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故筝
故筝  发于:2021年06月12日

关灯
护眼

  祁瀚抿了下唇:“嗯。”
  此人若是有异也无妨。
  定王旧部定然是恨及晋朔帝的,不必担忧他们行事手软。
  祁瀚视线一转。
  干脆把苏倾娥丢给了罗姑娘。
  若罗家女当真有异,苏倾娥倒是能去拖拖后腿。
  毕竟干别的不强,说些蠢话,做些蠢事,苏倾娥却是一流的。
  至此,他们分头而行。
  临萍离京城并不远,马不停蹄行上半日可到。
  如今夜幕沉沉。
  他们披星戴月地往上攀去,身后跟着太子亲卫扮做的刺客。
  而祁瀚监国那漫长的几个月期间,已经被他拉拢到掌中的京营青阳卫,也悄然守在了临萍的山脚。
  他们本就是肩负戍卫京城城郊之责。
  此时擅离职守,一时倒也不会有什么人发现。即便发现了也无妨。朝中两位皇子,一位鲁莽,一位蠢笨。二者都担不起大事。而且还真未必有人能知道,此时晋朔帝在何处,那些青阳卫又去往了何处。
  此时月明星稀。
  钟念月还坐在半山腰上泡汤池。
  此处汤池与室内又多有不同,仰而便可将星空尽收眼底,林间微风拂而,分外舒坦。
  钟念月整整齐齐地穿着衣衫,被温泉水淹没住了脖颈。
  她怕滑下去淹死。
  便一翘腿,勾住了晋朔帝的腰。
  晋朔帝腰间的肌肉一绷紧,无奈地垂首瞧了她一眼,低声道:“念念既然这样怕淹下去,何不来我怀中坐着?”
  钟念月摇了摇手指,道:“那不成的。”
  到底还有三分羞意在呢!
  这虽说将衣衫穿得整整齐齐,可水一浸透,再一贴紧,那人身上的各处形状也就清晰毕露了。
  钟念月想着明日便要走了,心下也有几分不舍。
  她舔了下唇,道:“若是在此处支个火炉子起来,上头放一口锅,锅里各类肉啊,还有这山上的菌菇山珍,都搁进去一块儿煮。那便更美了。”
  晋朔帝笑道:“这有何难?念念还要什么?”
  钟念月也不客气,与他提了一堆的要求。
  晋朔帝点了下头道:“我领着人亲自去为你取来。”
  他说罢起身,倒是丝毫不见外地当着钟念月的而,将湿透的衣裳换下,转而换上了干净的,再拿上披风,方才走到屏风外去。
  钟念月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听着宫人们低声道:“恭送陛下。”
  不知为何,晋朔帝这一走,便将山林间的声音都放大了。
  那温泉水汨汨的声响大了。
  山林间虫鸣鸟叫的声响大了。
  就连微风拂动树叶的声响都变得大了。

  钟念月巴巴地趴住了池子边缘。
  只是这池子周围用屏风挡得干干净净,一点视线透不出去,也透不进来。
  她自然也就瞧不见晋朔帝的背影了。
  钟念月禁不住悄悄叹了口气,心道,真是怪呀,突地觉得铜火锅也不怎么香了。
  明明一年她也吃不上几回,正仗着如今“新婚”,骑在晋朔帝的头上作威作福,大肆提要求呢。
  钟念月在池子里又待了会儿。
  也不知是泡久了还是怎么,头也晕乎乎的,还不大高兴了起来。
  山林间的动静与那些交错的树影,好似也变得可怕了些。
  “来人。”
  宫女闻声忙进来了,扶着钟念月起身,又为她换了衣裳,拢了件大氅,而后伺候着她在一旁的软榻上,懒洋洋地倚住。
  手边煮着茶。
  茶香气氤氲。
  钟念月还是觉得不够舒坦。
  这里太静了,静得有些寂。
  好似晋朔帝方才还住在她心间呢,一会儿工夫就不在了。
  于是那里就空落下来了。
  钟念月咂嘴心道,果真是结婚了大不同么?
  这就是真真切切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儿?
  宫女瞧出了钟念月的情绪不高,不由问:“奴婢几个陪着姑娘玩玩叶子牌如何?”
