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终于和离了——以五易十
以五易十  发于:2021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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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上站着几名倡优,正在唱戏。
  见孟妱走来,那几名倡优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情难自禁的瞧向她。
  原以为雇主会是好男风的京中世家子,或是守着寡的深闺怨妇,没曾想竟是如此一个小美人。
  孟妱瞧出哥哥的用意后,忙向后转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荒唐,实在荒唐!
  “妹妹别走啊!这几个倡优都是松竹馆新来的,干净着呢!”孟珒见她要走,忙一把扯住解释道。
  孟妱芙面更红起来,转身回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孟珒笑了笑,“那便没什么事了。”说着便半推半拉的将孟妱推向船上去。
  船头站着的一个武旦装扮的男子见势,上前来欲伸手将她拉上去。孟妱忙摆了摆头,自己大步跨了上去,还未回过神来,便听孟珒高喊了一声:“船家,可以走了!”
  孟妱再想要下船时,已是来不及了。
  方才远处站着的几人,亦走上前来向她作揖行礼,慌得孟妱连连后退,眼见就要贴近围栏,一男子忽而上前将她拦腰接住了。
  男子一副温润小生打扮,即便脸上画着浓妆,也能瞧出几分清隽,更为重要的是。
  他的眉眼竟与沈谦之颇为相似。
  “夫人当心。”见孟妱已站稳,他忙松了手,温声提醒道。
  孟妱这才想起,近日忙乱她还未换发髻,仍梳的是妇人髻,她张了张口,却又觉得似乎没必要与一个戏子解释,便默不作声。
  “夫人请坐。”他敛袖抬手,指向一旁的矮榻。
  如今船已远行,这几人又都围着她站着,未免让这种异样的氛围继续下去,孟妱微微颔首走向矮榻款款落座。
  几名倡优中还有长相柔美扮作小旦的,见孟妱落座便继续方才戏唱了起来,孟妱自是无心听戏的,却不知怎的,目光总是落在那小生身上。
  那人似乎也察觉了,见他视线扫过来,孟妱忙低下头去,端起身前的酒盏一饮而尽。去了一趟宫里,她好似才发现,酒也是一个不错的东西。
  一曲戏罢,那小生缓缓朝她走来,蹲坐在她衣裙旁端起酒壶缓缓与她斟了一盏酒。
  “夫人,请。”
  他并未将酒盅递到孟妱手中,而是略倾身向前,将酒盅放在孟妱唇边。
 
 
第31章 “松开她。”
  城中盗窃案告破,宫门前少傅的头颅还高高悬挂着。
  以大理寺卿为首的几名要员强邀沈谦之与他们共同庆贺,还特意将宴席设在天女湖之上,一面欣赏湖上美景,一面品鉴美酒佳肴。
  “多谢沈大人肯赏光前来。”大理寺卿尹文驰坐于沈谦之身侧,举杯说道。
  沈谦之闻言目光落在眼前的酒盏上,尹文驰忙抬手道:“下官知沈大人素来不饮酒的,我干了便是,大人随意。”
  尹文驰虽与沈谦之同为朝廷正三品大员,但因沈谦之乃内阁大学士,有票拟实权在手,所有官员的折子,一概要先经内阁的批注,之后才上呈皇帝。
  而这其中的绝大部分批注,最终都会得到皇帝的朱批。因而即便同级,内阁官员与其他人也全然不同。
  沈谦之轻抬眼皮,勾了勾唇角,颔首示意。
  由尹文驰带头,余者也都接连起身恭谨的向沈谦之敬了酒。
  站在船头身形窈窕的女子们莺歌燕舞,沈谦之的目光却从未落在她们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居于下座的大理寺少卿见势,便朝旁侧站着的侍从使了使眼色。

  须臾,一个头戴面纱的女子缓缓走至沈谦之身旁,娇声行礼道:“见过沈大人。”
  沈谦之微微蹙眉,将视线移到大理寺少卿身上,那人忙回道:“这是如梦阁新来的姑娘,甚是伶俐,近日我们大理寺多有劳烦,沈大人如今又是孤身一人,倒是该有一朵解语花。”
  沈谦之脸色白了一阵,垂眸定定瞧着那女子,未置可否。少时,尹文驰果真走了过来,满面带笑:“大人不必担忧,下官已替她赎过身了,今日便可跟大人走。”
  “莺莺任听大人差遣。”女子面纱下的桃颊跟着泛起红润,她今岁方及笈尚未跟过人,内心原是有些惧怕的,可见面前男子剑眉星目风神俊秀,一颗芳心不禁暗许。她蹲下身来,双手轻攀上沈谦之胳膊上,咬唇低声回道。
  “尹大人如此盛情,我当真消受不起。”沈谦之朝他淡淡说了一句,不露痕迹的将那女子的手避开。
  尹文驰曾是平阳侯的门客,只怕这人不是尹文驰送给他的,而是温贵妃想塞给他的。
  他话音甫落,尹文驰还未说什么,跪坐在他腿旁的女子先落下泪来,她缓缓揭开面纱,抬起秀眸,已氤氲水雾,颤着声音道:“大人可是嫌弃莺莺容貌丑陋。”
  她话虽如此说,可那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眸,百般流转,朱唇皓齿,哪里有半分丑陋之态?
