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真有点害怕,脸色苍白,小鹿眼黑黝黝的,萧宴看着向暖,沉默了片刻。
向暖以为萧宴总算是良心发现了,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却不料,对方撕了张纸,在纸上刷刷写了几个号码,搁在桌子上。
“有事,联系我。”萧宴轻飘飘来了一句。
萧宴到了医院,和徐常交接班。
在医院里,医生虽多,但跟萧宴差不多大年纪的也就是徐常了,两个人认识了多年,恰巧,徐常是徐家的老二,和南城萧家关系匪浅,所以,对于萧家的事情,也有几分了解。
徐常也没想到生活简朴的萧医生,居然是萧家的长子。
徐常坐镇了一天,腰酸背痛,脖子僵硬,他捏了会脖子,才换衣服,“我可听说,季家的大小姐对你可是一见钟情。”
南城,现在风头最盛的就是萧家和蒋家,蒋家那边是独生子,没有看头,但萧家就不一样了,两个儿子,又不是一个妈生的,集团内部的高层都开始纷纷站队。
萧宴虽无心,但萧父摆明了立场是站在萧宴这边,是想着法子给萧宴拉背景,这次选中季家给萧宴相亲,就是给他找靠山。
季家小姐生的漂亮,能力也好,徐常见过她几次,典型的心高气傲的主,眼睛长到了天上,听说之前相了不少人,都没成,但自从见了萧宴一次,就主动倒追。
萧宴换上了白大褂,微眯着眼,漫不经心道,“那跟我有关吗?”
第一次见面,他就直接拒绝,摆正了态度。
见萧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徐常咂舌,“这么漂亮,你都不喜欢,你还喜欢哪个样子的。”
季家小姐是高冷了一些,但家世好,人也漂亮,在圈子里相当抢手。
萧宴懒得看他,关上了储物柜,手插进白大褂,表情冷淡。
萧宴越冷淡,徐常就越热情,他就是想从萧宴嘴巴里撬出话来。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徐常越想越有可能。
就算萧宴不是萧家的人,就冲着这医生这职业,也能有不少人喜欢,虽说,他们年轻医生工工资不算高,但也是铁饭碗,而且,年龄越大,工资就越高,像是他们医院的老医生,赚的外快都比工资高。
萧宴医术高,人也勤快,是个潜力股,没理由找不到对象。
“你别藏着掖着,有了,就给我看看。”徐常特别好奇,萧宴会被什么样的女人拴住,怎么说也得让萧宴请客吃饭。
萧宴笑里不带任何温度,“你要是不想下班,可以继续上我的班,我不介意回去休息。”
徐常又不缺钱,哪里想加班,他嘿嘿干笑两岁,赶紧开溜。
萧宴一走,向暖就打开了电视机打发时间。
她在冰箱里找找,翻出了一串葡萄,洗了搁进碟子里。她尝了一颗,甜滋滋的。
向暖打算全部吃完,一颗不留,她端着盘子,坐在沙发上,准备看电视剧,却不小心翻到了娱乐新闻频道,好巧不巧看到了蒋安城正在接受记者的采访。
蒋安城穿着西装,在镜头面前人模狗样,向暖只看到他斯斯文文的,双眸含笑,回到记者提出的问题,“我打算年底结婚。”
第12章
我看你不是要结婚,你是要发昏。
向暖白了电视机上的蒋安城一眼,她从兜里找出手机拨通了蒋安城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是蒋安城的声音,向暖的心里窝着一肚子火,没好气道,“你是不是有病,我都退婚了,谁叫你在电视上瞎逼逼。”
蒋安城并没恼怒,一如既往的淡定,“我什么时候同意分手了。”
向暖想了想,最后一次见面,蒋安城真没说同意分手的话,但也没说不认可,向暖顿时感觉被耍了。
她为此可是和母亲大吵一顿,离家出走。
“你在哪里?”向暖冷声质问。
蒋安城报了一个地址,向暖就挂了电话。
她翻翻皮夹,从里面扒拉出最后几张红票子,打算去找蒋安城,她这次说什么,也得把事情搞定。
“谁要来?”萧延之晃了晃酒,与蒋安城碰了碰杯。
“未婚妻。”蒋安城呷了一口红酒。
“她怎么会来,听说,最近你们的关系不太好。”萧延之别有深意道。
这几天,关于向暖的流言不少,听说,都离家出走了,他当时还挺诧异的,毕竟,作为寄养在韩家的一个拖油瓶,嫁给蒋安城,可是求也求不来的福分。
“她还小,不懂事。”蒋安城一句话轻松带过。
“那要是她来真的怎么办,”虽然见得少,但萧延之并不觉得向暖像是圈子里的人,眼神太过于干净澄澈,污染了可惜。
蒋安城停顿片刻,酒杯搁在桌子上,他侧头,看着萧延之,问,“你觉得金丝雀能飞的出笼子吗?”
