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什么是有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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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以后,唐晚已经足足半个月没有见过傅津南,也没收到过他的消息。
这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了无踪迹、无处可查。
寝室关系也越来越恶劣,唐晚基本上没跟陈可、魏琳说过话,当然她俩也不会主动跟唐晚交谈,别说说话,连眼神都没对视过。
她俩打扫卫生也只扫自己的区域,唐晚和关洁的地方基本不碰。
曾经寝室公用的洗衣机也成了陈可两人的专用。
唐晚之前扔了一条裤子进去洗,洗完忘了晾,等想起来才发现那条裤子已经被扔进了垃圾桶。
她养在阳台的多肉也被人倒了很多水,淹死了。
没抓到现场,唐晚就算知道是谁也没法指证,只能过一天是一天。
直到周三上午,唐晚刚出图书馆天空就下起了大雨,她没带伞,一路淋着雨回到寝室,刚进去,还没来得及换身上的湿衣服就听魏琳阴阳怪气问:“谁把我刚拖的地搞成了这样啊?这么多水是故意的吧?”
“也太没公德心了吧,当是她一个人的寝室呢。”
唐晚抿了抿唇,没搭理魏琳的冷嘲热讽,随手脱掉湿了大半的外套,又从衣柜里找出干净的T恤扔在椅子背打算换里面的湿衣服。
衣服刚掀一半就听到快门按下的声音,唐晚下意识回头,只见魏琳坐在床上、正举着手机拍照。
唐晚当场愣住,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刚刚魏琳在拍她。
呼了一口气,唐晚放下衣服,走到魏琳床边,问她:“魏琳,你刚刚在拍什么?”
魏琳耸了耸肩,将手机握在手里,一脸无辜:“拍风景啊,你以为我拍什么?”
唐晚极力控制住情绪,伸手找魏琳要手机,“你拿来我看看。”
“刚刚我在换衣服,你的摄像头对的我方向,你能保证没拍到我?”
“我的手机凭什么拿你?再说了,谁拍你了。”魏琳腾地一下蹬开被子,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唐晚,夹枪带棍问。
唐晚不为所动,伸着手,不卑不亢问:“既然没拍,让我看看总行吧?”
魏琳冷笑一声,眼里的嘲讽更盛了,“唐晚,你这是污蔑。谁没事拍你?能别自己加戏行不行?你以为你是明星呢,谁见你了都要拍一下?”
“是,你唐晚在学院出尽风头,得了不少领导的青睐,运气好到连保研名额都有人安排。可你也不能随便污蔑人吧?”
唐晚呼吸一滞,望着魏琳的眼神多了两分不可思议。
她没想到魏琳说话能这么难听,也没想到她在魏琳的眼里是这样的人。
紧了紧手心,唐晚僵着脸重复:“你到底拍没拍?”
“没拍!你烦不烦。要我说几遍。”
咚的一声,魏琳抓起手机翻身下床,踩上拖鞋,魏琳绕过唐晚准备出寝室。
唐晚一把抓住魏琳的手腕,凝视了一秒魏琳抓得死死的手机,语气坚定道:“没拍也麻烦你让我看看。拍了你删了,没拍我跟你道歉,这事就当没发生。”
魏琳停下脚步,准备用力甩开唐晚的手,甩了好几下没没甩开,魏琳转过脸瞪向唐晚,冷着声问:“拍了又怎样?”
“删了。”
“哦,我已经发出去了。”
寝室陷入短暂的沉寂,唐晚望向魏琳的眼神装满不敢置信。
“魏琳——”
说到一半,门外踢门的声音打断了唐晚嘴里的话。
只听哐当一声,寝室门被人一脚踹开,力道很重,踹得门嘎吱嘎吱响。
唐晚被这小插曲中断,下意识看向门口。
几乎不怎么回寝室的关洁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她肩上挎了个黑色大包,满头长发披在肩头,脸上挂着冷笑。
关洁抱着双臂、后背抵在门口,扫了眼魏琳,似笑非笑评论:“魏琳,你做的事挺不上道的。”
“拍人照片还上传到网上,你挺能耐啊。”
“关你屁事。关洁,你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你的破事都传遍了学校好吗。还嫌不够丢人呢。”魏琳攥紧手机,红着眼骂关洁。
关洁无所谓地笑了笑,不但没当回事,反而掀起眼皮,风轻云淡地承认:“你都知道我不是好东西了,那抢你手机、打你应该也不碍事了吧?”
