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将军的小通房(重生)——三生糖
三生糖  发于:2021年06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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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娆并不恨容珺。
  她一直都知道,如果没有容珺,她前世的一切与下场,必定远比现在更惨。
  生不如死,才是最可怕的。
  是以打从知道自己重活一世之后,她始终就只有一个心愿,找到家人,好好过日子。
  “那走吧。”温延清笑着牵过她的手。
  云娆微微一怔,下意识挣开:“我、我可以自己走。”
  温延清懒洋洋地垂眼,俊美锋利的眉眼充满无可奈何的笑意:“抱歉,小时候我要是没牵你的手,你便会哭着吵着要我抱,一时没能改掉习惯。”
  “……”
  云娆抿了抿唇,她总觉得这话乍听之下极有道理,但怎么听上去就带了点无赖的意味呢。
  她抬头,有些狐疑的看着比自己高上许多的男子:“你真的是我的二哥哥?”
  小姑娘脸上蒙着黑纱,就只露出一双眼,那双眼虽然有些改变,却与小时候一样,眼里缀满明亮温柔的光芒,亮晶晶的。
  非常漂亮。
  温延清的桃花眼又恢复平时的惫懒,他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温柔低笑了声:“嗯,我真的是‘你的’二哥哥。”
  他刻意加重那两个字,可惜眼前的小姑娘一点也没有察觉。
  云娆对温延清完全没有印象,但不久前,岑煊已经给她看过玉佩,玉佩上的确刻了她的小名。
  岑煊出身极好,又是钟钰的竹马,绝不可能骗她。
  一想到自己真的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云娆心里仿佛有糖化开,忍不住弯了弯眼,抿嘴偷笑起来。
  小姑娘那双眼里的幸福笑意根本掩不住,温延清被她的笑意感染,勾了勾唇,懒散低沉的嗓音里多了几分笑:“回去再说,大家都在等你。”
  他再次牵过她的手。
  云娆还是有些不习惯。
  除了容珺以外,她很少这么亲近的接触过其他男子。
  上一次被陌生外男拉住手,还是岑煊帮助她出逃时。
  她原本还是想挣开,但一想到他是自己的亲哥哥,很快又放松下来。
  两人上马车之后,云娆还是忍不住开口,想问温延清有关家人的事:“二哥哥……”
  这个称呼还有点不习惯,她说起来有些别扭。
  坐在对面姿态懒散的男人听见她开口,那双惫懒的桃花眼,淡淡斜睨过来时,却满是温柔笑意。
  “嗯,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就问,我都会告诉你。”
  她分明什么都没说,就只喊了二哥哥,男人却已猜到她的意图。
  云娆心里对自己这位二哥哥的好感,顿时增加不少。
  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星:“二哥哥刚才说大家都在等我,阿娆想知道都有谁。”
  温延清听见她的自称,微微皱了下眉,心里有些不爽。
  在行动前,他问过钟钰,云娆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钟钰说,是容珺帮她取的。
  不过温延清心里虽然不痛快,脸上却不显半分神色,更没有说什么。
  “你爹和你舅舅跟你两个姐姐都在,待元烨送钟姑娘回府之后也会过来。”
  “啊?”云娆表情有些茫然,“谁是元烨?”
  温延清笑:“那是岑煊的表字。”
  云娆点了点头:“阿钰从来没在我面前这样喊过岑大人。”
  “该改口了。”温延清说。
  “啊?”小姑娘脸上茫然更盛。
  这模样实在太可爱,温延清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这么可爱的知知,他们怎么就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才将人找回来呢?
  温延清忍着笑:“岑煊他也是你的哥哥。”
  还是亲的。
  “啊?”云娆越发困惑迷糊了,“岑大人他也是我的哥哥?”
  “可是你们一个姓岑,一个姓温。”
  “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哥哥?”
  “???”
