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将军的小通房(重生)——三生糖
三生糖  发于:2021年06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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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岑母已经醒来,下人们虽然告诉她,岑时卿已睡下,她却坚持要看女儿。
  一进屋,见到岑时卿躺在榻上,一双眼却睁得大大的,泪流不止的模样,当下就紧张地冲了过去。
  可惜不论她怎么哄劝,岑时卿依旧动也不动,就只会哭,满脸都是眼泪鼻涕,模样十分狼狈,哪里还有昔日趾高气扬的模样。
  岑母又慌张又害怕,听见岑太傅回府了,立刻冲了出去,正想告诉丈夫女儿出事,就听见他的那些醉言醉语。
  她身子不好,身边向来跟着七、八个丫鬟,再加上院里本就有的小厮护院,周围可说一堆奴仆。
  岑母听见岑太傅胡言乱语的诅咒女儿,顾不得那么多下人在,即刻上前与他理论。
  岑太傅只要一想到那个梦就心如刀割,听见岑母开口闭口全是岑时卿,再也忍耐不住,抓着她的肩头,不顾形象的大吼:“岑时卿不是知知!”
  “她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她就只是当年皇上随便寻来哄你的孤女!”
  岑母猛地一僵,手脚发冷,想阻止岑太傅继续说下去,岑太傅却完全不给她机会。
  “婉娘,这些年来大家都怕刺激了你,所以都不敢在你面前说这些事,但这是错的,是错的,因为我的懦弱,因为你的逃避,我们真正的女儿被人逼着投井了!”
  岑太傅醉得实在厉害,全然不管旁边还有十来个下人在,就不管不顾地说出一切。
  岑煊下意识想阻止。
  手抬到一半,却又默默收了回去。
  “岑铮!你喝了多少酒?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岑母一点也不信。
  “我胡说八道?”岑太傅忽然笑了起来,边笑边落泪,边哭边摇头。
  “岑时卿她,”他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锁骨,“她这里根本就没有胎记,你早就知道了,她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她就是个假的!”
  这个被埋藏将近二十年的秘密,终于再次公诸于世,被岑太傅毫不保留,赤-裸-裸的说了出来。
  岑府下人纷纷垂首,个个听得胆颤心惊,大气都不敢喘。
  岑母逃避般的捂住耳朵,眼神飘了起来。
  岑太傅拉下她的手,热泪充斥眼眶:“婉娘,我告诉你,我明天就要把她送走,我要把她送到江南的庄子,我们的亲生女儿知知已经找回来了。”
  岑母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可是她不要当我们的女儿。”
  岑太傅大声的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却极为痛苦。
  “她宁愿当温斯年的女儿也不肯当我们的女儿!婉娘,你可知这是为什么?你可知?!”
  岑太傅已是不惑之年,他在岑母面前,向来是温柔的,坚强的,沉稳得像是一切都打不倒他一般。岑母一辈子都没见丈夫哭过,如今他却涕泪交下,痛苦而又崩溃。
  “因为知知流落民间时,那个从小被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的宝贝假女儿岑时卿,曾经不顾一切的羞辱她,嘲笑她是个没爹没娘没人爱的小乞丐。”
  十多年如一日的自责与痛苦,本来就折磨得岑太傅喘不过气,如今这个梦,就像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逼得他再无法自私的只顾及妻子感受。
  他像疯了一样的说个不停。
  岑母哆嗦着嘴唇,不发一语。
  她不知丈夫的醉言醉语是真是假,却很快就承受不住打击,整个人晕死过去。
  -
  相府
  云娆知道岑煊那句话的意思,岑煊与容珺交手多次,非常明白容珺有多疯狂。
  如今陆君平肯定已经知道温家认回女儿的消息,容珺为了确认她还活着,必定会千方百计想见她一面。
  按容珺对她过份偏执的独占欲,极有可能这几日就会夜探相府。
  云娆第一次出逃时,温释月就陪在她身边,亲眼见过容珺的疯狂。
  听说他知道云娆跑了之后,为了回京,不惜一刀撞在陆君平剑上,后来更是连夜快马追到客栈,左肩差点就废了。

  得知岑煊留宿相府,当晚也来到云娆所在的明珠阁。
  “这些天还是我陪你一块睡罢。”温释月说。
  相府虽然戒备森然,还有着温延清与岑煊镇守着,但温释月怕云娆不安,特地过来陪她。
  当初温释月假扮丫鬟时,云娆就对她极为好奇,自然不会反对和大姐姐挤一张床。
  “当初大姐姐为何要易容,还要装成丫鬟护送我出城?”
