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复活了(快穿)——挂疏桐
挂疏桐  发于:2021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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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萤的记忆中独独有于相,究其原因主要来自于陆父每每上朝归来都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在家中屡屡捶胸顿足。
  所以他在陆萤心中的形象也十分鲜明,还带着陆父气急败坏的语调——“那个阴阳怪气的死老头子”。
  故而且不论池萤这番做派在这些人眼中本就大逆不道,就算她真是个乖巧娴静的大家闺秀,这位于相也绝对会带着有色眼镜看她。
  池萤自然不会指望自己一两句便能扭转他的态度,只皮笑肉不笑道:“于相真是折煞民女了,不知您有何指教?”
  “何谈指教,”于骞捋了一把长须,浊白的眸子略扫过之前那二人,“只是有些看不过眼罢了,陆姑娘武艺高强,又为我大乾鞠躬尽瘁,你们对她如此不敬,只怕是会寒了边关众将士的心。”
  池萤顿有些警觉,不对,他这般捧杀自己,肯定不是突然转了性,估计是在挖个大坑。
  那二人得了于相的指示,忙对着池萤连连告罪,“陆姑娘,是本官眼界狭隘,得罪了姑娘,还望姑娘海涵。”
  池萤既无官身又无爵位,哪能受这二人的礼,她有样学样的躲开二人行礼的方向,“二位大人言重了,不过是各抒己见而已,何谈得罪。”
  “嗯,陆姑娘说的是,”于骞将手中的玉笏抱在怀中,眼帘微垂,一副年事已高不胜疲累的模样,“故而老夫也有些愚见,陆姑娘可听上一听,若是不那么中听也切莫挂怀,不过是,各、抒、己、见而已。”
  哦,高帽子先戴好,急眼了也不能跳脚,果然还是您老有经验。
  池萤恭敬回弋?道:“于相真知灼见,晚辈定当洗耳恭听。”
  于骞微掀起眼皮,淡淡觑她一眼,“陆姑娘自幼便跟着陆将军习武吧。”
  池萤点点头:“正是。”
  “陆姑娘习武十余载,定是武艺过人,故而能在战场之上披荆斩棘,由此看来,陆姑娘确有入行伍的资质,赵侍郎之言确实有失偏颇。”
  还未等池萤回应,他又话锋一转,“而且老夫曾听闻,此前陆姑娘不幸殒身,霍将军还是以正妻之礼将陆姑娘下葬的,霍将军,可是如此啊?”
  池莹:……没看出来您老还挺八卦的。
  突然被点名的霍狄微怔片刻,下意识看向池萤,见她神色自如并未有否认之意,默了默沉声道:“确实如此。”
  于骞抚须笑了笑,“如此看来,陆姑娘在军中自有霍将军相护,自然也不存在扰乱军心之嫌,故而王大人所言也的确辱没了姑娘。”
  池萤心头微凛,既然好话都已说尽,接下来应该要进入正题了吧。
  “但陆姑娘你可曾想过,”于骞转而看向她,略显浑浊的眸子此刻却射出一道骇人的精光,“你有这一身过人武艺,可入行伍,可上战场,并非因你是女子的缘故,只因你是陆将军的女儿,因你是霍将军的心上人,你所倚仗的一切,不过皆是男子赋予。
  “你陆萤,自然可入伍为将,可其他那些女子呢,她们不是将军的女儿,没有家族武学传承,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执起刀枪与敌人拼杀;她们没有将军作夫婿,入了军营之中自然无所倚仗,女子的难处想必你比老夫更清楚,她们在军营之中受了委屈,又该如何自处?”
  “陆姑娘,老夫虽与令尊有些龃龉,但对于陆家却始终抱有敬仰之心,你是陆氏后人,年纪尚小,有着一腔报国热忱老夫可以理解,但你未免太过自私了,不是所有女子都有你这般出身可供肆意挥霍的。一旦你开了这个头,便覆水难收了。”
  “所以陛下,”于骞转身,颤颤巍巍地向皇帝行了个大礼,“老臣并非为一己之私,乃是为天下女子考量,此先例万万不能开。”
  他话音刚落,众文臣也跟着齐齐下跪。
  “是啊陛下!倘若开此先例,必将后患无穷啊!”
  “陛下,这先例开不得,祖制不可违啊!”
