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喂病弱男配——可乐姜汤
可乐姜汤  发于:2021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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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用干木柴从火堆里撇出一根被烤的焦黑的木柴,陆云初忍不住恨恨咬牙。
  哄骗失败,唉。
  看着她咬牙切齿,小山猫默默缩起尾巴,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读不懂人类龌龊的心思。
  等烤黑了的树枝稍凉,闻湛用帕子将其包裹住,拿着树枝朝这边走过来。
  陆云初赶紧肃正神情。
  闻湛蹲在她旁边,在地面写道:你的手伤得很严重。
  还好,陆云初心想,可比摔断腿好一百倍。
  “比起你的伤,这都算不了什么。”
  这话并没有安慰到闻湛,他继续写道:若是我再来迟一步——
  写到这里,树枝顿住,后面的话写不下去了。
  陆云初还在嘻嘻哈哈,她是真的很开心:“那就摔断腿啦。不过这不是没发生吗,大喜事。”
  闻湛不接话,重新写下一行字:你让我等你回来。
  “嗯嗯。”他写得很慢,陆云初耐心地等着,跟哄孩子一样应了两声。
  这一下闻湛更不开心了,他侧头,抿着嘴角,半瞪着眼看她。
  屋外雪风吹进来,将破庙门吹得嘎吱响,小山猫一打滚翻起来,对着假想敌凶狠地“喵”了一声。
  陆云初赶紧闭嘴,努力装得严肃一点。
  闻湛在那句话后面接着写道:我等了。
  嗯,陆云初点头。如果她让他等她回来,他一定会乖乖地等着。就和以前一样,坐在窗户跟前乖乖地等,远远地眺望。
  ——可是你没回来。
  写完这句话,他觉得有些不对,用树枝划掉,一字一句,慢吞吞地写道:我感觉等不到你回来。
  陆云初心里咯噔了一下,莫名有些心酸。
  他埋着头,连头顶毛茸茸都发丝都耷拉了。
  ——所以我出来找你了。
  ——但我来迟了。
  陆云初后知后觉明白了点事,原来他刚才生气,是在跟他自己生气?
  “不迟。”她不知道怎么劝慰闻湛,“真的不迟。我只是伤了手,没有摔断腿!”她前两世都没有躲过的命运,这一世躲过了,庆贺都还来不得,哪里值得气闷呀。
  这话反倒惹得闻湛更加郁郁。
  他顿住手,迟迟没有动笔。
  正当陆云初想要继续笨拙地安慰时,闻湛又在地上开始写字了,这次字很小,很是急切,字形也变得潦草起来。
  ——可是我找不到你,我找了很久。
  闻湛忽然短暂地吸了口气,像是憋闷至极,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喘息。当然,也像是哽咽。
  他飞快地写道:马跑得很慢,雪又太大,掩盖了行迹……
  最后一个字还没写完,陆云初就用手臂环住了他。
  她动作很大,几乎是扑到了闻湛的身上,他身子一下僵住,动也不敢动,怕动了她手上的伤口。
  “你很厉害了,这么快找到我,让我幸免于难。”她把头凑到他肩头,轻声道,“谢谢你,阿湛。”
  “喵!”一声狐假虎威的叫声响起,原来是火星炸到了小山猫的尾巴上,吓得它跳了起来,尾巴蓬得像狐狸。
  闻湛拿着树枝一动不动,僵硬得像个石头,下意识瑟缩着手臂和肩膀,以便她更好得环着自己,不至于碰到包扎过的双手。
  他这样怯怯的,好像为了以防她牵扯到伤口,他可以无底线地配合退让,予舍予求。
  陆云初蹭了蹭他的肩头:“真的。”她认真地道谢,将不能言说的命运的改变藏在话里,“我差一点就摔断了腿,很疼的。还是大雪天,热血留到雪里很快就冻住,又冷又疼。”
  闻湛呼吸变得很轻,睫毛颤个不停。
  “所以,这点受伤根本不算什么。”她笑道,“别生气了。”
  她这无所谓的声笑惹得闻湛忽然转头看她。他压着眉头,半瞪着眼,嘴角也压着,一副生气的模样。
  可眼里却水汽蒙蒙的,眼角还带点红,呼吸也很乱,憋着气,又是哀愁又是委屈,气鼓鼓的,不知道是对谁别着劲儿。
  哎呀。陆云初心里暗道了声糟糕,不会吧,这……这不至于吧。
  只是差一点摔断腿而已,若是他知道她前两世不仅摔断了腿,还两次被一箭射死,那他是不是得心疼得哭出来啊。

  只是看了一眼,闻湛就立刻侧头,垂眼,斜向下看着地面,遮住眼里湿漉漉的情绪。
  这个样子真是……过分,陆云初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哎呀!”她假装没站稳,手臂还环在他身上,借力往前一扑了,忽然把脸送到他侧脸贴了一下。
  贴贴!
