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来/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我在古代出教辅——黍宁
黍宁  发于:2021年06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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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你犯贱,你这不学好的小浪蹄子。”
  这一家人本在吃饭,桌上的菜没多少油水,唯一一条鱼还被放在了安哥儿面前,一家之主张大志也只能吃点儿辣椒拌饭。
  张大志看了看张幼双,又看了看早已空无一人的里屋,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他勃然大怒地甩了碗筷,“你还敢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配得上陆承望吗?”
  “你非要凑上去给人家看笑话是不是啊。”
  至于本尊她弟,此时此刻趁着爹妈的注意力不在饭桌上,正卯足了劲儿往自己饭碗里扒拉鱼,吃得满嘴流油。
  将这一幕尽数收在眼底,张幼双几乎都快同情这对狗爹妈了。
  这对狗爹妈对本尊的弟弟可真是没得挑,耗费了一切的心力。如果这小狗崽子是懂事的那也就算了,偏偏不学无术,任凭这对狗爹妈如何呕心沥血,奉献自我,却还是烂泥扶不上墙,到现在《三字经》都背不清楚。
  张幼双冷笑:“怎么啦?我怎么配不上了?”
  有“张幼双”的记忆,她大概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这么看重陆承望。
  这陆承望打小就聪明,最近又一口气考过了县试和府试,只消再考过一场道试,那就是正儿八经的秀才老爷了。
  说白了这位就是那种大家伙儿心目中的“清北预备役”,别人家的孩子。
  长得好看又聪明,学习刻苦用功的那一挂。
  不就是个什么破童生吗?这还不是秀才呢,她太爷爷还是翰林学士呢!
  张大志须臾紫涨了面皮:“你、你!你还跟顶嘴!看我打不死你!”
  她非但还敢顶嘴,她还敢溜呢。
  趁着张大志四处找家伙什的功夫,张幼双像条灵活的泥鳅,从他腋下钻了出去,一把抢过了的饭碗砸碎了,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捡起碎瓷片抵在了安哥儿脖颈边。

  “不想他死我劝你还是乖一点吧。”
  张大志夫妇如遭雷击般怔愣在了原地,双双傻了眼,看着她的目光活像是见了鬼。
  “你疯啦?!”周霞芬变了脸色低吼。
  “疯?”张幼双冷笑,“说不定呢?”
  说着又提起瓷片来,往安哥儿脸上比划了两下。
  “说不定我早被你们逼疯了。可不要逼我这个疯子,不然我手一抖,搞不好你们这宝贝儿子脸上就要多出一道疤了。”
  安哥儿这夯货正忙不迭地吃得满嘴油光,冷不防地被张幼双给提了起来,吓得哇哇直哭。
  宝贝儿子落在了张幼双手上,周霞芬怕得面色都青了,心疼得直抽抽。
  她可都指望着这儿子将来有出息能挣个诰命夫人给她养老,哪里敢舍得宝贝儿子受一点儿委屈。
  “你、你放下!有什么话好好说。”
  “好好说?”张幼双嗤笑道,“你们倒是给我好好说的机会。”
  张大志咆哮如雷:“你、你!!”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我也没什么要求,”张幼双拖长了腔,一字一顿道,“反正你们二位也巴不能没生下过我这赔钱货。”
  “从今天起,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我不给你们添麻烦,你们也别来招惹我。”
  张幼双说着拽着安哥儿去了厨房,拿了把刀出来。
  耀武扬威般地在二人惊惧的目光中,比划了两下。
  “别想着耍什么小聪明了,大不了我就用这把刀和你们鱼死网破。杀人我是不敢。”
  “不过我听说那些官老爷选人只要人才俊秀,容貌整齐的,我这要是手一抖在他脸上划伤一道,”张幼双恶意森森地露齿一笑,“或者一不小心砍断了他的手筋,再也拿不起笔?”
  听到她这话周霞芬几乎都快吓晕过去了。
  张幼双这才将安哥儿推倒在地,自己拿着刀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反锁上了房门。
  独留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安哥儿。和暴跳如雷,捶胸顿足的张周夫妇。
  张大志一腔邪火正愁没地方撒,一巴掌就朝安哥儿扇了过去。
  “哭!哭又什么好哭的?!”
