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她现在不入船舱,里头没她气息,他才不愿意待的。
她突然想起刚接回来的时候,她经常进去帮他整理被子枕头,挂帘子,越是次数多,他越是不睡,因为她的气息会吓到他。
眨眼间便恰恰相反,没有了她的气息,他反而睡不安心了。
玄朱犹豫片刻,没有脱身上的法衣给他,而是将一开始她歇息过的几床被子枕头拿出来,铺在床上。
她一起身狐狸便跟了过来,顺着她的背爬上她的肩头,现在一天天都挂在上面,很少下来,她做什么自然瞒不过他,可能是觉得有古怪,好奇的跳到上面踩了踩。
精致的鼻子耸了几下,闻到了她的气息后果然像那个修士说的一样,倒在上面翻了个身,滚到有阳光的地方,眯了眯眼的时间罢了,已经没什么心思的睡了过去。
玄朱有时候很羡慕他,他好像永远没有烦恼一样,既来之则安之,仅防备了她几天便安然的在她船上待着。
一开始每天都要威胁她放了他,要不然会多惨多惨,现在每天一睁开眼就是吃小鸡。
好几天没听到他说‘放过他’之类的话了,现在也已经放弃挣扎,懒得勾引她,天天一副狐狸的模样,日日相见,也没瞧见他变化过几次人形。
只有吃饭和抓小鸡的时候才会认真钻进被窝,穿好衣裳,匆匆扎上绸发在饭桌前坐好等着吃小鸡,抓小鸡也是他唯一一个肯庄重对待的事。
每次要花很久,用那双白净修长的手挨个比对哪只小鸡最肥,肉质最鲜嫩,然后拿出来给她。
她接到手的功夫,他已经变成了狐狸模样,扒着她的衣角上她的肩头,蹲着跟她一起进空间处理。
因为生病已经好了,脖子扭伤不严重,不影响他吃小鸡,现在每天花样卤小鸡,酱小鸡,荷叶鸡,炖小鸡,什么都要尝一尝。
早上刚吃完叫花鸡,今天一天心情都很好,在床上睡觉的时候脚趾头又不自觉分开。
他很享受时便会如此,身体本能做出来的动作,他自己都不知道。
落枕还是没有好,玄朱瞧见他在睡梦中微微蹙了眉,想抬手摸一摸,狐狸形态爪爪拐不过去。
他那只前肢在空中举了举,忽而熟练的朝角落抓去,探到法力球后‘砰’的一下烟雾大起,他在其中化为了人形。
中午小歇,加上脖间的三昧真火,他已经不怕冷,现在每次睡觉都是直接躺下,不盖被子,今儿也没有。
玄朱几乎眼瞧着一个全身光净的人蓦地出现,窝在柔软的被子上,侧伏着,两只脚丫子叠在一起,无意识的动了动。
粉嫩的脚心张开,脚趾头展了展又合上,腕脖处还挂着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小小的响了响,很快便是大响。
阙玉迷迷糊糊抬手往脖间揉去,又捏又锤还是不太舒服,勉强睁开眼,发现了自己光着身子。
他脸皮厚,也没有不好意思,拉了拉被子,将自己藏在下方,继续空出手按摩自己后颈。
自从落了枕之后便时不时发作一回,往一个地方躺就疼,平时都是玄朱给他揉的。
他化为狐身,到玄朱怀里,蹭一蹭她的手腕,她就知道了。
阙玉滚到床沿,探出头瞧了瞧船头上坐着的人,在犹豫要不要变成狐狸,让她给他揉揉。
他很快否决,狐身方便是方便,但是脖子太短,她摁不到关键地方,所以每天还是疼,梗的难受。
阙玉仔细衡量了一番,决定就这么喊她,刚张了张嘴,她反而先开口。
“把衣裳穿上,”顿了顿又道,“我帮你揉。”
阙玉挑了挑眉,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可能早就被她关注着,脖子又发作了她也晓得。
他撑起身子,刚要去穿衣裳,又觉得不对。
她是从什么时候注意的?刚开始?还是把方才那一幕也瞧在眼里?
