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甜文女主剧本——多梨
多梨  发于:2021年0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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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简意骇。
  杜明茶到达宽阔书房的时候,房间中只有顾乐乐一人。
  书本散落一地,他坐在书桌前,用笔暴躁地敲着桌子:“我一边学英语一边学法语,脑子都快炸了好吗?你们当我是学习机器吗?喂猪也不带这样的……”
  他噼里啪啦地倒着苦水,杜明茶心平气和地收拾好被他丢到地上、弄乱的书籍,
  同时学英语和法语的确很苦、很困难。很多人都是学会英语后,将英语完全忘掉、再从头学法语。
  因为英语和法语的单词和语法实在是太容易混淆了。
  举个例子,英语中,职业前需要加冠词,而法语就不需要。最难辨认的是,法语中修饰名词还讲究阴阳性……
  顾乐乐还是个孩子,接受不了这些很正常。
  杜明茶终于意识到这点。
  她将文具整理好后,问顾乐乐:“那咱们今天不上课,看动画片好不好?”
  顾乐乐努力学大人的模样皱眉:“你当我是四五岁的孩子吗?”
  “那你今年多大了?”
  “六岁。”
  “那咱们就看点六岁孩子该看的东西,”杜明茶掏出自己的手机,笑眯眯放在桌子上,“当当当当~法语版《小猪佩奇》!没有看过吧?”
  顾乐乐立刻抱着自己的软绵绵绵羊小坐垫,远远地离开她,一副划清界限的模样:“我才不要看一堆猪在泥坑里跳来跳去!”
  杜明茶淡定地打开视频,开始播放。
  顾乐乐嘲讽:“你多大了?成年人还看小猪佩奇吗?”
  杜明茶没理他,笑眯眯继续看。
  顾乐乐不屑一顾:“就算是法语版,猪叫还是he~lo!”
  两分钟后,顾乐乐忍不住往她身边靠了靠。
  他的小绵羊坐垫又搬回来了。
  杜明茶故意不看他,一集结束,又开始了第二集 。 
  没有哪个小孩子能阻挡住小猪佩奇的诱惑,当第三集 开始播放时,顾乐乐已经开始扒拉杜明茶胳膊了,看的聚精会神。 
  眼看着要播放第四集 ,杜明茶将手盖在屏幕上,顾乐乐着急了,去扒拉她的手:“让我看看——” 
  “先学习,”杜明茶笑着看他,“上十分钟的课,就让你再看一集。”
  顾乐乐抗议:“你刚刚还说今天先不上课!”
  杜明茶面不改色:“大人的世界总是充满谎言。”
  顾乐乐沉默了两秒,才不情愿地坐回去:“……行吧。”
  杜明茶从最浅显的部分开始讲起,引用的都是方才《小猪佩奇》里的例子。
  在粉红猪小妹的诱惑下,顾乐乐终于安静地上了十分钟的课。
  但定时闹钟响起时,他立刻跳起来:“我饿了!要先去吃饭!”
  一溜烟儿跑了。
  杜明茶莫可奈何。
  她站起来,在这宽阔的书房中四处转圈。书房太大了,她沿着一路的漫画走过去,什么《末班车后,胶囊旅馆,为上司传递微热的夜晚》、《湿漉漉小兔五、连、发》、《与僧侣交、合的色、欲之夜》《甜蜜惩罚》……
  一路走到哲学书籍区,绕过最后一个书架,杜明茶猝不及防撞入一双浓黑的眼眸。
  男人穿着黑色衬衫,合体的衬衫下身躯并不瘦弱,肩宽腰细。因姿态的问题,腹部的衬衫有自然的褶,浓黑色和严密遮挡,越发引着人想一探究竟。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清新的植物香气,大概是刚刚沐浴过,衬衫纽扣开了两粒,露出精致的脖颈和锁骨。
  肌肤有些发红。
  丝质的领带被随意丢在沙发上,沈淮与抬头,平静问好:“杜同学。”
  很客气。
  杜明茶的目光无法从他脖颈上移开。
  男人脖颈很漂亮,喉结突出,离近了看,能瞧见他喉结下有一块小小的浅色疤痕,像是一颗小爱心。
  随着他说话,这枚小爱心样子的疤痕也在动。
  很性感。
  很想……摸一下。
  杜明茶悬崖勒马,及时将自己这种危险念头扼杀在摇篮之中。
  “淮老师好,”杜明茶问,“您刚刚讲完课吗?”
