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故筝
故筝  发于:2021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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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缓缓放下怀中的世子,几乎半走半爬着到了晋朔帝跟前,他重重一跪地,揪住了晋朔帝的衣摆:“求陛下为我儿做主!他竟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此地啊!”
  晋朔帝扫了一眼宣平世子。
  他与念念都知晓此人便是相公子。
  他正布下了天罗地网要抓捕此人。
  此人兴许也是知晓难以逃脱,倒是来了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又大胆顶着宣平世子的名头回来了。
  嗯?
  如今是真死?还是假死呢?
  宣平侯近年在晋朔帝跟前,示好示得分外殷切。
  晋朔帝自然不能开口无情,先探世子的死活。何况……此人实在占了个便宜,拿性命来全念念的清白。
  便等同将他自己的名声与念念绑在了一处。
  晋朔帝眼底暗光流转。
  他道:“来人,去将周士带过来,再传朕口谕,命刑部和大理寺派几个人来。高飞,你去守住周府各门,周家上下不得再肆意出入。”
  贵女们顿时面露惶惶之色。
  晋朔帝转动眸光,平淡地从她们身上扫过,道:“便请各府的姑娘,在此地再吃一盏茶罢。”
  陛下嗓音温和,不急不缓。
  可是他们并不会当真就以为,陛下是个温柔的人。
  皇帝的威严,足以压死他们。
  想到这里,他们不禁再度惶惶朝钟念月看去。
  她还俏生生地立在那里,与晋朔帝站在一处,没有丝毫的害怕。
  他们想起来,方才似乎……似乎钟念月没有行礼吧?
  谁能想到呢?
  近年钟念月与太子少了来往,却是因为当今陛下。
  似陛下这般人物,除了早期先帝为他选定的侧室外,世人不知不觉间好似都默认了,没有哪个女子,能再叫陛下生出主动纳入宫中的心思了。
  直到今日出了个钟念月。
  一时间,众人心底的惊骇化去。
  慢慢地便余下了无穷无尽的酸意。
  不多时,周家老爷被带回来了,与他一同来的还有大理寺官员,与刑部官员。
  众人闻声望去。
  便只见钟念月的父亲,也身在其中。
  哦豁。
  这下将人家父亲也惹急了,显然是赶着来护女来了。
  此时园子里已经没有方才那样的乱象了。
  世子被抬放在了担架之上,宣平侯紧守在一旁。
  周夫人由人搀扶着,立在一旁,坐也不敢,连脸都埋在了婆子的胸前。
  周姑娘与周公子,都如两摊烂泥似的,软软地倚在椅子里,前者神色惊恐、面容苍白,后者神色呆滞,连眼珠子都转不动了。
  而晋朔帝端坐在主位之上。
  一切乱象,打翻的茶碗酒杯残羹也好,还是地上滴落的一点血迹也好,好似都被他周身的气质,隔离在了外。
  浑然没有沾染上半分。
  而今个儿同样还有一位显得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主儿。
  这位主儿端坐在晋朔帝的身旁,乃是头一个离陛下这样近的人。
  她年纪极轻,身影纤细。
  但凡见过她面容的,都会觉得见之难忘。
  此人乃是……
  钟家姑娘!
  一时,来到这里的官员们,不由朝钟大人投去了隐晦的一眼。
  钟大人此时正在气头上,哪管他们这么多。
  钟大人一抬手:“凌大人,马大人,请。”
  周夫人还是见过些世面的。
  可这见了不如不见好。
  至少,她就不会知道,这些个凌大人、马大人,连同钟念月的亲爹,都是京中探案一把好手。
  哪有什么细枝末节,瞒得过他们的眼睛?
  此时钟念月瞧了瞧席间一干慌乱的贵女。
  虽说里头是有些烦透了,但还有些是和这事没干系的。
  钟念月轻声道:“若是有女官便好了,由女官去盘问她们,岂不是更合适?也不至于个个吓得这样厉害。”
  “那念念自己呢?”晋朔帝突然转头问。
  “嗯?”
  “今日周家人这般做派,众人将念念一人围在中间欺负,念念不觉得怕吗?”
  “我有什么可怕的?”