  安哥儿瘫坐在地上,哭得更大声了,哭声几乎要掀翻了屋顶。
  依稀又传来周霞芬号丧似的:“你做什么打孩子!你这个狗逼出的老乌龟,老王八!”
  “你没听她说么!打坏了以后考不了试了怎么办!”
  伴随着一阵拳打脚踢声,张家这个夜晚注定不得安宁,不过这些就不在张幼双的考虑范围内了。
  收拾了这对狗爹妈,张幼双心情终于稍微转晴了点儿。
  正准备吹灯睡觉,突然,窗户外面又传来了“笃笃”两声轻响。
  ……这又是谁!
  她本不欲理会,窗户外面的人却坚持不懈。
  一遍又一遍轻轻地扣着窗,还压低了嗓音,轻轻地喊。
  这嗓音也十分动听,跟百灵鸟似的。
  “双双!双双!双双你在吗?”
  张幼双终于忍无可忍,冷着脸哒哒哒冲到了窗子边,打开了窗。
  这一开窗,眼中倒映来人的面容。
  张幼双瞬间一怔。
  月色下,站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
  少女生得是那叫一个芙蓉面,冰雪肌,赛鸦鸰的鬓儿,一袭缃裙,紫色的诃子,青色的大袖衫。素面朝天,不施粉黛。
  一捻杨柳小蛮腰,一点樱桃樊素口。
  我的老天爷啊,这就是田翩翩吗?!
  真人竟然长这样!
  情敌长成这副模样……
  张幼双默了。
  本尊真的输得不亏。
 
 
第3章 
  在张幼双眼里,田翩翩这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女主脸,再加上陆承望这配置。
  张幼双无不怀疑地心想,她真没穿进什么架空的科举种田文里吗?
  少女一看到她,那张波俏的俊脸上就露出了点儿慌乱之意。
  “双双,双双,你爹娘……”
  她飞快地往屋里瞅了一眼,那双杏儿眼里闪动着担忧,恳切等种种复杂的光芒,轻声儿地问:“是不是又打你了?”
  所以说这对狗爹妈不干人事儿已经众人皆知了么!
  “承望哥跟我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他个大男人不好上你家门,就托我过来了。”
  “这个……”女孩儿忽然一拍脑袋,变戏法似地变出了个食盒,往张幼双怀里一塞。
  “这个给你吃,你一定还没吃饭吧。”
  田翩翩担忧地抿了抿唇,“你先吃着,这里还有伤药。”
  “你爹娘还在,叫他们发现就不好了。你放心好了,我和承望明天再来看你。”
  说着又牵着裙子,重新钻入了夜色里。
  这位姑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张幼双愣是没回过神来,等回过神来后,肚子倒先是响了。
  揭开一看,这里面竟然是一碗粥,一碟小咸菜,陆承望那张油饼,除此之外,田翩翩还往里面塞了俩白胖胖的馒头。
  张幼双一向不是个亏待自己的,啃着馒头漫无目的地乱想。
  咽进去最后一口面皮,张幼双一个激灵猛然间想到了今早那副诡异的场景。
  默默地摸了把胸。
  她好像真的一穿越过来就把这位兄弟给睡了。
  嘶——
  头发瞬间麻了半边。
  ……
  耽误了这么久,她现在去买避孕药还来得及吗……
 
  田翩翩悄悄摸回去的时候,田家的灯都已经熄了,院门口立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田翩翩心里咯噔了一声,硬着头皮走过去一看,果不其然就是田王氏。
  田王氏就守在门口堵着她呢!
  瞧见田翩翩,田王氏眉头一皱,“你又去张家了?”
  “老实交代是不是又去给张幼双送吃的去了?”
  “叫你不去你非要去!这姓张的关你一个姓田的什么事儿?”
  田翩翩心虚地不敢吱声。
  戳着田翩翩脑门,田王氏恨铁不成钢的骂:“你听着,你老娘我看过的人多了,这张幼双根本就没安好心。”
  “周霞芬那泼皮做梦都想着做诰命夫人呢,”田王氏抱臂望着夜色中的张家屋,嗤笑道,“也不看看自己下的那俩崽子是什么德行。自家儿女不中用就把主意打到人陆承望身上去了。等哪天你承望哥被她勾走了,你就哭吧!”
