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上午方楚宁都过得很舒服,有吃的有喝的,仅需要处理一两份简单的文件。
中午休息的时候因为零食吃太多她没有去吃午饭,把椅背调低,准备睡个午觉。
诺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在方楚宁入睡后没多久,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来到她后面,人影安静地注视女孩的睡颜,嘴角上扬。
睡梦中方楚宁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一直盯着她,就像蚂蟥一样紧紧黏在她身上,吸食着她身上的血液。
方楚宁被惊醒,视线环绕四周,空无一人,办公室里安静的就剩她喘息的声音。
一定是平时在学校里睡惯了,突然换个地方睡容易做噩梦。
方楚宁动了动有些不舒服的脖子,起身去厕所。
在洗手台捧了把水洗脸,用纸巾擦干净脸上的水渍,方楚宁看向镜子,然后就发现她脖子上有一小块红印。
嗯?
她弯腰凑过去,用手指挠了挠红印,忍不住犯嘀咕:“怎么公司还有蚊子...”
见不怎么痒,她也没在意,出了洗手间。
今天不忙,可以准时下班,方楚宁不打算回去吃饭,准备约高琼去外面玩儿,结果打个电话过去才知道,这家伙竟然一声不响去旅游了。
没了能约的人,方楚宁感到无比的寂寞,哪怕是这样她也不愿意回家吃,去了就近的一家餐厅。
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她拿出手机,从下午两点和徐牧舟聊过会天,后面就因为徐父让他去练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复她信息。
两地有时差,就怕他到时候有空了她都睡觉了。
“小姐需要点什么”
熟悉的声音让方楚宁一愣,抬头看向服务员。
林月婵淡淡地看着她,又重复了一句。
突然看到一个认识的人,方楚宁活跃了起来:“你在这打暑假工啊?”
“不然你觉得我在干什么?”林月婵打量她一眼,“又不是像某些人一样整天可以游手好闲。”
这是在刺她说她游手好闲。
高琼还真说的没错,有些人真的能让人越看越不顺眼。
拿过菜单点了几样菜,方楚宁没再搭理她。
就在她吃完准备买单的时候,突然发现,她的银行卡被冻结了!连线上余额那一长串数字都变成了灰色,无法支付。
方楚宁懵了,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方红,结果被挂断了。
林月婵站在一旁,俯视的眼神带着怀疑:“你没钱?”
第一次因为钱而犯窘迫,方楚宁让她等一会,打电话给高琼让她先转钱过来,结果也是失败。
她尴尬的看向林月婵,“可以赊账吗?”
“不行。”少女的窘迫让林月婵心情转好。
方楚宁又一次拨通了方红的电话号,她有点烦,潜意识告诉她这一定是方红干的,至于原因,她还不是很确定。
这次电话拨通了,传来的却是一个温柔的男音:“方董在开会,你要上来吗?”
“我在公司外面,你过来帮我个忙!”
第59章 吻痕 少年与男人的嫉妒
李一芃扫了眼桌上的剩菜残羹, 微微挑眉:“这就是你要我帮的忙?”
方楚宁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我卡好像被我妈冻结了,我身上没现金......”
这还是女孩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示弱的神情,就像一根羽毛在心尖轻轻扫了两下, 叫他酥痒难耐。
李一芃喜爱极了这样的她, 买完单后,轻轻睇了她一眼, 慢悠悠地说:“这样的话, 你又欠了我一次。”
“不是, 我只是欠你钱而已,会还的。”
“那你可要记得。”李一芃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细白的脖子上, 那红嫩的印子就像盖章一样,薄唇微勾, 明知故问:“你脖子怎么了?”
方楚宁摸了摸脖子, “公司有蚊子啊, 被蚊子咬了。”
男人突然靠近, 还用手指在她脖子那个位置按一按,声音带着笑意,“痒吗?”