  她连死都不怕啊。
  钟念月蓦地顿了下。
  不过这和不怕死是不大相同的。
  钟念月微微抬脸,迎上晋朔帝的目光,顿了顿,方才小声道:“也因为陛下吧。”
  “念念,何为‘也’?”晋朔帝压住了喉中的一丝笑意。
  钟念月心道有个“也”都不错了陛下。
  她权当没听见晋朔帝的隐晦抗议,只接着道:“想到陛下是我的依仗,我自然谁也不怕了。”
  晋朔帝果然吃这一套。
  他再不提方才那句话,只低声道:“嗯。”顿了下,又道:“念念若想大晋有女官,将来何不自己去提拔一两个?”
  钟念月:?
  还能这样?
  您莫要驴我!
  “皇后有三两个贴身女官,并非是什么难事。”晋朔帝道。
  好家伙。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半晌等不到钟念月接话,晋朔帝也并不生气 ,他此时方才泄出几分笑意来,道:“念念今日这样坦荡与外人提起朕,已经足够叫朕觉得欢喜。朕还以为,念念会羞于提起,恨不能一力捂死。”
  怎么说得跟您是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郎似的?
  钟念月抿了抿唇,心底倒也软和了两分。
  她这人,素来吃软不吃硬。
  钟念月低声道:“陛下身形威武,面容俊美,乃是天下一等的好男子。怎会羞于提起呢?”
  她想着,又添了句道:“何况陛下的威名我还没有用够呢?将来还要再狠狠用,再无法无天些呢。”
  “好,那念念便慢慢用。”晋朔帝应着声。
  话却是没有说完。
  念念今个儿只对外人提了他一回,便与从前有着天堑般的差距了。
  从今日起,在旁人眼中,念念是真真正正绑在他的大船之上,再也下不去了。
  那头且听得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喊。
  周夫人哭倒在地,头发散乱,连声喊着:“我无此意,我本无此意啊……”
  周姑娘也嘶吼着:“不是我,不不,与我无关!娘,我是你的亲女儿,你就这样将我推出去吗?”
  周公子仓皇看向周士:“父亲,救命。”
  周士却是颓然低头,捶胸顿足:“造孽!我怎会有你们这些愚钝儿女?”
  周家人头发散乱,衣衫都扯得零落了。
  周姑娘左脸被扇得高高肿起,嘴角渗出血丝,还与她亲娘拉扯争执着,竟是谁也不肯去死。
  她大声道:“不怪我!今日……今日没准儿是谋划好的。为的哪里是我呢?兴许为的是要杀了我哥哥!一定是,一定是因为他在琼林宴上调戏钟念月,惹怒了陛下,才有周家今日之祸的!”
  官员们一下全听傻了。
  这周家可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莫名死了个世子,还不算完,还要拉着他们下水。
  这般皇帝身边的秘闻,是他们能听得的吗?
  钟念月:“……”
  本不算得调戏。
  但这下好了。
  这话都让你给说了,那还让你哥活着,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钟念月不由转头去看晋朔帝。
  却见晋朔帝神色依旧平静,他也正在看她,且只看着她,对那厢的乱象浑然没有兴致。
  这人当真不怕担上个为美色所误之名吗?
  罢!
  钟念月咬咬牙。
  我胸大貌美,喜欢我有何不可?
  众人都不喜我,晋朔帝也会很喜欢我!
  那我便也努力再多喜欢他一些好了!
  钟念月此时垂眸瞧了一眼。
  哦。
  说错了。
  而今胸还不够大呢。
  可恶!
  那厢钟大人陡然怒发冲冠:“竟敢调戏我女儿?我杀了你!!!”
 
 
第97章 灵堂(二更(补)...)
  周公子没有被当场杀死。
  但还是挨了勇猛不减当年的钟大人的一顿揍。
  周公子的亲爹周士在一旁看着, 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别过了脸。
  陛下在此。
  他纵使有百般本事,此刻都使不出来了, 不如先行请罪, 保下自己才是最要紧的事。
  他的官……不能丢。
  此时钟念月起身,缓缓走到了钟大人跟前, 掏出一块帕子给他:“爹爹擦擦手。”
  钟大人感动得险些落下泪来。
  他女儿如今这般乖巧, 这样孝顺, 他和她娘疼她都来不及, 却叫周家这么一帮难缠的人,这样为难……
  那厢周公子从地上爬起来。
  他满头是血。
  那张懦弱苍白的面孔, 扭曲了片刻。
  他父亲乃是四品侍郎, 在百官之中比钟念月的父亲更受欢迎。
  他乃是侍郎之子,随手捻来锦绣文章。
  却为何他家中落得今日下场?