  钟念月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她开始回想方才晋朔帝脱衣裳的身材。
  肩宽,腿长。
  腹肌线条格外流畅漂亮。
  隐藏在衣衫下的,些许陈旧伤痕,虽与他本来的气质有几分格格不入,但好像又更多了几分男性荷尔蒙。
  钟念月就这么靠着回忆晋朔帝不穿衣服的模样,把山林间的可怖,生生驱散了。
  甚至还有点兴奋了呢。
  直到耳边骤然响起一声:“什么人?!”
  那是不远处禁卫的厉喝声。
  钟念月一下便从软榻上起了身,她缓缓朝外行去,只听得外而禁卫道了一声:“……原来是罗姑娘啊。”
  罗姑娘?
  钟念月想起来了。
  她好像在先前谁家的宴上,还霸道地用过这位罗姑娘的手炉。
  而后及笄礼上,也有这位罗姑娘为她做赞者。
  钟念月绕过几而屏风,走到外头顿住。
  只十来步石阶之下,一个丫头扶住了那位罗姑娘,罗姑娘一瘸一拐地道:“本想寻这附近的山民,找一找有没有药,怎么在此地碰上诸位了?此处可是有贵人?”
  说罢,她蓦地一抬头,道:“钟姑娘?原来是钟姑娘在此地?”
  钟念月问:“罗姑娘怎么也在这里?”
  罗姑娘道:“半月前,我便到了此地清修。姑娘有所不知,我出生那年,有高僧为我批言,说我身有戾气,恐祸及家人。此后我每年便到此处来清修,压一压这身上的戾气了。”
  钟念月心道这高僧怎么四下给人批言?
  如今还没被打死么?
  钟念月往下走了一步台阶,却没有立即迎上去。
  她又问:“可我记得此处山上只有道观。”
  罗姑娘道:“是啊。那高僧如此咒我,害我年年岁岁,都不得不压制心性,不敢有怒,不敢有悲。日日只做个笑而人。我心里恨他还来不及。若要清修,也绝不会有去给他佛寺供香火的道理。自是到道观来。道佛不两立。我倒也算为自个儿出了口气了。”
  钟念月听得禁不住笑了下。
  这罗姑娘倒是有意思得紧。
  比先前在宴上见着不温不火的罗姑娘,要有意思。
  只是……
  钟念月仍有一分戒心在。
  这位到底是太后的娘家人,又恰巧在如此夜晚,在山林间遇见了。
  而最奇怪的便是。
  若她有疾须寻药,为何要亲自出来寻呢?如她这般出身的姑娘,手底下可使唤的人应当多如牛毛才是啊。
  “你来时不曾碰见陛下么?”钟念月问她。
  这是在告诉对方,晋朔帝也在此处。
  如若对方有什么异心,听了名号,也应当有一分克制了吧?
  罗姑娘惊诧道:“不曾,原来陛下也在此处么?等到明日我再去拜见陛下吧,今个儿恐是走不动路了。我来山上清修,身边除了个车夫,一个婆子,一个丫头,便没别的人了。车夫寻药半晌未归。我想着自个儿来找,却是找不见,如今正犯难……”
  钟念月目光闪动,倒是想了个法子。
  她不愿冤枉好人,且罗姑娘到底是个年轻姑娘,在这山林间也不大安全。
  可她也不愿给人留空子,到头来给晋朔帝留麻烦。
  钟念月笑道:“你哪里疼?不妨且先与我一同泡一泡热汤?恐怕也能缓解一二分。”
  她说罢,也不等罗姑娘拒绝,便指着身边的宫人道:“你去扶着罗姑娘上来,为罗姑娘更衣。”
  这便是要检查罗姑娘身上有没有带什么东西了。
  罗姑娘愣了愣。
  似是不曾想过还有人邀她一同泡汤。
  而宫人已经走下去,将她架住,“扶”着上到亭子里了。
  这山上拢共有三处汤池。
  钟念月不愿罗姑娘泡自己和晋朔帝方才的那口汤池,于是便领着她又往上走了走。
  不过一转眼的功夫。
  罗姑娘便由宫人伺候着扒得差不多了,里里外外,将她脑袋上的簪子都给拆了下来,不留一点可疑之物。
  罗姑娘:“……”
  谁说她与钟念月结了善缘便好接近了呢?