  不是她意志力不够坚定,思想滑坡,诡计多端要贴贴,而是诱惑实在是太强了!
  “呜喵!!”一声嚎叫响起,外面骤然加大的雪风将火焰吹到了山猫尾巴上,燎了一撮毛,惊得它猛地跳起来,在空中四仰八叉地扑腾,落地滚了一圈,浑身毛蓬得像只绵羊。
  它一惊一乍地缩着头,警惕地读着空气,生怕刚才舔过自己的火苗再窜出来舔一次。
  浑身紧绷而又僵硬,故作镇定自若、气势汹汹——像极了此刻的闻湛。
 
 
第33章 我们私奔吧
  闻湛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陆云初贴了一下以后就离开了他,不过依旧保持着环住他的姿势。
  他捏着树枝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变得青白,但渐渐的,青白转化为淡粉色,连着脖颈也晕染上了一层烟霞的色泽。
  幸亏天冷,他穿得厚实,把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不会露出白皙透粉的身体皮肤。
  他很想开口说话,让陆云初起来,或者是让她站稳,他自己起来。
  可是他说不出来话,只能憋着,用树枝在地上划拉两下表示着急。
  看着他着急的模样,陆云初觉得自己好坏,可是她还是不想起开。她转移话题道:“昨晚你把我抱到这破庙来了?”
  闻湛点头。
  那就是在这儿过夜的。陆云初问道:“你就一身斗篷,只给我盖着,你不冷吗?”
  她正常谈话时会转移闻湛的注意力,他不再那么羞,垂眼,认真地写道:不冷,有火堆。
  陆云初看着自己身下蓬松的草堆,再看看火堆旁的破拜垫,诧异道:“你昨夜没睡?”
  闻湛点头。
  “在火堆旁坐了一晚?”
  他继续点头。
  陆云初哑然,忍不住蹭了蹭他的肩头:“你怎么回事,总是苛待自己的身子。”
  闻湛又僵硬了,可是不是炸毛的僵硬,他的身体僵硬,指尖却变得软乎乎的,几乎快要拿不住树枝了。
  旁边炸毛的小山猫总算安静下来了,团成一团睡下,舔着尾巴尖,发出幸福的呼噜声。
  陆云初还在等闻湛的回答呢,见他动也不动,提醒地哼了一声:“嗯?”
  闻湛一抖,像因为舔到尾巴根而忍不住颤栗的猫。
  他捏着树枝,一笔一划写道:“我没有。我习惯不睡了。”他解释着,“我得看着你,以防你夜间发热。”
  只是字体再也不复清隽,笔锋稍钝,显得有些僵硬的稚气。
  陆云初把手臂拿开,坐回草堆上,闻湛刚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她说:“那你看着我睡,看了一晚上呀?”
  闻湛下意识点头,点到一半,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儿。
  他连忙捏着树枝准备在地上写字解释,可是地面写满了,他又得后退几步找块儿干净的地儿,等写完了话,陆云初早就躺下了。
  他无措地看着陆云初,想让她过来看看。
  陆云初裹着斗篷,没有往他这边儿瞧。
  他犹豫了一下,走到陆云初面前,蹲下,眼巴巴地看着她。
  “怎么了?”陆云初问。
  他指指那边儿的地面。
  陆云初压住嘴角的笑意,假装不明白,顾左右而言他:“你昨晚没睡,不困吗?我睡了那么久还是困的。”
  闻湛这次没被她带跑,似乎逐渐摸清了陆云初的套路。
  他扯扯斗篷,指指地面。
  陆云初猛得坐起来,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是关心我才盯了我一夜,谢谢阿湛。”
  虽然是这么回事儿,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儿。或许是因为她的笑意,或许是因为她的语气,闻湛不自在地撇开眼睛。
  她怎么一口一个“阿湛”了呢。闻湛总觉得这个叫法过于亲昵,惹得他心里面热烫一片,胃部痒痒麻麻的。
  陆云初看看天色,叹气道:“这大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没吃没喝的,咱们不能一直在这儿困着吧。”
  闻湛往外看了眼,神色倒没有那么担忧,用树枝在草堆旁划划戳戳,腾出一小块地儿,写了个:渴?
