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故筝
故筝  发于:2021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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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念月歪了歪头:“是呀,可如今我不喜欢表哥了。”
  祁瀚面容俊朗,贵为太子,从未想过会有人不喜欢他。而且还是从这个整日黏着他的表妹口中说出。
  这简直比高炳开口揭他短处还要来得五雷轰顶。
  钟念月说罢,缓缓起身,拢着怀里的手炉,走动间,带出一点梅花的冷香气。
  祁瀚却像是被那香气钉在了那里一般,面色铁青,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等到钟念月都走远了些,他才想起来,应当问问她,她既不喜欢他,还能喜欢谁?!
  钟念月走入人群间,扫视了一圈儿,却是没扫见女主在哪里。
  毕竟书里都只有外貌描写,她没亲眼见过,她怎么知晓女主究竟是什么模样?
  算了。
  钟念月也不浪费心思了,只不动声色地与几个贵女走在一处。
  她们身世不及钟念月,见了她自然只有客气捧着的份儿。
  张嘴还要捧些什么:“太子殿下待钟姑娘真好啊。”
  钟念月也不脸红,只一点头,理所当然道:“那是自然,我姨母说的,做哥哥的,自然要好好做哥哥。”
  众人一怔。
  她不该最是憎恨有人在她跟前说太子只是因着兄妹的身份,才对她好的吗?
  这厢祁瀚心绪说不出的烦乱,心思已经全然不在这里了,满脑子除了今日将他气得要死的钟念月,旁的一概装不进脑子里去。
  别说是女主苏倾娥了,就是那厢高淑儿频频朝他望来,也没能得到半点目光,好不失望。
  这出及笄宴上,钟念月没抢了高淑儿的风头,可高淑儿还是高兴不起来。
  其余人也高兴不起来,她们还处在一片恍惚之中。
  祁瀚心中不快,早早离了高府。
  众人再有万般心思,也只能目送着他离去。
  等回到府中,祁瀚一垂眸,正扫到那方搁在桌案上吃灰的澄泥砚。
  他咬牙切齿:“收拾起来,全部……都收拾起来,送钟府去。”
  下人们茫然无措,从未见过太子这般失态的模样。
  “还不快去!”“明日之前,都要收拾出来,悉数送到钟府!少了一样,本宫都要拿你们是问!”
  下人只能诺诺应了声,匆忙去了,一个个的都忍不住心中暗道,太子与钟姑娘难道真要撕破脸皮了么?
  只怕……只怕娘娘是不答应的。
  钟念月回到了府中,热腾腾吃了一餐饭,再遛遛弯儿,顺手画个睡前简笔画,然后好好睡了一觉。
  再醒来,她的床榻边上放着的就不是什么衣裳首饰了,而打从太子府遣返回来的“礼物”们。

  香桃神色不变,倒是钱嬷嬷有些忧心,压低了嗓音道:“姑娘,一早……宫里头就来了信儿,惠妃娘娘要请姑娘进宫陪着说说话呢。”
  钟念月才不怕。
  如今还没撕破脸,惠妃装也要装得待她好。
  她缓缓坐起身,先想了会儿早上吃什么。
  她闲适得很,其他人却全然不似她这般。
  且不说苏倾娥。
  先前高炳口中的那篇文章,祁瀚还未作出来,因而连进宫也不敢。
  一想到父皇或许要翻看他的文章,他从内心深处,不自觉地油然而生一股压抑、焦灼,甚至是惶然。
  祁瀚沉着脸走在街头,路过一家铺子,骤然顿住了脚步。
  随从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殿下?”
  祁瀚指着那铺子:“要上二两。”
  随从愣愣看过去。
  只见一个斗大的簸箕里,装着满满的松子。
  她不是爱吃些瓜子之类的炒货么?
  她昨日说了那样多的气话,他也不该冲动之下将东西都给送了回去,落在旁人眼里,岂不成了他太子度量小的笑话?
  罢。
  他便大度剥一捧松子给她。
 
 
第4章 龙辇(哪家的小孩儿...)
  祁瀚带了些松子回府,谁晓得这东西比瓜子还要难剥。
  “殿下!”一旁的小太监骤然惊叫了一声。
  祁瀚骤然回神,不悦出声:“何事?”
  小太监颤声道:“殿下的手……怎么好像出血了?”