  “陛下请三思!”
  …….
  若池萤是个土生土长的本地姑娘,这个时刻估计已经热泪盈眶的为于右相鼓掌了。
  好一个为天下女子考量,这拳拳心语乍一听确实是为了保护女子而作,怪不得陆爹常年在他手下吃瘪,一般人还真招架不住他这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
  但幸而有池萤这个来自异界的灵魂,他这一番偷换概念似是做的天衣无缝,可对于她这个辩论爱好者来说,抽丝剥茧找出其中的错漏,倒也不算太难。
  “于相,不是说好各抒己见的么,为何又突然变卦了?”她冲着于骞佝偻的背影淡笑道。
  他的背影有一刻的僵硬,随即缓缓放松下来,肃然道:“陆姑娘,此等大事有关国祚,自然要由陛下定夺。”
  “哎,于相何必如此,当心伤了身子,来人呐,给于相看座。”高台之上的年轻帝王缓缓叹了口气,似是有些心疼,但在池萤看来,这演技实在是有些浮于表面,敷衍的很。
  “谢陛下恩典。”于骞被内侍搀扶着起身,坐在了一旁的高椅上,冷眼睨着池萤。
  “于相,您坐稳了些,民女这便要开始抒己见了,”她盈盈一笑,向于骞虚拱了拱手,“您说我所倚仗的一切,皆是男子赋予,那您呢?”
  “您生于钟鸣鼎食之家,与寒门子弟相比,有着最好的先生,最全的古籍,不用担心衣食住行,只用潜心研读文章,如此看来,您能坐上右相的高位,不也是倚仗了令尊的权势吗?”
  “一派胡言!”文臣之中立刻有人出言反对,“于相乃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三岁识字,七岁作诗,世家大族数不胜数,便也只出了一个于相,大人的成就哪里是倚仗家族所得,你这是混淆视听。”
  于骞却并未因这话而面露欣慰,反而闭上了双眼,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
  池萤勾了勾唇角,正愁没人接话呢,这就来了个咬钩的。
  “是啊,武将世家也不少,武将家中的女儿也不止我一个,可您说,难道每一个武将的女儿都能如我这般么?
  “我今日所得,确实有一部分得益家父所授,然则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便是一个世家之中也有栋梁有纨绔,家族所传只是十之一二,个人修行方才是其余八九。
  “这一点与我究竟是男子还是女子并无相干,于相,您看我说的对么?”
  于骞并不怎么想搭理她,但被架在此处,只得闷闷“嗯”了声算作答应。
  池萤暗笑,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道:“这是其一,其二便是您说没有我这般倚仗的女子,在军营之中会受委屈,那敢问于相,女子为何会在军营之中受委屈?又究竟是受了谁的委屈?”
  “若是女子受了委屈,不去处置那些给她委屈受的人,反而将罪责推到女子头上,那我倒想问问诸位刑部的大人,难道我大乾竟是这般断案的么?”
  接着她转而向高台上的皇帝行了一礼,“民女承认,当今天下,能上阵杀敌的女子并不多,可这并非女子不能,而是她们不知自己能,民女的存在便是告诉天下人,女子若修习得当,也有机会为我大乾效力,安我江山社稷。”
  “当今辽夏二国不断扰我大乾边境,数十年不得安稳,男子从军镇守边关,女子亦是我大乾子民,亦有责任为我大乾出一份力,民女自此请命,以己绵薄之力,授我陆家功法,为我大乾建一支娘子军,征战沙场,为国尽忠!”
  呵,不就是玩儿激情洗脑这一套,谁怕谁啊。
  “呵。”皇帝陛下低沉地轻笑了声,似是在自言自语道,“娘子军,有点意思。”
  见皇帝似是有些动摇,文臣之中又爆发出一震骚动,“陛下..……”
  但坐在一旁的于骞于右相,却如老僧入定般气定神闲,似是完全没被陛下的态度所影响。
  当然在池萤眼中,他这副模样其实就是放弃挣扎躺平任嘲了。
  年轻帝王摆了摆手,“罢了,你们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池萤缓缓松下一口气,看来自己这番嘴炮还是有点儿用,现在就看皇帝陛下本人的态度了。
  “陆萤,”皇帝的语调比一开始莫名轻快了几分,似是心情不错的样子,“朕觉得你所说的确有几分道理,不过即便你能说服这朝堂之上的所有人,却依旧无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池萤心头一跳,看他这意思是要拒绝啊……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却又听他继续道:
  “不过朕倒是有个两全之策,下月便是今年的武举,你若当真想从军,朕便特准你参加,若是你能及第,天下自然人尽皆知,朕也会按着武举人的次位授予武职,只是参加武举的皆是男子,并不会因你是女子便手下留情,不知你敢还是不敢?”
