇心中一个激灵,已经进了锅里的兔子立刻蹦了出来,迅速跑没了踪影。
兔子没了,虞娇隐晦又愤愤地偷望了身旁这个目视前方,却诡异地笑了一声的男人。
你是不是有那个什么大病?
心中话音刚落,对方便立刻转头朝她看来,第一时间虞娇就挂上了营业笑容。
“陛下,何故发笑?”
女人语气细柔地问道。
“饿了?”
亓殷忽然开口问道。
嗯……???
虞娇的头都点到一半了又硬生生制止住了,旋即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他……他怎么知道!
难道我……
刚才一不小心把口水流出来了?
可以说要不是亓殷正望着她,虞娇真想抬手摸摸自己嘴角。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寻到机会摸一摸,便看见站在她身旁一袭绛色衣裳的亓殷伸手就招了那位名为赵佑的宦官近前来,附在他的耳边便低声地交代了两句。
听不见又不会唇语,那个赵佑还一脸讶异地朝她看来,可把虞娇给好奇死了,可面上她却一直维持着做作的假笑。
没过一会儿,虞娇就不再好奇了。
因为——
坐在刚扎好的营帐里,望着眼前摆了满满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虞娇看了眼菜,又看了眼在她身旁坐下的亓殷,又看了看菜。
“陛下,这……”
虞娇故作征询。
“不是饿了吗?吃吧。”
亓殷道。
吃?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不是,为什么啊?他们不都是只吃两顿吗?为什么突然又会多出一顿来啊?而且那道菜,她要是没弄错的话,是辣炒兔丁对不对?也不晓得是不是刚刚她看中的那只兔子!
尽管真的已经很饿了,可虞娇却还是试探性地再次开口道,“陛下,妾真的可以吃吗?”
“自然。”
“谢……陛下赏赐。”
是这么说的吧?不管了,我要开动了。
哇,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好吃,好吃好吃真好吃!
来到古代的第三天总算是吃上午饭的虞娇一时间实在有些得意忘形起来,直到尝了好几个菜后,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自己一个人在这吃得开心,竟然把大佬给忘了!
这么多菜,他怎么不吃呢?
恢复理智的虞娇忙转过头看向一侧的亓殷,发现对方不仅没吃,还可能因为看她吃太无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长桌上叩着,嘴角则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瞧着可比这一桌饭菜秀色可餐多了!
虞娇的脑袋有些发晕,可才晕了一瞬,她的心头就是一凛。
不是,他为什么不吃呢?要说男人的代谢可比女人快多了,他肯定要比她饿,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吃呢?难道……
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想涌上心头。
依照这人四处打仗得罪人的架势,该不是以前经常有人给他的饭菜里头下毒吧?他之所以不吃,就是为了让她先给他试毒,确认没毒了这才敢吃!没错,肯定是这样!
阴险,实在太阴险了!
果然,短命女配的待遇就是差,她死得好惨啊!
亓殷:“……”
正暗自气愤时,虞娇还偷眼瞧了身旁的亓殷一眼,果不其然,见她不继续往下吃了,这人的脸都黑了,还说你不是想拿我试毒!
虞娇捏着银筷子的手瞬间收紧,随后缓缓抬起头来,细声细气道,“陛下为何不吃?是这些菜肴不合陛下胃口吗?”
“没有。”
亓殷面无表情道。
“那为何……”
下一秒虞娇便注意到对方的视线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上。
她有些不解地低头,她的手怎么了?手……
联想到那些古装电视剧,虞娇一下子回过神来。
不……不是要她喂吧?
心里头惊恐的话音刚一落。
“孤,要你喂我。”
虞娇就听到了对方如此蛮不讲理的要求,实在没控制住,嘴角就抽搐了下,半天都没动。
“美人……”
喂就喂,催什么催!
虞娇心里没好气地怼了他这么一句,随即放下自己的银筷子,拿起另一柄银勺,舀了一勺虾仁便颤巍巍地往亓殷的嘴边送去。
只是勺子都到他嘴边了,男人也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不张嘴,手举着实在有些累的虞娇,当即脑袋一抽,忽然放柔了声音开口道,“来,啊……”
见亓殷双眸一眯,虞娇才猛地反应过来她刚刚到底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当即人就慌了,“不是……妾的意思是,陛下请……张嘴。”
啊啊啊啊!
她刚刚到底干了什么啊?
怎么把过年给表姐家那个熊孩子喂饭的习惯给带来了!她要疯了,真的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