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来/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我在古代出教辅——黍宁
黍宁  发于:2021年06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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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俞峻迟疑着开口,嗓音微有滞涩紧张感。

  张幼双心满意足地拉开了距离,仰头笑道:“我是真的目无礼教。后悔了吗?”
  对上那双黑到靛蓝的眸子。俞峻静静地与她四目相对,忽然间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他垂下眼,反抱住了她,力道大得让张幼双都懵了一瞬。
  他抱得紧紧的。
  一如他想象中般的柔软、温暖。
  其实大多数时候,他所做的与张幼双有关的梦,梦境都是个拥抱。紧紧的,粗糙的,却足够温暖人心的拥抱。
  张幼双也察觉出来了点儿不对劲。这个拥抱的力度……联想到俞峻的童年经历。她恍然大悟。
  ……是童年缺乏家庭关爱的皮肤饥渴症吗?
  不过俞峻很快就松开了她,他显然不是那种耽于“享受”、“温暖”的人,从小到大的人生经历几乎塑造了他这种无时无处不在克制的性格。
  刚刚的失控已经足够让俞峻不自在,心底微微自惭。
  到底还是失态,未能作得那端正君子。
  他想说些什么,但斟酌思量再三,说出口,还是那句“抱歉。”
  张幼双摇摇头,忽然道:“其实,我本来是想和先生告白的,没想到被先生快上一步。”
  俞峻:“……”
  “……虽然不知道先生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张幼双低头整理了一下思绪。
  想要告白这句话当然也不是随口胡诌的。她是真的认真考虑过和俞峻告白的可能性。
  现在再讲出来也不要紧了吧。
  抬起头,她深吸一口气,露出个灿烂的笑。
  “我想说,真正的爱情还有并肩作战的战友和同志,先生,要不要考虑我?”
  ……
  “……”她话音刚落,唯余一片沉默。
  长街上那叫卖声好像都化作了无意义的符号自耳畔掠过。
  战友与同志?
  俞峻愣住了。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他竟不觉得有任何意外,心中更是熨帖、滚烫。
  人生何其有幸,能得一相伴左右,思想共通,灵魂共鸣的知己与爱人。
  他幅度很轻的点头会意,鬓角的乌发微微一荡,眼神不知不觉间再度柔和了下来,眼中的碧波漾漾足以令人沉溺其中。
  嘴角微弯,道,“……好。”
  “人之相知,贵相知心,愿你我日后同心而共济,终始如一。”
  ……
  告别了俞峻,张幼双蹬蹬蹬冲回了家里后,依然心跳不止。
  没想到沉着冷静的正统士大夫,谈起恋爱来,杀伤力竟然这么大。
  好不容易等脸上的温度稍微降下来,坐在桌前,张幼双有点儿发愁。
  她和俞峻在一起的事儿,该怎么告诉猫猫。
  那个,我和你老师在一起了?
  感觉怪尴尬的。
  要不,还是暂且先不说了吧!
  姑且这么决定之后,心又开始浮躁了起来,为此,张幼双只好翻出桌上的笔记本,一笔一划,端端正正写下这段时间的总结,聊以定心冷静。
  这段时间的努力所带来的成果无疑是巨大的。
  首先是物质上的。
  《镜花水月》演出成功,反响剧烈,孟屏儿、小玉仙她们拿到了价值不菲的分红。
  她所领导的明道斋,斋内的县试录取率也达到了百分之百。她在书院,甚至是越县的地位都一路水涨船高。
  前几天书院特地给斋中学生发放了膏火银,这笔钱对于孟敬仲而言或许意义深大。
  精神上的就是……
  笔尖流泻出“俞峻”两个字。
  张幼双脸色通红,心猛地紧了一下,做贼心虚般地赶紧翻页翻过去了。
  总的来说,这个阶段的收获也还是十分丰盛的。
  接下来的目标就很明显了,主要是乡试。
  府试和道试她也不怎么担心,府试一般安排在阴历四月,还有充足的时间应考。
  她现在考虑的是,提前为乡试做准备。
  还有就是《镜花水月》完结之后,她就可以着手写新文了!