  太可爱了。
  温延清终于忍不住扶额,放声大笑起来。
  云娆虽然不知这位二哥哥在笑什么,但看得他是真的很开心。
  饶是她心中仍然充满困惑,却不妨碍她跟着开心的笑了起来。
  她的家人找到她,知道她的身份之后,不嫌弃她,也不责怪她,还这么开心。
  云娆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被人丢进蜜罐里泡着,从头到脚,就连呼吸,都是甜的。
  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幸福过。
  温延清看着她笑了好一会儿,似是看出她之前拼命隐藏的担忧,微微倾身,抬手刮了下小姑娘的鼻尖:“别担心,对我们而言,将你平安无事的找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云娆很少与人这么亲近,怔了怔,耳根不受控地热了起来。
  像是怕她听不懂一样,温延清敛起懒散与笑意,郑重地重复一遍:“你要记住,从今以后,你无需患得患失,也不必妄自菲薄,因为你永远是最好,最重要的。”
  云娆还在想,和亲人在一起,有哥哥的感觉真的好幸福啊,就听见他这一番话。
  一股暖意蓦然涌上心头,在心中扩散,她的眼眶忍不住湿润。
  这就是拥有亲人的感觉吗?
  云娆怔怔地看了他,半晌,才发现自己的失态,难为情的低下头,垂眸笑道:“好。”
  -
  相府大厅坐满了人,却不见奴仆伺候左右。
  温斯年虽然还不确定云娆就是知知,但为了知知的名声,他非常谨慎,今天一大早府内就不留任何奴仆,就连自己的贴身心腹也不留。
  知知已经受了太多苦,回来之后,不止是温岑两家都不会让她再吃半点苦,甚至就连宫里那位都曾开过金口,说一旦知知寻回来,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半分委屈。
  当年知知被掳走之后,不论是他和岑铮,都没有放弃寻找过知知,他们俩几乎有长达一整年的时间都没好好阖过眼,郁结于心的岑母就更不用说了,病得几乎没命。
  而他们在深宫中的另一位妹妹,她也不好受。
  毕竟是贼人错将知知当成三公主掳走的,知知可说是代替三公主才会遭受大罪。
  当时还不是贵妃的温昭昭,也是一整宿一整宿的没能睡好,日益消瘦,为了知知被掳走和姐姐一病不起的事,心中自责不已。
  明帝那段时间对温昭昭最是宠爱,对她近乎痴迷,可是无论他怎么做,怎么哄温昭昭开心,她始终郁郁寡欢,食不下咽。
  这样的时间整整长达一年,直到明帝的人找到了知知,终博美人一笑。
  当时温斯年与岑铮都不在京城中,两人收到皇上不止找到知知,还已经将人送回府消息之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回京。
  回京之后,两人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们与病入膏肓、神智不清的岑母不同,看出的寻回来的小娃娃根本就不是知知。
  两人自然气愤,进宫想问个清楚,明帝却眉眼倨傲,态度强硬地告诉他们:“难道岑夫人丢了一个女儿,还要朕的爱妃跟着受苦?况且朕将人送回去之后,不止岑夫人病情迅速好转,就连昭昭脸上也恢复了笑容,如此皆大欢喜之事,有何不妥?”
  “朕找的那个小姑娘是个身家清白、无父无母的孤女,不必担心会有什么麻烦。”
  “皇上,臣如果只想安抚拙荆,随便找个人给她寄情,何必这一年来天南地北的四处寻找知知!您现在这么做,到时知知寻回来之后又该如何是好!”
  岑铮觉得荒谬,气得红脸脖子粗,忍不住在御前放肆,大声问道。
  “皇上,您就算要这么做,也该先与臣商讨一番才是,你这般一意孤行,到时人真找的回来了,臣该怎么跟阿婉交待?”温斯年附和。
  阿婉是岑夫人的小名。
  “人寻回来之后,理由有千百种,可以说岑夫人本来就生了双生子,只是一个自幼病弱,不得不远送乡下养病,也可以说双生子其中一个命中带煞,不得不送到佛寺修行。”
  “怎么能这般委屈知知!”岑铮第一个不同意,“我岑铮就只有一个女儿!”
  “皇上……”温斯年也不赞同。
  明帝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如今木已成舟,难不成你们要现在就去告诉岑夫人,跟她说,府里那个不是她的女儿,你们敢吗?”
  岑铮心底的愤怒瞬间翻涌了喉咙口,双手攥得青筋暴起。
  温斯年面色也沉了下去,眸色晦暗不明。
  明帝温和一笑:“两位爱卿不必紧张,朕只是说理由有很多种,没有说一定要哪一种,岑府独女既然是代朕的三女儿受苦,朕自然不会亏待她。”
  温斯年年纪比岑铮大上不少,到底比他沉得住气,恭敬微笑:“那么,臣胆斗询问皇上有何打算?”
