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这才敢坐上去玩儿。
巧云和冬儿在她身后轻推,小姑娘越飞越高,三人嬉戏,不时便响起了颇为欢快的声音。
但好景不长,这般玩了小半个时辰,簌簌正飞着,突然便看到前方转过来一些人来。
小姑娘心一惊,顿有了不好的预感。
那为首的一看便是个主子,一席极显身形的裹身长裙,外边搭着件白狐裘,容貌艳丽,丽雪红妆,穿着华贵,人正是那胡良媛!
她冷着一张脸,身后四五个侍女,直奔簌簌几人而来。
小簌簌自看到了人便更攥紧了秋千的绳子,玉足落地,秋千渐停,不再荡了。
待人近了,她起了身,同侍女二人一齐矮身下拜,“见过胡良媛。”
岂料自己的话刚一落下,便听对方盛气凌人地厉声道:“跪下!”
簌簌心一颤,当即便抬起了眸,但见对方狠狠地盯着自己,重复道:“我说,跪下,你听不懂么?”
簌簌听懂了,自然是听懂了。她早看出了对方来者不善,但也没料到会是这般不善,且这般直接。
小姑娘是柔弱,但并非是个只会妥协,任人宰割的性子。
她望向了对方,软软的声音,张口问道:“妾身犯了什么错?”
胡良媛听她那嗓子就更来火,目光愤愤。
“犯了什么错?你不知道!这里是太子府,你以为是你们乡下,你聒噪什么?”
簌簌了然了,知道了她在说她们适才嬉笑之事。
适才她与下人是玩了一会儿且笑了,但那声音根本就不大,何谈聒噪?
“妾身没有聒噪。”
胡良瑗白日里看她唯唯诺诺,很软很好欺负的样子,且本来就看她不顺眼,很想使劲儿地捏踩她出气,恰好适才她寝居中有那会看眼色的侍女发现了这个小贱人在此荡秋千,便告诉了她,她也便来了。
她们声音确实不大,邻近了方才听到一些,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胡良瑗以为她肯定要受这窝囊气,岂料她竟敢回嘴!
“放肆!”
胡良媛顿时大怒,更是厉声相向。
“你一个最低等的小奉仪,也敢跟我顶嘴!我叫你跪下你就得跪下!!”
簌簌的小声音又柔又软,但不卑不亢。
“妾身没有犯错,良媛冤枉妾身,这个错妾身不认,妾身只是在此荡秋千,玩乐一会儿,说笑的声音很小很小,太子府没有哪条规定,规定妾身不可玩乐,不可说话。就算妾身来日真的犯了错,自有协理后院事宜的安良娣管教,不需要良媛费心。”
“你!”
胡良媛自是万万没想到,当即火冒三丈,“我说你犯了错,你就犯了错!!我想教训你,你就该被教训!今天,我就让你这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知道知道这太子府的规矩!”
这般盛怒之下,胡良媛抬手便朝着簌簌的脸打去。
但正当这时,只听后面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放肆!”
那声音凛然生威,且冰冷熟悉,正是太子萧珏所发!
簌簌,尤其是那胡良媛,心口皆是“砰”地一下。
胡良媛的手顿时就停在了半空中。
簌簌立马抬起头,那胡良媛也是顷刻回头,循声望去,只见萧珏一身深色蟒袍,金冠束发,身姿楚楚,一张俊脸,棱角分明,鼻梁唇红齿白,但却一脸凉薄,态度肃穆,堪堪压的人透不过气。
他人一来,此处气氛顿时便变了!侍女太监跪了满地。小簌簌心口狂跳,小脸儿冷白,也赶紧跪了下去。
那胡良媛神情陡变,心肝乱颤,万万没成想,也是瞬时便慌忙地和侍女跪在地上。
“殿下,妾身......”
她要解释,但萧珏没给她什么机会解释。
男人负手在后,凉凉冷冷地道:“孤走了五个多月,却是不知,这太子府早已改天换日,已是你胡良媛当家。”
“没,不是,殿下,妾身没.......妾身不敢,殿下误会了,妾身.......”
“孤误会了什么?说说看,你要打谁?嗯?”
“妾身,妾身没有,殿下.......”