  沈淮与稍稍颔首:“嗯。”
  杜明茶想要与他搞好关系,试图和他寻找相同话题。
  但今天的沈淮与并没有看书,他坐在猩红色的沙发上,圆形玻璃桌上摆着一瓶酒和一个玻璃杯子。
  杜明茶对酒一无所知。
  别说什么只靠口感就能辨认出哪一年的葡萄酒了,她顶多尝出来是啤的还是白的。
  她四下巡视,不经意间看到墙上挂着的画。
  巧了,杜明茶正好认识。
  杜明茶说:“这是安德鲁·怀斯作品《海边的风》吧?”
  沈淮与淡淡应了一声。
  “没想到顾小姐竟然买下了这幅画,”杜明茶赞叹不已,“我先前只在美术课本上看过,近距离观赏果真不一样,这笔触——”
  “这幅是赝品,”沈淮与打断她,“真品现在由安赫斯特学院密德美术馆藏。”
  杜明茶:“……”
  她庆幸自己戴着口罩,沈淮与发现不了她尴尬的神色。
  沈淮与单手撑着额头,身体稍稍后倾,看着这个瘦弱的女孩。
  与同龄人相比,她的确有些过于瘦小了,身高倒均衡,只是……
  瞧上去有些弱。
  沈淮与并不赞同国内追求白幼瘦的审美,那样过于病态。
  他无法看清人的脸,但在他见过的人中,杜明茶的确属于偏弱小的那一类。
  苍白脆弱,却有一双明亮的、有着色彩的眼睛。
  但她是沈少寒的未婚妻。
  未来要叫他一声“二爷”。
  沈少寒今天傍晚做的丑事已经传到沈淮与耳朵中,他无意掺和晚辈的家事,只了解到如今沈少寒的父亲在和继母争吵不休,现在说不定已经从夫妻互殴发展为夫妻混合双打不孝儿子了。
  那样复杂的家庭,的确有些不适合她。
  杜明茶浑然不知沈淮与心中所想,她只觉对方看她的眼神稍稍怪异。

  轻咳一声,为了掩饰翻车,杜明茶走到第二幅画前,感慨:“顾小姐真的很喜欢安德鲁·怀斯呢,购买了这么多的赝品。这幅是《卡纳的屋子》?仿也仿的如此真实,这细腻精炼的手法,这宁远的意境,就像真的出自大师手笔。”
  沈淮与:“的确像。”
  难得听他一句赞成,杜明茶心中泛起喜悦,只是这喜悦还没有跃起,就听见沈淮与不紧不慢的一声:“因为这就是真迹。”
  ……淦啊。
  杜明茶:“如果您不会聊天,其实可以选择不说话。”
  她扶住旁侧的白墙,转身看沈淮与,深吸一口气:“淮老师,请问您有没有伴侣呢?”
  “没有。”
  杜明茶说:“我想我找到您单身的原因了。”
  ——如此直男注定要孤独一生的!
  ——一句话噎死一个人!
  ——多好看的一个人啊,可惜长了张嘴!
  看着面无表情的杜明茶,沈淮与倒是笑了。
  他站起来,经过一脸愤怒的杜明茶,在旁侧的书架前停下,修长的手指拨弄,寻找唱片:“听说你很喜欢钢琴曲,上次顾乐乐弄混了一些唱片,你能不能帮我听听、分分类?”
  音乐鉴赏啊,她的强项。
  再说了,真不懂,她还会编啊。
  巧舌如簧浪里小白龙,可不是浪得虚名。
  杜明茶精神一震,重新活过来了:“乐意效劳。”
  角落的红木柜上摆放着黑胶唱片机,沈淮与随意取出一张无任何标记的唱片,放进去。
  唱片机中,黑胶碟片幽幽转动。
  十秒过去后,没有丝毫声音。
  杜明茶凝神,开始胡诌:“这大师功底深厚啊,长达十秒的静音,目的就是为了让听者安静下来,用心聆听。”
  沈淮与站在黑胶唱片机旁,噙笑看她:“哦?”