萧延之手指抵着下巴,撑在桌子上,只是片刻,便懂了蒋安城的意思。
向暖下车的时候,给了师傅一百的车费,心在滴血,现在一百块钱对她来说,都是巨额了,她决定把这笔账单,算到蒋安城的身上。
她看着华丽的门牌,心中复杂,她也不知道蒋安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让她直接到这里来。
以蒋安城的智商,应该不难猜得到她来这里找他,是为了私事。
既然他不介意丢脸,她也乐意进去,她刚想走进去,手机来了电话。
居然是萧宴!
今晚的病人少,萧宴待在办公室,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向暖。
之前,他一个人,没觉得租的房子有什么不妥,但向暖搬进来,他心中有了点顾虑,他并不觉得,向暖是个会乖乖待在家里的人。
虽说小区的环境不算太差,但毕竟是老小区,是非多,租客更多,遇到有素质的还好,要是遇到地痞流氓的,不得不注意。
前些日子,对面搬来了几个三十多岁的单身男人,各个手臂上都有纹身,一看就不是善茬,萧宴不想不觉得,只要一想,心中就有了几分顾虑。
他想想,还是打个电话,让向暖注意点。
向暖正好也有点想给萧宴打电话,就是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对方主动,反而省事了。
向暖抢声道,“你要是明早看不到我,一定要报警。”
蒋安城肆无忌惮,向暖真有点怕了,谁知不知道他会不会把她圈禁起来,关在某个地方,韩家现在把蒋安城当做未来女婿,自然不会管她。
想想小说里那些变态的霸道总裁的手段,向暖的小脸就白了白。
人家是女主都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精神失常,那她一个替身,不就更惨了。
萧宴眉头微拢,声音沉闷,“你现在在哪里?”
他直觉向暖没老实在家待着。
向暖可不敢说自己在哪里,要是被萧宴知道她在这里,不就穿帮了,她可是跟萧宴说继父要把她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才能骗吃骗喝,留下来,要是让萧宴知道,她的未婚夫是蒋氏集团的总裁,肯定劝她早点嫁人。
毕竟,蒋安城最会做表面功夫,外人根本就看不出他的不好。
向暖叮嘱完事情,就进了酒吧。
这里,她来过几次,只是档次不够,去不了VIP包厢,只能在大厅晃悠。
她报了蒋安□□字,经理立刻就变了脸色,态度恭敬,一口一个向小姐。
“呵。”向暖冷笑,懒得理会跟人精一样的经理。
向暖进门的时候,刚好看到有一个穿着穿着暴露的女人,在给蒋安城倒酒,那水蛇腰压得够低,就差把胸前的两个大馒头贴到蒋安城的脸上。
“蒋总,艳福不浅。”向暖冷笑,抄着手,眼神鄙夷,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老是被人和蒋安城死去的白月光比较,她看着眼前的女人,也挺像成雅的。
蒋安城抬眼,神色淡定,他只是一个眼神,对方心不甘情不愿下去。
“我并不认识她。”蒋安城淡然解释。
“这点,我可以作证,”萧延之帮着蒋安城说话,不想蒋安城难办。
“我没生气。”向暖大方道。
她早就对蒋安城没有兴趣,再说,这些女人再多,她也知道,蒋安城的心里爱的只有成雅一个人,其他的都是烟雾炮弹。
“我以后会注意。”蒋安成很有演技天赋,立刻进入到最佳男友的角色。
“呵,还是算了。”向暖不甚在意,她的目光在屋子里一圈子里的人身上划过,最终定格在蒋安城的身上,“你跟我出去,还是他们出去。”
“嫂子,这是想我们哥了。”边上一个年轻的男人吹口哨,暧昧道,刚想汇合着身边的人出去,腾位置,却不料,蒋安城发话,“在这里说,挺好。”
向暖看着蒋安城,神色认真,她咬着唇,对方黑沉沉的眼,像是在嘲笑她。
她想着,蒋安城估计是笃定了她要面子,不会开口,搁以前,她也许真打消了念头,但今天她想着让其他人见证也好,省的蒋安城又糊弄过去。