  很少女子能有在沈谦之面前哭的机会,瞧着她双颊带泪的模样,也不知怎的,他脑海中蓦然回响起六年前孟妱倒在他轿前的情状。
  她望着他的眼中,既有恐惧亦有大胆。
  那小姑娘分明已害怕的紧,握着他的手不住的颤抖,却依然坚持道:“大人,我没事的,我很好,我没事,我一定没事。”
  那晚,这样的话,她不知在他耳边重复了多少次。直至他哄着与她买了糖人,看了烟火,她的情绪方渐渐平息下来。
  他犹记得那日他送孟妱回府时,她半路跑出来踮脚在他耳边道:“大人恩情,阿妱无以为报,若日后大人娶不到妻子,阿妱愿以身相许。”
  他只当那是不谙世事小姑娘的一句玩闹话,却不知何时开始竟在他心底埋下了种子。
  他渐渐的不再排斥随母亲往肃毅伯府瞧姑母,只因在那里,他总能瞧见那个小姑娘的身影。
  甚至在母亲与他说及与李萦的婚事时,他找了数十个理由,功业为先,时机不当,暂无娶妻之心。可脑中竟不时浮现那姑娘的音容笑貌。
  三年之中他曾不止一次想过,若是没有那件事,他会否与她表露心意。
  直至后来发现,当年之事竟是她一手为之,虽是盛怒可心底却仍不由得生了一丝欢喜。但这份欢喜更是折磨着他,即便她是这般女子,他仍止不住的动心。
  女子见沈谦之面色有所动容,只当是揭了面纱后,他亦没能抵挡住自己的娇颜,顿时信心增了几分,起身便要去给沈谦之斟茶。
  虽是冬日,这天却也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暖洋洋的日光照耀下,船夫不禁打起了盹儿。
  “咣”的一声,船身猛烈的晃动了一下,莺莺霎时跌坐在了沈谦之怀里。
  见女子身形不稳,沈谦之还是伸手扶了一把。
  这厢,孟妱正怔怔的望着唇边的酒盏,一声不小的响动,那小生手中的酒一时尽洒在她衣襟上,顺着锁骨流进了里衣中。她身子向后倾去,小生亦脚下不稳,孟妱摔倒时他正不偏不倚的压在她身上了。
  两只船虽只是轻蹭着了,但因船体都不小,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响动。
  大抵男人们都厌恶倡优,一个个好好的后生却要去做戏子,供人取乐,却还偏偏就能获得某些女人的喜爱,瞧见撞上了倡优的船,脸上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当瞧见坐在船中央的妇人竟当众在船上行这等孟浪之事,更是连忙抬起广袖遮住自己的眼,好似怕被玷污了眼睛一般。
  沈谦之因扶着跌倒的女子,此时正面对那只船坐着,瞧见这一幕眼神欲往左右避开。
  但瞧见船中女子渐渐站起的身形,一股揪心之感登时遍布四肢百骸,扶着女子的手也不由捏紧,饶是她尽力吃痛忍耐着,可沈谦之的力度并不小,还是让她呻.吟出声。
  沈谦之回过神来,一把将莺莺提在了一旁。
  尹文驰忙笑道:“沈大人,你瞧瞧,”他说着仍举着广袖,只暗暗用另一只手往那头指了指,“如今的妇人都如此这般了,大人也别冷落了美人啊。”
  沈谦之脸色甚是阴沉,他说了一句便再不敢张口了。
  此时两家的船夫已将船挪了开来,沈谦之亦收回了目光,只落在眼前的酒盅上,他握住酒盅的手渐渐发白似要将它捏碎一般。
  船上的其他人又恢复方才的模样,自在闲谈起来,少时,便见方才怎样都不饮酒的沈谦之已独自将桌上的一壶酒喝光了。
  可即便他喝光了壶中酒,脑中的画面却仍是该死的清晰。
  他见那个男人扶起了孟妱,换下了她的外衣。
  沈谦之脸上的神色丝毫不加掩饰,尹文驰只当是莺莺惹恼了他,忙挥了挥长袖让她下去了。
  *
  孟妱被小生浇湿了氅衣,只得先披上了他的衣裳。
  “多谢公子,还是我自己来罢。”见他将手伸至她颈上,孟妱忙侧过身子抓住绸带自己系上了。
  孟妱瞟了一眼,见离靠岸还有些距离,只得安心坐下听戏。上回在寿康宫里饮过酒后,她方发觉,酒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东西,径自斟了一盏,细细品了起来。