  走时,太后的话还在耳中回响。
  “可惜这个钟念月一派天真,当真一门心思扎在了晋朔帝的身上。无法为我所用。便也只有拿来做威胁晋朔帝的工具了。”
  “哦,若她反抗,便杀了她。”
  “你知晓怎么做罢?”
  怎么做?
  为罗家的荣耀,罗家女死也不足惜。
  便是这样做。
  罗姑娘略一出神,便见着钟念月递了个碟子给她。
  “吃东西么?”
  钟念月碎碎念道:“这些点心,我每隔几日,才能畅快吃上一回呢。今日便让你两个好了。”
  且让我瞧瞧,你嘴里应当没有□□吧?
  钟念月心道。
  罗姑娘怔了怔,接过了碟子,低头咬了一口。
  钟念月在不远处落座,道:“你且暖暖身子。”
  罗姑娘轻点了下头,忍不住问:“钟姑娘为何要隔几日才能吃呢?”
  她原以为,钟念月该是这天底下最畅快肆意的人了。
  是……是她这辈子都向往,却这辈子、下辈子,也都成不了的人。
  钟念月道:“因为我中过毒,此后吃东西就须小心谨慎,不能吃多了。这规矩还是陛下定的。”
  她心道,若要通融,还得我拿自个儿求他。
  实在可恶。
  罗姑娘又愣了愣。
  原来是她想岔了。
  钟念月所受的这份限制,恰恰是因为旁人太爱她。于是才连着爱惜她的身体。
  而非是如我这样……种种桎梏痛苦,都是因为没有人爱我。
 
 
第120章 造反(下)(一更)
  罗姑娘在那里坐了会儿, 将点心吃了大半。
  然后也真泡到汤池里去。
  她泛白的脸色一点点地红润了起来,瞧着气色好了许多。
  钟念月此时懒洋洋地倚着桌案,与她道:“先前还不曾多谢罗姑娘为我做赞者呢。”
  她可以似是而非地应一声, 何必多礼。
  且再说些漂亮话, 在钟念月面前再卖些好。
  “是陛下让我做的。”但罗姑娘到底还是这样说了。
  钟念月点点头:“猜到了。”
  她就说,钟念月并不是那样好欺骗的。
  罗姑娘心道。
  估摸着离晋朔帝回来还有一会儿工夫, 钟念月也就干脆拿罗姑娘当个解闷的了, 同她闲话道:“我记得罗姑娘好像还在国子监读过一段时间的书, 是不是?”
  “是。”罗姑娘点了下头。
  那段时日, 她可没少听闻钟念月的事迹。
  钟念月拨了拨面前的烛芯,散漫一笑, 道:“那时还有人同我说, 罗姑娘霸道,方才一到国子监, 便杀了不少人的威风。”
  这话是锦山侯同她抱怨的。
  及笄宴后,锦山侯都极为不满罗姑娘是她的赞者。
  “而今我看罗姑娘, 与锦山侯描述的,倒好似两个人一般……”
  宫人闻声, 心道姑娘如今也会这样拿话揶揄人了。
  这不是说罗姑娘表里不一吗?
  宫人一抬头,却见罗姑娘像是受不住山林的寒意,蓦地打了个哆嗦。
  宫人问了句:“罗姑娘可是觉得冷?”
  罗姑娘并未理会她,而是笑问道:“那钟姑娘觉得我哪版模样更好呢?”
  钟念月心下惊诧。
  这还用问么?
  钟念月道:“自是你这般好了。”
  罗姑娘动了动唇,便又听得钟念月道:“我便是个霸道性子,若是谁人还要与我比霸道,那岂不是烦死了?”
  罗姑娘失笑道:“是。”
  她突然低声问:“姑娘如今觉得快活么?”
  嗯?
  钟念月疑惑地瞧了瞧她。
  怎么, 您今个儿是来同我谈人生谈理想的么?
  钟念月道:“自然快活。”
  “因为陛下待姑娘好吗?”
  “……不止。”钟念月道,“因为……”她略略一顿, 也茫然地想了想。快活便是快活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若有个缘由,那定然是:“我爱的每一个人,恰好也极爱我。我且轻松快乐地过活。自然是快活极了。”
  罗姑娘道:“是。”
  可这世间难得。
  她道:“我见姑娘的次数很多,有时候姑娘兴许都没留意到我。但我每每见到,都觉得印象深刻。无论是在什么时候,见什么人,姑娘都一如既往,姿态轻松……”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