刹那间,关洁丢了包,几步走到魏琳面前,一把扯住魏琳的头发将人攥到墙角,啪的一巴掌打在魏琳脸上。
打完,关洁一脚踢在魏琳腿弯,闷哼中魏琳跪倒在地板,关洁面无表情揪住魏琳头发、弯下腰夺过手机。
拿到手机,关洁随手扔给唐晚,“接着。”
唐晚还没反应过来怀里便多了个手机,是魏琳的。
犹豫两秒,唐晚点开手机、打开相册。
她的直觉没错,魏琳真拍了。
拍了好几张,每一张都很暴露,有两张还拍了脸。
唐晚呼吸一紧,盯着照片差点没缓过气。
咬了咬牙,唐晚按下那几张照片全部点了删除。
删完,唐晚又重新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了才将手机搁在魏琳桌上。
“魏琳,你挺过分的。”唐晚闭了闭眼,走到魏琳面前,开口。
“你当白莲花不过分?唐晚,你无辜给谁看呢?”魏琳挣脱开关洁的桎梏,推开唐晚肩膀,捡起手机,边往走边肿着脸反问。
“我好像没惹过你。”
“唐晚,你敢说你的保研名额是靠你的实力来的?”
第14章 您是打算坐我怀里听故事……
那道质问声仿佛尖刺,噗呲一下穿进唐晚心脏,扎得她鲜血淋漓。
随着魏琳的离开,寝室陷入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默,周围的空气全都不要命地挤压过来,恨不得将唐晚钉死在那堵冰冷的墙体上。
唐晚用力呼了一口气,试图将自己从魏琳的质问声里摆脱出来。
“唐晚,你没必要在意魏琳的话。在某些人眼里,无论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在她们看来你都是罪不可恕的。”
关洁站在两米外,弯腰捡起地上的黑包,一边拍打着包上的灰一边盯着心不在焉的唐晚提醒。
唐晚朝关洁勉强笑了一下。
“我知道。我只是不太理解魏琳的做法有什么意义。”唐晚收起脸上糟糕的情绪,语气变得平静。
“保研名额我可以要,也可以不要。并不是什么必要选项,她没必要拿这点拿捏我,”
整理好情绪,唐晚撑着墙壁站起身。
哪知,一抬眼就看到了魏琳挂在床头钢架上的衣服,是一件卡其色风衣,衣摆到膝盖附近,唐晚也有一件,不过是酒红色的。
大一那年,她跟魏琳在国贸商城买的同款,这件风衣的价格抵她当时三个月的生活费。
回到寝室,魏琳挽着她的胳膊抱怨:“我当时肯定头脑发热,不然花这么个价买不适合的衣服绝对有病啊。”
唐晚认同地点了点头,笑说:“买完衣服,接下来的三个月我就要开始吃土了。”
魏琳当场啊了一声,脸上立马浮出愧疚,最后跟唐晚说:“你放心,接下来三月有我魏琳一顿,就有你唐晚一顿。大不了我带你回家吃去,总不至于饿死。”
后来,魏琳还真不嫌累,每天拉着她回去吃饭,吃了三天,唐晚实在不好意思,婉拒了魏琳的邀请,重新回食堂吃饭。
记忆扑面而来,宛如一张大网将她层层包裹,一些细微、不知名的情绪也滋生出来。
唐晚轻声叹了下气,绕过魏琳的位置回到自己的桌前。
收好桌上的垃圾,唐晚将目光投放在旁边的关洁身上,关洁正在换衣服。
换了条香槟色紧身针织裙,外面搭了件长款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宝蓝色围巾,脚上踩着高跟鞋,长发飘飘的,像仙女。
跟她之前的装扮不一样。
唐晚眨了眨眼皮,拉开椅子、歪着脑袋问:“你又要出去?”