方楚宁往后退一步, 用力抓挠颈处, “还好。”
李一芃拉开她的手,说:“不痒就不要挠, 挠红了。”
餐厅的另一边, 上菜的服务员在路过出餐门口的时候看见那新来的实习生下班了还站在那里,拿个手机好像在拍照,“都下班了你还不走啊?”
林月婵下意识压低手机, 笑了笑:“不着急。”
...
回到家后方楚宁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等方红,屋外方天利正在逗狗。
自从照片事件以后苏其就没有再来过方家,她不清楚两人在学校还有没有交集,方天利也没什么其他要好的朋友,大多数时间只能逗狗玩。
没有外出的方父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关切地问:“在公司做的怎么样?还适应吗?累不累?”
方楚宁敷衍的应声。
两人来回聊了几句,就看见方红回来了,她边走边脱下西服外套递给佣人,瞥了她一眼对方父说:“还有没有吃的?”
“有,我们也才刚吃完没多久,你的那一份让人给你热一下就好了。”
方红点头,抬脚往饭厅走。
方楚宁跟在后面。
“你是不是把我卡给冻结了?”
方红接过管家递来的筷子,不紧不慢地瞥她一眼,“对。”
“为什么?”方楚宁不能理解。
“让你体验一下人间疾苦。”
一句话把方楚宁堵得哑口无言。
“不过”方红话音一转,“如果你答应跟那个孩子分手,一切都好说。”
“牧舟他人很好!你见过他之后也一定会满意他。”
方红不置可否,任由她在一旁焦急。
“你这样做没用的,我不会答应你,我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就算你是我妈你也没有权利用任何理由拆散我们!”
方楚宁说完就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饭厅。
一旁的叶管家见状有点迟疑:“家主,其实大小姐现在还年轻,这种事有改变的可能,您现在逼得紧怕......”
“那孩子我了解过”方红停下筷子,微微敛眉,“聪明是挺聪明的,但心思太多了不适合宁宁。”
“可大小姐态度那么强硬,要是硬分开他们,怕大小姐以后会怨您?”
“我只是跟她说一下我的态度,年轻人之间的爱情可不是那么好维持的,其中的变数不一定需要我插手。”
她也曾在花丛中肆意过,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
...
到了晚上,徐牧舟终于回她信息,方楚宁给他拨去了视频请求。
接通后,还没等看清楚方楚宁就迫不及待地问:“今天练琴练得怎么样?”
“...还好。”
“是刚刚才练完吗?我这里天都黑了,不过今天我下班下得早,在公司里也比昨天轻松,你知道吗那些同事巴拉巴拉”
方楚宁自顾自地说个不停,等反应过来才发现少年神情似乎有点不是那么高兴,“你怎么了?是不是练琴练得不是很顺利?”
徐牧舟摇头,低垂的眼睫微微颤动后抬起,“宁宁...我很想你,你可以过来陪我吗?”
这个问题让方楚宁觉得为难,事实上她也很想去,“不行,我现在去不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徐牧舟没有再围绕这个话题,仿佛刚刚的话只是试探。
幽暗的视线在她脸庞扫过,最后停在她脖子上,他用力咬了下唇内的软肉,眸底阴郁一闪而过,“你脖子怎么了?”
“被蚊子咬了。”方楚宁边说边挠那里,说来奇怪,这咬的好像也不痒。
徐牧舟死死盯着那小块红印,再次和她对视时眼神带上了质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啊?方楚宁一脸懵逼的眨眨眼,“没有啊,你怎么这么问?”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徐牧舟死死捏着手机,亮起的屏幕上显示着一张照片,那照片就是林月婵今天在餐厅里拍的。
徐牧舟把心头那股怨妒压下去,眉眼楚楚的恳求,“你来陪我好不好?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好难过。”
方楚宁心疼他,但现在出国这种事已经不是她自己能做主的了,何况现在身无分文,卡也不能用,吃饭都成问题,“我...我现在确实没办法去,你再忍忍,很快就开学了!”
