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放怎么放。”岑越泽又深深看了导演一眼,“回头原片发我一份。”
导演琢磨不透岑越泽怎么想的,他们豪门贵子不都忌讳抛头露面,被网友讨论吗?到他这儿就变了。
“好。”导演稀里糊涂下楼,让后期组的人把赶工剪好的彩蛋发了他一份,他立马给岑越泽发了过去。
首播收视率告捷,导演组趁热打铁高调宣布花费三十块钱元即可解锁首期及未播全集的所有彩蛋。
综艺节目付费,让这届观众也开了眼界。
节目组为了挣钱想尽办法,专门在彩蛋预告和封面,分别放了陆茴跟岑越泽同框照,还有言昭的。
两手cp都要抓,平平无奇营销小天才。
观众骂骂咧咧指指点点,怒斥节目组上辈子是穷死的贱人,眼睛里除了钱还是钱。
不过骂归骂,花钱看还是照做不误。
宣传组的人负责官博的微博账号运营,下午官宣彩蛋篇的时候人被骂到自闭,被巨大的网络声量冲击的怀疑人生,随后把粉丝的反应报给导演组,委婉提醒他们不然还是算了吧。
节目才开播,吃相难看赶客未免得不偿失。
导演用手机扫了两眼评论就受不住,把手机移的很远,闭着眼说:“这个钱我们还是要挣的。”
“但真的会有人买单吗?”这人忍不住说:“陆茴最近看起来好像有点热度,但现在微博数据都可以买。”
导演心里也没底,他这个骚操作也是跟电视剧同行学的!别人既然能挣到钱,他们也一定可以。
“这谁知道呢,如果有十万人愿意花钱,我们就白赚三百万。”
“?导演你真的把陆茴当成免费的招财猫吗?想想都不可能,为啥要花钱看她的花絮啊?”
现代人有钱也不会这么浪费。
导演有所怀疑,“第一期点击都过亿了,彩蛋点击应该也有个几十万。”
导演也没有多远大的志向,挣个几百万的额外收入就是惊喜,几十万也可以。
他本人其实也不看好。付费菜单在骂声中悄悄上线。
观众嘴上倔强,付钱的手还是诚实,仅仅上线一个小时,点击量就过了五十万。
这个速度过于惊人,并且还在不断上涨中 。
微博上一些粉丝和流量比较大的娱乐博主看完reaction彩蛋,趁热剪辑了精华部分,发到了主页。
【熊孩子正片已经很精彩了,彩蛋里要素比正片还多,三十块钱买到了我今年的快乐。】
【岑越泽和陆茴互呛的画面我还能再看一万集。】
【岑越泽看节目的反应和本人是一毛一样,他和陆茴真的太有意思了,两个人不会真的有一腿吧?吃惊.jpg。】
上线短短十二个小时,点击量过了两百万。
这个热度真真实实把后台的那些人给打懵了,这些点击都能转成真金白银。
导演脑袋犯晕,“现在多少钱了?”
“六千万了……”
这个数目,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期。
几乎都快到整个节目制作费的一半,加上播出后的广告收益,早早就回了本。
导演稳住激动的心情,“平台后期没改动过数据吧?”
“没有。”
“通知一下各部门的同事,这周录完给大家发红包。”
赚大了!
后期组的同事忍不住感叹,“陆茴应该算是真红了,本来以为她的数据都是买的,结果这么多人愿意花钱看。”
这个数据都可以用来倍杀地位稳固的小花们。
陆茴在第二期录制结束后收到导演的大红包,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余满东把这段视频重复看了很多遍,酒店的行政房里有配备抽烟室,烟灰缸里落满烟头,男人的眼珠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两个人。
他们好像就如普通夫妻坐在沙发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看似在吵架,其实更像一对欢喜冤家。
女人悄无声息透红的脸颊,和藏都藏不起来冒着粉红尖尖的耳垂出卖了她平静的表情。
余满东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眼尾的戾气稍纵即逝,他眼神冷漠盯着视频里的男人俯身贴近少女的画面。
修长的手指冷冷一抖,惨白的烟灰抖落在缸里,他面无情绪掐灭了烟头,随后将助理叫了过来。
助理偷偷探头看了眼屏幕,望见那个熟悉的台标就知道事情不妙。
余满东漫不经心地问:“他们定的机票是什么时候?”