  池萤眼前一亮,当即叩拜谢恩,“谢陛下恩典,民女自当尽力而为!”
  文臣之中自然还是有些不会看眼色的,仍劝阻道:“陛下,这不合规矩啊,女子如何能参加武举?”
  皇帝陛下起身甩了甩衣袖,不甚在意道:“不过各凭本事罢了,此事不必再议,退朝。”
  离了金銮殿的池萤心情大好,连步伐都轻盈了许多,只是跟在她身侧的霍狄却总有些欲言又止。
  他盯着池萤的侧脸,眉心微蹙,双唇翕合了几次,终究还是开口问道:“阿萤,你……为何一定要从军?”
  不从军难道就非得死心塌地要嫁你啊!
  池萤觉得这位大将军有点儿不知所谓,抿了抿唇略不耐烦道:“我在殿上不是已经说了么..……”
  可她话还没说完,却见一内侍匆匆而来,对着池萤和霍狄福了福身,他面上虽带着笑意,却莫名透出一丝违和的阴鸷。
  “陆姑娘,公主殿下有请。”
 
 
第11章 大将军的白月光11   你这是要挟恩图报……
  对于这位陶轩公主的半路截胡,池萤倒是一点儿不觉得意外,从她之前的手段便能看出,这位公主绝不是个沉得住气的主。
  甚至之前陆萤所谓的郁郁而终,大概率也有这位公主的手笔。而自己入宫这事儿不是什么秘密,想必她也早就听到了风声。

  虽不知这次她又准备了什么幺蛾子在等着自己,但毕竟身处皇宫之中,自己又刚得了皇帝的特批,若是这公主还有点脑子,总还是要顾及几分皇家颜面,池萤便也没太在意,不过是兵来将挡罢了。
  她向那内侍回了一礼,微笑道:“那便有劳这位总管带路了。”
  可霍狄却突然抬手拦下她,皱着眉问向那名内侍,“不知公主有何事寻陆姑娘?”
  那内侍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心道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可他自然不敢同未来的驸马爷呛声,只得堆起笑来顾左右而言他道:“霍将军,公主只差老奴来寻陆姑娘,老奴自然不敢随意揣度公主的心意,将军您就莫要为难老奴了。”
  霍狄垂眸默了默,随即点点头道:“嗯,那我也一道去吧。”
  “霍将军,这..……”那内侍面色一变,他自知公主殿下摆明了是要给陆姑娘一个下马威,若是今日出了气也就过去了,可将军要真跟着去,殿下这口气只怕就咽不下去了。
  他绞尽脑汁寻着拒绝的理由,终于灵机一动,道:“这与理不合啊!您与公主殿下大婚在即,按规矩是不得见面的。”
  霍狄又蹙了蹙眉,他倒确实听说过这么个规矩,但总觉得莫名有些不安,思忖片刻转头道:“阿萤,你若不愿,我差人去同公主说一声便是。”
  内侍心头一跳,将军大人您这是在打殿下的脸您知道吗!
  “霍哥哥,你就先回去吧,”池萤笑着摇了摇头,“我与公主不过就是说些姑娘间的私房话,你又跟着去做什么。”
  内侍眼前一亮,对对对!陆姑娘你好样的!
  “可..……”
  “霍哥哥,我说过,没人能给我委屈受的。”池萤挑眉,握着拳假意活动了下手腕,一副大不了用拳头讲道理的架势。
  内侍见状心里一咯噔,完了,看样子这陆姑娘也是个硬点子,今日只怕是不能善了了。
  霍狄盯着她看了半晌,终还是沉沉应了声,“嗯,那我在宫门外等你。”
  池萤本想说让他不必等,自己先走便是,可那内侍催得急,她也只能匆忙点了点头,便跟着那内侍向后宫行去。
  二人一路无话,池萤并不是自来熟的性格,自然也不会没话找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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