刚刚他可是没穿衣裳的。
但是他没穿衣裳的时候还少吗?以前为了勾引她,好几次八光自己,她都没反应,看都不看一眼。
遇到她这样的,瞧和不瞧有什么所谓?反正是个怂货,又不敢对他做什么。
阙玉开始套亵衣亵裤,几乎前脚系好衣妗,后脚便听到甲板上有动静,玄朱起了身,慢慢地朝这边走来。
他重新躺好,背对着她,拉了拉衣口,叫颈部完全露出来。
期间碰到了阻碍,因为衣襟处被她缝过一次,不过难不倒他,将最边缘那块折起来便是,再勾一勾头,她会更顺手。
阙玉感觉床边重了重,她已经坐了过来,就在他身后,离他很近很近。
玄朱撸了撸袖子,抬起一只手,往他后颈处伸,到半空时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再度朝前,碰上他温热的颈部。
他很瘦很瘦,脖颈单薄纤细,低头的动作叫一排颈椎骨突兀明显,玄朱摁在上面,刚揉他便陡然抽了一口气。
弄到他头发了。
阙玉白皙修长的手臂抬起,玉润的指头朝后摸了摸,将头发拨去一边,过程中不小心碰上她的手,猛地一缩,片刻后又继续,把所有秀发都拢去前面,仅余几根柔毛方罢手。
玄朱动了动手,顺着他脆弱的地方使了劲摁,刚落枕的时候去找医师,医师教了她几招,从哪下手,怎么揉?
平时他都是狐身,她上手自然许多,突然变成了人身,玄朱知道他不自在,其实她也有点。
阙玉的适应能力明显在她之上,很快便自在的趴伏好,享受她的推拿,偶尔还会提醒她,上面,下面,左边,右边。
因为他的轻松和惬意,不知不觉叫玄朱心里那点别扭也去了些,接下来越摁越放松,没多久便将他直接按跷到睡着。
窝在床上,侧着身子,小半张脸陷进柔软的枕头里,长睫毛垂下,睡颜很安详。
玄朱停了手,没打扰他,给他盖上被子便直接出了船舱,回到甲板上继续打坐。
莫约一个多时辰左右,床上的人幽幽醒来,伸了伸懒腰,化为狐狸到了她身边,看了看头顶,胡言乱语道:“玄朱,今儿天气这么好,不吃小鸡可惜了。”
玄朱跟着抬头望了望,傍晚的极寒之地乌云密布,冷空气一阵一阵,屏障上结了冰,其实并不好,他为了吃小鸡无中生有而已。
这两天每天都如此,出太阳了要吃小鸡,下雨了也要吃,脖子疼要吃小鸡补补,心情不好亦要吃小鸡,就是想吃小鸡而已。
玄朱没有起身,“小鸡不够了,我们下去买点。”
一天三顿小鸡,偶尔半夜醒来还要加餐,拿小鸡当零嘴,几天时间被他霍霍光,还余下十几只小的,巴掌大点,不够他一口咬的,搁进紫府空间里养着,没个半个月吃不上。
其实那些小鸡她打算培育来着,让它们繁衍,生一大片,以后吃小鸡空间就能自供自足。
狐狸眨眨眼,不囔囔着吃小鸡了,刚要跳进她怀里的动作止了止,拐去一旁的挂钩上开始选布包。
这几日天天兜他去紫府空间寻吃食,跑来跑去,一天好几百里走动,他渐渐的觉得那个四角的布包不舒服,又换了一个稍稍倾斜的,这样他躺下后脑袋那边高一点,会更得劲。
后来嫌那个睡的腰疼,又做了硬的,还有个小篮子样的,方的、圆的,越来越多,挂了一排。
现在每次出门他都会自觉过去选对自己来说最舒服的那个,偶尔也会换一换,今儿卧这个,明天那个。
去紫府空间时,没别人,他喜欢浅的,出门在外喜欢深的,他可以整个埋进去,还有个可以让他露出小手小脚的,像酒楼里专门供宝宝的座椅。
这回他选了一个长形四角篮子样的,全封闭的,上面也盖着,只有前方有个圆形的口子,他想看外面就伸出脑袋,不想看的时候缩回来,是一人一狐研究许久才弄出来的。
篮子刚拿下来,打开盖子他已经自己跳了进去,里头四面和底下都铺了软棉花,磕不着他。
玄朱将篮子上的吊布挂在脖间,底下两边为了固定,不摇晃,做了两个布条,拉开系在腰后,像围裙一样。
是每天穿围裙琢磨出来的。
准备做好后,一人一狐出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发现男主拥有很多鸭?