  云娆刚沐浴完,只着一件中衣,白皙莹润的肌肤透着浅浅的粉红色,一张鹅蛋脸如出水芙蓉,像是能掐出水来,漂亮得不可思议。
  温释月很早就天南地北,四处游走,饶是她见过不少美人,却也不得不承认,云娆的确与自己的亲妹妹一样,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云娆一双美目媚意天成,妩媚中却又带着纯真稚气,唇角微微上翘,眼角眉梢就都透着甜。
  温澜清则是大家闺秀的美,端庄大方,礼节周全,谈吐优雅,美而不媚,笑起来眼睛似弯弯小月,端庄中透着可爱,极富灵气。
  温释月突然有些烦恼,两个妹妹都出落得如此漂亮,这可该如何是好。
  “当初元烨几乎确定你就是知知。”
  温释月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云娆的脸,嗷,她的脸果然就跟看起来一样,柔腻似酥,触感极佳。
  “他知道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我们也一直保持着联系,他不放心将你交给别人,就问我要不要扮成丫鬟跟着你。”
  云娆没想到岑煊那么早就猜到她的身份。
  两人天南地北的聊着,就在一股倦意涌上心头,云娆已经眯起眼打盹,外头蓦然传来些许动静。
  她瞬间清醒过来。
  温释月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意示她留在屋内。
  -
  容珺想夜探相府。
  陆君平虽然极力阻止过他,但没用。
  容珺现在看起来虽然与平时无异,却仍旧是那个为了云娆可以不顾一切的疯子。
  荣国公不过是五品小官,府邸就已是戒备森然,更遑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相府邸。
  陆君平阻止不了,又怕容珺出事,只能舍命陪君子。
  好歹他名义上是温贵妃的儿子,尽管两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温斯年依旧是他名义上的舅舅。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有他在,温斯年这个舅舅好歹会看在他与温贵妃的面子上,放过容珺。
  按理说,以容珺的身手,的确是可以在不惊动守卫下夜探相府。
  假如温二公子与岑煊没守着的话。
  陆君平身手虽不错,但和容珺一比,可就差得远,他不想拖累好兄弟,就只站在相府围墙外等着。
  没想到容珺刚跃上围墙的檐瓦没多久,陆君平就听见刀剑相交的碰撞声。
  陆君平心道坏了,二话不说跳了上去。
  想要帮容珺,这才发现檐瓦上,等着容珺的不止温家公子,居然就连岑煊也在。
  跟容珺交手,打得不相上下的还是那个传闻中不会武功,只懂得花天酒地的温二公子温延清。
  岑煊正好整以暇的抱着手,从容不迫的看着他们打。
  “……”陆君平觉得大事不妙。
  或许是容珺顾及温延清是云娆亲生兄长的关系,出手并不像要冲入火海那日那般狠戾绝决。
  他知道云娆有多在乎亲人,他不想伤害她的亲人。
  温延清似是察觉到容珺手下留情,轻眯起眼,蓦地与他拉开距离。
  温释月就在不远处观察着他们,她已经看着两人打了好一会儿。
  就在她回头,想告诉云娆没事,让她安心入睡,却看见小姑娘早在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缩着纤弱的肩膀躲在她后头。
  温释月笑容无奈:“不是让你待在屋里?”
  云娆手指微蜷,目光有些不安地往上瞟。
  温释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最后落在一袭精白锦袍,劲瘦挺拔,身姿修长,俊美绝伦的男人身上。
  月光下,男人如玉的脸庞更显苍白,抿成一直线的薄唇毫无血色,微微上挑的凤眸带着一股冷意,眼尾有猩红晕开。
  容珺线条凌厉漂亮的下颚冒出一层青青的胡渣,看上去非常落魄,半点也不似云娆记忆中,那个儒雅温润的翩翩贵公子。
  男人那双漂亮的双凤眼有些肿,看起来像是哭过。
  云娆沉默的看着。
  眼里虽然透着担忧与些微的紧张,除此之外,却再无其他情绪。
  她的确曾经疯狂的,奋不顾身的喜欢过他,深爱过他,但那都已经过去了。
  她不想再喜欢他,他太可怕了。
  容珺的控制欲跟独占欲,实在太过于强烈,强烈得令人窒息。
  她没有办法,也不想再忍受那种被他处处限制的感觉。
  “你放心。”
  温释月知道云娆是被容珺养大的,容珺对她来说,说是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我已经交待过景德,容将军左肩还有伤,让他下手别太重,不要把人打成残废。”
  温释月话刚落,云娆就听见温延清那贯有的,冷冰冰懒洋洋的声音缓缓响起:“不知容大将军如此大费周章夜探相府,有何贵干?”