向暖走上前,灯光下,眼眸生光,她红唇轻启,笑的灿烂,“今天趁着人都在,正好做个见证,蒋安城,我们分手吧。”
“嫂子,这个玩笑可不能开。”刚说话的小青年也出了声,其他人也哈哈大笑起,帮腔着说话,“对啊,嫂子,即使跟咱哥有矛盾,也不能说这话,多伤感情啊。”
“我说的是真的。”向暖急了,
‘“嫂子,别生气,和哥好好说,兴许是什么误会。”在场的人虽看不上向暖的家世,但蒋安城愿意娶,他们也没办法,之前,蒋安城特意请了他们一桌,说了婚事。
他们想着蒋安城都这态度,肯定是要结婚了。当初,成雅刚死那段时间,蒋安城的颓废样,他们看在眼里,现在无论以什么理由结婚,他们都支持。
向暖哑然,一时半会憋不出话,蒋安城微眯着眼,神态自若,他走进,摸了摸向暖的脑袋,跟哄孩子似的,“别生气了,算是我错了,以后都依着你。”
我靠。
向暖惊呆,今天真正认识了蒋安城的手段,怪不得,蒋安城有恃无恐,在别人看来,他们只是小情侣间小打小闹,根本就不会分手。
向暖越加恼怒,后退一步,她的目光落在了茶几上的杯子上,抓起来,心下一横,一杯红酒就泼向了蒋安城。
冰冷的液体盖了蒋安城一头,嫣红色的液体从完美的下颚落下,杯子里不少酒,蒋安城立刻就变成了落汤鸡,身上湿淋淋的,蒋安城顿时狼狈不堪,一股浓郁的酒精味弥漫。
面对蒋安城乌沉沉的眼,向暖扬了扬下巴,笑,“蒋安城,我要分手,你难道听不懂字面的意思吗?”
蒋安城眸光越来越冷,薄唇紧抿。
其他人都闭了嘴,不敢出声。
在场的人和蒋安城都有几分交情,但从未有人敢有这胆子去泼蒋安城的酒。
除非是想找死。
刚才众人都以为这只是小情侣间的小打小闹,现在看来,不像是表面上看的那般简单。
其实,向暖的手也在抖,她也没想到,居然干了这事,她当时挺恼蒋安城的行为,觉得他太虚伪了,就想着当众揭穿他的真面目。
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向暖也没觉得亏,她挺直了身板,望着蒋安城,挑衅,“趁着大家都在,这事我再说一遍,我们之间结束了。”
萧延之勾了勾唇角,目光深意,他倒是没想到蒋安城这未婚妻,真有几分脾气。
“安城,好好哄哄。”萧延之拍着蒋安城的肩膀,带着一众兄弟出去,关好门。
没了人,蒋安城也不装了,他抽了纸巾,仔细的擦拭着脸颊,面容森冷,黑眸阴暗。
他坐在沙发上,扯下了领带,松开了最上端的两粒扣子,皮肤白皙,锁骨性感。
他抬眼,与向暖四目相对。
“你高兴了?”蒋安城得身上是浓郁的酒味,他眼尾上扬,冷白皮耀眼。
“高兴了。”向暖舒了一口气。
“既然高兴了,就回到我的身边。”蒋安城面色沉静,就好像说着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你是不是有病,”向暖打了个寒颤,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蒋安城。
蒋安城掀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毫无温度的笑,“我确实是病的不轻。”
萧宴在办公室,静不下心来,他捏着黑笔,轻轻扣着浅色的桌面。
和向暖通完电话之后,他就有些心绪不宁。
听着意思,向暖像是遇到麻烦了。
但具体是什么麻烦,他并不清楚。
萧宴莫名的想起了从前的事情。
萧宴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是萧家的孩子,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存在一旦被萧家知道,就得和母亲分开,他也就当做不知道。
原先,他们的日子还算不错,母亲在一个县城的教育机构工作,收入也渐渐稳定,但突然有一天,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