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故筝
故筝  发于:2021年06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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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踏出惠妃宫的那一刹,他便又恢复了面上温和笑意。
  直到又回了太子府。
  方才还挂着笑容的太子,骤然拔刀。
  “前些日子不是抓了个贼人吗?从地牢抬出来。”
  “是。”
  不多时,几个身强体壮的小厮架着一个头发散乱,脸上裹着泥,连表情都辨不清的男人上来了。

  那男子一见太子便禁不住颤抖。
  太子从一旁宫女端着的盘子里,取出了一物,将它牢牢绑在男子的脸上。
  而后才砍断了男人的腿。
  男人哆嗦着倒下去,叫都叫不出来。
  太子扔了刀。
  冷冷垂眸。
  他的母亲怎么会这样蠢呢?
  立后。
  他那父皇欲立的是他的表妹。
  一旦立后。
  从今日起,他的太子之位便等同于无了。
  他且容不得有人与表妹好。
  何况他的父皇?
  可人总会老不是吗?
  他较晋朔帝更年轻,他总能有一日,能如晋朔帝当年夺位一般,也夺走那个位置。
  只消再隐忍……一年,两年,四五年……
  这头钟念月也听闻了立后的事。
  她还未起身往宫里去呢,就叫晋朔帝这一套操作给搞懵了。
  他就这样筹备上了?
  只怕朝中会有大臣不满。
  相公子为她全了名声是一回事,但这还不足以让她平稳坐上皇后之位。
  晋朔帝要……怎么办呢?
  钟念月脑中一时闪过无数了文学作品的桥段。
  她当然心知晋朔帝城府极深,手腕极强悍,可这并非是小事……
  她在美人榻上躺了好一会儿。
  等到钱嬷嬷忧虑地进门道:“宫里来了轿子,姑娘今日……今日恐怕要避个嫌才是。”
  如今京中都知晓陆大人要举她为后。
  已经不知道震惊了多少人了。
  钟念月闻声,反而一下坐起来了:“谁要避嫌给他们瞧了?”
  “洛娘,随我进宫。”
  香桃与书容如今还有点怕晋朔帝,她也就带得少了。
  洛娘闻声,有些胆怯,但又舍不得与钟念月一起的机会,于是还是咬咬牙跟上了。
  反正,她是定然不会给姑娘丢脸的。
  钟念月很快便进了宫。
  晋朔帝听见了脚步声,头也不抬地道:“朕以为念念不会来。”
  钟念月挑眉:“陛下何出此言?”
  “有大臣进谏,请立后。又推举念念。念念兴许要以为,此乃朕的授意,于是一气之下,便不来了。”
  钟念月:?
  这不就是您的授意吗?
  您的城府,我还不了解吗?
  晋朔帝在奏折上划下最后一笔,方才搁了笔,抬脸道:“确是朕的授意。”倒是坦荡又大方。
  钟念月不由一愣。
  晋朔帝淡淡道:“念念,那日在周府上,念念自道出与朕的交情来。在外人看来,朕与念念的关系便已明了。若朕迟迟未有动作,他们该要再编些胡话来议论念念了。
  “前日,有大臣斗胆递折子,请朕下旨选秀,广纳后宫。他们为表坦率心胸,更直白地道,可选钟氏女入宫为妃。”
  钟念月用力抿了下唇。
  您要这么一说的话,那听着还怪生气的!
  不行。
  想当皇后的心已经蠢蠢欲动了!可恶。
  她偏生不喜欢别人指摘她,为她安排路子。
  正如原身注定要成为男女主踏脚石的炮灰之路,也叫她极为厌憎一样。
  “念念可知那时朕在想什么?”
  “什么?”
  晋朔帝眉眼间方才透出一丝张狂冷意来,他道:“尔等算得什么东西,焉敢拿这等拙劣把戏,来框住念念呢?”
  他转眸道:“皇后之位本也没什么稀奇。只是念念,它是唯一可与朕并肩而行的位置。”
  钟念月恍惚了片刻。
  这般话,倒好似……晋朔帝并非是执着于要她做皇后。而是执着于与她在剩余的漫长岁月里,一路同行。
  晋朔帝不再提臣子的言论。
  他温声问:“念念今日进宫,是为何?”