  容珺握了握手中铁笛,低沉的嗓音中某种透着压制到极致的情绪:“我只是想见娆儿一面,确认她平安无事即可。”
  温延清懒散的垂下眼,勾唇冷笑:“我妹妹自幼病弱,自小就寄养佛寺,这几年身子才有好转,前几日才接回京,容大公子怕是认错人了。”
  容珺低眸不语,握着铁笛的手指节青白,像是在压抑隐忍着什么。
  好半晌,才又开口:“我知道她没死,你们不用费尽心思藏着拽着。”
  他撩起眼皮,直勾勾地看向岑煊,身体因为过度克制而紧绷轻|颤:“让我见她一面。”
  岑煊不以为然地说:“不,她死了,我亲眼看着她咽气的。”
  容珺瞳仁逐渐被黑暗占据,浮现痛苦之色,他极力地克制着,心底翻涌着如何也压抑不住的愤怒火焰。
  就在他想再次准备硬闯,眼角余光却蓦然瞥见躲在温释月身后的那抹娇小身影。
  容珺僵住,一时间忘记了要怎么呼吸,双眸瞬间恢复清明。
  他下意识地想靠近她。
  温延清却丝毫不让他有任何接近的机会,毫不犹豫地,再次动起手来。
  云娆近在眼前,容珺已经无法思考,忘了眼前男人是她的兄长,招招狠戾。
  温延清身姿逐渐狼狈,岑煊挑了下眉,想出手,陆君平却一个闪身,挡在他面前。
  “他就只是想见她一面,这里是相府,有你们在,难不成他还能对她做什么?”
  陆君平说话的同时,容珺手中铁笛已狠狠砸上温延清的胸|口。
  温延清猝不及防,生生呕出一口血。
  他眸光微闪,故意偏过身,一脚踩空,直直摔了下去。
  温释月脸色微变,立刻上前查看。
  云娆紧跟在后,神色同样紧张。
  “二哥哥。”云娆来到温延清面前,他已经闭上眼,看起来像是昏了过去。
  少顷,容珺也跟落地,来到几人面前。
  “娆儿……”容珺伸手,想将人拽回怀中,温释月却早一步拦在他面前。
  她双手握拳,摆出战斗姿势。
  云娆怕容珺又动手伤人,连忙喊道:“容珺,你已经伤了我的二哥哥,要是敢再伤我大姐姐,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容珺僵住手臂,慢慢将手放下来。
  温延清就倒在云娆身边,她慌乱地拿出帕子,小心翼翼而又温柔的替他擦拭嘴角血渍。
  此时少女眼里只有她的二哥哥,从她见到自己的那一刻起,就连一个正眼也没给过他。
  她再也不是那个眼里心里只有他的小丫头。
  再也不是。
  容珺双拳紧握,即便那人是她的亲生兄长,也叫他难以忍耐,疯狂嫉妒。
  岑煊来到云娆身边,蹲下|身,仔细查看温延清。
  半晌,岑煊黑眸掠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没事。”
  云娆这才放心下来。
  “二哥哥没事就好,阿兄快带他回房。”
  容珺听见她对岑煊的称呼,像是被人淋了一桶冷水,从头冷到脚。
  “你刚刚喊岑煊什么?”
  “你为什么喊他阿兄?”
  岑煊起身,将云娆护在身后,唇角挑起一抹冷笑:“因为我才是她的亲哥哥,她是才是我们岑家真正的大姑娘。”
  陆君平愣了愣:“那岑时卿呢?”
  岑煊看了他一眼:“她是皇上为博你母妃一笑,强塞给我们的,假千金。”
  容珺脑袋空白一瞬,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个耳光,耳膜嗡嗡作响。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心口像是被人扎满了针,一根又一根的,不停落下,无穷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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