  明帝沉吟片刻:“朕可以封她郡主。”
  岑铮瞬间被气笑:“皇上,您还不如现在就一刀杀了臣算了!”
  明帝似乎也觉得自己方才所言太过轻率,这样不够足以弥补岑家女儿受的苦,思量片刻,终是严肃抬眸:“一旦人寻回来,朕会认她当义女,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半分委屈。”
  岑铮根本就不想要女儿被皇上认做义女,他才不稀罕女儿有没有公主尊称,还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温斯年抬手制止。
  温斯年笑容温和:“那么,到时知知的身份又该如何安排?”
  明帝随口说:“到时看你们要让她当温家的女儿还是岑家的女儿,朕刚才说了,理由很多,你们若想不出来,朕也可替你们想。”
  他顿了下,笑:“若是要她当朕的女儿也不是不可,反正她模样应该跟昭昭很像──”
  岑铮绷着脸打断:“知知福薄,恐担不起皇上厚爱,臣多谢皇上好意。”

  帝王被如此无礼的冲撞之后并没有动怒。
  明帝知道此次的决定的确霸道了些,也理解岑铮为何愤怒,他更不可能真让岑家小姑娘当他自己的女儿,就只是挑眉笑笑。
  当年温斯年还不是丞相,岑铮也还不是太子太傅,两人不过还是个小官,温昭昭也还不是贵妃,温斯年十分清楚,皇上能如此允诺已是最好,若再强求,极有可能适得其反,触怒龙颜。
  岑铮为了这件事气愤许久,但妻子的病时好时坏,始终不敢告诉她。
  不过他倒是一开始就清楚明白的告诉儿子岑煊事实真相,温斯年也从未对家里孩子有过任何隐瞒。
  只是他们都知道,在未能拥有足够权势之前,也为了知知的名声,再如何不甘与憋屈,也只能独自往腹里吞。
  否则岑煊也不会那么努力,费尽心机的往上爬,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锦衣卫都指挥使之位。
  相府大厅原本内十分安静,只有轻微杯盏茶盖的碰撞声,所有人都安静的等待着。
  与温斯年同坐主位上的岑太傅却突然开口:“怎么还没来?”
  岑煊跟岑太傅提过那个小姑娘大概何时回府,如今却迟迟等不到人,岑太傅不禁有些心浮气躁。
  尤其是岑煊跟他提过,容珺就是个疯子,他绝对不会轻易相信云娆死了。
  打从知知不见之后,岑铮的脾气就改变许多,温斯年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如此毛躁,不由得笑:“是元烨带着景德一起亲自去接的,有他们俩在,绝对不会有任何意外。”
  似乎是为了印证温斯年的话,说到一半,大厅的木门就被人从外推开。
  众人齐齐转头看向门口,岑太傅更是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
  云娆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带到丞相府。
  自从得知岑煊也是自己的哥哥之后,她脑中便一片混乱,待马车进到相府,她更是完全无法思考,整个人陷入一种茫茫然的状态。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温延清见小姑娘一副被吓傻的模样,不禁莞尔,抬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到了,可要二哥哥像以前一样抱你下马车?”
  许是话中的轻挑调笑之意太过明显,云娆猛地回过神来,双颊缓缓染上一抹俏丽的粉,连忙摇头:“不、不用了,我自己下马车就好。”
  温延清懒洋洋的笑了声,不再逗她。
  他可不敢对小姑娘做什么。
  他要是真敢对知知做什么,不止会被他爹打断腿,还很可能会被知知的亲哥哥拿着刀追杀,被姑母叫进宫狠狠训上三个时辰。
  啧,光想就觉得可怕。
  随着温延清来到大厅前时,云娆已经紧张得几乎忘了呼吸。
  她站在门口,迟迟不敢推开门。
  温延清看出她的紧张与害怕,也不催她,只是用一种极为怜爱与珍惜的目光看着她,轻声鼓励:“别害怕,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
  云娆还是不敢动。
  温延清垂眼看她,惫懒的笑容中隐有温柔,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手伸到她面前:“害怕的话,可以牵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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