  几个戏子原以为自己是被人传来取乐的,但见对方是个娇俏的小娘子,连容貌中出众的小生主动示好都不领情,他们便也断了念头,只老老实实唱着。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孟妱一手撑在案几上微阖着眼,听到船夫高声道:“夫人,靠岸了。”
  她杏眸惺忪,未大清醒过来时,便听见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把手拿开。”
  孟妱轻蹙黛眉,缓缓回过身去,见沈谦之大步跨上船来,一双墨眸紧紧盯着她左近,方回身,见那小生欲扶她的手还僵在原处。
  她敛起眸子不去瞧沈谦之,欲自站起身来,不知是久坐还是饮酒的缘故,起身时不觉轻晃的了一下,忙下意识将那小生的手握住了。
  孟妱双颊泛着些许红晕,就要倚在那戏子身上,沈谦之手心捏紧大步上前揽过孟妱,淬了冰的眸子对那小生冷声道:“松开她。”
  她虽觉着自己已有些站的不稳了,但比起沈谦之,她更愿意相信身旁的人,毕竟他是哥哥找来的人,哥哥不会害她。
  “这位大人,不知你要将夫人带去何处?”沈谦之已是盛怒到了极点,偏生那小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是将孟妱的手牵住不放。
  “我再说一次,把手松开。”沈谦之声音凛冽,一字一句回着他。须臾,他才发现,自己竟开始同一个戏子较劲了。
  冷哼了一声,他不再说话,只拥着孟妱要离开这船。
  “我要在这里等哥哥回来,”孟妱面色淡淡,却硬是将身子从沈谦之怀中抽离出来,转而对小生道:“你可否带我去找方才那位公子?”
  她心内只有一个念头,她与沈谦之再无干系。
  “我带你去。”
  孟妱的态度并未能改变他的想法,沈谦之双眸定定的瞧着她,沉声说了一句,接着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伸向白玉般的颈间,指尖拨动几下便将那男人的外衣从她身上剥落下来。
  任它随意散落在地上。
 
 
第32章 “跟我回家,好不好?”……
  沈谦之虽是穿着常服出来的,但他身后的几个倡优亦是见过些世面的,一眼便瞧见了他脚上穿着的官靴,忙拽了拽孟妱跟前的小生。
  他神思迟疑时,身旁的美人早已不见了。
  沈谦之将孟妱拉下了船,几步抵至墙角处。
  她的手被他按在墙上,动弹不得,只得开口问道:“大人这是做什么?”
  孟妱的眼神似一片青翠的绿叶一般,看似温和实则锋利无比,就这么若无其事的在他心上划了一刀。
  “怀仪,你——”
  你不惜算计一切,只是为了瞧我今日的丑态?亦或,这只是你玩弄人心的惯常手段。
  又或是……
  半晌,沈谦之终是未说一句话,只这般望着她,良久,他似是用尽了浑身力气,出言时不觉声音微颤:“你不是喜欢我么?”
  “你不是喜欢我么……”
  他说的愈加没有底气,更像是在恳求着什么答案。
  他声音低沉,如玉珠般打在孟妱的心上,流连在她耳畔。
  她侧过脸,垂下眸子不去应他。
  “跟我回家,好不好?”见孟妱不应,他丝毫不肯罢休,抵着她的额头,继续低声问着。
  “不好。”他的触碰还是会给她带来异样的感觉,她连忙将人推开,冷冷的说了一句。
  温热的触感脱离他的怀抱,心内更生出不安,他一把将孟妱扯入怀中,口不择言道:“怎么?郡主休了下官,便是要与那些戏子在一处?”
  “沈谦之你放肆!”
  美人怒极,伸手打向沈谦之时,却被他一只大手拦住了,见孟妱朱唇微微张着,似乎又要说出什么他听不得的话,当下不由自主的将唇贴了上去,辗转研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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