  过去接近半分钟,仍旧没有音乐声。
  杜明茶屏息,继续乱编:“竟然大胆地采用了这么长时间的沉默前奏,留给听者无尽遐想空间的同时,还提高了听者的期待度。这设计真是精彩,绝妙!”
  沈淮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一分钟的沉默。
  杜明茶开始发挥高考写800字作文的能力,企图升华主旨:“大师就是大师,这就是大家之气,此时无声胜有声,这样漫长的安静让我忍不住想起暴风雨前的黎明,像那雷雨即将到来前低飞的海燕,象征了饱受压迫的人民即将揭竿而起反抗黑暗的决心,又像情感剧烈爆发前的无声温柔。”
  沈淮与抚掌,含笑:“受教了。”
  又是一分半的悄无声息。
  杜明茶:“……”
  天啊这是什么大师!什么都不弹也能出唱片吗?
  她实在编不下去了,严肃脸:“对不起,这歌意境实在太深远了,我已经无法用语言进行解读。面对着如此高雅的音乐,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是对大师作品的亵渎——”
  沈淮与忽然低头,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下唱放。
  悦耳的钢琴乐自他手下倾洒而出。
  沈淮与垂眼,浓黑的眼眸中满是笑意,注视着身体瞬间僵住的杜明茶。
  他心平气和地说:“原来我忘记插电源了。”
  杜明茶:“……”
  长达五秒的死亡凝视。
  杜明茶冷静开口:“淮老师,其实您不说话也没人将您当哑巴。”
 
 
第6章 小骗子   “大人的世界总是充满谎言。”……
  “杜明茶!”顾乐乐吃饱喝足,头顶昂首挺胸的玄凤,穿过书架走过来,“该看视频啦!”
  小孩子活力满满,嗓门也亮。
  大眼睛乌溜溜,像一个漂亮的恶魔洋娃娃。
  杜明茶忍不住想起家里的那句俗语——八九岁,猫狗都嫌。
  顾乐乐还没到八九岁,皮的程度已经可见一斑。
  玄凤呼啦啦地忽闪着翅膀,忽然俯身朝杜明茶扑过来,还在叽里呱啦地叫着她的名字:“明茶!明茶!”
  杜明茶没见识过这种阵仗,猝不及防被鸟迎面一扑,吓的忍不住后退一步。
  身后就是红木桌,刚好磕在桌棱上,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气,与此同时,桌上一晃,上面摆放的钢笔不稳,滴滴溜溜地滚落,撞击在地板上,发出沉重一声。
  啪。
  杜明茶第一反应是去捡。
  但沈淮与先她一步俯身,将钢笔捡起来。
  杜明茶捂着被撞痛的腿,看着沈淮与凝重的脸,心骤然一沉:“摔坏了吗?”
  顾乐乐看清那钢笔,也愣住了,他伸手抓住乱飞乱扑的玄凤,紧张不安:“淮与……”
  修长的手指捏着银白色的钢笔,沈淮与仔细检查。
  随着他的沉默,杜明茶愈发担忧。
  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只听沈淮与沉声说:“笔尖、笔头、笔舌——”
  杜明茶脑子里回荡着“完了完了”。
  这钢笔竟然像少女的心一样脆弱吗?这么一下全摔坏了?
  “——竟然都没坏。”
  杜明茶:“……”
  沈淮与仔细看:“就是笔杆有些受损。”
  他脸色仍旧不好,微微蹙眉。
  杜明茶心又悬起来,小心翼翼地问:“这支钢笔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吗?”
  沈淮与叹气:“也不是多么重要。”
  杜明茶稍稍放松。
  沈淮与面色沉沉:“不过是外祖父还在世的时候——”
  杜明茶:“!!!”
  这情节她熟悉!难道是外祖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吗?是离世亲人留给他的重要遗物吗?!!!
  她将如此珍贵的东西弄坏了吗?
  杜明茶惶恐不安。
  这样珍贵的东西,完全无法用金钱来衡量啊。
  在杜明茶疯狂懊恼的时候,她听到沈淮与的后半句——
  “——我在文具店买的,买一送一。”
  连起来。
  外祖父还在世的时候,他在文具店买的,买一送一。
  杜明茶:“……您说话可以不大喘气吗?”
  沈淮与握住钢笔,看着她,笑了:“瞧你吓的,没事,一支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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