  新文她打算写那种爽文男频风格的,题材也是一早就和吴朋义、吴修齐商讨之后确定下来的。
  她打算写一个主角穿越到宋朝变法抗金的文!
  毕竟变法抗金兴宋这种类型的文哪怕写烂了,也是现代男频都无法拒绝的啊。
  更遑论大梁这些读书人士大夫们?
  想想主角能拯救岳飞,痛击秦桧,不很让人激动吗?
  前段时间她刚一说出这个脑洞,吴修齐顿时肃然起敬,深深被她的脑洞折服了,严肃得张幼双都有点儿略不好意思,因为这在现代实在是已经写烂的套路。
  至于名字,就叫《兴宋》好了。如果卖得好,她说不定还能照葫芦画瓢继续些什么《X秦》、《X汉》、《X唐》……
  除此之外,孟屏儿、小玉仙她们的经历,也带给了她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震撼。
  这种情况下,她很想再做点什么,或者说写点什么东西,哪怕她的力量如今而言还是太过微不足道。
  她也想用笔为她们发声。
  呼——决定了!
  回头和吴朋义他们好好商量商量办报纸这件事吧,到时候她可以开辟出一个专栏,写些与女性相关的短篇随笔。
  大梁虽然受了西方传教士的影响,于印刷技术上有了显而易见的进步,但还没有诞生出“报纸”这种出版物。
  更准确地说是,大梁虽有报纸,也有了抄报房,但所抄送整理的多为“邸报”和“塘报”,以及乡试、会试的放榜结果。
  所谓“塘报”主要是用来传递重要的军事情报的。
  而“邸报”更类似于“政府”公报。其来源是可以公开发抄传报的章奏,这些章奏经过整理和编纂之后就成了“朝报”,“朝报”传抄于京城以外的地方则被称作“邸报”。
  对于日后要做的事,进行了一个简单地整理和归纳之后,张幼双吐出一口气,放下了笔。
  但一想到明天又要去九皋书院上班,就不由紧张了起来。
  她和俞峻这算是办公室恋情吗?
  但张幼双是什么人,第二天还是鼓足勇气,摆出战斗的姿态,故作镇定地上班去了!
  一踏入春晖阁,张幼双没敢多看俞峻,目光扫了同事们一圈,大家都在各忙各的,要不就有说有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贼心虚,张幼双根本不敢多看,匆忙就移开了视线。
  杨开元正站在门边倒水,一眼就看到了她,笑眯眯地捧着茶瓯道:“小张,来了啊。”
  张幼双笑了一下,“诶杨老早啊。”
  仔细留意了一下杨开元的神情,这位open的小老头儿明显不知道她和俞峻的事,这让张幼双松了口气,飞快地溜回了自己的“工位”。
  回“工位”的时候,她要路过俞峻的办公桌。
  内心挣扎了片刻,还是小声儿地打了个招呼,“先生,早。”
  明明从前做出来再自然不过的动作,今天做出来竟然像是地下党接头。
  男人来得很早,侧脸沐浴在晨光下,肌肤似雪,一把青丝拖于脑后,由于正执笔工作,愈发显得眼睫纤长。
  在日光的照耀下,竟然能看得清脸颊上那细细的金色的绒毛。
  当真是身姿峻拔如云,气致如兰似松。
  而这位高岭之花,闻言微微抬起眼,落在她脸上时,目色柔软了一瞬,快到转瞬即逝,来不及捕捉。
  “早。”
  坐回工位的时候,对于俞峻成了她男朋友这事儿,张幼双还有点儿缓不过神来。
  这一个上午,张幼双都有点儿不在状态。
  “张先生?”她前面的孙士鲁转过身子,递给了她一叠公文,笑道,“这个麻烦你帮我给俞先生。”
  张幼双猛然回神,眨眨眼,“哦哦好。”
  趁着这个机会稍微观察了一下俞峻的反应。
  倒是很沉静地接了她递过去的公文,整个流程都十分公事公办。
  张幼双心里苦笑。倒是她提心吊胆的,生怕表现出了什么,叫别人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其实不大愿意让别人发现她和俞峻之间的关系。
  一是因为大环境如此,二是不想成为别人闲暇时的谈资。
  这种感觉,说实在的,张幼双不合时宜地想,有点儿像偷|情。
  中午时分,同事们都各自散去往食堂用餐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俞峻一直没有动,还是坐在桌前忙着自己的事。
  “俞先生,”张幼双走上前,敲了敲对方的桌面,在俞峻抬眼看过来的时候,忐忑道,“我有事想要和你说。”
  抬眼看到是她,俞峻身上那股冷峻之意稍稍散去了些,“什么事?”