  “娘!”田翩翩皱着眉,跺了跺脚,生了气,“你怎么能这么说双双?”
  田王氏心里不屑。
  什么叫怎么能这么说?
  这张幼双就是个下作的小黄子,她当真以为她不知道她肚子里打什么算盘吗?
  承望年纪轻轻就过了府考成了童生,人先生也都说了,承望这最后一场道试肯定能考过!只要过了最后这场道试,承望可就是秀才了。也就她这闺女信她没心眼,要再这么下去,陆承望这么个金龟婿真被拐跑了,她这傻闺女就哭吧。
  等进了屋田王氏还在抱怨,“要我说周家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女儿都这么大了,还拘在家里不嫁人。”
  “这挑挑拣拣的样子,还真当她这闺女能嫁个什么金龟婿?也不看看就她这般模样。”
  田开富不耐:“关你什么事?还不快睡,这都什么时辰了?”
  田王氏却来了精神,一扭腰,推了田开富一把,“诶你说,我把张幼双介绍给吴家大郎怎么样?这也不算亏待她啦。”
  要说这吴家大郎可算是田王氏的老主顾了。
  原来这田王氏和那《金瓶梅》里的王婆子一样,也不是个本分的,端得有些好本事,平日里是又做媒婆又做牙婆,又会抱腰,又善放刁。
  这些浮浪子弟有几贯家资,好弄风月,她就在其中牵线搭桥,寻些良家子与他们作乐,做些半开门的买卖。
  她舍不得自家宝贝女儿进火坑,更提防着陆承望这个乘龙快婿被张幼双拐跑,便想着不如拐张幼双与吴家大郎作个外宅。
  这样一来,既能打发走张幼双这个下作的小黄子,还能赚几个银钱使唤,岂不是天大的美事?
  田开富困得几乎睁不开眼,哪里听她在说些什么,含糊道:“行行行。”
  “那正好,”田王氏也不在乎田开富这副死相,自顾笑道,“那我赶明儿就去探探她的口风。”
  田王氏既已认定了陆承望是她老田家的人,就像条护食的狗一样,四处提防着各路妖艳贱货来勾搭她这宝贝女婿。很不幸地,张幼双就成了她眼里这别有用心的妖艳贱货之一。
  至于张幼双,在她眼里“清北预备役”再牛逼那说到底也不是清北高材生啊。
  第二天一大早,张大志一家三口各怀心思地在堂屋里坐下,一声不吭地喝着稀饭。
  安哥儿被周霞芬哄着坐在桌前,心不在焉地在那儿背《三字经》。
  翻来覆去,颠三倒四地就是那两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还没背上一会儿就烦了,把这《三字经》往桌上一扔,扭着身子吵吵闹闹地要出去玩儿。
  周霞芬哄祖宗似的,好言好语,温声相劝,拿着个帕子细细地抹去了他嘴角的饭米粒。
  “安哥儿,再背一会儿,就再背一会儿好不好啊。”
  往常这个时候,张幼双早就将一家人的饭备好,自去屋外洗衣服了,然而一直到现在她那间屋却安安静静的。
  昨天闹腾了一晚上,张周夫妻俩都没睡个好觉,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房门突然被打开,张幼双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看这精气神明显是睡了个好觉的。
  夫妻俩面色遽然一变,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却到底没敢吭声。
  这死丫头是疯了还是鬼上身了?
  昨天张幼双的一番壮举倒令他俩投鼠忌器,这素来懦弱的人一动起怒来,还真有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夫妻俩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逼得她真来个鱼死网破。
  还没开口,张幼双就一迳出了屋。
  周霞芬终于忍无可忍,皱眉道:“要死啦!她真疯了不成?”
  “哼!要她去!”张大志“啪”地将筷子一摔,嗓音像炸雷一样在张幼双后脑勺直跳。
  “吃老子的用老子的,离了老子她还能翻出花来不成!”
  吃过饭照理是要洗碗了,往常这个时候也都是张幼双过去收桌洗碗,如今周霞芬也不敢支使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动身。
  擦着桌子恨恨地想着,等到了中饭,等到了中饭的时候看她吃什么。
  出了门,买了点儿瓜子巧果,这一整天下来,张幼双就坐在巷口,淡定地望着来来往往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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