那胡良媛哑口无言,想来这里适才发生的事儿,太子听到了也看到了。
胡良媛顿时泄气,心中害怕不已,脸色苍白如纸,唇瓣也颤了。
她跪着朝前去了两步,求道:“妾身错了,是妾身鲁莽了,妾身没有别的意思,妾身真的知道错了,殿下饶过妾身这一次吧。”
萧珏凉凉地道:“禁足两个月不准出来,如若有下次,孤便把你和她的位份对调了,记住了么?”
那男人说的薄情又平淡,胡良媛一听顿时哭了出来,但匍匐在地上,乖乖地点头。
“妾身记住了,妾身记住了。”
“记住了,滚。”
胡良瑗可谓哭的更甚了。她谢恩起身,看了太子两眼,退了下去。
她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太子盼了回来,岂料太子回来便为了这新入府的小狐狸精这般对她。
胡良瑗可谓又伤心又难过。
男人变心真快。
她抹着眼泪走后,萧珏的视线便缓缓地落到了簌簌的身上。
小姑娘浑身发抖,适才在与那胡良媛对峙时,她也没害怕,但一见到这男人就不自禁地哆嗦了。
此时是她来到太子府后第一次见到他。往昔回京的途中,俩人见面也很少,便就是那夜那般了,萧珏的话也是不多,对她只做不说,几乎没什么话。
她抬着小脸儿,水灵灵的眸子看着人,且一直看着,小嗓子里缓缓地发出声音。
“爷.......”
萧珏居高临下,走了过去。
簌簌紧张的忘了起身,抬头仰望。
他也没唤她起身,便那么垂眸看她一会儿,看的小簌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人更拘谨,小傻子了一般,这时见那男人突然唇角一动,笑了。
他这么一笑,簌簌不知是喜是惑,瞬时好像更紧张了。
萧珏接着俯身下去,开口拖着颇长的语调,很温和,好似带着几分诱哄和逗弄似地问道:“怎么了?这般看着孤,几日不见,你不认识孤了?”
“认识。”
她声音颤着,吹气如兰,那小眼神儿,怕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
萧珏唇角微微动动,这小人儿生且美且媚,勾人又不自知。她瞧见她那副小模样,便想狠狠的欺负她。。
男人伸手拉她起来,小簌簌便把小手递了过去。
萧珏轻轻一用力,她人便一下子进了他的怀中。
俩人瞬时咫尺距离,萧珏大手摸向了她的腰,一贯要睡她前的眼神儿,但却比往日多了一丝暧昧。
簌簌终是青涩,这是在外边,瞬时小脸儿便羞的通红。
萧珏眯着人,看她羞赧,更觉得有趣,修长的手指拨了拨她的脸蛋儿,声音很低沉,继续逗弄,“怎么?”
小簌簌知道他是故意的,且看出了他今日瞧着心情似乎还算不错。
他心情不错的时候便会逗她。
小簌簌拎得清处境。
今晨在安良娣那的经历和刚才那胡良媛要欺负她的事儿,簌簌自然都记得,深知此处不比陶苑那时就她一个女人,这里有很多女人,这男人是身份高贵的太子,后院的女人都想得到他的宠爱,自己出身低微,没有什么仪仗,唯能仪仗他保护自己,所以更该勾住他,如若得了他的欢心,以后能进进位分,还能有更多的月例。
小姑娘这般想着,浑身冒汗,小脸儿烧红,却也抬起手臂勾住了男人的脖子,更是踮起脚尖,樱唇喘微微地凑近了萧珏,声音更是软柔,“看爷看得傻了,爷好久没回来了,簌簌想爷了........爷,沐浴么?”
第36章 奇事(捉虫) 有一个伏笔
十六章---奇事
天知道簌簌是怎么说出的这话。
俩人此时这般模样, 说这话在暗示着什么也是显而易见。
萧珏听罢唇角缓缓扬起,旋即大手也是不疾不徐地一动,将那小人儿更贴近了自己, 他那张俊脸也更靠近了她的小脸儿, 低声而暧昧地问道:“那,你伺候么?”
簌簌心中顿时迷乱了, 小脸儿更红,再说不出话来.......