  祁瀚叫他一说,这才觉得丝丝的疼。
  他忙低头去看。
  手指微肿,指缝里卡住了一点血丝。
  祁瀚眉心隆起,有了些许的恼怒。
  他那表妹喜欢的东西,怎么都这样麻烦?他堂堂太子,何苦去这样哄谁?还是该随便买些东西送到她府上去的。
  但心念转来转去。
  祁瀚的面色很快又舒展了。
  叫钟念月看上一眼他的手,她还有什么脾气发得出来?
  他自然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她了。
  之后可再容不得她这般骄纵,随意使唤他了。
  祁瀚吸了口气:“你们几个,一起剥。”
  小太监苦了脸,死活也想不通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昨个儿还像是要撕破脸就此老死不相往来了,今个儿却是连带着他们这些人,都得一块儿给钟姑娘剥松子……
  这叫……这叫什么事儿啊?!
  钟念月用完早膳,钱嬷嬷已经急得不行了,忙问:“姑娘,我叫他们备马车去?”
  钟念月点了下头,却是先出声问了:“我父亲和兄长,已经都出府了?”
  香桃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是呢。老爷一早便应卯去了,大公子这会儿应当也在太学了。”
  横竖全家上下,就钟念月最懒。
  但她是丝毫不见脸红的。
  钟念月慢条斯理擦了手,还是由钱嬷嬷和香桃跟在身侧,一并出了府。
  古时候的娱乐对钟念月来说,实在是乏善可陈。从钟府到皇宫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她干脆就靠着又打了个盹儿。
  香桃叫醒她的时候,她正梦见自己穿回去了呢。
  “姑娘,到了。”香桃低声道。
  钱嬷嬷也跟着出声:“咱们得下去走了。”
  这会儿外头响起了声音:“表姑娘,奴婢已经在这里恭候许久了。”
  那话音落下,帘子被人从外头卷起来,一张四十来岁正显精干的面容出现在了眼前。
  钟念月的脑海中很快浮现了与之对应的名字。
  这是在惠妃跟前常伺候的宫女,人称一声“兰姑姑”。
  兰姑姑请她下了车,见了她先是一愣。
  有些日子不见,这钟家姑娘倒好像气色更好了?来到皇宫,也不见脸色发白了。
  兰姑姑扬起笑容,给一旁的守卫出示了惠妃宫中的宫牌,这才领着她们往里走。
  钟念月抬眸一望——
  四下宽广。
  这得走上多久啊?
  换她,她也不爱进宫。
  钟念月穿越前就没吃过什么苦,她家世不错,父母恩爱,长辈也很宠她。
  她倒也不想委屈自己,当下便出声问:“兰姑姑,有轿子么?”
  原身入宫的时候少,每回入宫,再有什么脾气也都老老实实压下去了,如鹌鹑一般,自然也不会嫌这路累腿。
  兰姑姑一顿。
  这到了皇宫门前,任是再大的官儿,出身再好的贵女,也得下马的下马,下轿的下轿。
  宫中只有皇帝、太后和执掌凤印、御六宫的娘娘,才能赏得了轿子。
  这巧不巧……
  上月还是惠妃管后宫事务,这月便轮到敬妃了。
  兰姑姑委婉地道:“哪里好去搅扰敬妃娘娘呢?”
  钟念月娇声道:“我这两日身子不大舒坦,走不动的。”
  兰姑姑从来没见过这钟家姑娘这么难缠的时候。
  谁都晓得她倾心太子,在惠妃这个姨母面前,一向都是扮乖做大方的。
  兰姑姑咬咬牙,道:“那姑娘等一等,奴婢派个小太监去向敬妃娘娘请个赏。”
  “何苦这样麻烦?”钟念月盯着她,“你背我罢。”
  兰姑姑闻声,顿时有些气血上涌,脸上的不可置信之色几乎藏不住。
  她在惠妃面前得脸,莫说别的,只说那些份位低的妃嫔,都还要冲她卖好呢。
  这钟家姑娘为了向太子示好,为了与姨母更亲近,也没少巴结她。今个儿钟家姑娘怎么敢这样同她说话了?
  “快些。”钟念月道,“莫让姨母久等了。”
  这话一出,兰姑姑倒担不起这个久等之责了,只好憋闷地在她跟前躬下了腰。
  钟念月一拎裙摆,趴了上去:“走罢。”
  钱嬷嬷心中暗暗叫了声“老天”。
  姑娘近日的脾性,怎么好像狂放了许多?