  他不说还好,一说陆云初就觉得自己真有点渴。
  她点头。
  闻湛起身,对她指了指门外,意思是他去找点喝的。
  陆云初本来以为他去捧点雪就回来,没想到他在她身旁放了把匕首,一副要出去很长时间的样子。
  不过他看到陆云初的团子手,又犹豫了。
  出去找吃的的话,确实很费时间。两人今天估计是还得在破庙待着,总不能饿一天吧。
  陆云初宽慰道:“你去吧。今日暴雪,又是深山,人迹罕至,不会有危险的。你走以后我会把门锁落上。”
  闻湛权衡一番,同意了。
  陆云初用团子手点点斗篷,让他戴上。
  闻湛没有拒绝,拿起斗篷,披上,转身就走。
  看着他往外走,本来安逸打盹的小山猫一个激灵,飞快地窜到他身后跟着。
  陆云初稀奇地瞪眼。
  更稀奇的事还在后面。
  闻湛回头,弯腰点点小山猫的头,小山猫就蹲下了,眼巴巴地看着他走进大雪里。
  不知为何,陆云初总感觉山猫的眼神带着怨念。
  她起身,把庙门锁上。
  山猫围着她腿转了一圈,嗅了嗅,满意地喵了一声,回到火堆旁睡了。
  陆云初摸不着头脑,眼神落到衣裳上,难道是因为自己染上了闻湛的味道吗?
  等等,还是不对啊,这一猫一人是怎么迅速打成一片的?那可是猞猁,什么时候变成乖巧的家猫了。
  她脑子宕机一瞬,得出了奇奇怪怪的结论:或许这就是猫科动物的情谊吧。
  闻湛走了很久,陆云初没法知道精确的时间,但他最起码走了一个多时辰都还没回来。
  “咚咚。”有人敲庙门。
  陆云初往庙门走去,从木头缝隙看到了黑斗篷的一角。
  她故意问:“谁?”
  闻湛是个哑巴,没法回答她。
  陆云初假装瑟瑟发抖,又问了一句:“谁啊?”
  闻湛站在庙外,蹙起眉头,只恨自己没法开口说话。
  陆云初憋着笑,突然看见庙门之间的那道缝伸进来了白手帕的一角。
  手帕上下晃了晃,像投降的旗帜,也像是突然生出来的白色小花。
  莫名的可爱,陆云初笑出声,把庙门的插销推开。
  闻湛冒着风雪推门而入,又迅速合上。
  他一只手拿了个包袱,一只手提了只剥皮清理过的兔子。
  “你去找闻珏了?”
  他点头,想说点什么,但忍住了,先把包袱放下。
  拆开包袱,里面有两个水囊、碗、衣物、饼子、还有陶罐。
  拿的可真不少,陆云初蹲下,问:“他们还在那个庙里?”
  闻湛点头,给陆云初展示完“成果”后,才拿起树枝在地上比划:柳小姐问你还好吗,我告诉她你只是手上受了伤。
  陆云初正想说什么,闻湛立马接着写道:外面雪大,现在不能过去和他们汇合。
  陆云初又不傻,往男女主跟前凑什么。更何况他们按照剧情是要换地图闯荡的,好不容易可以远离他们,万一凑过去又被绑上剧情了怎么办?
  陆云初道:“我们不和他们汇合。”
  闻湛也没问为什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点头同意了。
  他将陶罐架在火堆上,把水囊的水倒进去,水热以后,用帕子垫着,把陶罐拿起,倒水给陆云初喝。
  陆云初受伤了,只能他喂。
  陶瓷碗和勺子没法比,闻湛喂得很不顺手。
  他单膝跪地,半蹲在她身侧,环着手臂给她喂水。
  他身形颀长,肩宽腿长,这个姿势比蹲在地上的陆云初要高出一个头不止,像要把她环在胸膛里一般。
  陆云初很没出息地犯晕了,很想碰瓷地倒在他怀里。
  可惜闻湛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思,见她喝完,立马就放下手臂,往庙外去了。
  回来的时候带了几根用雪清洗过的树枝,往火堆前一坐,串上饼,任火舌慢慢将其烤热。
  然后是兔子,他用匕首将兔子肉切成小块儿,串在树枝上,掏出一小袋盐,抹了点,与饼一起架在火堆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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