助理来之前压根没做功课,这会儿当然答不上来。
起初他以为先生是厌恶陆小姐,才会多次为难,后来仔细琢磨貌似不是这个道理。真讨厌犯不着兴师动众找她麻烦,从前应是有扯不清的关系,如今才要纠缠不止。
助理当了次哑巴。
余满东冷笑了声,瞥向他的目光冷的结冰。
助理立马去查,得了消息一刻都不敢耽误报给他。
“是明天早上的飞机,全天就只有这一趟航班。”
“陆茴和岑越泽的座位查到了吗?”
“目前还没有值机。”
“用我和陆茴的名字买两张头等舱。”
“好的。”
要想活得久,就不能问为什么。
因为地方偏僻,从村里到机场开车要走一个半小时。早晨四点半就要起床坐车去机场,陆茴昨晚睡下的时候将近凌晨一点,赶车时已经是困得睁不开眼睛,乡间小路颠簸难开,她几次想睡觉都被颠醒了。
等赶到机场,陆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四肢酸胀,精神疲惫。
节目组给定的是商务舱,比经济舱稍微好点,但也没好上多少。
全员坐满的情况下,空间狭小,空气都嫌挤。
陆茴上了飞机就想好好休息,然而环境不允许,翻来覆去换姿势还是难受,她摘掉眼罩,打开平板电脑,准备看一部下载好的电影打发航程时间。
身体上的不适,让她连电影都看不下去。
空姐忽然来询问她是否需要升舱。
陆茴看了眼坐在过道边的导演,用眼神在问:“这个钱你掏还是不掏?”
导演用杂志挡住脸,避开她的眼神说:“机票食宿都是有规定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肯掏。让台里报销实在太麻烦。
陆茴并不是个娇气的人,但今天实属特殊,坐着连骨头都觉得难受,她说:“麻烦你帮我升到头等舱吧。”
空姐微笑服务:“好的。”
导演丑话说在前头:“这个钱……”
陆茴:“我自己出。”
导演稍做辩解,“不是我抠门,是台里有规定,无论什么咖位的明星,都不能超过商务舱。你别生气,一些没名气的都给定的经济舱呢。”
空姐温婉一笑:“您放心,有人帮您订了位置。”
陆茴不介意这几个钱,抱着自己的U型枕到了头等舱。
空姐将她领至空座位,陆茴都打算放下枕头躺平睡觉,抬眸匆匆一看,动作顿住。
余满东伸出苍白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身旁的空位,不言而喻。
陆茴将刚放下的枕头用力抽了回来,“我忽然觉得商务舱挺好。”
她不睡了。
不就是两个小时五十分钟的航程?看一部电影就能过去。
余满东一把搂住她的手腕,眉头打成小结,“坐。”
第59章 贼船
陆茴抽出手腕, 转过身问空姐,“请问还有别的位置吗?”
空姐很抱歉地说:“陆小姐,真的不好意思, 头等舱满座, 没有多余的空位了。”
陆茴点点头,重新抱起自己的U型枕, “算了, 我不坐了。”
余满东抬眸专注盯着她的脸, 半晌轻笑了声, 轻轻而又冷淡的笑声更多像一种嘲讽, 他的双手交叠搭在一起, 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他说:“你何必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余满东发现她的很多习惯都变了。他认识的陆茴和现在这个完全不同。
她分明是个娇滴滴的小姐, 吃穿用度都要用最好的,受不了一点苦头, 不过虽然娇气,但脾气确实很好, 没半分心机, 像活在城堡里的豌豆公主, 天真娇憨。
陆茴说:“我不累。”
余满东看着她的脸,女孩眼睑下一片青黑,疲倦劳累生出的黑眼圈用粉都遮不住,“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
陆茴沉默。
岑越泽坐在余满东前两排的位置,他很不爽,给身旁的助理使了个眼神,对方就明白他想做什么了。
他认命站起来,走到陆茴身边, “陆小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跟你换个位置。”
陆茴认得他,常常出没在岑越泽身边的狗腿子。
他为了打消陆茴的后顾之忧,微笑着说:“岑先生不放心小少爷,让我去商务舱照看着点。”
陆茴点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个人换了位置,他们身后的男人默不作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脸色冷峻如霜,无声握紧拳头。
岑越泽今天虽然也起了个大早,但精神状态比她好的多,他将手机放在一边,漫不经心地和她搭话,“升舱的钱记得给我报一下。”
刚坐下的陆茴:“……”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在气恼什么,对方确实没有义务白白让助理和她换位置。她垂着眉眼,“放心,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
岑越泽看见她心情就更好了,侧过脸看着她问:“你这么咬牙切齿做什么?”