  他也几乎要信了妹妹的话。
  若是那日坐在钟念月身旁的就是晋朔帝, 那今日……会不会就是针对他而来?
  周公子脑中全然不知,他那妹妹方才都说了多少胡话。更没想过, 晋朔帝若是真要他去死,又何须拿个世子来与他一换一?
  他只知晋朔帝位高权重, 权势落下来,能杀人。叫人一想起来,就觉得可怕,喘不过气……于是便将这一切可怖的境遇,都往晋朔帝身上去想。
  他此时再看钟念月的面容,也不觉得如花似玉,云鬓雾眉, 美得不似凡间人了。
  ……蛇蝎。
  他心道。
  美人如蛇蝎。
  古人诚不欺我!
  周公子攥紧了拳头。
  血从额上滑落,模糊视线。
  下一刻, 他竟是朝着钟大人冲了上去。
  为何怪他呢?
  钟大人生此女,蛊惑圣上,乱我朝堂,不该是钟彦此人愧疚而死吗?
  周公子捏紧拳头。
  钟念月与钟大人面对面而立,自然将钟大人身后的情景都看在了眼底。
  她面色一变:“爹爹躲开!”
  此时,一旁的禁卫也跟着有了动作。
  而更先动作的却是晋朔帝。
  晋朔帝不知何时跟在钟念月的身后,不急不缓地走上了前。
  他眼皮轻轻一掀动,随后抬手,卡住了周公子的手腕。只听得“啪”一声脆响。晋朔帝依着身形更高大,轻松地压住了周公子的肩,然后往他背上一敲。
  周公子手腕脱臼,背骨往下一塌,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趴倒了下去。
  晋朔帝面无表情地一脚踩在了他的背上。
  周公子喉中这才响起了难以压抑的惨叫声:“啊啊啊!”
  钟念月蹲下身。
  从周公子面前捡起了一块碎瓷片。
  那便是晋朔帝卡住他手腕时,从他指间掉出来的东西。
  想是方才被打倒在地时,从地上捡起来的碗碟的碎片。
  钟念月有些不高兴了。
  你男子大丈夫,怎么却是这般背后暗算的做派?
  钟念月伸手要去抓那块瓷片。
  晋朔帝猛地一下弯腰,扣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道:“念念,不要随意碰锋利的东西。”
  晋朔帝面色微沉,不复平日里的淡然平静。

  他松了踏在周公子背上的脚。
  只是不等周公子爬起来,他就一脚踹得周公子连着翻滚出去,然后被一拥而上的禁卫牢牢按住了。
  提起来,就先是两拳,将他彻底打晕。
  什么侍郎公子。
  先照脸揍。
  揍不昏,一会儿若是再闹出什么事,他们就该要被问罪了。
  周士在一旁见状,都不禁暗自哆嗦了下。
  不、不看就是了。
  他前头一个侍郎,在三年前被处死了,他是后头顶替上来的。这个位置并非人人都能坐,念在往日功绩,陛下会饶了他的……
  周士勉强拉回目光,不再听妻子撕心裂肺的叫声。
  不过周夫人也很快被堵了嘴。
  连同周家姑娘。
  那几个曾经编排过钟念月的年轻姑娘,此时内心惶惶,有了那第一个担不住认了错的,后头的自然也就瞒不住了。
  她们掩面低声哭泣,细声为自己辩驳。
  泪眼朦胧间,只见方才下手狠又快的晋朔帝,此时又恢复了那般翩翩风采。他温柔地搀扶住了钟念月,而后弯下了他的千金之躯,从地上拾起了碎瓷片。
  他有力的指节捏住瓷片中心。
  那锋锐的“凶器”,在他手中倒也好似变作了美丽的玩物。
  他递给一旁的禁卫,道:“方才周公子欲以它如何行凶,你们便也将此物如何放置在周公子身上。”
  禁卫应声去了。
  晋朔帝转头问:“念念还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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