  “那个,说起来可能比较奇怪。”和俞峻走到隐蔽的角落里,张幼双硬着头皮说,“但是,在书院里,我不太想让大家发现我们的关系……”
  “所以还请先生稍微体谅一下。”
  这就是她刚刚纠结了一上午的事了。
  好在俞峻听她说完,沉默了一阵之后答应了她,道,“你说得对。”
  张幼双松了口气:“那就好。”
  不过明明提出这个意见的是她,这一早上表现得十分公事公办的却是俞峻。
  这让张幼双尴尬得同时又有些挫败。
  “不过在私下里,就不用了,就比如现在。”
  俞峻微微一怔。
  在他错愕的视线中,张幼双往前几步,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其实我刚刚就想这么做了。”
  那就是……A上去!!!
  唇瓣轻触,柔软得几乎不可思议。
  张幼双清楚地看见了俞峻微缩的瞳孔。
  他根本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作出这么大胆的事。
  可是,既然和喜欢的人确认了关系,当然会想要做一些亲密的举动了。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双臂稳稳地托住了她,接纳了她。
  搭着的眼帘儿,眼睫太长,搔得她肌肤痒痒的。
  其实张幼双也没有什么接吻的经验,就是在说话的时候,看到了俞峻这形状优美的,淡色的唇瓣,单纯地想要亲上去试试。
  明明扯着他衣领的是她,主动A上去的也是她。
  但母胎单身勇气耗尽之后,瞬间就怂了,没出息地心跳加速,脚也软了。
  而作为被动服从的对象,俞峻却一直稳稳地抱着他。
  她一个趔趄,带得俞峻都往后倒退了一步。
  明明只是十分纯情的双唇相贴,什么都没有做,却亲得俞峻步步往后退。
  他往后退,张幼双就追上。
  这与往常冷峻的形象,不同的温驯的态度,令她几乎是色令智昏。
  满脑子就只剩下了一句“上了他”!
  俞峻被张幼双亲得步步后退,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身形,微微畸形的手扶住了墙,指尖顿了顿,又松开。
  就这样一路退到了门后。
  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隐约的脚步声。
  不知道是哪个同事回来了。
  !!
  张幼双做贼心虚,如惊弓之鸟一般立刻弹开了。
  出乎意料的是,从刚刚一直表现得很温驯的俞峻,却主动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紧紧地箍在了怀里。
  微冷的唇瓣不依不饶地追逐了上去。
  张幼双睁大了眼。
  俞峻微微睁开眼,那双黝黑到泛青的眸子,看得张幼双心里一突。
  唇瓣间像含入了一缕霜风。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张幼双急得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可是俞峻却又闭上了眼,像是全然没有发觉,或者说不在乎这一门之隔的危险。他轻轻摩挲着她的额头,含住了她的上唇。很轻柔的动作,却透着股不容置喙的坚决。
  门后窄窄的一寸天地,她被他锁在了怀里,同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俞先生?”对方出声。
  竟然喊的就是俞峻!
  “俞先生?”脚步声在春晖阁内响起,又停下。
  “奇怪,明明刚刚还在这儿的。”同事叹了口气。
  俞峻垂眸含住了她的下唇。
  不论是上下唇,都是浅尝辄止即分开。
  浅尝辄止,即分开。
  如蜻蜓点水,偏又重复了数遍。
  张幼双僵硬着,大气都不敢喘,浑身汗毛直竖。
  在这种紧张的状态下,反而肌肤的敏感程度更胜于以往。
  同事似乎是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影,又走开了。
  绝对想不到素来冷肃疏淡的俞先生,此刻正藏身在门板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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