  钟念月到底年纪还不大,算不得如何沉。但兰姑姑背着她走上一段路,也已经够要命的了。
  大冬天的,兰姑姑竟是出了一脑门儿的汗。
  一旁的小太监都看傻了。
  还没人敢这样使唤兰姑姑呢!
  就算是惠妃娘娘都对她爱惜得紧。
  从皇宫门口到惠妃宫里,那距离还当真不短。
  得亏寻了个人背她。
  钟念月心道。
  兰姑姑走着走着,却是突然停了,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姑娘……且等一等。”
  “嗯?”钟念月将兜帽往下扯了扯。
  这会儿太阳高照,日光洒下来,好似为那红墙绿瓦都披上了一层金光。
  而这倒并不是最引人注目的。
  那远处最扎眼的,是一行缓缓走过的人。
  钱嬷嬷与香桃望了一眼,就匆匆埋了下头,根本不敢再多看一眼。
  那是龙辇。
  兰姑姑心中积蓄着不快,便想着要瞧钟念月瑟瑟发抖的样子。
  她艰难地扭了扭脖子,抬眼一觑,却见钟念月神色不变,正望着那远处,津津有味着呢。
  兰姑姑:“姑娘,那是陛下的行辇,还是莫要胡乱看了。”
  钟念月:“哦。”
  应声应得相当敷衍。
  这四下宽阔,除却守卫和三两宫人,只龙辇一行和他们格外显眼。
  兰姑姑避让的时候,那厢也一眼瞧见了他们。
  “哪家的小孩儿?倒是娇蛮。”
  说话的是个头戴金冠,身着玄色衣裳的年轻男人。
  他倚坐在龙辇之上,发如鸦色,眉如墨描,鼻梁高挺而唇微薄,生得竟是极为俊美,仿佛水墨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他模样尊贵,周身并无凌厉冷锐之气,但一垂眸,一扶手,自有不怒自威,让人觉得在他跟前大声点说话都要本能地腿软。
  一旁的大太监孟胜闻声,这才敢跟着出声说两句:“奴婢不认识那是谁家的姑娘,不过背她的,那分明是惠妃娘娘宫里的兰姑姑。”
  他也忍不住暗暗嘀咕呢。
  哪儿叫娇蛮呢?这叫胆子大了。
  那些王公贵族之后如何骄纵,都是在自个儿家里,谁敢在皇宫里,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这样大展骄纵之态呢?
  男人淡淡应了声:“嗯。”
  也不知他们是要往何处去,眼看着龙辇竟是渐渐近了些。
  兰姑姑这般在宫里素来风光的人物,这会儿脖子上的汗都出来了。等再近些,她就猛地侧身,且狼狈地低下了头,像是生怕多看一眼。
  这一仓皇倒好,头也晕了,眼也花了。兰姑姑差点将背上的钟念月摔下去。
  钟念月往上窜了下,一把牢牢抱住兰姑姑的脖子。
  这一抖,兜帽也落了,露出两团微微垂落的发髻,上面一边别了一团白绒绒的软簪。
  这是丫鬟精心给她梳的,方便打盹儿不硌脑袋的发髻。一垂下来,就跟兔子耷下来的耳朵似的。
  孟公公见状心说,年纪还真不大。
  瞧着就是个柔软的小姑娘。
  这时却见龙辇上稳坐的男人,斜里伸出手,一把拎住了钟念月的后颈子。
  跟拎上月在围场里那打中的兔子似的。
  钟念月:?
  男人的指骨有力,衣袖向后滑去一些,露出一截养尊处优的如玉石般温润的手腕。
  兰姑姑都吓傻了,想跪又因为背着钟念月跪不下去,只哆哆嗦嗦出声道:“奴婢冲撞了陛下……”
  钟念月也想扭头去看,奈何后颈子被人揪住了,扭也扭不过去。
  实在是可恶!
  这看起来分外显得年轻的男人,正是当今的晋朔帝。
  晋朔帝改揪为托,托住钟念月的后颈,轻轻往前送了送,叫她更好地伏在了兰姑姑背上,兰姑姑也顺势站得更稳当了。
  只是兰姑姑那颗心却依旧七上八下着。
  晋朔帝没有出声说一句话,那龙辇很快便又继续往前行去了。
  只孟公公淡淡道了一声:“慌张什么?惠妃娘娘宫里怎么出了个这么胆小的?倒不如你背上这位小主子得体。”
  兰姑姑嘴唇嗫喏两下:“是,公公教训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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