  不是你派人来接的么?
  钟念月心道。
  但她其实也知晓,晋朔帝问的并非是这个意思。
  钟念月在那里停顿了半晌,还是出声道:“多谢陛下要将世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捧给我。于是我便想,要我做皇后,该是何等艰难的一件事啊。陛下却偏要做,也已经做了。既然说好了要试一试。便不该留陛下一人去做这样艰难的事。哪怕知晓陛下很厉害……”
  晋朔帝伸出手,将钟念月扣在了怀中,叫她稳稳当当地坐住了。
  他心道。
  怎么会难呢念念?
  他只是想骗她来说两句甜滋滋的话。
  而她也明白他的手腕。
  却还是一脚踩了进来,认认真真地说给了他听。
  ……
  三日后。
  再逢朝会。
  宣平侯突然对着庄妃的娘家余家发难。
  状告余家散布世子的流言,叫世人都乱传谣言,进而逼死世子。
  众人都恍然明白。
  原来钟家姑娘当初的流言,是由余家散布出来的。
  宣平世子只是无意被牵扯在了其中,谁晓得钟家姑娘无事,宣平世子却是死了。
  这钟家姑娘又正得圣宠……
  余家怕是要被疑心,心思歹毒、肆意争宠了。
  余家一时与宣平侯争执起来,再没了推举庄妃为后的心思。而事实上,若是这一口被宣平侯咬住了,一旦传出去,庄妃也就不配为后了。
  大皇子的生母素来是个没什么存在的人。
  此时便只剩下了惠妃,与陆大人口中荒唐的钟氏女。
  再提到立后的事。
  举惠妃的,自然不满,大声指责陆大人,更质疑他是不是受了谁人的指使。就差没说,这话得是十年脑出血才能说得出来的了。
  陆大人冷笑一声:“臣一心为国为民为陛下。尔等如此歪曲我意。罢……为证清白,我愿一死!”
  说罢,就要往柱子上撞。
  四下的人见状,吓了一跳,赶紧去拦。
  余家人更是头疼得厉害。
  直觉这般行径恐怕会更刺激那宣平侯,叫他想起世子的惨死。
  此时推举惠妃的臣子也慌了。
  你怎么还比起忠心来了呢?还要以死明志!
  那岂不是衬得我们反倒别有用心了?
  他们对视一眼。
  便也推了个人出去,大声嚷嚷着,也要以死明志。谁倒怕了谁?
  冉大人深吸一口气,心道该用我时了……
  于是他高声道:“臣也推举钟氏女,她深得青州百姓爱戴。此外,恐无合适之选,臣与陆大人一般,为国为民为陛下,并无谁人指使臣。臣愿以死相谏。”
  说罢也抢着往柱子上撞。
  周围的人赶紧又去拦。
  这下推举惠妃的人傻了。
  你们那边要死谏的人怎么比我们的多?
  钟大人此时难得恍惚。
  他儿……何时有这般声望了?这柱子都不快不够撞的了。
 
 
第100章 选定(3更(补)...)
  一场朝会上下来, 所有大臣疲惫不堪。
  死谏。
  直臣言官所向往的名垂青史的二字。
  却是硬生生在宣平世子开了个头之后,被带向了一个,现在大家一听见这俩字, 就犯怵的地步。
  再在朝堂上吵起架来, 大家的姿态都平和了许多。
  一拨人坚定皇后应当属于太子的生母,另一拨人坚定选择了钟念月。
  一时谁也说服不了谁。
  “这等大事, 既然轻易议论不出结果, 何不派人请教太后娘娘?”不知是谁人插声道。
  一时满朝寂静。
  似是有谁拿了一个巨大的盖子, 突然将整座大殿罩了起来。
  半晌再无人发出应和的声音。
  那出声的年轻官员, 不由得茫然了一瞬,不知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
  端坐在高阶之上的晋朔帝, 此时方才出了声:“可。”
  “来人。”
  孟公公派了自己手底下的一个小太监去走这一趟。
  大臣们见状, 个个缩住了脖子。
  一个手腕厉害的帝王,在群臣跟前神情温和, 并不见得是一桩好事。因为这只会叫他们心中如悬大石,始终落不了地。比陛下当场发怒, 还要来得折磨人。
  他们此时怕就怕在,陛下心有不快而未发。
  一旦发出来时, 那该是何等可怕的模样?