陆茴一口否认,“我没有咬牙切齿。”
岑越泽开个玩笑,没真想要这几千块钱,“一会儿落地你是回自己家,还是我家。”
陆茴满头问号,“我去你家干什么?我没有病。”
岑越泽用眼神示意她往后看,“你不继续做戏给他看了?”
“上次是特殊情况。”
他懒懒吐出个悠悠的“哦”字,说服力不是很强。
陆茴盖好毛毯,戴好眼罩往后一趟,她说:“我要睡觉了,你不要吵我。”
黑色眼罩盖住了她上半张脸,岑越泽的眼神肆无忌惮打量她,鼻尖粉粉的,樱桃小嘴柔软水润,下巴精巧细致,长发陷落在颈间,呼吸里好像夹着柔软甜腻的橘子香味。
岑越泽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唇角,喉结无声滑动,指端蜷缩了两下,盯够之后他好像才舍得移开眼神。
岑越泽放下椅背,靠着枕头闭目养神。
陆茴的睡相不是很好,身体往他这边钻了钻,后脑勺刚巧磕在他的手臂上,温甜的气息如轻柔的羽毛扫过他的脖颈。
男人整个身体一僵,他睁开眼睛转过头,下巴恰好搭在她的脑袋上。
陆茴的头发柔软蓬松,甜腻的香味钻入他的鼻尖,发丝蹭到下巴也不会难受,他轻叹了口气,长臂一动,默默将她的身体往自己怀中靠拢。
陆茴这一觉直到飞机落地滑行才醒,睁眼就发现了不对劲,她整个人几乎滚到了岑越泽的怀中,脑袋安逸靠着他的胸膛,腰上多了双男人的手掌。
几乎是同一时间,岑越泽也醒了,看见她大惊失色的惊恐之色,哑着嗓子:“醒了。”
陆茴赶紧坐起来,“你你你我我我……”
岑越泽不慌不乱整理身上有些乱的衣服,调整好座椅,看着大惊小怪的她,“很简单的一个事,刚才你睡了我。”
陆茴无地自容。
岑越泽说:“虽然我的手臂麻了,但是我不介意。”
陆茴也知道自己睡相不好,睡的太香可能就滚过去了,这事她认,她说:“抱歉。”
岑越泽愣了愣,“不用道歉,人之常情。”
他后面其实也睡着了,抱着她睡感觉比想象要好。
“你跟我说句实话,这件事你是不是预谋很久了?”
“什么事?”
“还用我说的那么清楚?”
“你说。”
“睡我。”
“真没有。”陆茴就知道他这个臭屁精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借题发挥,她摘掉脖子上的U型枕,散落的头发慵懒凌乱,刚睡醒气色红润,她指着天发誓,“绝对对你没有非分之想,一切都是意外。”
岑越泽轻扬唇角,“这种意外也不止一次,我很难相信你对我没有别的企图。”
陆茴烦了,回答的很没礼貌,“随便吧,你爱信不信。”
岑越泽想起她方才睡觉时乖巧枕在他胳膊上的画面,回味无穷,好像现在还能闻到她身上软甜的香味。睡着时是只乖巧粘人的小猫儿,醒来翻脸不认账,他咂舌,“还好你没流口水,不然我身上这件西装外套要你出钱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