是快乐鸭~阳光鸭~开心鸭~满足鸭~淡定鸭~可爱鸭~
希望你们也有很多鸭~
第31章 这是加更
玄朱将船停下, 落在一个城外,这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路过大城,于情于理都不能错过, 除了买小鸡还打算买些其它的, 顺便打探一下消息。
一人一狐下了船后将道器收起来,玄朱第一次自己披她那件斗篷。
她倒是不冷, 这披风是为了在阙玉累的时候, 不想被人围观将他包起来用的, 藏在里头他会更自在。
大氅日日被他占用, 每次出门都是他在披, 渐渐地染上了他的气息, 淡淡的阳光味道,和他本身说不清、道不明的体香。
他现在天天都是狐狸形态, 懒得勾引她后也干脆不吃那些美颜丹、抹凝脂膏之类的,身上褪去其它味道, 都是他本来的,她以前小时候经常闻到的, 叫她留恋的气息。
玄朱裹紧了披风, 入城之前先扫了扫, 城角已经有了通缉令,上面出现师父的画像,她的,阙玉的没有。
他太狡猾,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贴了几个假的,或男或女没有一个是他的真面目。
她的很清晰,看那四周的景象是那天对付墨桑的时候被人用留影石录下来的。一个会动的画像, 她站在空中,一双眼赤红,一副神挡杀神、魔挡杀魔的凶悍模样,故意丑化和恶化她,如此才好站在正义的角度劫杀她。
修真界常用的手段,她懂。
玄朱只是来买东西的,不想惹麻烦,想了想,变换了一副模样,成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样子,和她现在判若两人。
城里没有化神期,看不出她的伪装,阙玉的狐型本来就是他的本体,只尾巴收了八个而已,用的是她的法力,旁人一样瞅不出来,叫他俩顺利混进去。
先紧着他,去囤点日常的药,风寒、发热、落枕的膏药、喉咙痛的药剂,全都买了些,整出一个小药箱来。
接下来大鸡小鸡老母鸡,没少买,没什么品阶,又有阙玉这个讲价小能手在,只出了几颗上品灵石弄到手。
全部散养在山上,等着哪天它们熟悉了环境,落地生蛋,出小鸡,往后阙玉想吃鸡蛋,带着他上山捡便是,想吃小鸡上山抓。
他还蛮喜欢这个过程,次次玄朱去,无论是摘菜还是逮小鸡,他都会乖巧的坐在她胸前,被布包绑着,只露出小手小脚,像个宝宝一样指挥着。
小脚脚时不时一晃一晃,很是悠哉。
山上这些时日刻意培养,将私藏的所有木系灵石不管极品的还是上品的,统统压在下面,有了它们供给,山会越生越好,慢慢的都会成为灵物,阙玉吃完体内不生杂质,还能帮他养身子。
吃了几天小鸡生病都少了。
除了买小鸡小鸭,鸽子兔子都没少补,准备养山,有这些活物在,它们的尸体和旁的回归自然,更滋养大地。
此次花钱最多的是一条海脉,在一个很大的铺子,最顶层,专门卖元婴期需要物件的地方买的。
元婴期后眉心紫府开辟,里头养的越好,修炼便越顺畅,还能顺道做些小生意,比如天下壁那个道友在紫府内养狐狸,一到季节便剔它们的毛拿去卖,赚钱了用于修炼。
水系的紫府内全都是水,好方便养相关的龙、兽那挂,它们随便吐吐便可汇聚成河,成海,正好卖给需要的人。
玄朱就是那个想养海的。
海脉只要一放进紫府内,立刻落地成一片小海,里头还会滋养出各种各样的活物,以后阙玉想吃虾肉和贝肉不需要干的,直接捞新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