关洁拿起一瓶香水往脖子上喷了两下,又在手腕上喷了一下,喷完,关洁放下香水、看了看坐在椅子里唐晚,突然问:“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现在?”唐晚捡起手机、摁开开关看了眼时间,下午五点。
屏幕上微弱的白光映在她脸上,衬得她本就白皙的脸又白了个几个度。
“就在学校食堂吃。”
“行,吃完我去图书馆。”
商量好,唐晚趴在椅子上看关洁涂口红,关洁站在落地镜前,手上拿着一支迪奥新款口红正往嘴上涂,很流行的复古红,涂完很像七八十年代的港风美女。
那时候盛行复古风,很多明星学奥黛丽赫本的经典造型。
提起奥黛丽赫本,好像总能想起玛丽莲梦露的名字。
一个优雅气质、一个性感迷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她俩都被人拿出来比较。
可惜,直到现在都没能分出胜负。
关洁在唐晚眼里就挺像玛丽莲梦露的,性感迷人、漂亮又特立独行。
不过,她希望关洁运气好点,能遇到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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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点去食堂人不算多,只三三两两几个人,关洁临时去拿快递,跟唐晚说了句随便点就先走了。
唐晚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五点半,时间还多,唐晚点了一个两人份的小火锅。
点完才想起关洁是上海人,不太能吃辣,唐晚又找窗口阿姨点了份清汤。
刷完饭卡,唐晚拿着两瓶盒装饮料找了个偏僻安静的位置坐下来等关洁。
刚拿起手机,两条微信适时闯进唐晚的视线。
光是瞥见那熟悉的微信头像,唐晚的心跳便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心里建设了一番,唐晚伸手轻颤着点开对话框——
F:【在学校?】
F:【我过来办点事。】
看见那几个字,唐晚呼吸一紧,眼前有些晃,消息硬是被她看了足足三十秒才看明白——
傅津南要过来?什么时候?为什么发给她呢?会来见她吗?
“吃火锅?”关洁拿着快递、拉开椅子,望着餐桌上的小火锅问。
关洁的声音打断唐晚思绪,唐晚回神朝关洁嗯了一声,接着,唐晚狠心关了屏幕、放下手机,强迫自己从那条消息抽身。
“好久没吃,有点想了。你吃得惯吗?”
“能。”关洁脱掉身上的大衣,搁在椅背,答应。
唐晚又看了眼熄灭的屏幕,心不在焉问:“你吃辣的还是清汤的?”
“都行。”关洁拿着手机在等消息,没注意唐晚的不对劲。
菜都上齐,唐晚找阿姨要了油碟,加了点香菜、蒜泥就开始烫菜。
关洁觉得油碟太油,给自己调了麻酱。
关洁握着筷子,刚想夹菜就见唐晚直接将烫好的菜往油碟里滚了好几圈,然后一口吞进嘴。
愣了愣神,关洁问:“这么油,你不怕胖?”
唐晚咬着牛肉卷摇头,等咽下喉咙才解释:“我在重庆一直这么吃,不油啊。而且我好像也吃不胖。”
关洁斜了眼唐晚,哼笑:“你这话要别人听了会不会打你。”
唐晚一脸无辜:“说真话也有错?”
“不是每个人都能听真话。”关洁摇头,意有所指回。
唐晚笑了一下没说话。
吃到一半,关洁接了个电话,电话那端不知说了什么,关洁匆匆忙忙捡起大衣就要离开。
离开前,关洁歉意满满地跟唐晚交代:“我有点急事,得先离开。我下次专程请你吃正宗的重庆火锅行不行?”
唐晚摆手表示没关系。
关洁离开,唐晚也吃得差不多了,收拾好东西,唐晚拿着手机一个人走出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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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白昼不长,唐晚出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有些路段没路灯,黑漆漆的一片。
吃得太饱,肚子有点撑,唐晚打算绕着校园走一圈。
傅津南的消息还躺在微信里没动,她没回,他也没再问,好像这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这半个月唐晚也不是没有想过联系傅津南,可是每次打开对话框都不知道以何种借口跟他联系。
恍然之间,她突然发现,她跟傅津南之间除了一起吃了两顿饭、看了次电影,再没别的关系。
连个饭搭子都算不上。
陌生人一个,除了他的名字,其余一无所知。
走着走着,一道刺眼的车灯扫过来,唐晚走在路中间,听到喇叭声默默往旁边让了让。
距离足够那辆车离开,可那辆车却迟迟没动。
唐晚愣了愣,下意识眯起眼看向对面的车——
京A776、黑色保时捷、驾驶座上坐着傅津南。
隔了大半个月,那人好像一点没变,又好像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