然而今天才是放暑假的第二天。
徐牧舟抿嘴,眸里满是失落,“抱歉,是我太任性了。”
他这样反而叫方楚宁更不好受,“你别这样,要不然我想想办法好了。”
所谓的办法,当然是去借钱,方楚宁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爱情冲昏头的蠢女人,不管不顾,完全不考虑事情的后果。
借钱的对象她第一个想到了方天利。
“现金?”方天利鄙夷地瞥她一眼,“现在谁还那么土包子带现金啊,没有。”
“没有就去取啊,又不是不还你。”
方天利冷酷无情地拒绝,“不要。”
在方楚宁发火的前一秒他又赶忙补充道:“妈妈说的不能给你,不然她就停我一年的零用钱!”
完事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把抱在怀里的旺财往旁边一丢,跑得飞快。
整个方家的人就像是串通好了一样,她愣是一分钱都没借到。第一次,方楚宁深切的体会到了钱的重要性。
没钱果真能让人寸步难行。
办公室里,方楚宁托着腮帮子看着电脑发呆,她在想要不不来公司去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干一天给一天钱的那种活,说不定多干两天就有钱了。
就在她沉浸在思绪里的时候,一个男人走进了办公室,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办公室里其他人一时间忘记了手头的工作,注意力被男人深深吸引。
部门经理很快迎上去,只见男人指了指方楚宁的位置,部门经理会意,小跑到方楚宁的办公位置前,说:“方小姐,今天轮到我们部门市场调研,你和李秘书一起去吧。”
“不去。”方楚宁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自从和方红“闹翻”以后她对在公司上班失了兴趣。
部门经理有点急,又不敢对她大声斥责,只得像哄祖宗一样,“不去不行啊方小姐,您代表着我们部门,不去的话我要被问责的,拜托您了!”
最后方楚宁还是不情愿的答应了。
两人的对话被旁边的同事听去,那些怀疑和好奇的目光不断往少女身上飘。
出了办公室以后,方楚宁跟在男人后面,手里捧着本册子,“我们要去哪?”
李一芃回眸微微一笑,“待会你就知道了。”
三十分钟过后,他们来到了一家日式料理餐厅。
“不是市场调研吗?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这也是一部分。”李一芃让人给他们开了间包厢,“饿了吧,我们先吃东西。”
既然他主动请吃饭方楚宁也没跟他客气,脱了鞋就蹿进了包厢。这里装修是完全的日式风,包厢里还有个对外的露台,露台外面是人工绿植与河流,还能看见对面包厢里的场景。
方楚宁突然想到一件事,要不然,问他借钱好了?
“想吃什么你可以点。”李一芃把菜单推到她面前。
一下子对吃失了兴趣的方楚宁犹犹豫豫:“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李一芃没有表现出惊讶,反倒饶有兴趣,“让我猜一下,是为了你那小男朋友?”
“你怎么知道?”
“你的表情很明显。”
方楚宁摸了摸脸,有那么明显吗?
李一芃拿起一旁水滴形状的瓷瓶往她杯子里倒,眉宇低敛,唇边含笑,“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毕竟男人最懂男人的心,说不定我能给你建议。”
方楚宁没想到,平日里最讨厌的那个人现在变成了唯一可以倾述的对象。
有点心酸是怎么回事。
她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本以为是水,结果发现竟然是酒,不过口感柔和,有点甜甜的很好喝。
“这是什么?”
李一芃又给她满上一杯,“清酒,对身体好,你可以多喝点。”
一杯接着一杯,方楚宁有了点醉意,委屈的朝他控诉,还把自己想出国的事跟他说。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哪怕你有了钱也未必能成功。”
是啊,只要方红不同意,她哪都去不了。
这么一想方楚宁更难受了,都要哭了,“方红就是个大魔头!对傀儡一样控制我,我是世界上最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