夜里, 小姑娘柔桡嬛嬛, 妩媚姌嫋, 浴室之中水汽弥漫, 热气升腾,香气陶陶然, 三者绵绵不绝地扑在簌簌的脸上,在她娇红,烧热的小脸儿上反复流连荡漾。
房中昏暗霓虹, 琉璃烛台上燃着琉璃灯,浴桶之中响起大肆的水声。
她本来是在外头伺候的, 虽然第一次伺候这男人沐浴, 见他肩膀宽阔, 紧致坚硬的腹肌, 那般模样脸红心跳, 且紧张的要命, 也料到了完事儿之后他会干什么, 但没想到他会把她拽进去。
小姑娘的衣服全被扔在了桶外,薄薄的一层亵衣浸在水中,紧贴着雪白的身子, 手臂勾着那男人脖颈,双腿环在他的腰身之上,脸灼若芙蕖,神态慌乱无措,脑子更是一片空白,随着他的动作,脚趾越攥越紧。
簌簌翌日早上醒来的时候瞧见身旁的萧珏已经走了。
她感觉软绵绵的起不来,倒是庆幸他走了,这时想着好在太子妃不在府上,自己不用去请安什么的,否则这般状况,人可能都要哭了。
簌簌醒来后不久,迷迷糊糊地便又睡了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邻近正午。
此处不比陶苑,簌簌怕让人知道了招人闲话,终还是起了来,但洗漱了后坐在梳妆镜前竟是发现自己的脖颈上有两三处红痕。小姑娘惊小脸儿刷地一下红了个透,赶紧拿来胭脂,一层一层地涂着,羞赧的要命,今日是说什么都不敢出门了。
胡良媛被太子禁足;太子前一日宿在了玉香居,两件事儿当晚便传遍了整个太子府。
安良娣、胡良媛以及那杜承徽和宋昭训没一个不知道的,且,就连那屋中的动静持续了大半夜,她们都一清二楚。
蘅芜苑中。
安良娣居中而坐,其下是杜承徽和宋昭训。
安良娣一如既往的温和,但另外两人的脸色皆不甚好看。
杜承徽道:“这也太气人了!”
宋昭训紧接着,“谁说不是,殿下竟然碰了一个出身如此卑贱的女人!”
杜承徽:“她还不如那胡良媛呢!”
宋昭训:“是啊,那胡良媛不管怎样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她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姑娘,比那胡良媛还不如,卑贱死了,而且我看她根本就不像个正经人,你看她那脸,那声音,还有她身上那香气,她也配得上殿下!”
一提殿下二字,俩人眼中醋意更浓。
那男人龙章凤姿,仪表堂堂,生的极为俊美潇洒,三人自然都很是倾心爱慕,越是爱慕,一想那顾簌簌,一想昨晚,便越是来气。
“她何德何能?她一个那般出身的人,怎么就那么巧遇上了殿下,真是气死我了!”
“必然是用尽了花招。那张脸,表面上清纯无害,实则背地里肯定是满腹心机,一肚子坏水,一门心思的想攀附有钱男人,真是想想便觉得恶心,有她在府上实在是太倒胃口了!!”
那杜承徽与宋昭训你一句我一句的,越说越气不打一处来,一面诋毁她,一面又不能违心地说她生的不好,便就是因为她生的太好,她们才妒忌的要死,眼下,当真是恨不得把那狐媚子的脸抓烂了。
这时,正坐上的安良娣温柔地开了口。
“好了,知道你们都是因为爱慕殿下,有些争风吃醋也算是常理之心,但殿下喜欢,殿下心悦便好,一切当以殿下为重,这话在我这说说也便罢了,出去莫要再说了,知道么?”
杜承徽和宋昭训听安良娣这般说,皆是起身相应。
“是。”
安良娣笑着点了点头,而后朝着侍女道:“哎哟,今儿十几了?想来太子妃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侍女躬身,答着,“回良娣的话,今儿个冬月初一了。”
安良娣温婉地笑,“殿下已经回来四日了,生辰将近,年关也近了,想来太子妃这几日便要回来了。”
那杜承徽和宋昭训一听,一想太子妃那脾气,再想那顾簌簌,彼此相视一眼,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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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墨韵殿,太子书房。
萧珏坐在桌前,手持狼毫,不知在写着什么。
曹英贤端来茶水,小心地送过来,而后便立在了太子身边谨慎地伺候。
他服侍多年,自是惯会看眼色。
太子忙时,他并不言语,待不一会儿见太子放下了狼毫,将写好的信件装入信封之中,唤来了人,吩咐了所送之地,那人走了后,曹英贤方才端杯给人送去,然后笑呵呵地开口说了话。
“呵呵,殿下。”
萧珏接过,打开茶盖,拨了拨其上漂浮的茶沫,微微啜了一口。
曹英贤看着人的脸色,观察了好一会儿,瞧着太子心情好像还算是不错,方才敢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