  他们已经开始后悔掺合进立后的事中来了。
  他们家又没女儿在宫中。
  好端端的急什么呢?
  自当年陛下做了太子,太后便与陛下多有疏远冷淡。此后太后娘家罗家日渐低调,地位也不如从前鼎盛。
  谁晓得今天太后会不会抓住这个好不容易的机会,再推举一个罗氏女出来呢?
  此事一旦又扯进皇室斗争中去,可就有得热闹折腾了。
  等待太后宫中回话的这段时光,是极为漫长的。
  就在大臣们都按不住抬袖擦汗时。
  那小太监回来了,他躬了躬身道:“太后娘娘让奴婢来回话, 太后也推举……”
  一个“也”字,骤然牵动众人心神。
  “也推举钟氏女。”小太监道。
  众臣哑然。
  再抬眸小心翼翼朝那座上帝王望去时, 晋朔帝神情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陛下从头到尾,未对此事说过几句话。
  但如今太后娘娘也发话了,他们若是再有悖上头的想法,那就叫做不知好歹了。
  ……陛下心中一早便选定了这钟家姑娘罢?
  可说要去请示太后,是臣子说的,而非陛下的意思。
  一时倒也说不清,是他们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这个结果。还是无形之中,早有一双大手,定下了这个结果。
  这是大晋朝最为荒唐的一桩事。
  哦不……
  大臣们骤然想起了先帝在时的种种事。
  与先帝做的事比起来,此事若真是陛下授意,那也不过是陛下多年以来,头一回的放纵罢了。
  这样一想,心理上居然是好接受了许多。先是陆大人、冉大人等人先后拜下,高声道:“钟氏女贤淑端庄,柔嘉敏思,请陛下立为皇后。”
  这是一贯夸赞的说辞。
  只是今个儿落到钟家姑娘的身上,怎么念都怎么觉得有一丝别扭。
  渐渐附和的人便也就多了。
  他们并非争抢的性子,一心只想跟上圣意。
  而当这些人一附和,其余的自然也就稳不住了。毕竟人多时尚好,可到后头就剩下你们了,那不就扎眼了吗?那不就容易被陛下记在心中,擎等着将来清算了吗?
  做人,要懂得随大势。
  于是最后一拨人为自己做完心理建设后,便也结结实实地躬下了腰,照着陆大人的话复述了一遍。
  钟大人此时神色严肃,抿紧了唇。
  他不由抬头瞧了一眼晋朔帝,随后他与他们一同拜下,却没有开口发声。
  等到退朝时。
  钟大人一边往外迈步子,一边都还仍觉得恍惚。
  他与妻子看破陛下的心思,也才不过多少天前的事……却是一转眼,就要将他女儿捧上后位了。
  念念知晓此事吗?念念又如何想呢?
  还有,他素来知晓陛下的手段厉害,但今个儿到底是又见识了一回。往日是大臣身份,他又一心忠于陛下,自然觉得这样极好。可今个儿换了个身份,便怎么想都怎么觉得怕了。
  他怕女儿还玩不过人家一根手指头。
  钟大人想叹息,又不能叹,只好生生憋住了。
  等一回到了钟府,钟大人便径直到了钟随安的屋中。
  钟随安难得睡个懒觉。
  他朦胧中睁开双眼:“父亲?”
  他面露一丝赧色,还当钟大人是因他熟睡不起才来的。
  钟大人那张没多少表情的脸上,却是陡然间流下两行热泪,他抓着钟随安的肩头:“你妹妹这回……”
  “她怎么了?”钟随安一下坐了起来。
  “怕是真要嫁人了。”钟大人说罢,再也忍不住,伤心地痛哭了起来。
  这头钟念月懒怠地起身,梳了头。
  万氏来了屋中瞧她,等坐下来便问:“陛下可曾说过要立你为后的事?”
  钟念月一愣,但还是答道:“嗯……很早便同我说过了。”
  万氏心道。果然。
  朝臣无端提起立后,并非偶然。
  万氏神色复杂道:“念念,恐怕真要去做皇后了。”
  钟念月猛地一回神:“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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